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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柱香时间,她不再发抖,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气息较方才已有力了许多。
容华暗松了口气,亲吻了吻她的额头,下颚轻抵了她额角,低声呢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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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歪着身子坐在金殿宝座里,手撑着下颚,听完朝中众大臣的汇报,冷笑了笑,朝子涵勾了勾手指。
子涵看了看左右迟疑的上了金殿台阶,“太子…………”
古越伏身凑到他耳边以只得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去见贺兰,告诉她,北皇未死,而且与风荻也串成一气,如今他就在北朝某处。你转告她,如果她愿意与我们打上一仗,大伤元气后,将北皇请回北朝皇座,我们也很乐意助她一助,让北皇早些归位。”
子涵暗吸了口冷气,“北皇当真?”
古越轻笑了笑,“当真。”
神情轻松的靠坐回去,淡淡然的看着座下众臣。
众臣听不见古越和子涵的谈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禁不住面面相觑,交头结耳,有人忍不住,正要上前相问,却见古越将手一挥,他身侧传官尖着嗓子,叫道:“退朝。”
古越起身大步迈下台阶转进内间。
只得退出大殿,在殿下又商议了一阵才各自散去。
古越刚下了大殿,便有亲兵急迎上来,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
古越脸色大变,一把揪了亲兵胸前衣襟,提到近前,“白筱垂危?”
亲兵吓得脸白了,“是,容公子说要用功为她治病,不可有丝毫打扰,要太子尽快派人暗中相护。”
古越背心冷汗直流,浓眉一竖,拽着他衣襟的手紧了些,“你为何现在才报?”
亲兵颤了声,“太子在上朝,属下不敢………”
古越将他往地上一掷,“糊涂。”向外急走,如果知道那边发生了这事,且会听那些老匹夫这许久的啰嗦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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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一日数次用药酒与她擦身,除了亲自熬煮汤药,参汤灌她服下,自已不过是草草用些餐食,便一直用真气将她养着。
接连三日,白筱虽然未醒,反复的高热却已慢慢降下,心跳也越加的有力,已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容华真气消耗过度,已累得很是疲惫,心下却是十分欣慰。
她可以这么静静的躺在他怀中,却是生平之快,等她好起来,这些又将不复存在,苦笑了笑,心间涩然。
这期间古越每日必来,然知他用真气护着白筱,怕他分神,真气岔了道,白筱性命难保不说,他也将走火入魔。
不敢岔他,暗中调派人手潜在也附近,对他们严加保护。
他自已每日除了非他不能的重要事务,在朝中处理了,便匆匆赶来此处,于院中亲自守护。
这日迟迟不见容华出来,不知里面什么情形,又不敢冒然撞入,暗暗焦急,在院中来回踱步。
几奖逛到门口,欲伸手推门,终是握拳缩了回来,重叹口气,背了手,又在门边左右走动,越走越快,时间如静止般难熬,终是按捺不住,重新回到门边,正要伸手。
门自里打开,容华面色惨白,一脸疲惫的立在门前,额头上渗着虚汗,迈步出屋,脚下虚浮无力。
古越大惊,将他一把扶了,“你怎么样?”
“不防事。”阳光射来,容华只觉头晕目眩,身子又是一晃。
古越面色一沉,他再这么下去,真气耗空,怕是白筱没治好,他却先倒下了。
出其不意的扣了容华的手腕,按了他的命脉,令他动弹不得,将自已的真气强灌入他体内。
容华大惊,“不可。”如今他为了治白筱,耗着一身的真气,朝中大小事务全靠着古越,如果他再失了真气,万一有人乘危偷袭,后果示堪设想。
他当年割魂给古越,魂魄离体之处便留下一处命脉,那处便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弱点,除非魂魄归位方可消除。
古越得他的一魂一魄,自然知道他此处弱点。一来容华虚弱无力,二来又没料到古越会对他突然出手,被他扣了个实在。
虽然不允许古越为自已渡气,却丝毫动弹不得,全无办法,又不敢大声张扬,引人注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任性妄为。
滚滚的真气,热滚滚的如山洪爆发般涌进体内,灌入四肢百骸。
古越哪里理他同意不同意,怕时间一长,他体内稍加恢复,自已掌控不了他,越发加快真气输送,也不管他受得多少,尽自已所能的灌下,直到体内仅余一成真气,方慢慢收了手。
浑身上下沉重得如同行了万里的路,退开几步,白着脸道:“我去休息一下。”
容华心间热烘烘的,别人不知,他却再清楚不过,古越靠着那一魂一魄方活着,修习上较寻常人难上不知千百倍,为了给他分忧,能上战场咬牙苦练,经受了不知多少艰辛和痛苦,方练就了这一身的功力,如今毫不怜惜的渡给了他,这以后又得再受七七西十九日的如炼炉火灼般的苦方可将将失去的真气补回,“等等。”
古越怕他对自已出手,将真气迫回,回转身,全神戒备不肯上前。
容华蹙了蹙眉头,他的真气初到体内,尚未能完全融入,他这般戒备,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从怀中取了药丸,抛给他,“谢谢。”
古越一把抓了药丸,抛入口中,勾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条命都是你的,何言谢字。”何况救的是那个该死的臭丫头。
初失真气,身上实在如割筋断脉般的痛,再站不住,转身进了隔壁厢房。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58章 贺兰的心计
子涵向贺兰行过礼,转身大步走出殿门,从门口侍从手中取回佩剑,头也不回的离开。
贺兰双手紧握扶手,望着子涵走出偏殿,美目里几乎喷了火。
因为子涵递上的密函上提到‘北皇’二字,贺兰自不敢公然在大殿上接见子涵,见他时除了随身保护她的护卫,只得三两个亲信。
听完子涵的传话,几人脸色甚是难看,贺兰更是面黑如锅底,难看的不是一般二般。
等子涵走远,参政紧皱了眉头,上前道:“古越太放肆了,居然叫武将前来传话,分明是向皇后娘娘示丅威。”
贺兰沉着脸不答,眸子阴晴不定,她所担心的却是北皇未死之事。
上次北皇被救走,一直是她的心病,果然………虽然古越的话未必可信,但她不知怎么,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北皇当真未死。
参政见她不答,唤了声,“娘娘。”
一直听着没出声的左相这时道:“这事暂时不要张扬,你们先回去,让皇后娘娘好好想想,再议。”
众人听了,看了看贺兰,见贺兰点了点头,只得行了礼,退了回去。
左相却未随他们离开,等他们走远,叫人将偏殿朱门合上,才走到贺兰身侧,道:“娘娘,臣斗胆问娘娘一句,北皇那日是不是当真………”
虽然他拥护的是贺兰,北皇只是前皇,但是‘死’字却也不便轻易出口。
贺兰长叹了口气,“不瞒爱卿,那日北皇伤重,并没当场死去,被人救走。”
“这么说来,古越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这么说北皇当真就在京中?”
贺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我也拿不准,不过如果他活着,不马上回来废了我,而是先中暗中摸清我们的底细,然后一网打尽,连根拨除,却实是他的为人之道。”
左相蹙眉,道:“如此看来西越助我们打南朝不过是个计,是北皇借我们之手,令我们和南朝公然对敌,就算我们借西越之助,灭了南朝,也是大伤元气,那时他再出来坐收渔利。但问题是古越与他关系虽然不好,但终是他的亲儿子,难道他就当真舍得舍了这儿子?”
贺兰冷笑了笑,“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如果他当真与西越协议在先,西越且能当真全力助我们,他这是借他儿子的手除我。”
左相黯然,怕当真如此,北皇的人自会事先暗中得到消息,一旦打起来,他的人又且会卖命死打,真正拼命的全是自已这方的人。
自已这方的兵力和作战能力本远不如南朝,北皇的旧人再拖一拖后腿,如果西越又与北皇串通,战时相助不得力,这仗打下来,自是凶多吉少。
北皇好毒的用心。
“那皇后娘娘如何打算?”
贺兰想了想道:“爱卿,你修书亲自去见古越,让说迁都一事暂议,另外说为了稳定两朝军民的安定,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古越尚未立妃,我们要求联姻。”
“联姻?”左相愣了愣,“可是二公主………”
“不是还有白宜吗?”贺兰目光转冷。
“白宜和古越可是亲姐弟,虽然白宜不知,但古越不会不知………他且会肯?如果把他惹恼了,与白宜联手,那我们且不是更给北皇添了左右手?”左相倒吸了口冷气。
贺兰冷笑,“古越是要面子的人,他是一国之君,且能让人知道他是北皇的私生子。你在去之前,先把这事扬开来,闹个沸沸扬扬,满城皆知。除非他不顾乱伦,娶了白宜,否则,他再恼也只能拒,既然拒了,自然不能再与白宜联播,我这正是断了那狗贼的后路。”
左相眉头一松,“还是娘娘想得周道,可是万一古越说谎,北皇根本不存在了呢,那我们且不是失了这个好机会?这次向西越悔约,以后就难再有这样机会。”
贺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风荻要的是我的女儿,只要我女儿一日还在,与西越便不至于没有机会。”
“可是二公主不知所踪………再说近些日子听说风荻风流成性…………二公主嫁了他,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又且能…………”左相刚松开的眉头,又再敛紧,后面想说只怕也是风荻几天的新鲜,新鲜劲一过,又且还能为她出兵出力,看了看贺兰,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贺兰果然有些不悦,“放心,我这女儿心眼虽然多,不会不管我这娘的,她如果没在风荻手上,自会回来。”想到白筱,眼里闪过一抹愧疚,然仅一瞬,便又?消逝,“何况,西越富强,而风荻又将是一国之君,筱筱能嫁了他,对她也是好事。男人有几个不风流,就是左相你算不得好色之流,不也三妻四妾。”
左相听了,面色微僵。
贺兰暼了他一眼,暗叹了口气,她明白左相的那些妻妾都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左相的什么心思,再明白不过,不过她被囚禁多年,早磨去了这些身外的风情,这几年非人的生活让她感到,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权,地位,绝不能因为感情阻了弄权的大道,“你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你说说,论姿色,世间还能找出比我的筱筱更美的女子吗?”
“确实不曾见过,比二公主更美貌的女子。”这点左相无需恭维。
“所以说,风荻身边美女如云,也放不开筱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贺兰坐了这一阵,也有些困乏,再加上北皇的事让她十分伤神,精神有些不佳,“你照我的话去做便好。”
左相正要告退,又有人来报,“娘娘,有一个叫珠儿的女子求见娘娘。”
贺兰实在想不出这叫珠儿的是何许人,眉头一皱。
左相脸一沉,“胡闹,皇后娘娘是谁都能见的吗?轰走。”
内侍脸色微变,将手中一封信函递上,“小人本不敢往上报的,不过她在小的耳边道,说是有关先皇的事向娘娘禀报,如果不听,娘娘定然后悔,小的怕误了事,才斗胆代她传了话。”
贺兰和左相脸色均是一变,又是北皇,面面相觑。
左相从他手中接下信函,呈给贺兰。
“小的这就去把人打发了。”内侍弓着身子往后退。
贺兰抽出信函,扫了眼,脸色大变,叫住已退到门口的内侍,“引她进来。”顺手将信函递给左相。
左相看过面色也是一变,“那神秘的太平村杀手营,果然是………”
贺兰身子向后靠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看来古越的话,果然属实。刚才我所说的,你照做,另外设法查那狗贼的余党,暗中设法控制,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也将计就计,给他来个斩草除根。”
“是,臣遵命。”
二人不再说话,等了没一会儿功夫,内侍官领了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进来,面貌冷艳与那身红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珠儿进了殿,向座上微微一拂,但直接抬眼看向座上贺兰。
贺兰见她对自已并无多少敬意,顿时不快,不知她来的目的,忍着不发作,脸上也不露出表示。
左相见她这般,知是草莽女子,并不懂规矩,也是皱了皱眉。
珠儿扫了眼左相,向贺兰道:‘皇后娘娘好忍性,明明对我不舒服到了极点,却也能忍着全不表示。“
贺兰微微一愣,道:“你到是会察颜观色的人。”
珠儿笑了笑,“珠儿倒不会什么察颜观色,只是会观心,我能知道皇后娘娘心里所想。”
贺兰陡然一惊,坐直身,重新看向座下女子。
珠儿又道:“皇后别怕,我虽然能知道娘娘的心思,同样就能知道别的人。”说完又扫了眼左相,“这位大人,是娘娘至信之人,看来不用回避。”
左相见多识广,在书中也曾看到过能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