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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人来人往,见了哪个不顺眼,他冲过去就是一拳。打架打得畅快了,他就回了位子坐下来接着喝。
他是王爷,又生得俊美,一张脸精致的不似凡人,妖冶的极,谁敢招他?可人不惹他他偏要惹人,手长脚长的,拳脚间狠戾的要命,他是没吃上什麽亏,那些无辜倒霉的可就惨了。
酒楼的掌柜也是心颤啊。你说这麽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喝酒像喝水似的,半点也不含糊,酒虽是个好东西,但好东西也会伤身哟……
掌柜心疼归心疼,怜惜归怜惜,但银子还是要赚的。王爷出手如此大方,桌椅板凳摔坏了可以再买嘛,每日几场“乒乒乓乓”也权当是热闹了。
这一天,邬尚煜喝的很有感觉。一杯一杯的下去,他觉得有气,想着想着,他觉得很不甘心,这一次他没有找人打架,他一拍桌子离了酒楼,直奔皇宫而去。
他红着眼睛,气势汹汹,侍卫们没敢拦他。
他脚不沾地的冲到几天前才来过的地方,宫女向他请安他理也不理。
不甚温柔的“推”开了房间,只见房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见他闯入,他们皆是一惊,男的坐着未动,那个娇小女子倒是“忽”的一下站起。
邬尚煜扶着门框,步伐带着不稳:“小九子!我来听你弹琴!”说着,他打了个酒嗝,“咦,皇兄,你怎麽也在这里?”
墨九愣愣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邬辰扬还以为她是吓到了,安抚般的握了握她的手,起身走了过去。
隔得不近就闻到一股子的酒味,邬辰扬皱起了眉:“怎麽回事?”
“没事没事,不过是喝了点酒。”邬尚煜挥了挥手。
邬辰扬上下扫过他一遍:“只是‘一点’麽?”
邬尚煜满不在乎的再度挥挥手:“没事没事,真的是一点,一点也不多。”
沈默片刻,邬辰扬缓缓开口:“喝多了就回去府上歇着,你这个样子进宫来,若被母後知晓定是要担心。”
听到这语气中的不满,邬尚煜也是不耐烦:“好了好了,皇兄你怎的这般罗嗦!再说,我进宫又不是来找母後的!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转过脸,迷离目光一下就对上了站着的另一人,“我找她。我要听她弹琴。”
墨九轻微一颤,飞快的低下头想以此掩盖脸上的慌乱。
见她避开自己的视线,邬尚煜眼中一黯,随即他嘻嘻哈哈的笑开:“小九子,我来,你不欢迎麽?”嘴上边问,脚下边迈开了步,“那天宴席上你弹的一曲甚好,小九子,你再……”作家的话:啊,谢谢亮起专栏喇叭的三位童鞋~听说这个是要花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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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两边(二)
近在面前的人,眼看着就要触及,身上多出一只手止住了他的前行,也打断了他的话。
“煜,不要胡闹。”
“胡闹??”邬尚煜大力挥开,瞪大了眼,“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皇兄,我不过是想要听她弹琴,这你也不准??”
邬辰扬吸了口气,快步过去挡在了墨九身前:“要听等你酒醒了再听。煜,你不要吓着她了。”
“吓着她?”邬尚煜一怔,“我吓着她??”目光越过了面前男子的肩膀,投向他的身後。那个纤瘦的人垂着脸缩在那里,显然是不愿抬头看他一眼。
“是麽……是这样……”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邬尚煜眨了眨眼,轻笑出声,“我吓着她……那麽皇兄你呢?你有没有吓着她?有没有强迫过她?”
“皇兄这般紧张的样子……怎麽了?这是爱护有加的意思?还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当宝的意思?”
墨九的胸口一个紧缩。听着那言语间的讥讽,邬辰扬隐忍道:“你神志不清,我不与你计较。我的意思也不用你来质疑,况且如今……”偏头看去,握上那一只冰凉的小手,他转脸回来,一字一字道:“她已是我的人。”
“你的人??”邬尚煜怪笑一声,“是麽?皇兄你确定??你怎麽不问问她,看她……”
“够了。”
邬辰扬的语气已带了严厉,邬尚煜也敛下了笑,不闪不躲的与其对视。
兄弟俩皆是高大,两人的眼里皆有复杂,沈默的对峙持续了不多久,还是邬辰扬先叹出了一口气:“母後老道你不懂事,但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小了,无拘无束了这麽多年也该收心了。煜王府缺个女主人,而你身边也需有个照顾的人,我看,也该是时候……”
“不要拿母後来压我!”邬尚煜一脸的烦躁,显然是听不下去了。他眼神灼灼,酒意迷蒙已是散去了许多,“煜王府什麽也不缺!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需要什麽人!”
“这幅模样闯来宫里还满嘴的胡话,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邬尚煜强辩道:“我怎麽了?什麽模样什麽胡话?我好得很!”
邬辰扬未与他多论,只放缓了声音道:“男人成了家有了牵挂,必是会稳重一些。我与母後会为你留意,若有合适……”
“皇兄!”邬尚煜胸前起伏,他眯起一双杏仁眼,沈沈开口,“我在说胡话,那皇兄你莫名奇妙的又在说什麽?!还是你也看我不顺眼?所以就想随便塞个女人给我??”
邬辰扬颇有些无奈:“怎麽是随便呢?煜,我这是为你好。”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待你成了亲有了自己的王妃,心也必能定了。有句话说的好,只羡鸳鸯不羡仙,难道你就预备一直这样下去,一辈子孤身一人?”
是要继续辩驳还是要继续争执,沈默了许久,邬尚煜才低低的说:“若非你情我愿,心意相通,孤身一人……也没什麽不好。”
这个声音似是压抑,压抑中仿佛还暗带了点点苦涩,无端端的,就令墨九的呼吸有了一滞。
“这有何难?我的弟弟可是人中龙凤,说不定早有名门闺秀芳心暗许。若得知煜王爷有意娶亲,煜王妃这个位子怕是要引得她们争破了头,小墨九,你说是不是?”
玩笑般的一句,是自信也是骄傲,听到其中夹杂了自己的名字,墨九才是回神。
一抬头就见身前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张嘴回答:“嗯,是啊。”
目光再下意识的一转,就对上那一双幽深的眼。
这双眼睛总是闪动着张扬的光彩,而此时,却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水。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出别样的情绪,好像简单又好像复杂,一时看不分明,却令她心悸。
不一会,他别开了眼,微微低下了头,启齿模糊,几不可闻:“是麽……可是有人不稀罕。”
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他猛的抬头,大声道:“这里无趣的很,还不如回去继续喝我的酒。”
闻言,邬辰扬才松下的眉头再度皱起:“酒多伤身,还是让侍卫送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罗嗦了,你嫌我碍眼,我有脚,这会便走。”粗声打断之後,邬尚煜的视线略一停驻,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离去。
他出现的突然,走得也突然,这一段就如一场短暂的闹剧,邬辰扬似不甚在意,墨九却做不到。
隔了几日再见他,她并无准备,因为她以为,她不会再见到他了,他不会再想见她。
可他就这麽无预兆的来了,他喝了酒,他还说要听她弹琴……
她知道他喜欢喝酒,她看到他脸上微红,她也看到他进门时脚步不稳,他喝了很多酒吗?皇上说他神志不清……他是醉了吗?皇上还说酒多伤身,那麽他一个人回去……要不要紧呢?
他怎麽会来的……他为什麽会来?
他是来找她的吗?
如果房里只有她一个,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会说些什麽?
经过了那一晚……再面对他……自己又会说些什麽呢?
墨九的心头一团乱。
其实,她连着几日的低落与心不在焉,邬辰扬都看在眼里。
他以为这般的闷闷不乐又是在闹情绪,欲安抚便是多作陪伴。可陪伴也不能太过,他在墨九身上花的心力多,後宫须得雨露均沾,於是几日後的一晚,邬辰扬宿去了怡妃寝宫。
发生过什麽是决计不能言,平日里还要装作无事,这一晚,墨九终能暂时得以喘息。
心里装着事,她睡的不很安稳。
夜深了,迷迷糊糊一个翻身,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就见床边站着一个黑影。眼帘掀掀合合,脑中一个激灵,她猛的坐起身,下一刻,脱口而出就是一声惊叫。
黑影及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喘出的一口大气就这麽生生闷在喉间。她是惊魂不定,这时,黑影开口说话了:“是我。”
这个声音她不陌生,他是……王爷??
第二百零三章 跟我走
黑影松了手转身离开,没一会儿,一点烛光在房里幽幽的亮了起来。
昏黄光线下,那身形,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不是王爷又是谁呢?
“至於这麽害怕麽?瞧你的样子,活像见鬼了似的。”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墨九愣愣的抱着被子,略略缓过了神。
这能怪她吗?大半夜的,眼睛一睁开就发现床边悄无声息的站了个人,正常的反应都该是害怕的吧?
她被他吓得汗毛直竖,魂儿都差点飞了。
突然,又是突然,这麽晚了,他突然出现在她房里……
他什麽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她怎麽一点也未察觉?
他怎麽如此胆大……他怎麽知道,房里只有她一人?
墨九在床上坐了许久,待心跳恢复平常,她犹犹豫豫的掀开了被子。
她是觉得,这样子继续坐在床上也是不妥,脚还没点地却猛地想起自己只着了亵衣。鹅蛋小脸立时一红,偷偷转眼看去,只见那人坐在桌前,头也未抬,她便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起身,取来床边挂着的衣衫外裤,飞快的穿上。
悉悉索索过一阵,她轻轻呼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挪开步子,向着他慢慢的走去。
桌上一壶冷茶,他手里执着杯子,三口两口喝完了就抬手再倒。
他是……又来找她的吗?
找她……作什麽呢?
人已来了,还这般的从容镇定,想必是不担心会被外面的宫女发现,她还记得他说过的石子石块之类……
这一次……他又是来听什麽琴的吗?还是说……他要继续上一次的挖苦嘲讽?继续上一次,那些所谓的交换,所谓的条件?
想到这里,墨九不由自主的一个瑟缩。
不会的,她已经拒绝了,她已经说了“不”,而那时,他也已放了她……那麽,究竟是为什麽?他又喝了酒?他是醉了吗?
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俊美的脸庞不染晕红,面无表情中不带一点迷蒙,看上去该是清醒的。
可他一直不说话。他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仿佛是完全没有发现,在他面前犹站着活生生的一个她。
久久的安静令她疑惑也令她忐忑。看着他握着杯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姿态,等她反应过来,她已是语带迟疑的开了口:“你……要不要紧呢?”
闻言,他眼帘一抬,喝水的动作也有了一顿。
她却是懊恼。
这没头没脑的话,连自己都觉出了莫名其妙。心虚抑或是想要解释,避开他的视线,她硬着头皮继续:“我……那天,他说你喝了许多酒……所以……”
懊恼更甚,连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她在说什麽呢??他正好端端的坐在面前,这不就说明他是无碍的,哪里还需她多此一问??
邬尚煜眼中微光闪烁,紧紧盯着这一个纤小的人儿,沈默过後,启唇是缓慢也是突兀:“我可以答应。”
“我可以帮你,带你出宫。”
懊恼还未退去惊讶又来,将墨九的表情全数凝固住。
只是不一会,怀疑,不安,复又升上。她是不确定,她听错了吗?他说要帮她?他说他答应?怎麽回事?他怎麽突然就……
如果他的意思与那晚的一样,如果他的“答应”依然带着条件,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