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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咎在窗外听的又惊又怒,这还是伊曼风吗?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她哪去了?那么能体谅人,那么大度,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苏放斥道:“胡说!她应该没到想杀我的程度!”苏福道:“我没胡说,真的是夫人,夫人说有两个孩子分家业已经够了,用不着多一个,还说大姑娘你活泼好动,一下跌死了也不稀奇。”苏放面色阴沉:“那几个穿红衣服的是你安排的?”苏福无法抵赖,只得点头。
苏放道:“吓惊马再把我脚粘在蹬子上,你还真怕我不死啊。”
苏福喏喏道:“是夫人……”苏放道:“行了!我不太相信你。不过这件事就算了,你最好没讲谎话!”
苏福平空打了个冷颤,点头不已。苏放道:“出去包扎一下吧,自己和人编个慌。”苏放走回小楼,善姐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苏放闷闷的睡下了。伊曼风授意,苏福为讨好夫人做的过火一点也是有的,苏放决定看在爹爹面子上不再追究,可她不知道她爹爹可不是这么想的。
又过了两天,苏无咎日日来看她。这日苏无咎刚走,她的弟妹后脚就来了,弟弟还罢了,这妹妹可真是难得一见,非双还是怒气冲冲的看着她,非独用力拉着妹妹,只眼巴巴的看着苏放,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放正吃葡萄,见状眉头微微皱起道:“非独!有事就说!”非独还是踌躇,非双在一旁大声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说了,你可别嫌我说话不好听!”非独赶紧道:“我说我说,大、大姐,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娘?”苏放奇问:“你娘?你娘怎么了。”
非独道:“娘离家已经两天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苏放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非独踌躇道:“爹不让我和你讲,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娘……”他头低下来:“娘吩咐苏福对付你的事爹爹都知道了,大姐,我知道娘这次很不对,你可不可以不生气?”
苏放皱眉:“不可以,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过先别说这些,你娘怎么走了?”非独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道:“大姐!娘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就别生气了行吗?”
苏放急了:“靠!你到底能不能把话说清楚,闭上嘴,非双说,你娘怎么了?”
非双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仰头道:“我娘说‘不就是害你摔一跤,有什么打紧’,爹就打了她一巴掌!让她收拾收拾滚出苏家!我娘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丫头发现她留书说要再闯江湖,以前用的剑都不见了,一文钱都没有带走!她有二十年没用武功,还怎么能闯江湖呢?你现在满意了?哼,你的功夫那么好,摔一跤又能怎么样了,我娘被你赶出去,我也不要在这里住了,她若有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
苏放冷笑:“滚出苏家!好威风啊!非双,你跟我来,非独在这等着!”苏非双愣住了,手上一紧已经被苏放抓住,不由就跟着她走了,刻薄话也说不出口,不知为什么心里相信她一定有办法。
苏放带着她径直去敲苏无咎的门:“爹爹!开门。”苏无咎看上去容颜很憔悴,可见心中也不好过,他强笑:“放儿,双儿,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苏放微笑着问他:“爹爹,听说你把伊曼风赶出去了,别的也就罢了,有件事情我可得问问,你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吗?还有家里有什么挣钱的营生?将来我和弟妹可是要靠这个生活的。”
苏非双怒道:“你!”苏放抓她的手暗暗捏了一下,非双咬牙忍住,心想看她想说什么。
苏无咎觉得女儿脸上虽然在笑,眼睛里却殊无笑意,想了想才道:“钱的事情可以找苏福问问,多半是靠收租吧?苏家在老家松花府有许多田产。”
“收租?”苏放大大冷笑一声,这爹爹真是天真得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战火蔓延了二十年的地方还能收租?那南边肯定算天堂了!
“爹爹可听过田字诗吗?”她沉声吟道:“昔日田为富字足,今日田为累字头。拖下脚来成甲首,伸出头来不自由。田安心上长思想,田在心中虑不休。当时指望田为福,谁知田多累累愁。”她叹息一声:“这是那些读书人看了地主惨状有感而发的,我可编不出来!田产能过活那是太平世道的事情,照前些年的世道,田可是要命的东西啊!”
苏无咎没有听过这个,不禁瞠目结舌。
苏放又道:“爹爹,前些年八旗各自圈地,土地的原主人和农户皆为圈地者所有,你一点都不知道吗?田少的,旗人高兴就补几两银子,田多补不了的,就杀了算数,多少大地主被胡乱安个罪名就杀死了,只有少数有眼光够狠心的人才舍得抛弃祖宗家业,直接把田产送给旗人,全家得以保全。留得青山在,另想办法再挣出一份家业来,我想苏家也一定是这样的,别的不说,十几年前清军入关的时候正从你家地上过,这一路过来还有多少活人?即便田地还在又有谁去租来种?如果靠地收租,别说维持不了这阖府上下的开销,只怕连人已经变成了依附旗人的家奴。”
苏无咎呆住了,半晌才道:“可是,可是……她从来没和我讲过。”忽然又摇头道:“不对,前年曼风还特地给我看过家里的田契,松花府尚有许多田地。”苏放道:“那定然是后来又买的,钱来的这么快,我看你夫人做的一定不是正经买卖!”
“不是正经买卖?”苏无咎重复一遍,似乎不能理解。“就是放高利贷,开赌场妓院,买卖私货之类的,既然她要瞒着你,我看走私货的可能性最大。”
苏无咎怒道:“她怎么可以做这些事,为什么不和我讲!”
苏放问:“跟你讲了又怎么样?这些事情你来做?世家公子、天之骄子,这些事情你做不好的!不过你也不用发愁,虽然挣钱的被你赶走了,毕竟她已经给你挣下这偌大家业,光是一件一件送去当铺,也还可以过十年舒服日子。”
苏无咎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我当然不会去做哪些事,她、她挣的钱我还给她,一文也不要!我的孩子也不需要锦衣玉食才能活!”
“说的没错!”苏放冷冷的点头:“既然爹爹有这样的志向,我们做孩儿的也愿意跟着吃点苦。咱们穷也有穷的过法,那爹爹你打算靠什么养家呢?对了,你武功十分高强,做强盗来钱最快,但是你不会去做是吧。那做什么?走镖的镖头是不行的,做那行脾气比武功重要,要不做有钱人家的看家护院吧,主人家一定很重视你,钱不会少的。就是怕遇上个爱显摆的,总要把你带出去遛遛,在朋友面前长长脸。”
苏无咎脸色涨红,不可能,想想都觉得受到侮辱。苏放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怎么样啊?”
苏无咎憋了一会,怒道:“大不了去抬东西、赶车,我不信就饿死人了!”
苏放笑起来,爹爹看起来像小孩子在赌气,她道:“好好好,你长得这么好看,还可以去商铺当伙计装装门面,或者也不一定做出力气的活计,帮别人写个状子书信,再不然去教几个蒙童读书什么的都行,能做的行当着实不少。我这个做长女的责无旁贷,和你一起做了!非独力气不小,找个营生也不难,非双脾气大些,在家里缝缝补补总还做的了,不错不错,虽然房子是住不上,不过我们一家子都是练武的,睡在街上也将就了,窝头总还可以吃个饱的,爹爹想的也对!”
‘睡街上?’苏无咎愣愣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放瞟了他一眼:“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做这些事情一个月最多几钱银子,你还想买房子啊,当然睡街上!”
她又道:“我给你算算,柴米油盐都要买的,非独和非双是读不起书的了,但饭还是要吃,你女儿我也不用想着买什么首饰,但衣服总要有,还有将来非独要娶媳妇啊,啊对!可以把非双嫁了换彩礼,可是万一有人生病呢?我看你只好去借高利贷了。”
她摇头:“哎呀爹爹,原来你养不起老婆孩子啊!这个骨气撑不得,还是慢慢典当家里的东西吧。”苏非双眼睛发着光,她直起脊梁仰着头对着爹爹,忍不住把苏放的手回握一下。
苏无咎惊得呆了,他这样的世家少爷什么时候想过这些琐事?钱一向是放在那里由着他花的,生活压力是什么意思?养活老婆孩子是什么概念?他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他才能潇洒的做他的无双公子。如果承担家庭重担的是他,那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苏放可能有点吓唬他的意思,也许到不了借高利贷的地步,可是他还能维持清高吗?他真的能做到去抬东西、拉车、或者去酒楼做个跑堂的伙计吗?苏无咎心里打了个冷战,也许……也许自己真的会去投靠个权贵了。
苏放不再装模作样,拉下脸冷笑道:“自己想想,你凭什么让伊曼风收拾收拾滚出苏家?要滚——”她指了指苏无咎,又回手指了指自己“——也应该是你和我滚!收拾都不用收拾。”
“大姐!”非双两眼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苏放拍拍她的肩膀,不再理爹爹,带着非双转身欲出。
忽听身后苏无咎悠悠叹气:“放儿,你说的对,我去找她回来。”他仿佛瞬间就忧郁了许多,没办法,成熟总是伴随着沧桑的。
她这边刚走出去,另一边院子里就放出一只信鸽。
收信的人年纪很轻,他把信纸读了一遍,递给暗处坐着的老者,道:“没想到这苏放能说出这番话来,既然她并不记恨,杀了苏夫人也无法嫁祸给她。”
那老者转过头,脸上却扣着个红木的妖魔面具,他点头道:“叫弟子取消行动吧!她这么快就站稳脚跟,苏无咎有她相助更不易动,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改动一下了。”
第三十一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家上下全力找了两天,还是没有伊曼风的消息,苏放才觉得不对了。她安慰爹爹和弟妹:“姨娘不见得是出了意外,或许她是真的伤了心,下决心要躲开我们,别怕,等我出去找她回来。”
非双摇头:“这里你又不熟悉,我们都找不到,你怎么找?”苏放拍了拍她:“等我找给你看。”
她们两个出了家门,迎头就看见孟飞,他斜靠在一棵柳树上,愉快的冲苏放打招呼:“阿苏,用不用我效劳?”
苏非双被这个男人的俊美惊呆了,眼直直的盯着。苏放没有注意,只是摇头道:“你的人情可不好还,还是先看看流氓的手段吧。”
然后她走到一个晒太阳的小乞丐身旁,在别人看来,这人十分普通,没任何特别的地方。苏放对他抱拳道:“小兄弟,我有事打听,你可不可以叫你弟兄们帮个忙?”
那乞丐惊异站起:“朋友好眼力!是一个道上的?”苏放道:“家在南头,初到北头!走的是黑白道。”
乞丐面容亲切起来,道:“既是一家人,有事您吩咐!”
苏放道:“我打听苏家夫人,就是四天前傍晚从苏家出来的女子,中年,带着长剑,几天不见,屋里想着呢。”小乞丐转身对街头算命的一招手,那人立刻过来,问:“大哥,什么事?”
乞丐道:“传给弟兄们,找苏家夫人,四天了,可能在附近州县,联系直隶的弟兄一起留意。”那人答应一声去了,片刻街上很多人都挪动了一下,然后大街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是苏放知道消息已经传开了。
她对这个小大哥说:“我在清欢客栈,有信知会一声。多谢了!”乞丐道:“自家人何必提个谢字,一天之内,准给你消息!”
他们告辞而去,孟飞赞叹了一声:“好!”然后道:“看来用不上我了,阿苏,明儿我再来找你。”苏放道:“请便!”
孟飞走了,苏放一拉非双,却没有拉动,只见她痴痴的看着孟飞的背影问:“大姐!这位公子是谁?”
苏放道:“一个闲的无聊的家伙!”非双轻轻叹道:“他可真好看啊!”她伸手扯着自己的男装:“他……他以为我是个男孩吧?”
苏放皱眉道:“别想了,你就是沾上一嘴胡子他也能看出你是女孩,非双,一个男人太美了是妖怪,懂不懂?”非双辩解道:“他才不是美丽!他是很男人的……他是……”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能叫英俊,也不能叫美丽。
苏放接口:“魅力是吧?”苏非双脸上一红,却点了点头,苏放正视她道:“这人很麻烦,你别想歪了,我们去客栈等着。”非双嘴上答应,身子却半天才能移动,痴痴的跟着苏放走了。
不过两个时辰就有消息,报信的也是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孩子,可非双不敢小看他们,立刻奉茶。
那孩子很客气,对苏放说:“大哥让我告诉姑娘,您要找的人在通州。受了点小伤,大哥把她安顿在客栈住下了,姑娘是跟我去还是等人好了给您送回来?”
苏非双大惊,问:“我娘受了伤?怎么会这样!伤的如何?”那孩子道:“苏夫人和四个青城派的人打架,好在那四个都是小角色,功夫不高,苏夫人大半是外伤,内伤并不严重。”
苏放皱眉问:“知道为什么打架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