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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茉哑然,垂眸掩去眸光里的黯然与自嘲,是,她是谁?
不过是他手中区区棋子,如今不过因着主人的三分和颜色,就不知所以了。
在百里青的眼中,大概自己与那些为了谋求自己利益而有求于他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的自己手里没有实权,不过是凭借着比别人更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又比别人更狠心一些,所以才走到了如此地步,又怎么可能去质问对方为什么没有照顾到自己的利益。
西凉茉暗自叹了一声,随后敛了神色,对着百里青恭敬地福了一福:“千岁爷教训的是,是小女僭越了。”
百里青修长的指尖松了衣袍,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深不可测地打量着她的轮廓,似笑非笑地道:“茉儿,你比你的母亲要狠心多了,这很好,但是你对自己却还不够狠,等你学会了对自己够狠的时候,你才有机会攫取更多的权力,和走得更远,别让本座对你失望,否则……。”
他没有说完话,只是居高临下地低头在她唇上忽然舔了一下,西凉茉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却勉强自己牢牢地钉在原定不动半步,只感觉唇上有冰冷黏腻的东西滑过,就像一条蛇正对着自己吐信子。
这样的动作原本该是暧昧甚至充满了性暗示,只是百里青这时候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这两种感情,更像是一种警告与宣示。
百里青看着面前僵硬的少女,忽然觉得很有趣似的一笑,拂袖而去,他总是喜欢穿宛如魏晋名士一般穿着宽袍大袖,用的却是数千金一匹的顶级水云缎,所以那一抹穿着精美黑色绣金边锦袍的身影行走的时候,总是看起来异常洒脱优雅,行云不惊风,流水携落英,柔软衣袂若飘云飞羽,即使是恨毒了他的人都移不开目光。
不少京城贵公子虽然明面上似乎极为鄙视九千岁这样的阉党,但他实在太过姿容出众,行事间之顶级奢靡却又让那些贵公子私下都在偷偷效仿他的做派,特别是他行走间那种潇洒优美的姿态,却总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个人就像天上的浮云一般,时时变换着形态,任由谁也无法揣着与琢磨他的心思。
对自己够狠?
是指不但对敌人无情,哪怕是对自己的人,也要足够心狠手辣么?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这个时代视自己属下之命如同草芥,以属下的生命作为财物一般,只要利益够高,就能牺牲下面的人。
所以,她当然知道如果百里青救了那四个会武艺的护卫,就会打草惊蛇,今晚未必能揭出真相,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但是,她始终还是忍不住去质问了他。
自己始终没有那个男人那么无情。
百里青对她还是有所失望了的……
但,她最想不到的一件事却是——百里青竟然认识她的母亲蓝氏。
西凉茉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早已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白嬷嬷扶着一身狼狈的何嬷嬷、白珠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到了她面前,黑衣人对着她抱拳道:“郡主,您的人,我们已经带到,除了何嬷嬷和您的两个婢女有些轻微皮肉伤,其他都还好。”
白嬷嬷看着西凉茉无事,终于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一下子上前抱住了西凉茉:“太好了,大小姐,你没事,都是嬷嬷不中用啊。”
“大小姐,大小姐……。”白玉和白蕊也再不顾尊卑,冲上来就抱住她嚎啕大哭,就是何嬷嬷,也站在一边微微湿了眼眶。
她们喜悦与庆幸的泪水滴落在西凉茉的手臂上,极为灼热,那样的灼热悄无声息地从她的皮肤一点点地浸润到她看多了今夜黑暗、残酷与血腥而冰冷僵硬的心上,让她冷硬的心慢慢地裂开一道柔软的口子。
西凉茉看着她们,终于是轻轻地叹了一声,伸手环抱住白蕊和白玉,也罢,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心软,也就心软了吧。
但,她该硬起心肠的时候,自然也有冷血无情的那一刻。
西凉茉打发了白嬷嬷她们到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看着沉寂的香墨轩,忽然道:“里面的人,还活着么?”
那蒙面黑衣人恭敬地道:“取了皮子后,并未伤及要害,只是他们太过疼痛不能动弹。”
西凉茉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很好,你们可以撤去外围的人了,锁上香墨轩的门,然后想办法把西凉本家的人都引到这里来。”
黑衣人一怔,随即道:“是。”随即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何嬷嬷,何嬷嬷也朝他点点头。
既然主子没有说要他们撤走,那么现在就是暂时听命于郡主,总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他立刻一躬身,消失在夜色里。
等着远处传来喧嚣声之时,西凉茉便冷笑一声,对着另外一个一直沉默的黑衣人道:“还请壮士给我一只火折子。”
那黑衣人也没问,直接将火折子都递给了她。
西凉茉点燃了火折子后,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院子里的小花园中,还有香墨轩飘荡出来的长长幔帐之间。
此时已经是深秋,花园里里除了菊花尚开早就一片枯黄,天干物燥,只需要点燃了一点儿火星子,立刻就燃起了一丛丛的火苗,更别说那原本就是极为易燃的幔帐。
瞬间,火势冲天而起。
火光照耀在西凉茉的脸上,跳跃出冰冷又炽热的光芒,她静静地看着这埋葬了人性与伦常、还有西凉家几代‘赫赫王妃’清白与希望的香墨轩,熊熊大火间,剧烈的浓烟卷出道道黑影,仿佛还有许多女子凄凉的哭喊。
鬼影憧憧,凄厉无边。
也许历代西凉家的少女住进这里后,再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埋葬在这里。
就让她亲手将这里的所有的罪愆,焚烧殆尽。
这一把火,将作为烧尽这黑暗与腐朽的西凉家的最初的星星之焰,总有燎原的那一日!
西凉庆忍耐着剥皮剧痛,冲到了窗前,却被黑衣人一脚毫不留情地踹了回火场里,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有着清美温婉面容的纤弱少女,静静地负手而立,看着他们叔侄在火场里挣扎,脸上的表情冷漠到残酷,丝毫不为自己亲手葬送五条人命而有丝毫动容。
可火光耀耀却在她脸上镀下璀璨而冰冷的金光,仿佛佛经里兼具佛性与魔性的——修罗鬼神。
也许,当初母亲和二哥都错了,他们都不该小看了这个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迫使掌家二十年的韩氏狼狈下台的少女,以为她会如曾经的西凉家不受宠的女儿一样任人欺辱和摆布。
可惜,他却已经没有机会再警告家人了!
冲在最前面的西凉家之人都错愕地看着那熊熊大火,脸色各异,有茫然的,有惊慌的,有恐惧的,有得意的……总总不足而言。
西凉茉与白嬷嬷等人隐在暗处将他们的脸色一一看了个清楚,她大约也知道西凉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西凉家的丑恶陋俗。
只是那些必然知道的……
西凉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好了,走水了!”
“救火啊,郡主还在里面!”
“救命……水,快去拿水来!”
房间里有人发出凄厉的呼救声,但声音虚弱又因为恐惧几乎都变了形,火场原本就异常喧嚣,那微弱呼救之声夹杂着哔剥火声,几乎没有人能听出来那是男是女。
而香墨轩的大门被锁住,所以那里面的人不断地撞着门,却怎么也出不来。
有那不知内情的人立刻焦灼地唤人:“不得了,定是郡主一行人被困在里面了,若是不能救出来,如何能对国公府和宫里交代,这可如何了得……。”
亦有那知道内情的,只是看似焦急,但眸光冷漠地附和:“是啊,可如今火势之大,如何能闯得进去,还是从长计议。”
“可……。”
不管西凉本家的人是真的知道,又或者不知道,但这火是必定要救人的,若是不救,深秋天干物燥火借风势,有那么一点儿火星被吹了出去,不一会就能将整片府邸都烧起来。
西凉家众人都是半夜闻着走水了,赶来的,衣着凌乱,发鬓散落,也没有人顾得上去看其他人如何,所以自然无人注意到西凉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在一片凌乱间离开了香墨轩,低头遮面,散乱着发丝,跟着救火的人向那人群密集,房宅多的地方而去。
也不知是真的因为天干物燥,还是救火迟缓了些,那熊熊烈焰,还真是有一些火星烧到了西凉本家其他的房子上头去了。
这一下子火势愈发地控制不住,惊醒了老宅的人更多,到了最后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惊动了,组织了水龙队连夜赶过来,加上新烧起来的那一片靠着自家的莲花池还算是临水的,所以火势好歹控制住了。
等得所有大火熄灭,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陈近南领着人也过来向老太公和余老太君问安。
二老虽然受了惊吓,但所居处却离着火处还隔着些距离,所以他们总还是没有什么事,而且不似大部分人那般狼狈,都还是衣衫整齐,只是有些惊魂未定。
“有劳大人连夜前来。”老太公咳了几声。
“如今大火既灭,也该清点伤亡,救治伤员,不知老太公对府上情形可有头绪?”
老太公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些诡异地看向余老太君:“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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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六十六章 火烧西凉世家 下
老太公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些犹豫,随后看向余老太君,余老太君则直接点了自己的二儿子:“老二,家中情形如何,可有什么人走失,损失如何?”
余老太君所生五子,除却五爷还算有点出息,在外放任二品巡抚一职,大爷早夭,三爷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四爷西凉庆最好花天酒地,倒是二爷西凉和现在京中挂了个户部行走的虚职,实际主要管着公中产业,他也是赵氏的夫君,若不是冲着他手下产业不少,又是西凉家实际上的继承人,赵家才不会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
西凉和捋了下被烧了一半的胡须,神色极为阴郁:“因为家中大部分人早早就被锣鼓声惊醒,基本上都躲过了这一场大火,但也有来不及跑的,意外所至而死,或者大部分都是倒霉点被烧伤,但是家中院子却被足足烧了一半,损失惨重。
西凉和简直是肉痛不已,他估摸着这把火十有*是自己那兄弟和四个子侄搞起来的,已经打算回来狠狠地收拾他们几个。
但有一件事,却是成了的,此事已成,韩家、韩二夫人和宫里都少不了他们的好处,想到这里,西凉和心中畅快,脸上却仿佛很是忧愁地模样:”这底下的主子里有一个媳妇、一个子弟没有救出来,还有就是两个妾室,下人估摸也有五六个,伤的还未曾统计,惟独一件事,那最先着火的香墨轩正住着……住着……。“
看着西凉和的模样,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也只以为是他家中寻常亲戚,正要开口安慰,却见西凉和似乎下定了决心地长叹一声:”香墨轩住着贞敏郡主与宫中二品司膳女官并着她们几个丫头,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此言宛如当头一个炸雷把五城兵马司炸得面无人色,顿时失声惊叫起来:”什么!“
”这……这……。“
余老太君仿佛也是很惊讶,脸色震惊,随后掩面长叹:”冤孽啊、冤孽,这如何了得,明日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婆子都要进宫负荆请罪了!“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匆匆进来,对着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陈近南一拱手:”大人,属下已经查明,在香墨轩中确有五具焦尸,仵作验了……。“
”真的是……这可如何是好!“那校尉尚未说完话,陈近南就忍不住头疼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贞敏郡主最近风头极健,不但对皇帝陛下有救驾之功,一手奇异的画皮之技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据这一两日小道消息传来,皇后娘娘甚至有意将她指给太子爷当侧妃。
若以郡主之身看似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