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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西凉茉亦是漫不经心地靠在他怀里,仿佛还是颇为疲倦的模样,却并不畏惧他的视线。
空气里一片静谧,只有百里青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划过她光裸细腻的背脊带起的水声,因为警惕着,所以她可以察觉他手指仿佛漫无章法地在自己背后游移,那张诡异的触感带起她肌肤奇异的战栗。
她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避开他的撩拨,却不想自己原本就破烂的披风在她这么挣了一下,就彻底地掉进了水里,惊得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一贴,避开再次风光毕现的风险。
虽然他是个太监,但她还是不习惯在人前这样裸露。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这么一贴,她敏锐地感觉自己胸前柔软的起伏一下子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肌肤的弹性与细腻触感——她直接贴上了他的裸露的胸膛。
西凉茉刷地一下涨红了脸,却不知所措,进退不得。
百里青似乎被她的窘态逗地颇为愉悦,随即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道:“徒儿,你果真热情呢。”
“您谬赞,您客气,您过奖了,哪比得上您!”西凉茉皮笑肉不笑地嘟哝,但还是不得不靠在他怀里,用以遮羞。
但她心中却松懈了一口气,还好……混过去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细节还是经不起推敲的。
百里青轻哼一声,享受着少女娇嫩细腻的肌肤,颇为满意她的识相,但他慵懒悦耳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血腥的冷郁:“看来西凉本家的人,真是日子过得太好,太悠闲了,居然对这些朝政之事如此感兴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本座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西凉茉没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这个时候她怎么表态都不合适,只能引诱着他下决定。
“怎么,有你不舍的么?”百里青忽然问。
西凉茉想到了什么,随后还有有些犹豫道:“我与本家本不太熟悉,只是那五股的表婶凤姐和小侄儿,倒真是可怜了些。”
百里青冷玉一般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淡淡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怎么,难道你要留着一个孽种二十年后来找你我麻烦么?”
西凉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相信凤姐不会那么愚蠢。
她垂下眸子,轻叹一声:“师傅,你就当我还未曾修炼到您的层次,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百里青看着怀里的少女,忽然鄙夷地轻嗤:“没用的小东西,哪日里你迟早被自个的心软害死。”
但西凉茉眼里却是闪过怔楞的目光,自己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打算到时候先行派人将凤姐和安哥儿救下就是了,可他居然同意了放过凤姐他们?
百里青杀人向来从不问亲疏,更不会手软,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徒弟的意见会让他在意了?
“谢谢师傅!”但西凉茉唇角微弯,第一次真心真意地道谢。
不管过去如何,未来怎样,百里青到底打算利用自己做什么,至少如今,她确实欠他这份情。
百里青看着她唇角的笑颜,仿佛春色暖融,极为诱人,让他眸底掠过一丝异样的幽光,随即又问:“那么剩下的人呢?”
“随师傅处置。”西凉茉淡淡一笑,但这次笑容不复清美,却带着一丝极为阴沉的冰冷杀意。
“这才像为师的徒儿。”百里青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他的徒儿怎么能手上不沾血,只一味软弱良善?
“若我让你亲自奉刑呢?”
西凉茉只是顿了一下,仿佛有所犹豫的模样,最后点头轻道:“谨遵师命。”
她所有的表现都符合一个心机深沉,但仍旧不够老辣的少女的表现。
百里青看着面色沉寂的西凉茉,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神色,但他唇角微勾,并没有说什么。
顿了顿,他忽然问:“你真打算嫁给司流风那小子?”
西凉茉想到这个问题,其实也有点头疼,但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她不能不一辈子不嫁人,也需要一个可以伪装与庇护自己的身份。
所以西凉茉只是淡淡道:“师傅有什么比他更好的人选么,司流风是我手上目前最好目标了。”
“司流风……。”百里青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忽然道:“你不愿意成为太子良娣,所以对太子可以毫不手软,那么司流风呢,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杀了他,甚至灭掉德王府满门,你会怎么做?”
西凉茉一怔,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司流风与德王府似乎是朝中清流派的重要砥柱,当初她也是看中这一点,觉得更能掩护自己与百里青的关系,却不曾想到万一有一日,百里青再容不下德王府的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
“就算你依旧可以毫不犹豫的奉命执行,若是你已经怀上司流风的孩子了呢?”百里青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抚摸着一只自己极为宠溺的猫儿一般,慢慢地抚摸着西凉茉的后颈与光滑细腻的背脊。
但她却能听出百里青那把悦耳的声音里面所含的残酷。
是……
若有那日,她怀上了孩子……
西凉茉陷入沉思,她可以拿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去换取更优越的栖身之地与掩护的面具,为自己谋夺一片天地。
将所谓的丈夫也算计在内。
但若是她有了孩子呢?
她能将孩子也算计在内么?
……
西凉茉沉默着,百里青静静地睨着怀里的人儿,眸中一片静水深流,仿佛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自己甜美的猎物踏入陷阱。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不会有孩子。”
“嗯?”百里青微微挑了眉。
西凉茉抬头看向他,眸光冷漠而坚定,一字一顿地道:“我和司流风不会有孩子。”
如果不能得到纯粹的感情,甚至会如蓝氏牵累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也会连累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宁愿不要孩子。
既然自己踏入权之道,就注定一条道走到黑,又何必再多一个不是父母感情结晶的孩子,扰乱自己的感情与判断,甚至重复上一辈的悲剧。
百里青这才微微地笑了,满意地抚过她细腻的脖颈:“很好,为师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学得很快,为师再重申一次,你要永远记住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才会让你一往无前,无人能挡。”
西凉茉看着他绝丽的容颜,忽然觉得有一种诡凉的感觉——高处不胜寒。
佛是舍弃了肉身,步步生莲,登上西天佛座,普照众生。而这个男人,舍弃了身为男子最重要的部分,舍弃了身为人的尊严,左手长刀,右手红莲,步步血腥,登上的权力魔座,他可会感到孤寂?
“还有一件事。”百里青低头轻嗅闻着西凉茉身上极为好闻的少女气息,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魔性地引诱轻喃:“你要怎么避免他碰你呢?为师的徒儿如此诱人,若是正常男子,看到你这番模样,都会想要将你按倒,恣意怜爱呢。”
“师……师……师傅!”西凉茉只觉得他的呼吸贴着自己耳垂那么近,那声音仿佛一条灵巧的小蛇在耳边舔弄摩挲,危险而甜腻,让她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样的敏感,勾得她背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她脸色梭地染上了淡红,有些发窘地想要推开他的脸,这厮怎么把那么……那么无耻的话说得宛如甜言蜜语一般。
“怎么,为师说得不对么,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百里青轻笑,长臂一揽,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似乎对她的白嫩的小耳朵起了极大的兴趣,滟涟的薄唇一张,轻咬住了她的耳垂,厮摩轻舔:“就算是喝了避子药,那也不能保证你一定不会怀上,何况避子药多伤身,为师怎么舍得乖徒儿你如此伤身呢?”
不知是气氛太旖旎,还是百里青的呢喃低语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西凉茉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他所述说的春色无边的画面,只是那人不是司流风,却是这拢着自己恣意揉弄戏耍的大妖孽!
西凉茉只觉得身上的战栗一阵接着一阵。
“千岁爷,您别太过分了!”西凉茉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去推他的脸,自己这样的生手,怎么能和这常年纵横温柔乡的大魔头相比?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说就是了。”
只是她以为自己用了大力去推挡,其实手脚发软,倒似欲拒还迎。
百里青看着她被逼急了的娇俏羞怯模样,这才满意地道:“很简单,不要让司流风碰你就是了。”
“呃?”西凉茉一愣,脸上红晕未退地道:“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难度太大了。
司流风不是柳下惠,若是她坚持如此,硬碰硬,恐怕都不讨好,反正原本她就预计自己这辈子没指望在这群男人间实现一生一双人的神话。
就是如蓝氏的父亲,蓝大元帅对自己夫人一往情深,最后却还是落了一个凄惨下场。
百里青眸光微闪,仿佛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只淡淡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为师既然敢让你这么做,就是能给你足够的保障,难道你信不过为师?”
西凉茉顿了一下,还是颔首:“师傅的本事,徒儿当然相信。”这妖孽手段之犀利,她还是相信的。
百里青看着西凉茉,忽然笑了,又低头过来撕咬她的耳垂轻喃:“既然如此,为师的爱徒要成亲了,你说为师送你什么好呢?”
西凉茉看着他,忽然有一种诡异的预感,她抱着胸,努力地让自己远离魔爪:“徒儿不敢要师傅的东西,不劳您费心!”
这厮会这么大方,妖怪吃人的时候,一般都会先给点诱饵引诱人进入陷阱,现在的百里青就给西凉茉这种危险的感觉。
百里青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忽然将西凉茉从水里捞出来放在了一片相对平滑的石头上,双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居高临下,只自顾自似笑非笑地道:“不若为师来教你你男女之欢的妙处,也好让你在婚后不会因为没有男子的抚慰而感到寂寞,可好?”
“不好!”西凉茉大惊之下,一把掩住胸,转身就向外爬。
她知道宫里的太监与宫女们会学着伺候主子的功夫,去教导初成年的皇子男欢女爱,可没听说有太监去教导公主的!
当然,这下场还是百里青一边笑得暖色生香,一边抓住她光裸的脚踝给硬生生地拖了回来:“别客气,为师是自愿的。”
西凉茉咬牙切齿地怒吼:“可我不是自愿的!”
去你大爷的,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变态永远都是变态!
抗议无效,池水边一边春光无边。
……
折腾了几个时辰,西凉茉终于面红耳赤、浑身绵软的,以半晕迷状态躺在在马车里被送回靖国公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结果第二日还没起来,她就听见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黎氏忽然失足落水,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慎二夫人掌家,并且帮助西凉茉筹备嫁妆。
与此同时,她拿着黎氏的钥匙,带着人去把黎氏掌管的仓库打开,把里面蓝氏的东西全部抬走了。
只说是东西老旧,要拿去休憩或者变卖,置换些新的东西。
西凉茉也不曾去理会,任由慎二夫人动作,直到七日后,她把被百里青折腾得酸软的身养好这,让白玉请来了慎二太太,说是商议出嫁之事。
西凉茉坐在莲斋正堂里,品着最新的香片,神情温婉地看着慎二太太,直到看得她坐如针毡,才道:“二婶子这风寒哮喘,一病就是两三个月,如今可是好些了?”
“托郡主的福,二婶是好些了。”慎二太太干瘦的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心中却满是惴惴不安。
上一次,她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丝毫不顾忌人言风语,竟将她当着那么多丫头的面如此折辱,对她用刑,直直呛得她晕了过去。
她原本醒来就大哭大闹要自家老爷去讨公道,哪里知道那丫头心眼忒多,居然在此前就将她家老爷请了去,而去了一趟莲斋回来,也不知道西凉茉到底对她二叔说了什么。
竟然让一向有点惧内的自己老爷不但黑头冷脸地狠狠呵斥怒骂了自己一顿,还责令自己少与长房二夫人那里来往,甚至在自己闹着要回娘家的时候,禁了自己的足。
她原本就又惊又气,又被水呛伤了肺,着了凉,一下子就病倒了,日日咳嗽,直到那日咳出了血,她才知道怕,赶紧休养生息,这足足修养了两个月才好。
而且,后来自家老爷也告诉了她,贞敏郡主是知道了她在当初册封宴会上那栽赃陷害的事儿里插了一手,又不知从哪里抓住了她借着差使,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