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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撇了撇嘴，说：“你们又不可能帮我把人送去亚南……怎么着都得脚踏实地地跑过去吧？这会儿我也变不出来飞艇……”
韦立安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亲自出马护送？那是谁，可以告诉小人么？……那个管事的刘爷？”
金泽诡异地一笑，说：“那刘爷才不是这次要护送的人，你不会连刘勇都不认识了吧？”
“刘总管？”韦立安一惊，要同时出动刘勇和金泽，要护送的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难道你们要护送的是叶经略？”
“还有昭华公主殿下。”金泽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韦立安石化了大概有一秒钟，随后咬牙切齿地思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人，那听您吩咐吧，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不过，还请允许小人将消息传去南洋，让南洋方面派人接应。亚南港里现在只有几艘交通艇，大部分船只都畏惧战事，前几天都离开了。要是就这样过去，就算到了亚南，也没办法及时离开。”
金泽闭着眼睛考虑了一下，说道：“好的，这个你就先去安排吧。齐老爷子现在可在南洋？”
韦立安恭恭敬敬地说：“最近得到的消息，老爷子率领舰队出击，现在具体的战况不知道，应该是在中东吧。不过，既然叶经略到了南洋，老爷子一定会赶回来的。主要是这里距离实在太远了，而且海上的气候太难说了。不然，直接在这里召唤飞艇队来，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哦？南洋已经有飞艇队了？”金泽笑着问道。
“是的，将南洋我方控制的地区设立为涯州之后，陛下最后还是在齐老爷子的建议下专设了涯州总督一职，不过只是个三级总督的职位。将总督派来任职的时候，还专门派来了三十艘飞艇，应该是云州换下来的第一批飞艇，但在南洋用了两个月不到，已经是引起了很多很多人的注意了。现在涯州的守备很大程度上开始依靠飞艇队，两次参与近海海战，都有很不错的战果。”韦立安报告道。
“你继续说，沂南的情况如何。”金泽将话题拉了回来。
“混战……也只能这么形容了。这里的土司、部族，多数都有非常长的历史，互相之间的恩怨纠葛本来就厉害，只是一直以来，仙居寨一直居中调停，并没有完全爆发出来。但现在各方都看到了在沂南背后的机会，而西凌也害怕被人乘虚而入，开始更关注这里的情况，也积极介入，很多小矛盾都被利用了起来……不得不说，相比于中土人士，这里的人相对淳朴简单，但被挑动之后，出现的矛盾也尖锐得多，很难再靠着言辞说服压服下去。本来我的任务是去仙居寨了解情况的，仙居寨的喀笳倒是很好说话，毕竟仙居寨主要是靠商旅发展起来的，对于人情世故了解得比较深，也更依赖和平繁荣的环境。然后……战事爆发了，我得到消息，但反正已经回不去了，我就跑来宗旺寨，原先他们囤积药品什么的也是我的主意。因为，不管战事怎么激烈，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从中获益，药品都是很好的东西。而且，宗旺寨这里虽然一直从商人那里征收，但尺度还是不错的……当然了，遇到了大人，那是他们倒霉。”韦立安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点一点地倒了出来，从最近的情况开始，一直到沂南比较有实力的土司、部族的情况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等等情况。作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外勤情报人员，虽然刚才他说话的腔调是有点让金泽反感，但他的能力却是相当强的。根据韦立安提供的情况，金泽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陷入混战的地区实在是有些广泛，运气好，可能进入再出去，啥人都碰不到，但运气不好，却随时可能陷入几方混战中，很难脱身。
看着金泽的脸色，韦立安自然明白，作为肩负两位重要人物的安全的侍卫长一级的人物，他们很少顾忌自己的安全，但他们的确是很明白，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在发生，和他们日常防备行刺和突袭，那是完全不同的。
韦立安建议道：“如果……如果叶经略不是很着急，小人的建议是，就在这里，或者去仙居寨呆着。我让南洋派舰队到亚南，带够人过来，就算到时候战事还没有结束，我们应该也可以有足够的战斗力，将叶经略和公主殿下安全地接出去，或者……索性用飞艇短途把你们都送到亚南，只要不越洋飞行，飞艇还是很可靠的。……这个，大人应该比小人清楚，我可是没坐过飞艇呢。”
“一个月里，战事能结束吗？”叶韬出现了。叶韬在楼梯口出现的时候，金泽只是站了起来微微一躬身，但韦立安则是立刻跳了起来拜服在地。
招呼了韦立安起来之后，韦立安很没把握地说：“很难，恐怕没个三五个月不行，现在主闹得最欢的是那些中小土司，等大土司逐渐介入了，情况可能更乱。”
刘勇从门口进来了，他托住了又要行礼的韦立安，说：“韦立安，你将情况通报出去，让南洋立刻派船去亚南。我们等不起几个月的时间。现在既然都是中小土司，那我们说不得，就得闯一闯了。你还得想办法找人背这个黑锅，我们这一次的行踪和身份决不能暴露。”
韦立安又咬牙切齿地想了一阵，坚定地说：“我一定安排好。你们务必带上我，沂南的地形，我还是很熟悉的，至少可以当个很好的向导。”
刘勇说道：“如此甚好。你想想怎么做事，先去把宗旺寨的问题解决吧。我们还得打发北易商会的人，有他们跟着，哪里都不用去了。”
韦立安应声离去，而叶韬、刘勇、金泽三人则开始商量起到底怎么能通过混战地区。
“把东西在仙居寨全部出手吧。”叶韬说道：“然后我们轻装通过，只要速度足够快，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我们是没问题，但殿下的身子挺得住吗？”刘勇斜着看了叶韬一眼，问道。
“改装两辆马车吧，只要轻快，安稳，能够防护流矢就可以了。这不是什么很高的要求，找点材料就行。”叶韬淡淡地说，“馨儿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再说了，哪怕按照最差的情况，我相信我们也完全能够照顾好她。”
刘勇点了点头：“好，不过，为了大家安全，我的建议是召回前出、两翼和后方的斥侯，只进行间距有限的警戒，靠望远镜发现敌人来预警。太铺开人手，的确中间部分的人是安全了，但那些斥侯碰上乱军，恐怕逃的机会都没有。”
叶韬点了点头，说：“自当如此，我们分头安排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往无前
有了韦立安这个熟门熟路的向导，通过宗旺寨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为了给韦立安铺路，让他在这个寨子的强旺和奚郁父子心目中留下更深的印象，叶韬还是吩咐留下了比强旺要求的数量略少一点的货品，可以说是给双方都留下了面子和台阶。虽然略有波折，但的确还能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而仙居寨这个地方就更不是问题了。仙居寨对过路的商队现在采取的还是非常放任的方针，只要交完了路费，爱怎么样怎么样。对于避难的商队他们热情接待，自然，也会偶尔夸大一下沂南的危险局面，让那些商人将手里的货物低价卖给他们，仙居寨从中获益不少。而对于那些想要冒险闯过战区的商队，仙居寨会劝诫，却绝不阻挠。这年头，还是有一些比较悍勇的商队，愿意在这种时候冒险，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算上战斗力和运气，实际上还是有很少部分商队成功了。
但叶韬他们一行到达仙居寨之后，还是引起了大家的侧目，这个初看就不太普通的商队倒是很爽快地将货物乃至于将绝大部分马车都卖给了仙居寨，但叶韬他们同时在仙居寨购置了一个小楼和一片院子，留下了五六个人加上韦立安介绍过来的几个虽然还不隶属东平的任何机构，但很是可靠的人一起看守一些不太方便移动的文书资料之类的东西，还有相当大的一笔现银。现银按照叶韬和谈玮馨的风格，自然回头会交给沂南本地的情报局和七海商社的人员，为他们提供方便。其他的东西，将等到战事平息下来之后，再辗转运回云州。
随后，叶韬就临时包下了一个锻冶和木器坊，对一共五辆马车进行了改装。虽然受到技术的限制比较大，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材料，但经过改装的马车在各方面的性能上都有极大的提高。叶韬居然用简单的材料和结构搞出了四轮独立悬挂的马车，回升的避震轴距和坚固的底盘让马车在崎岖地形的通过性大大增长；而马车车壁使用了铁条熔铸出框架，嵌上了手工制作的铁丝网，再贴上双层丝绸，才是整个车体的内部框架；而内外还有两层薄木板材。这种马车虽然为了考虑重量的平衡，只能比较舒适地容纳四个人，或者有些拥挤地容纳六个人，但基本上流矢，乃至于近距离的弓弩都打不穿了。除非碰上神臂弓、弩炮之类的重器械或者是碰上强弓手近距离直射，基本上能保证车内的乘员的安全。
五辆马车的改装一共花了六天时间，而就在这六天里，整个商队又完成了从貌似无害的商队到杀气腾腾的军旅的转变，这种转变更是让此刻在仙居寨的所有人惊异不已。特种营的将士们这一次并没有将云州专门为他们设计的军装一路带着，但武器和一些小型装备却是片刻不离身。在沂南本地采购了为数不少的精棉布和其他东西，他们在短短几天里就将那些简单耐用的服装置备了出来，武器和小装备都可以挂在他们最熟悉的位置，到了紧急的时刻，这种熟悉和随手，或许就能派上用场。而特种营、武林人士和侍卫队也都根据各自的特点进行了混编，总共三百来人的队伍，按照五十人一队编成了六队。那些零头则是刘勇、金泽、关欢、周瑞等人，一对一地保障叶韬、谈玮馨和侍女思思的安全。其实，思思觉得自己可能会比较拖累大家，犹豫是不是要在仙居寨留下，到战事平息了再说，但这一次为了加强核心力量，特意编进了保护重要人物的核心团队的张威却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保护好思思。看着张威显然是对思思有些动心，而思思似乎也有些意动，大家也就乐见其成了。其实，思思应该会和谈玮馨一起，比较多时间都会躲在马车里，应该是不碍事的。
在仙居寨呆着这么一阵之后，他们就启程出发了。韦立安在这几天里，花了不少时间收集情报，终于确定了他们前往亚南港的道路。各家商号都有不同的关系，运输方法也有水陆之分，要考虑运输成本，货物的运输流转时间等等因素，从仙居寨出发到亚南港的路线有相当多条。但这一次，为了保证速度，韦立安建议走一条陆路为主，只有两个渡口的路线。虽然略微长了一些，但对于拥有众多马匹的叶韬他们一行来说，却是比较合适的。
当他们离开仙居寨，浩浩荡荡向着亚南出发的时候，并没有怎么隐瞒。他们这几天已经引来太多关注，想要偷偷地离开实在是没什么可能，既然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呢。
“大人，后面有个商队跟着我们出发了，也不是北易商会的人，看起来像是某个独立的商队，准备怎么办？”出发了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斥侯来汇报观察的情况的时候，问道。
“他们要是跟得住，就让他们跟好了，我们的行军速度现在才刚开始发挥呢。”叶韬淡淡地说。叶韬倒是没有在马车里赶路，而是和大家一起骑着马。好歹是宰制一方的统帅了，他现在的骑术虽然比不得那些马背上长大的草原部族，但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他们的行军速度的确是在逐渐加快。由于战区情况复杂，他们不能远远派出斥侯，而是在行军路线附近的几个制高点派出观察员。一般来说，是前方一个，两翼各两个，后方一个，总计六个观察点，每个点都是四人一组。缀后的一组落后距离稍微长了就立刻归队，会有队伍在另一个距离上来接手观察的任务，两翼和前方也都是这样轮转。这种行军方式和观察方法，和特种营非常强调和崇尚的潜伏刺探的方法很有些区别，大家渐渐熟悉起来，也就越来越顺畅，几个观察哨的交接，也逐渐不用大队人马微调行军速度来配合了。云州的军队，叶韬的军队的运转精密，那是天下无匹的。
过了两个多时辰，当他们一行的速度提起来之后，后面的商队越来越跟不住了，但后面那个商队居然派了一组人抄近路绕到了他们前面，求见他们管事的人。而这一次，反正也是在野外了，叶韬索性亲自出面，免得还要和刘勇他们协商什么，他们现在是真的分秒必争。
“让开路，不要阻挠我们通行，不然直接杀光了事。”叶韬硬邦邦地扔过去一句话，对方连忙闪在路边。随后，一个壮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