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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她当时神智不清,二来莫问在南朝宫中,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后来虽然也有想起,却只以为是自已的幻觉。
以为自已将死时,对他的想念。
这时听了风荻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迷惑的抬头向风荻看去。
他脸上这时竟失了惯有的不羁,难得的正经,心里顿时乱开了,慢慢转头看向鬼差,难道是因为容华离开京城,莫问……
鬼差不安的看了风荻一眼,竟没敢答话。
“如果你知道,便直说,我父亲那儿,你不必顾虑,如果他问起来,你便说是我迫你的便可以。”风荻得了容华的玄冰瓶,自然知道他失去记忆的来龙去脉。
父亲剥了他的魂,自然得寻个地方养着,等他这一世过了,便好归位,莫问正好是他父亲选中的人。
白筱听他这么说,隐约明白了其中道理,脸色瞬白,“你的魂魄是蓄在了莫问体内?”
风荻知白筱与莫问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往,然事到如今,也不是相瞒的时候,抿了唇,轻点了点头。
白筱身子一晃,险些昏了过去,眼直直的怔了半天,直到六子将折扇在她眼前晃过,才缓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差喉间哽了哽壮着胆道:“前些日子,炎皇寻到阎王,叫阎王查容华命格里阳寿不长的人,这本来是不敢外泄的,但因为有殿下灌醉阎王,让阎王失职一事在先。虽然殿下灌醉阎王也是不该,但也担不上罪名,而阎王失职之罪便大了,所以阎王不敢不查。
便将短寿的名单交给了炎皇,其中一个便是莫问。
莫问本是修炼之人,凡是凡人修炼成仙,都是要经过极其痛苦艰难的历练的,这一世是最后一世的磨练。
所以他死后,便不会再去下面转世投胎,而飞天成仙。
凡人升仙,也不是全能留下,有的适应不了仙界灵气,便会化去。
如果有关系的,可以接去仙灵之地养上些日子,等适应了再放出来,那便真成仙了。
他的阳寿早在两年前便该尽,但他的魂灯一直没灭,阎王觉得这事有蹊跷,叫了小的去查,小的才发现,他体内蓄着殿下的主魂,死拽着他的凡魂未去。
阎王一听便知道是炎皇所为,没敢出声,想着反正他早晚要升仙的,等升了天,如果不能适应,也得化去,也就暂时悄悄瞒下。
莫问的魂灯昨天灭了……”
白筱睁大眼听着,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听到这时,心里一紧,“那他的魂珠呢?”
第二卷 第169章 莫问何去何从
“飞天了。”鬼差老实回答。
白筱心里收得更紧,紧得阵阵抽搐,痛得难以呼吸,眼里蓄了泪,“已经飞了吗?”
“已经飞了。”
上头老古董们总看不起凡人,自已的儿孙生下来便是仙人,不管资质再差,他们也心安理得,觉得理所当然。
而有些仙人的后人,自认自已是仙,身份不凡,不学无术,结果造就了许多无能无耐的饭桶仙人。
这也是飞升上仙的人越来越少的原因。
他们自已如此,却对飞升上来人极其苛刻。
一来是不愿凡人升上来的太多,影响了他们的地位,二来是指着他们上来后当真有厉害的本事,有外邪入侵时,要这些飞升上来的人顶上,保着他们这些饭桶仙人。
所以说什么适应,那是屁话,根本是他们设下的迷局,进去的大多九死一生,当真能走得出来的,也剩下半口气,如果有人接去养着,自能活下来。
剩下的自生自灭,能活下来的便是少之又少,比飞升上仙,怕也是多不了多少。
泪自白筱眼角滑下,说什么凡世间最后一劫,根本是骗人的,凡人升仙,最后一劫是飞仙那一刻。
白筱心痛难耐,如果早知,能差个人去接着,如果他有幸出来,也不至于无人理会,化在九重天里。
风荻心里也不好过,毕竟自已的魂蓄在人家体内这许多日子。
要知道如果他等自已死了,父皇蓄在他体内的魂,自然会自动离体,与别的魂魄归一,但将失去这些年来的所有修为。
而莫问却平和的死去,无觉无痛。
剥魂之痛自已是领教过的,那一刹间简直如同将整个人活生生的撕成千万片,那种痛,怕是万蚁噬心也难极。
虽然莫问是为了救白筱而忍受了那剥魂之痛,但终是在他有难之时,生生剥了魂来令他魂魄归一,让他恢复修为。
这份情欠的大了。
那时他不知莫问是将要飞仙的人,自没去在意,只想着他反正会去转世投抬,所以才向鬼差问明他的去处。
指着在他转世之后,偷偷的去点他一点,让他下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上美满的一世,算是报他的这份恩情。
不想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欠下的情能否还上便是未知数。
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
风荻和白筱均是神色黯然,独有六子却勾嘴一笑,把手中折扇扯开,摇了两摇,向鬼差问道:“莫问的魂灯是不是蓄在灯塔的第九层最尖端上的那盏?”
鬼差‘咦’了一声,“六殿下怎么知道?”为防着被人做手脚,魂灯全不标名作记号,除了阎王和鬼差,便只有掌管飞仙台的管事仙人知道。
六子将晃了两晃,“我就说昨天去打探这厮的消息时,怎么见着舅舅也往地下钻。一时好厅,跟在了他后面,他心思重重,竟没发现我。我一直跟着他进了魂灯塔,见他杵在了那盏魂灯前,愣是不走,直到那灯突然灭了,才又风风火火的往九重天上赶。听他这么说,舅舅守的定是莫问的魂灯。照这么看,你们也不必难过,舅舅既然巴巴的守了那么久,定会去天上守着。只要莫问命硬,当真有本事,出得那迷阵,舅舅定会接了他去养着。”
风荻听完,暗松了口气,那个守升仙台的仙人也是一个凡人升天的,那时他闯出迷阵,气息奄奄,又在迷阵外趴了许久,眼见活不了了,正巧父皇路过,将他捡了回姜水,好药不娄的养了几千年,才将他救了回来。
那人也是有真本事的,硬生生的考上了升仙台管事的位置。
他记着父皇的恩情,又知道父皇是极痴迷棋局的,一到空闲时便会去姜水陪着父皇下上几盘棋。
凭着的这样的关系,再说是为了一个要飞仙的凡人,惺惺相惜,他想着自已险些死在迷阵外,自也希望凡人上来能得到照应,所以父皇想知道莫问的魂灯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筱轻叹了口气,慢慢垂了眼,莫问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
如果他出不了迷阵,那是谁也帮不了的,就算他不认得她这一遭,也是要经历的。
只要他能出了迷阵,有舅舅接去,舅舅顾着情份,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死去,他以后也能在九重天上有自已的一番作为。
鬼差把话说完,可怜巴巴看向六子,“六殿下,小的知道的全说了,真的再不知道什么。”
白筱眉头拧了又拧,对这个鬼差真是恨极,然一来,他是鬼差,也是个小小的地仙,他们不能随意杀他。二来,如果杀了他,必定惊动冥王,那样的话,在他们没查清对方目的前,他便会先行发难,到时更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事情。
“六哥,你将他拧了回去,交给阎王,阎王为人正直,又是个聪明的,给他寻个错处,将他先关上一阵,等我们的事了了,再让阎王提了交上头处置。”
风荻凤眼半眯,露出一抹赞许,这丫头果然懂事了,“正该如此。”
鬼差见暂时保住了性命,整个人软了下来,长松了口气,突然想起肚子里的那颗珠子,又哭丧了脸,“珠……珠子……”
六子拿着折扇往他头上一敲,“你吐出来不就得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你挖出来?”
鬼差一听可以吐,感激的差点哭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侧了身,便拿手指抠着喉咙,直呕得吐了黄胆水,才将那珠子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珠子,全无先前的那层光晕,愣了愣,拈了起来,凑近一看,哪里是什么修炼珠,分明就是一颗南海珍珠,方知自已被摆了一道,苦笑了笑,更加惭愧。
六子笑着又拿扇子在他头上一敲,“那珠子送你当赌本。”
鬼差回过神,想着自已对他们做出那等恶事,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当真将那珠子塞进他的肚子,取他性命,一时间竟老泪横秋。
转过身规规矩矩的给白筱磕了个头,“公主殿下不杀之恩,小的永记在心,定当回报。”
白筱撇嘴,交了上头,还不知怎么罚呢,等当真保了性命再说其他不迟。
然鬼差下面的话,却又叫她完全呆住了。
第二卷 第170章 地阴之气
鬼差不安的看了风荻两眼,才鼓起勇气道:“残魂未散前留在*处,就会吸取地阴之气,但活尸未离躯体,吸食不到地阴之气,但如果地阴之气涨过地面,蓄在活尸内的半缕便可以吸食到地阴之气。
等它们吸够了地阴之气,只要加上血引,便会成为行尸走肉。”
“你是说活尸复活?”白筱听过容华和古越说起过活尸复活一事,也知道血引便是珠儿,他们担心的便是幕后之人用这些活尸来祸害人间。
“无意识的东西,也算不上是复活,不过却会听令于做法这人。公主和容华均是飞升了上仙之人,本身的灵性便远高于寻常仙人许多。
如果在一起的话,天地人合,地灵之气自会汇聚,地阴之气自也会随着地灵之气一同高涨。活尸体内存着的那半缕吸食地阴之气活跃得很,所以……“
他说到这儿,便不再往下说,然后面的意思,已无需言语。
白筱后脑阵阵发寒,“如果说活尸吸食不够地阴之气,便是有血引也无法复活?”
“的确是如此。”
虽然活尸不易复活是好事,但不能复活的代价却是她与容华的绝别。
白筱只觉眼前一阵一阵的黑,虽然没奢望过能与容华一起,但鬼差这番话,却如利刀,生生的斩去她心里的那一丝想紧紧拽住的想念。
“为何苗巫没记下这事?”
容华知道活尸之事,也知道血引,怎么会不知地阴之事?
鬼差叹了口气,“当年第一具活尸现世,便惊动了上任阎王。
活尸是异邪之物,违反了轮回之道的,所以不可以向外泄露,阎王就是查这事也是私下秘密进行。
但阎王事条繁多,无法亲历亲为,又要个人暗中一刻不离的跟随大巫师。
那时小的也初为鬼差,十分勤勉,深得阎王大人信任,这件事便交给了小的去办。
小的亲眼见到第一具活尸复活,在活尸复活的瞬间,大巫师才醒悟过来,是要吸食足够了地阴之气,方能复活。
那时阎王授令于小的,在活尸复活之时,便是取大巫师性命之时,以此来毁去活尸。
大巫师还没来得及将地阴之事告诉他人,便被小的索了命,所以地阴之事便只有小的和阎王知道。
这件事事关重大,阎王为了守住秘密,烧去小的办大巫师一事的记忆,又怕引人怀疑,顺藤摸瓜将那些事,弄出个蛛丝马迹,所以故意疏远小的,再不重用。
小的心灰意冷,才不再上进,沉迷赌局。
而冥王研究活尸多年,对地阴之事已然明了,所以才迟迟不对公主下手,也不迫贺兰阻止南北朝联姻一事,图的就是公主与容华结为夫妇,滋长地阴之气。”
六子将头一偏,摇着的扇子也停了下来,“既然烧了你的记忆,为何你却还记得?”
“小的身具异性,身上许多机能与常人都是反的,所以大巫师烧去的不过是小的偏支记忆,而主记忆却是仍在的,小的只是不记得儿时之事。但因为这件事,小的知道那事万万不能再提,否则引来的便是杀身之祸,所以也就烂在了心里,今天如果不是想报公主的不杀之恩,这件事,小的只怕是会在心里烂到死。”
白筱听完他这一番话,心中不知是哀,还是痛。
反复自问,鬼差的话,该信还是不该信?
最终苦笑了笑,心中思潮翻滚,眼里也带着笑,绝望之色却在垂着的长睫后泄出。
事到如今,鬼差并不知她与容华的前世之情,没有哄骗她的必要。
惯来不知烦恼的六子也没了言语,只诺诺的道了句,“我送他回地府,顺便再去寻寻碧珠。”便脚底抹油的溜了,这时的残局还是丢给表哥来得实在些。
白筱静静的坐着,脑中象是不停的在转,又象是什么也没想,空荡荡的,连整个人的魂都象不在体内,过了许久才一个声音从嘴中飘出,“我好想若若。”
风荻揽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抵了她的头顶。
照理如果要防着活尸复活,她便不能再与容华一起,对他本是好事,这时却全无喜意。
心里象压了千斤巨石,这么拥着她的人,却没有她的心,又哪来可喜之处。
眉宇间是无心的寂寥和落寞,柔情百转,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只是道:“我们先寻地方暂时住下,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去接了若若来。”
白筱也明白自已现在自顾不暇,而风荻看着象没事一样,其实是他强撑着的,不肯在自已面前示弱,其实他身上的伤不见得会轻过自已。
这时如果任性去寻了容若过来,只有图增他的难处,还照看不好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