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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以对,我三更半夜出来,是因为晚上睡不着,他温香软玉在怀也睡不着吗?
他定定看着我,目光放肆而直接,直盯得我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即使我穿着厚厚的冬衣,但在他这样目光下,我依然觉得自己脱得光溜溜站在他面前一般。
这人的眼睛就这么毒,这么狠,这么辣。
正想找一个借口迅速溜人,脖子、额头突然凉飕飕的,抬头几片大雪花正飘飘摇摇从天而降,在这个深夜竟特别有美感。
“下雪了,下雪了。”我禁不住指着雪花兴奋地叫了起来,他也微微抬起头,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这是北国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渐渐北天帆的头发,衣袍都白了,而我的也是,雪花凉飕飕的,放在手里很快就融化了。
“回去吧,下雪了。”北天帆对我说,声音竟有一种与这个冬夜不相符的温暖,我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回去,皇上明天还要上早朝,也早些歇息。”我笑着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歇息两个字,我整个人有些不自然,某些片段,不受控制出现在脑海里,脸竟然有些烫,原来这一年并不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还好现在天气那么冷,他应该以为我这脸是冷红的。
“嗯”北天帆转身离开,他离开后,我才发现这场雪真的挺大,不知不觉这雪已经有些厚,我突然来了兴致,想堆个雪人。
“罗音,过来,我们堆雪人。”我兴奋地说。很快身后响起脚步声,我笑着抬头,却是折回头的北天帆。
“朕也好久没堆过雪人了,一起吧。”他这样说,而来到半路的罗音又退了下去,这一年但凡北天帆出现,罗音、小婷都自觉退避三舍,渐渐也成了习惯。
“嗯”
雪飘飘扬扬,越下越大,虽然我来了北国几年,堆雪人这活还没干过,所以不是堆到一半就倒了,就是其丑无比,而他一会就已经堆好一个,还形神俱备,虽然笨拙但却异样可爱。
“想堆什么?”他笑着走到我身边,笑容虽然淡,但在这个冬夜却显得异样温暖,难得他没有笑我笨拙,反倒很有耐心地指导,虽然我冷得手指发红发硬,但心里却满是明媚的快乐。
“堆好了,堆好了。”
我兴奋地蹦蹦跳跳,硬挺的冷老爷子硬是被我弄成了大肚子的老翁,既滑稽又亲切。
“头发全白了。”
北天帆轻轻拂去我发上的雪花,而我也笑着帮他擦去眉毛的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似乎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你的鼻子也白了。”我伸出帮他刮去。
“小叶——”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他的手搂上我的腰,那一刻,我似乎受了某种魅惑,竟然也伸手搂着他的腰,两人的头就这样越靠越近,就在我们唇即将碰触到一起的时候,一片雪花掉进脖子里,凉飕飕的,我顿时惊醒,往后退了一步,我刚刚干什么了?我竟然——
“夜深了,本宫先走了。”话没有说话,我撒腿就跑,走了一半,我才发现,我跑反了,转身却发现北天帆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雪花几乎将他整个人染白,远远看去,竟跟我堆的雪人有几分相似。
“怎么往这边跑?”罗音追上来问。
“困了,记错方向了。”我干笑着,抬头北天帆已经离去,雪很大,那行脚印已经越来越浅,心竟然有些空空荡荡的。
第二天,大家起来都嚷着下雪了,还有人说不知道哪个贪玩的小蹄子竟然半夜堆雪人,这般不守规矩,如果被抓到,可要狠很惩罚。
111:是否故意
这天之后我们也还是常常能碰面,但这天晚上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他偶尔也会过来用膳,虽然不算黑着脸,但也绝对没有那天冬夜那般温暖。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维持着。
年后不久,禁军都尉杜擎宇迎娶含珠公主。成亲前,偶尔在皇宫看到他,眉眼含笑,洋溢着掩饰不了的幸福甜蜜,整个人更显得英挺伟岸。
大婚当日,北天帆以公主之大礼送嫁,仪式隆重热闹,皇帝带领文武百官齐贺,成为一时佳话。
含珠公主出嫁之后,北国遭逢了连续的大风雪,整个北国皇宫成了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这样的景象我来北国五年,才第一次看到,不禁有些兴奋,即使一直生长在北国的宫娥也说很少看见这么大的雪。
雪连续下了几天终于停了,但堆雪人打雪仗这样的情景却不曾在宫里出现,有些年轻的宫娥虽然想,但却不敢,宫妃自恃身份,连走路都慢吞吞,自然不干这事,这宫里不够热闹,主要还是缺少孩子。
若干年之后,这个皇宫的皇子、公主会跑会跳的时候,这个皇宫就热闹了,我看着满地白雪,遐想着孩子们在雪地打滚的情形。
“太妃回去吧,太冷了。”小婷一边说,一边搓着双手,北风吹得她的脸红通通的,虽然不下雪,但这天阴着,竟一天比一天冷,往年御寒的衣物,今年穿在身上竟觉得不够暖。
北国处冰寒之地,大部分宫殿都坐北朝南,便于依靠日照取暖,宫里有一个暖阁,地面下挖了火道,即使外面大雪纷飞,里面依然温暖如春,这是专门为皇上避寒而设。几个重要的寝宫,包括皇后的飞凤宫,历代宠妃居住的碧水宫都有炕床,炕下有火道,度过寒冬倒不成问题。
其它宫室只有高一米多的薰笼,现在天气阴冷,宫妃们都在室内取暖,路上走动的宫娥也很少见,四周显得很是冷清,硬是让这初冬就显得有些萧瑟。
院子里的树白了,假山白了,就连那碧水池也结冰雪封,恪尽职责侍卫冷得脸儿通红。
我已经在寝室呆了足足三天了,外面虽然冷,但带着冷意的空气却清新得很,呼吸一口,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在寝室天天空气憋闷,天天都昏昏入睡,太难受了。
“小婷,要不我们堆雪人吧。”
“大小姐,冷。”看到小婷那吓得发白的小脸我禁不住笑了,没用的家伙,我玩心起,顾不得寒冷,在雪地堆起了雪人来,有几个宫娥搓着手跃跃欲试,但最后也没有有这勇气。
“大小姐,这雪人怎么那么像皇上?”小婷问。我停下手中的活一看,果然有那么点神韵,他经常黑着脸,拿来当门神倒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我又在寝室门前右侧又堆了一个,这下还真像一对守门神,弄完我兴致高涨,在雪地里堆了小狗,大象、狼等一大堆大小动物,碧水宫俨然成了一个动物王国,看着真是充满生机。
“参见皇上——”宫娥的声音,让我的身体一滞。回过身子,北天帆已经站在身后,他轻轻摆了摆手,宫娥悉数离去,就是跟在他身后的胡公公也离得远远站着。
“不冷?”北天帆问。
“不冷。”我笑着说,然后还抹了抹额头,竟然还真有汗,他不说话,笑着看着这一地的飞禽走兽,但当他目光移到那门口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大雪人身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会不会发现这守门神像他?
“这守门神?”他问我。
“是”我干笑着,有些不自然。
“有那么俊的守门神吗?”他一边说,一边端详着,我吓得直冒冷汗,他究竟看出了没?
“皇上外面冷,进里面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无比热情地邀请,因为实在心虚,北天帆不说话,但却大踏步往里走。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这个点过来,估计今晚是要在这里用膳的,我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几个他平素喜欢的菜式,与他相处了五年多,这人虽然喜怒无常,但一些生活上的喜好,我已经了如指掌。
我们在大堂用膳,用完晚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宫殿里面要比外面暖和多了,但随着夜色的加深,也开始显得清冷,堆雪人的时候不觉得冷,现在无所事事坐着,我却觉得冷得受不了,牙齿在打架。
虽然手炉、脚炉都已经用上,但感觉那寒意还是排山倒海地袭来,这个时候,我多么想回寝宫,那里有暖暖的炕床,躺着多舒服?
“太妃冷了?寝宫有炕床,熏笼,估计很暖。”他这般对我说,我自然是想回去的,只是怕他也跟着过来。
“本宫岂能自己进去,独留皇上一个人在这里?今夜估计又会下雪,那会应该更冷,皇上还是早点回宫歇息,免得冷着。”我说,然后瞄了一眼在后面侯着的胡公公,想他说句龙体为重,然后带着他的主子回去,可惜胡公公却像没看到。
“好,一会就回去。”他说,听到他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他过来之时,两手空空,而我既有脚炉又有手炉,不给他一个似乎说不过去。
“皇上,给——”我给了一个脚炉给他,想不到他却之不恭,没有任何推辞拿了,估计是冷得有点受不了,看到他没有拒绝,我又实在有些后悔,不过想到他一会就回去,我也就释然了。
但他似乎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夜深,也还不走,我冷得实在受不了,先是搓手,后跺脚,接着站起来踱步,最后在跳上蹲下不停地动,其实我是做给他看的,但他却安之若素地继续用脚炉暖着他的脚,是不是他有神功护体,一点都不冷?
我正想第五次提醒他,现在已经深夜,该回去了,回过身子却发现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这么冷都睡得着?
“胡公公,皇上睡着了。”我看着他,等着他处理。
“皇上这段时间日理万机,估计是累着了,要不怎会睡得那么沉,奴才不忍叫醒皇上。”胡公公说完看着我,很明显他等我拿主意。
“皇上年少时的寝室一直保持如样,里面的床褥被铺也齐全,里面也有熏笼,比较暖和,要不公公扶皇上到那歇息?”
“那里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住人了,里面的被子要不够厚,炕床也要好些时间才暖和起来,奴才怕冷着皇上,要不——”胡公公一边说,一边朝我的寝宫看去,他言下之意,是让他今晚在我的寝宫歇息?
我连摆手,本想说太妃与皇上怎能共处一室,但去年一年,就是胡公公命人抬着辇车接我到龙腾宫,我和北天帆是什么关系,没人比他清楚,这句话我硬是咽了下去。
“朕睡着了?”正在我六神无主之时,北天帆揉了揉眼睛,真是菩萨保佑,他醒了,那一切就好办。
“胡公公,夜深了,我们回去吧。”他站了起来。
“恭送皇上。”我也忙站了起来,我话没有说完,他已经大踏步走了,但走的方向却是我的寝宫,我傻眼了。
“皇上,这——皇上——你走错了——”我忙说,而他却充耳不闻,等我走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我暖暖的炕床上,睡得正香。
“公公这——”
“奴才先退下,烦情太妃照顾皇上,皇上这段时间政事繁多,真的累坏了,脾气不好,太妃就别吵醒皇上了。”胡公公低头就走,叫也不回来。他睡了我的床,那我今晚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他再躺一块去,这我之前所有努力不全白费了?
“皇上——皇上——”我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哪会睡得那么沉,肯定是装的,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又真的像睡沉了,真是要死。
我本想来一个狮子吼,将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但想起胡公公说他这段时间脾气不好,终还是有些胆怯。
我虽然眼馋那炕床,虽然我也困极了,但我绝对不会为了一夜的安逸跟他在躺同一张床,这点志气,我还是有的。我悻悻地在熏笼下面坐了下来,虽然比外面好多了,但夜深坐久还是冷,虽然我又披多一外套,但寒意还是直透背脊。
我狠狠剜了一眼霸占了我炕床的某人,竟然发现他踢开了被子,这手脚连睡觉都安分,这样更好,冷死他。
“算了,到时他真的病倒就麻烦了。”我骂骂咧咧地跑去帮他盖好被子,刚想转身离开,手突然被他牵住。
“别走——”他说,力度很大,但目光依然紧闭,似乎还在熟睡中,估计是发着梦,我想甩开他的手,他反倒越来越用力。
“冷,一起睡吧,暖点。”他喃喃地说着梦话,俊美的脸庞泛着一抹桃红,看着十分诱人,手臂的劲倒越来越大,猛的一拉,我竟然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这姿势还真是——
这家伙不是故意的吧?
112:产子
我红着脸爬起来,却不曾想他一个翻身,我整个人躺在他身旁,他的手臂就搭在我的腰上,他的脸就贴着我的脸,这感觉很熟悉,这床真暖真舒服,舒服得让人不想动。
是爬起来,还是继续躺一会?我的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但最后我还是爬了起来,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横出一手,将我抓住,似乎想将我拽回去,我正怀疑他是不是醒着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松开,垂了下去。
我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还真是睡着了。
我重新回到熏笼底下,将身子缩在一团取暖,许是困了,虽然冷,我竟然还是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体似乎在腾云驾雾,唇边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在搔着,很是舒服。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