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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
一支箭射在门板上,上面还绑了一张纸条。
家丁一阵慌乱,“有刺客!”
霍决箭射来的一瞬间已经挪到了门口,只是发现箭旨在示威并未伤人,所以没伸手接箭,任由它钉在两个家丁脑袋之间。
附近的侍卫冲过来,一边追拿刺客,一边护卫他们的安全。
家丁通知况照,况照很快赶到,看到箭矢上绑着的纸条,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拿下纸条展开,焦急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一脸的迷惑不解。
“发生何事?”平主走过来。
况照道:“平兄怎么来了?”
平主道:“我去解手,顺道想来看看张三夫妇。”
况照道:“张三?”
平主指了指毫无“张三”自觉的霍决。
况照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低头看纸条。
平主看着他手中的纸条道:“莫非况兄有所发现?”
况照将纸条递给他,苦笑道:“平兄还是自己看的好。”
平主看了纸条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阿裘不是回苟贺了吗?怎么可能向况兄下战书?”
☆、平地风波(三)
况照也是一脸茫然。
平主试探道:“况兄是否与阿裘有过什么过节?”
况照苦笑道:“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如何有过节?”
平主道:“听说他是男的。”
况照道:“他应该向平兄挑战才是。”
平主道:“况兄说笑了。连谢非是都败在他的手下,天底下还有几个人能做他的对手。”
况照道:“我不知道天下还有几个人能做他的对手,我只知道,这里面一定没有我。”他半生精力都花在了如何赚钱上,武功是出了名的稀松平常,若六大首领按武功排座,他一定敬陪末座。
平主沉吟道:“却有王爷。”
况照一怔。
“王爷十二岁打败天下十剑之一的紫云剑客,十四岁单枪匹马挑了闽河第一帮河燕帮,十五岁战胜白面老人最得意的弟子河东第一高手管飞熊,战功累累,名声赫赫,与平霄城主并列为南北两大绝世高手。阿裘若来南疆,自当会一会王爷。”
况照道:“你是说,因为我是阿决的舅舅,所以他借我来迫阿决出战?”
平主道:“或有这种可能。”
况照虽觉荒诞,却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苦笑道:“这一招抛砖引玉使得真是没头没脑,怕只怕我连砖都做不得,只会被砖得头破血流。”
平主道:“正巧各位首领和杨总管正在锁琴山庄做客,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不定有所收获。”
况照无奈叹息。
其他人听说此事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颜初一问:“投书的人找到了吗?”
况照摇头。
颜初一道:“若来的真是阿裘,只怕再多十倍的护卫也追不上他。”
赦僙忽而哈哈大笑道:“早就听闻这个苟贺阿裘武功了得,始终无缘见识,这次我可要好好开开眼界,看况老大如何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况照讨饶般地拱手道:“老赦啊老赦,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如今可是六神无主忐忑不安得很啊!”
家丁进来禀告说衙门派人来查看尸体。
况照正为战书之事头痛,哪里有闲心管这件事,不耐烦地挥手道:“让他们将尸体领走便是。”
庞小大突然道:“有谁见过阿裘的字?”
众人面面相觑。
况照将战书递给他。
庞小大接过来一看,呵呵一笑道:“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倒是省纸。”
颜初一眼睛猛地亮起,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来。
平主回过神来,“阿裘出身苟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一手漂亮娴熟的蝇头小楷?”
杨雨稀缓缓道:“听说阿裘下战书从来都是出钱让路人跑腿,倒是从未听闻他除了练剑之外还练过字。”
庞小大道:“仿冒一封信岂非比仿冒一个人要容易多了?”
况照道:“如此说来,这封信是假的?”
庞小大道:“犹记得阿裘打败第一个庄朝高手时,曾说过,总有一天他要让方横斜败于他的剑下。”
况照恍然道:“不错。平顶山临近京师,离南疆遥遥数千里。阿裘意在方横斜,自然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如此一想,他神情松懈了几分。只是他为人多疑,终究不敢完全放心。
在场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深信这封是假信的,只有席停云。
倒不是他比庞小大更早看出了这个破绽,而是知道阿裘回苟贺的一路上都安插了翟通的眼线。阿裘几时启程,几时歇息,何处落脚,几时练剑,几时吃饭……所有细节每天都会巨细无遗地送到天机府的案头。甚至于他回苟贺之后的行踪,也依然在方横斜的眼皮子底下。
席停云记得自己曾问过方横斜,为何不趁机让阿裘消失。他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只要方横斜点点头,天机府和大内的高手会昼夜不停地行刺阿裘,直到他精疲力尽心力憔悴而死。
方横斜的回答是:“胜之不武。”
可席停云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答案。无家世无背景的方横斜能够在短短几年内权倾朝野,绝不仅仅靠着皇帝的宠信。胜之不武四个字也从未束缚住方横斜的手脚。
“你在想什么?”霍决的声音唤回席停云的注意。
席停云不动声色地回神,发现况照等人都起身往外走。
霍决拉着他出来,到院子外便与他们分道扬镳。
席停云忍不住问道:“我们去哪里?”
霍决道:“僻静的地方。”
席停云以为他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便安静地跟着他走。谁知霍决直接出了山庄,进了镇上的一家客栈,径自上楼推开其中一间客房的房门。
房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个包袱。
霍决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席停云如有所悟,“王爷打算以真面目现身?”
霍决直接脱光上衣,转头看他,“你呢?”
席停云道:“自然是跟着王爷。”
“真面目?”
“……恐污了王爷的眼。”
霍决突然转身推了他一下。
席停云一愣,身体下意识地往回退了一步。由于霍决衣服脱得太快,他进屋后只走了两小步便停下了,此时一退,脚跟便磨到了门槛。
不等他反应,霍决的身体便压了过来。
尽管霍决和席停云都知道席停云胸前的两团肉是假的,霍决还是小心翼翼地隔开了些许距离。
“王爷?”
席停云低头看了眼他光溜溜的肩膀,又抬头看他。
霍决定定地望着他,那双任何时候看都亮极的眼睛仿佛要硬生生地看进他的心里,“总有一日,你会为我卸下伪装。”
席停云慢吞吞道:“若这是王爷交换的条件,并无不可。”
霍决垂眸,半晌才重新回到桌边,脱裤子换衣服。
席停云静静地看着他重新穿上那身耀眼的大红袍,戴上两只硕大的金环,恢复成自己初见他时的模样。还是同一个人,连脸都是同一张,没有卸下那张憨厚的面具,可是席停云怎么也想象不出霍决穿着这一身洗碗的样子。
“你喜欢红色?”
“显眼。”
“金环?”
“显眼。”
“冲天辫?”
“显眼。”
席停云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少年妆扮成令世人侧目模样的真正原因。
霍决回头道:“要让看不到你的人看到你,就要与众不同。”
席停云仿佛看到了一个失怙少年被迫站在一群虎狼面前,掩饰惊惶,努力将自己抬上更高的阶梯,扛起整个王府的情景。
突然觉得梳着冲天辫的霍决比披头散发的霍决更加令人移不开视线。
席停云微笑道:“我帮你梳头发。”
霍决皱眉道:“你不是说你不会?”
席停云道:“那时候我不是席停云。”
“……好。”
席停云先将他脸上的易容物用药水轻轻擦去,顺便涂了些药膏在他脸上。
霍决鼻翼动了动,“什么?很香。”
席停云道:“我自己做的药膏,免得易容久了,皮肤起疹子。”
霍决想了想道:“你的皮肤一定很光滑。”
席停云起身走到他身后,将他的头发轻轻放下来,用梳子梳顺,才开始往上绑。
“绑紧。”
霍决顿了顿,又道:“不要掉下来。”
席停云好奇道:“掉下来过吗?”
霍决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席停云想象了下那个画面,抓着他头发的手微微抖动。
“你在笑。”霍决平静地陈述。
席停云道:“没有。”
霍决道:“你有。”
席停云正在想借口蒙混过去,就听霍决道:“你这次是不是要说我头发太烫了?”
☆、平地风波(四)
窗外大街传来乒乒乓乓声,由远而近。
“抓住他们!”
几个衙役叫嚷从街那头冲过来,他们前面,两名刀客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街上拥挤的人群虽然阻挡了衙役追赶的脚步,同时也拦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两拨很快从窗下掠过,直奔另一头。
席停云轻轻关上窗道:“锁琴山庄很不平静。”
霍决好似对外面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好像比以前低了。”
席停云道:“因为你长高了。”
霍决不吭声地站起来,走到席停云面前,用目光无声地比了比,然后控诉般地瞪了他一眼。
席停云尴尬道:“不太明显。”
霍决道:“你打算用谁的脸?”
席停云想了想道:“王爷介不介意有一个我这样的跟班?”
“……丑的不要。”
席停云笑道:“幸好我会易容。”
霍决斜了他一眼,“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
“王爷喜欢大眼睛还是小眼睛?”
“不大不小的。”
“像王爷这样?”
“像你这样。”
“王爷怎么知道我的眼睛有多大?”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大?”
……
席停云苦笑道:“我认输。”
霍决满足地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席停云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我暂且回避。”
“等等。”霍决皱了皱眉,端着茶杯慢吞吞地站起来,“我去外面等你。”
席停云停下脚步,一脸受宠若惊道:“多谢王爷。”
霍决路过他的身边时候,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不要露出令人讨厌的表情。”
“……”
一炷香时间过去。
席停云从房间里出来,已成了一个外貌平平,毫不起眼的青年,只是身上的衣服是霍决手下准备的一件白色丝质长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跟班穿的。
他苦笑道:“能在王府手下做事,真是荣幸。”
霍决道:“很好看。”
“衣服还是脸?”
霍决起身,抓着长枪顺着楼梯往下走,“身材。”
仍是锁琴山庄。
却有六部首领出门相迎。
况照大笑着拍了拍霍决的肩膀,“阿决,你总算来了!舅舅看不到你,心里总是不踏实。”
“王爷。”庞小大拱手行礼。
颜初一、平主、赦僙和那飞龙跟着行礼。
况照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这里是你娘的居所,就当自家,不必拘束。”
杨雨稀突然上前一步,“王爷。”
霍决道:“都免礼。”
“谢王爷。”
一片整齐的应答声。
席停云看在眼里,疑在心头。当他是张三媳妇儿时,所见所闻明明是那飞龙受其他五部排挤,为何换了个身份,况照倒成了不合群的那一个?
况照到底是修炼多年的狐狸,十分懂得如何为自己铺台阶,笑容不改道:“我准备了晚宴,好好替你接风洗尘!”
“有劳舅舅。”霍决微微一笑。
况照心底稍稍踏实。
一行人进山庄。
这次,况照将晚宴安排在假山边上,清风从池面刮来,微湿微凉。
大圆桌,坐八个人绰绰有余。
席停云站在霍决身后,执壶斟酒。
觥筹交错,谈的都是风花雪月,好似假那飞龙从未出现,好似那味辛并未死,好似阿裘战书并没有射进锁琴山庄。
散席后,况照特地将霍决安排在王妃住的露英阁,正好与他相邻。
露英阁。
朱漆新红,仿佛有人为了掩饰院落的破败而故意漆上去的。
霍决走到门前,迟迟未动。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席停云轻吟道,“王妃一定是一位超凡脱俗的绝世佳人。”他语气真挚,并无半分轻佻不敬之意。
许久。
霍决伸手推开门,“她是。”
靠近门的角落放着两个架子,架子上各有一个碧玉托盘,托盘里各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纵是在见惯了皇宫里各种各样奇珍异宝的席停云也不禁眼睛一亮。
霍决走到桌边,点亮灯笼。
灯笼有八角,每个角上都挂着一串指甲盖大小的珍珠,颗颗圆润光滑。纸面上绘着美人图,身姿婀娜,翩若惊鸿。
席停云依然留在门外,笑道:“请王爷早点歇息,小人告退。”
霍决道:“等等。”
席停云脚步一顿。
霍决问道:“你睡哪里?”
席停云道:“自然是下人房。”
霍决指着外屋的小床道:“跟班睡这里。”
席停云一怔道:“我怕污了王妃的闺房。”
霍决道:“她不会介意。”
席停云听他如此说,只好迈步进来。
霍决转身进了内屋,半晌才道:“我要沐浴。”
“是。”这些事对席停云来说都是做惯了的。当上大内总管之前,他什么样的脏活累活杂活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