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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听他提起长公主,才想起这位多年不见的皇姐,“长公主,现在如何了?”
“长公主年满十五,求皇上向南朝太子请求联婚,被皇上厉声喝骂,之后再也不敢提,但之后收心敛性,打理朝中事务,倒算的上尽心尽力,皇上对其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虽然她储了十来个公子在公主府里,但每当皇上向她提起招驸马一事,便一口回绝,怕是对南朝太子念念不忘。”
白筱记得以前听说曲峥暗恋白宜,这时见他对白宜大加称赞,不禁留了个神,对他多看了几眼,却又看不出什么所以然,至于北皇,他认定古越是占了他私生子的皇位的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允许白宜与他联婚,又听曲峥道:“不过臣看来,长公主这么做,是为了握权。。。。。。公主以后,还是多加提防的好。”
白筱听了这话,又有些意外,如果说他暗恋白宜,却又不该说这番话了。
点了点头,“谢谢曲公子提醒。”
“公主可还有别的事要问?”
白筱想着昨晚风荻的事,头痛的抬了手敲了敲额头,“关于西岳小王子,我娘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娘娘是何心思。”这两天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事前并没有一点征兆,这么大的事,皇后为了不露风声,居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只是在事后才寻他们善后,曲峥得到通知,收拾院子,也是大感意外。
虽然这院子,他平时便没少于打理,但这时得知她当真活着,而且即将回来,仍止不住的紧张,将无需多加整理的筱院又重新尽时间所能的收拾一遍。
一时间白筱也问不出什么,曲峥也不再多坐,起身告辞离开。
接下来北朝传出,北皇带人外出冰山猎雪狐。
数日后,随北皇前往的左相只带了零星的几个随从狼狈而归,说是北皇和众随从见到雪狐,一路追了下去,而他年老体弱,只能带着了几个随从远远掉在后面,结果前面发生雪崩,等他们急忙赶去,北皇和众随从已尽数被埋在雪下。
他们几人在雪中挖了好几日,终没能寻到皇上遗体。
左相在朝中多年,深得人心,他说的话,众大臣均是信以为真。再说左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金殿之下,一心求死,被一干大臣死活拉着,才没一头撞死在金殿上。
而皇上身边的一位亲兵侍卫,据说是当时留下来保护左相,未与皇上一道,所以没被埋在雪下,回来后,哭不能保护好皇上,在金殿下抹了脖子,血染身下白玉铺地,当场毙命。
这样一来,就算对此事有所怀疑的旁外之人 ,也不敢明着说出来。
这事在宫里一传开,多年的疯症的皇后,蓦地清醒过来,叫人推着出来殿上,哭跌在龙椅之下。
这事可谓奇之又奇,之后就有为她治疗的太医说是因为皇上出事,皇后受到刺激所致,才突然好转,只是腿疾时日太久,已然不得治。
虽然这事诡异,但多年不醒,突然醒了;多年疯痴,突然不疯的事并非没有。
再说皇后病了这十几年,皇上也不曾另外立后,可见皇上皇后是何等恩爱。
皇后突然好了,朝中议论纷纷,却终是没有更多的猜忌。
然百姓中有人相传,说皇后多年隐症突然好了,这是上天降幅北朝,是大吉之兆。是上天怜悯北皇百姓,怕北朝无主,天下大乱,才叫皇后好起来,得以安定民心,不至于朝中无主。
于是便有人提议由皇后暂时代理朝中大事。
然皇后痛失夫君,不肯上位,经不得众人之劝,才勉强道,要派人前往冰山,掘地三尺寻找皇上遗体,确定皇上当真西去,再议这事。
另有一件大事便是当年以为坠崖身亡的二公主白筱流落民间,被寻到接回宫中,因为当年坠崖,伤了头脑,人有些糊涂,所以留在宫里养病,并不多出来见人。
虽然这些事有太多的蹊跷和漏洞,但所有人忙于寻找皇上尸身的事上,这些小事也就无人去追究了。
只有一人对此事冷眼相看,暗生怒意,那便是当朝的长公主白宜。
三个月后,当真在冰山中寻到一队人马的尸体,有些人的尸体有的保存完整,封在雪中三个月,挖出后虽然面色紫黑,但相貌五官却能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平时所带亲兵。而另外一些却被崩塌的冰块砸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包括北皇。
但从衣裳和体型上仍能分辨得出是北皇和他另外一些亲兵。
北皇的死讯也就此落了个实打实。
白宜这几年参政修炼的当真到家,得知这一切,非但不做任何叛逆之事,反而领着人送上一荐,推贺兰暂时执政,以免朝中空虚太久。
贺兰也就半推半就的上了位,一边主持北朝中事,一边为北皇大势操办丧事。
白筱听到这些,只是依在窗边看着对面的青石,暗叹了口气,宫廷中就是如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头来却无一件是真,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地位。
这几个月让她搁心的便只有容华和古越,不知容华到底伤势如何,这事又不能派人打听,也无从打听。
再便是不解,为何贺兰对发现两个古越的事,只字不提,为何不趁此机会打击南朝,让南朝大乱?
第一卷 第135章 试探
另外还有一件让白筱欣慰的事,是风荻自那夜事后,接连几天不再来烦她,没过几日,便有西越来使将他招回西越,说是西越王病重,风荻得知消息后,便匆匆收拾了带着人离开荣府,赶回西越去了,白筱自然也落得个清静。
好在这三个月来,北皇的事虽然折腾,但别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大的事件传,特别是没什么重要人物猝死,那就意味着‘冷剑阁’并无大的举动,那么莫问也是安全的。
白筱幽幽叹了口气,可惜未能得知能与‘冷剑阁’人员私情以外的接头方式,莫问的自由问题终是个未知数。
冬去春来,天气早已转暖,白筱依在窗边,对面山峰积雪已融,青山绿水铺了满眼。
三梅撩了珠帘,轻咳了一声,“公主,长公主来了。”
白筱转身回眸,她来的可真晚,“她到了哪里了?”
“到了二门了。”
“请。”白筱起身,拂平裙上褶皱,款款走向正堂。
白宜虽然为大,但白筱是皇后正出,而白宜不过是个偏妃之女,再说那位偏妃生下她后不久,便过世,所以虽然她为长公主,但算下来地位还不如白筱。
如今北皇死了,她更没了靠山,靠的不过是这几年来参政笼络的一干右臣,再说朝中之臣有几个是对她死心踏地的,皇后一上位,一边倒的巴结上皇后,好在她擅于见风使舵,才保得如今的地位。
白筱立在台阶上,望着一群宫女前呼后拥的拥着白宜走来,待她走进,盈盈一福,“皇姐,多年不见,可还好?”
白宜不管心里对白筱有多恨,面上却是堆满了笑,抢上前,将她一把扶住,“我一早想来探望皇妹,可太医说皇妹身体欠佳,需要静养,所以不敢随便来打扰。”
什么身体不佳,全是皇后用来掩饰她在这不适宜的时机回宫的推搪之词,白筱也只得顺着话风,“都是太医大惊小怪,也不许我到处走动,所以也没能去拜见皇姐,倒是要皇姐亲自前来,心里当真过意不去。”
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白筱都觉得肉麻,寒暄了几句便提前结束这无所谓的开场白,请了白宜入内,上过茶,便慢慢吹着茶叶等白宜开口,说明前来的目的。
白宜又问了些白筱当年出事,和这几年在民间的事,又问白筱如何被寻到回的宫。
象是关心,白筱却是明白,她这是在寻她的漏洞,方便以后在适当的时机拿出来对她致使的一击。
白筱装出一脸的无辜,不是说不记得了,便是将贺兰吩咐下来的说辞拿出来混一遍,反正太医说她伤了脑子,她就算一问三不知,白宜拿她也是没有办法。
白宜又坐了一阵,放下手中茶杯,扫了左右一眼,轻咳了一声,随她同来的宫女知趣的退了出来。
到了这份上,白筱也知道这才是上正戏,虽然有些不耐烦应付,只得拿了桌上茶壶,递给三梅,“去换些茶叶来。”
三梅接了茶壶退了出去。
白宜走到厅中只得她们二人,才道:“听说南朝古越太子新近宠幸了个叫‘小竹’的民间女子,传言对她小竹宠爱有加,有意纳为妃,上次大寒还引去了‘明宫’,不知皇妹可知道此事?”
她语调平和,眼眸里却是掩不去的嫉妒与恨意。
白筱浅浅一笑,指尖拨着杯里浮着的茶叶,“我回京便被送来此处,未曾出去过,所以并不知情。”
她的回答早在白宜意料之中,抿了抿唇,又道:“听说那个叫小竹的姑娘与你长得十分相似,而且听说曾经打理过‘竹隐”,古越为了她千金焚香。“
白筱心里微微一动,他确实为她百万焚香,抬了抬眼,”千金焚香,看来古越对那位叫小竹的民间女子当真是千宠于一身。“顿了顿,问道:”为一个女子千金焚香,不是小事,不知百姓对这事如何看待?难道不会骂他昏君吗?“
白宜背脊一板,冒起一股寒意,千金焚香一事并未向外张扬,勉强道:“百姓并不知此事,我也只是收到一些小道消息。“
白筱暗自冷笑,小道消息,怕是那个香巧吧,也不让她过于难堪下不了台,”既然只是些莫须有的传言,皇姐何必当真。古越身为一国太子,又是将来要接掌国君之位的人,宠着几个女子,有什么稀奇。哪一国的国君不是三妻四妾,就是我们父皇也不是只得一个妻子,父皇尚未纳后,不也先有了皇姐?“
她一脚踩了白宜痛脚,所说的话又让她没法可驳,再坐下去便觉无味,只得起身告辞,白筱也不多留。
白宜前脚一走,白筱后脚差人备车,到了门口被刚巧从外面回来的曲峥拦下,“公主,三日后皇上七出,按规矩,要前往祭天。“
白筱以前受皇家教育课时,也有讲过祭天的事。
每个皇帝死了,他的**子女便要上祭台拜祭天地,一来是为了为亡者超度,二来是祈求上天保佑百姓安康。
既便是南北朝分了家,出于尊敬,另一朝的国君也要前来拜祭。
这个礼俗,白筱以前虽有听说,但并没多加在意,所以北皇死讯传出,也并没想起,这时听曲峥一说,才赫然醒起。
祭天那日,古越也必定前来,这么说来,或许能寻机打探容华的情况。
“祭天需要准备些什么?”
“写一祈福横帘便好。”曲峥也未亲自历过这事,不过他熟知各地民俗,备份礼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筱惦记着出门,也不想在北皇身上多费心思,索性往他身上一推,“这件事,你帮我办了就是了。”
曲峥垂眼看着地面,听了她的话,双眸闪了闪,闪过一抹喜色,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请他办事,“是。”
白筱出了荣府,兜兜转转,才朝着城外去了,到了城外,隐隐见路旁红影闪过,唤停马车,下车走向身边丛树。
到了无人处,果然见红影一闪,艾姑娘从树后转出。
白筱向她拜了拜,“师傅。”
艾姑娘微微一笑,“恢复了身份,倒还没忘了我这个师傅。”
白筱撇嘴,“刚回北朝,我娘盯的紧,不敢来寻师傅。”
“你做的很好,前些日子,荣府附近布满眼线,我也不便与你联系,最近方松了些。”艾姑娘从树缝里望了望停在林外的辇车,“此地不宜久待,你有何事,尽管说。”
白筱想做的事很多,但却也不敢过于贪心,挑挑捡捡的道:“我想要与‘冷剑阁’的交易权。”
艾姑娘本以为她是问莫问,正寻思着怎么将她回绝了,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我已不再是‘冷剑阁’的堂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白筱心里突的一跳,“是莫问么?”
艾姑娘摇头,“他代理堂主之位时间尚短,还做不得这个主。”停了停道:“其实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少主怕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白筱心间微凉,对那个未知的‘冷剑阁’少主,实在摸不着头脑,“为何北皇可以,我却不能?”
艾姑娘默了默,“少主答应北皇是因为对他有所图………而你的目的却不为了国事,是为了莫问,少主神通,对你和莫问的事,不会全无所知,怕是难心答允。”
白筱暗吸了口冷气,又哪肯放弃,“不管结果如何,还望师傅替徒儿问问。”艾姑娘暗叹了口气,“我帮你问问便是。”
“我该如何联系师傅?”白筱实在不敢确定,总能以今天的方式寻得到她。
“你无需寻我,我有消息了,我自会寻你。”艾姑娘见辇车上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不住往这边张望,“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姑姑。”白筱一时性急,叫回以前的称呼。
艾姑娘心里一暖,神色柔和,“还有何事?”
“还想求姑姑帮我做两件事。”白筱知艾姑娘与‘冷剑阁’老主有些纠葛,所以在‘冷剑阁’中地位才有所不同,所以与他们少主关系定然非浅,如果她说难办,怕就是当真难办。
“何事,如果能办的,帮你办办也是无防。”虽然艾姑娘身有诸多约束,但对这个徒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