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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二姐反对的原因只有一个,文娘她太急功近利了。
其实二姐倒很是理解她的心情。一个女人,没有孩子,自己的丈夫那也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感恩才跟了他的,她就整天就这么混在一群不解风情的老糙爷们儿中间,身边也没有一个有共同语言有共同话题有共同境界的人做伙伴,她想必是孤单寂寞得很,所以文娘才拼命地给自己找事情做,不断的事情做。她就是要让自己成为一只陀螺,不,陀螺需要抽打才会转动。她如今却是比陀螺更为卖力,她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需要也不想要休息和停止——因为只要一停止,她就会觉得自己愈发的孤单寂寞。
可她毕竟还是太急功近了。
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
太急功近。这样不好,对谁都不好。
文娘听了二姐的劝告之后倒是没有再动开一家大型的猴头菇作坊的心思了,因为她似乎已经……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她好像又在计划种植黑木耳的事情了。
真是个闲不下来的女人啊。
这样一对比起来,二姐就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既不能像文娘这样真正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因为她没有这样的魄力,也没有这样的精力,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没有雄厚的财力让她挥霍来玩儿,而且她也不能完全像于大姐那样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她的心,到底还是渴望轰轰烈烈的日子的。
她的心,安定不下来,可她却没有能力拥有一段像文娘的生活这样张扬恣意随心所欲的生活,她就只能是在过日子,或者说是……混日子。
是啊,她是在混日子啊。
成亲一年左右她就开始混日子了,那以后的漫漫人生她又该怎么办呢?
二姐愈发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怪圈,她也试图努力地从怪圈里走出去,就那样走了很久,走了很多年,她都快以为自己已经摆脱怪圈生活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己依然还在这个怪圈里面。
其实……谁的生活又不像是个怪圈呢?!
这是真谛。
生命的真谛,同时,也是生活的真谛。
刘老抠家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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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金桂最近非常着急。
她原本就是胭脂巷里的过气老姑娘,平日里跟一群年轻娇俏的小姑娘一块儿争芳斗艳,这就够打击人了的。可是前几日销金窟里的小云雀居然还敢嘲笑自己又老又丑还没本事,啊呸,个小骚蹄子,她怎么也不好好儿想想,当初是谁教她酒令牙牌温柔小意地伺候男人的?!
要光是言语上的嘲弄那也就算了,反正那又不会掉块肉,骂一两句还能逗个乐子当饭吃呢!她还不是照样在小云雀接客的时候拎着一壶水对着小云雀的窗前足足骂上了两三个时辰!当时啊,她嘴里脏的臭的荤的腥的全都出来了!
是,她承认,自己那次做的是有些过了,可是像她们这些姑娘之间,为了抢客人发生的语言攻击,这也很正常不是吗?!偏偏到了小云雀这里,就不正常起来了!
这个该死的小云雀,该死的鸟人,居然还联合上胭脂巷里那一大群平日里跟她有恩怨的小骚狐狸一块儿抢光了她的客人!奶奶的,她想要找回场子,也不应该是这样断人财路的!
有道是……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啊!
她的年纪原本就不小了,肯光顾她的客人那基本上都是多年的老熟客,要不就是觉得她跟销金窟那些年轻美艳的小姑娘想必,到底胜在价钱便宜来着……
梁金桂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她原本想一直就这样下去也就完了,她也就知足了,她是既不打算替自己赎身,又不打算做出什么响亮的名堂来——对不起,她梁金桂还没有那么清高,也没有那么在乎那些虚名,什么“青阳第一名妓”“青阳名魁”。说白了,有些事儿既然都做下了。那她还立什么瞎扯淡的牌坊啊?!
所以一直以来,梁金桂也就是靠着些熟客的面子混口饭吃,可是小云雀这一招狠啊,明知道自己困难了,掉井里了,她居然还落井下石,关键是还带上一群人来落井下石!
让梁金桂着急的便是……她手头上的银子,当真是不多了。
梁金桂在自己年轻的时候靠着这一身吹弹可破的香香肉儿倒是赚了不少钱,可惜她当时花钱就有些大手大脚的,还没有一点节制。当她开始意识到已经挣不到那么多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红了那么多年,竟没有存下一笔钱来!
上了二十六七岁,她才开始节俭起来。那是恨不得把一枚铜板当做两枚铜板来花,可惜……她到底是来不及了。
岁月不饶人,时间同样也不等人。
一天天的,梁金桂对自己的未来甚至有些绝望了,估计再过上一个多月,她就会因为没钱交房租被人给请出胭脂巷了,毕竟她住的地方位置什么都还不错,姑娘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呢——就等着她自动挪窝儿了。
那……那要是离开了胭脂巷,她又能干什么呢?
她这辈子,除了伺候男人讨好男人,便没有学会别的本事了。
她以后……又能靠谁才能活下去呢?
好在梁金桂还不算太笨,而且在对付男人上头很有自己的一手,她也知道,她能依靠的人,绝对只能是男人,所以她的后路还是在男人身上下功夫的好。
卖烧腊的老朱怎么样呢?!不行不行,他家老婆杜梨花那太狠了,那简直就是威震整个青阳镇的悍妇之一,而且那杜梨花娘家的兄弟又多,人脉关系还特别广,只要她一挑头儿,估计镇上十个里头都会窜出八个凶悍的大妈大婶儿来给她加油助威的!这种人家,她可惹不起!
那……炸馍片儿的胖婶儿她男人呢?不行不行!这胖婶儿她虽然为人温和老实又好拿捏,可是她男人是个烂赌鬼,经常不着家,把家里都给赌了个精光不说,还借了赌场的高利贷,现在一年里头有三百天都是在青阳镇上的各个犄角旮旯里亡命呢……这种男人可依靠不得呀!她可不想以后跟着胖婶儿在巷子门口儿蹲在一块儿炸馍片儿……那样就太凄惨了……
卖糖人的光棍儿老康呢?也不行也不行!这老光棍儿年纪也太大了点儿吧,估计她嫁过去没几天人家就翘辫子了!这还怎么过日子呀?!况且那老康家里边儿那也是穷得过了上顿儿就没下顿儿的,就算老康没过几天死了,她这个身为未亡人的,还拿不到一点儿钱来着——因为老康本来就没钱!不划算,这种赔本儿生意真是太不划算了!
赵家的赵小四倒是年轻,不过说白了他就是个药罐子,一看就是个短命相……
天下的好男人,难道都死绝了吗?!这么多人,到底谁才适合她出手呢?!
“紧打锣来慢打鼓,停锣住鼓听唱歌……”
刘老抠春风满面地从胭脂巷走过。
梁金桂只觉眼前一亮。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色诱
第一,刘老抠这人吧,他的年纪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男人年纪大的话容易双腿一蹬就去了,而且吧,老人家并经也是也不容易勾搭的,要是年纪小的话那就容易不靠谱,因为年轻人基本上都还没定性,这样看来,刘老抠的年纪倒是挺合适的,嗯,中了一项。
第二,刘老抠看上去虽然有些瘦,可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病态,走起路来反而是红光满面,连眼珠子里头都泛着精光,嗯,身体健康,不是药罐子,又合适了一项。
第三,听说他近来家里的日子可谓是蒸蒸日上,虽然这人是抠了点儿,可这人好就好在是个会过日子的,而且他好像还是个挺疼老婆的汉子,这个年头,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容易吗?!嗯,跟着他,不说别的,至少以后她也能吃穿不愁了。
第四,刘老抠的前程可谓是一片光明,她百分之百敢肯定,这刘老抠绝对是跟当今青阳县的县太爷关系不浅——嫁给这种前途远大工作稳定的男人,家里还有县太爷撑腰,那以后她不就能天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第五点,当然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在梁金桂看来,她的对手是个非常弱小容易拿捏的蠢娘们儿。
如果她要嫁进刘家,那她即将面临的对手并不是剽悍精明如杜梨花那样的破落户儿,而是一个怀着身孕身子柔柔弱弱平日里还忍气吞声窝窝囊囊的女人。
在梁金桂眼中,于二姐的弱点太多了:于二姐跟刘老抠的年龄差距还是有很大一截的,这样就容易让她在丈夫面前使小性子而且夫妻双方会经常性地没有共同语言;于二姐长得不够漂亮。要知道,一个女人能吸引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那身美艳的皮囊——别说什么以貌取人的废话了,人家要不是第一眼就看你顺眼,还愿意更加深入地了解你的内在吗?!于二姐虽然现在怀着身孕,但是还不知道这一胎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如果最终的结局是个女儿。或者是小产什么的,那于二姐在刘家的地位可谓就是岌岌可危,梁金桂可是打听过的,于二姐在娘家就不受宠,而且她的娘家人丁单薄也构不成强大的威胁。而且……梁金桂知道,于二姐在刘家大院儿里是有一个对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刘何氏肯出手帮忙,两强联手,要灭掉一个小小的于二姐。那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最后,梁金桂忍不住叹道,像于二姐这种女人。那真是太好对付了,简直就是一捏一个准哪。
好,刘老抠,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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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春天的夜晚,难得的凉风习习,风里还夹杂着一阵阵脂粉的浓香,像是姑娘们点在嘴上殷红的胭脂。又像是抹在一张张年轻鲜活的小脸上那白腻无瑕的水粉,末了,却又像是擦在那一束束青丝上飘着栀子花香的头油……种种香艳,惹人遐思。
夜有些深了。
夜幕下,狭窄的胭脂巷里,闪烁着千千万万点融融的灯光,每当那一只只玉手轻轻扣上老旧的窗扉,烛光微漾之际,透过纸糊的窗扉清晰可见的人影,也随着那一阵阵歌声开始慢悠悠地摇晃……
“哎哟,你们听听,这又是哪位姑娘在唱歌?”胭脂巷后头的小茶馆儿里的茶客们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嘴,而胭脂巷的姑娘们恰恰又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话题。
“这嗓音,婉转处又带着些清亮,依稀还带着些吴侬软语的调调儿……应是销金窟里的桃枝姑娘无疑了吧。”一个年轻面嫩的脚夫有些羞涩地说道。
“哎哟喂,瞧瞧你那脸红的样子,人家小桃枝才看不上你呢,你也是个识字的人,也应当知道,话本儿写的那些莺莺燕燕,末了了,那不是嫁到大户人家当姨奶奶,就是委身富商做续弦,最次也是跟书生私奔,你……哈哈,可没有嫁给居无定所而且还穷得响叮当的年轻脚夫的先例哦……我劝你呀,你还是少做梦了吧,替公子哥儿们还有老爷们搬搬抬抬赚点儿小钱儿那才是正经咧……”
“咦?!你们听,这……这又是谁在唱桃枝姑娘的《更漏子》呢?”年轻的脚夫面上有些愤怒。
“这就是小桃枝在唱的啊,你听岔了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年轻的脚夫激动地反驳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们仔细听,如今唱这曲子的人,虽然每一句词每一个转折都是在在刻意模仿桃枝姑娘,但她可学不来桃枝姑娘那一口软糯香甜的吴侬软语!这姑娘必是青阳镇上土生土长的,因为她唱曲儿时带着的口音,也是咱们青阳镇的乡音!”
“哎哟,你小子这么一说,我还真听出不同来了!唉,我也是每天都蹲在这儿听上好几回的,这会儿怎么没听出来呢!这娘们儿的年纪一定是不小了,虽然也是一口脆声细语,可我总感觉那是憋着气装出来的!”年轻的脚夫一开头,小桃枝的拥护者都开始纷纷附和起来,开始找起了这两个版本《更漏子》的不同。
“哎,你们注意到了没,这小曲儿是从东北边儿传过来的!”有人兴奋地把自己的发现成果拿出来让大家分享。
“东北边儿……嘶,我说这声音听上去怎么有些熟悉呢,原来是小桂花儿在发骚啊!呸,也不知道是在勾搭谁呢!”说话的这人简直就是一语道破天机,看来他曾经也是这“小桂花”的客人。
当然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