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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虽小可也不傻,要不然那九岁的秀才他也考不下来,当将那个女子的话听完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呢?说什么?我,我这是给我姐买的!”人儿小就是跳起来也跟一个活猴子似地招人笑,那些女子本就胆儿大,看着他上了火更是出了语言撩拔起他来。清河就是敞开嗓门也说不过那么好几张的利嘴,无奈何只得抬头向狄卫求助:“三哥,三哥!你说他们,他们怎么这样?我说我送给姐姐的她们偏不信,还说那么难听的话,三哥,三哥,你给他们说说。”
狄卫素来生了狄仕文一般的好脾性,加上也深知青儿抚养他们的不易,所以早早地就敛去了小孩儿家的玩劣,从来不滋事惹祸。虽说早已经对这些女子有不耐烦之心,可听到清河的求助仍旧笑得一派春风拂面:“这位姐姐面若桃花,不知道擦的是什么胭脂?嗯,我看了一下姐姐的肤质与家姐确实相像,劳你帮帮忙,为我兄弟挑选一二如何?”
对着清河的那个二八少女简直迷了眼,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头脑也晕乎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张微笑不停的脸怎么也收不了眼神。
清河不明白那个女子的眼神,只是觉得不舒服,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喊:“哎,你老看着我三哥做什么?问你话呢!你帮还是不帮啊?”
“啊?”那个女子被清河给喊醒,深觉自己刚才失态,羞得满脸通红,低叫一声拨开人群就蹿了出去。刚才狄卫与那个女子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女孩就有些嫉妒,现在她们眼里的小妖精跑了,正合了她们的意思。三五个人齐吼吼地朝狄卫两兄弟叫着:“哎呀,她跑什么嘛!嘿嘿,她不帮你们,我们帮,我们帮你们!”偏着头眯着眼直朝狄卫放电,狄卫眼观鼻鼻眼心地一板一板地请教着,一来二回那些女子就觉得无趣了。倒是狄清河欢实得跟一个什么似的,又是惊叹又是赋诗地,那个最为胆大的女子相较两下还是觉得清河有趣,伸手在清河的小脸包子上捏上了捏。
柔夷碰触面颊清河吓得呀地一声大叫,涨红着脸,瞪着一双大眼,朝捏他脸颊的女子喊道:“你,你捏我脸干什么?”
那几个女子听罢哈哈大笑,索性对着清河红扑扑的小脸又摸上了,狄卫看不过去了,将清河拨拉到自己身后,板正着脸,沉着声音说:“男女授绶不亲,我兄弟虽小可也是男子,还请几位姐姐自重!”说完将手头的铜板串子扔了一串给摊住,抓起摊上的两盒脂粉就往外走。
清河被那几个胆子大的女子着实吓住了,躲着狄卫的身侧就往外走。
被狄卫申斥那几个女子觉得面儿上有些挂不住,朝着两兄弟离开的方向唾了几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我呸!什么东西!不就是长了一个好皮相么?哼!”
摊主听了捂着嘴儿偷笑起来,那几个女子转身瞪着摊主骂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老娘干的就是勾男人的差事,怎么着?”说着就拿起自己付了钱的粉盒扭着身子离开了。
等她们都走远了,摊主才悄悄地朝旁边的小摊儿打听,那个小摊刚才也笑翻了,听着他一问立马又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吧?那几个是前面‘醉红楼’的姐儿。可不就是干的勾搭男人的差事么?”
胭脂摊的摊主听了一愣,然后也哈哈笑了起来。
清河回到客栈还觉得有些愤愤不平,狄卫好一阵安抚他才稍显好些。这时小厮狄敛过来禀报晋阳学馆里的学子来了,狄卫与清河收拾了两下便去会同窗去了。来的几个都是一些清流,来邀狄卫兄弟去效外的山中寺里游玩。狄卫看着还有些气不顺的清河于是就答应了,向店家嘱咐一二就带着清河与小厮跟他们去山中寺了。
在中秋节来临的前十天,八月初五秋围终于开始了。狄卫早早地起了床,与清河携手一同前往贡院,贡院的东西门都开开地敞开着,考举的,考贡生的学子分别进入两个不同的龙门。狄卫站在路边与清河比肩着,看着清河显得有些紧张,他紧了紧清河的收道:“不要紧张,那是龙门不假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四弟,咱不紧张!”
清河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篮子的手使劲地提了提劲,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方才放松了下来,展开笑脸与狄卫打着气:“三哥,咱们一起加油!我一定给姐再考一个举人回去!”
“好!”朗声应下的狄卫面上虽是一派轻松,可是心里莫明的却是一紧。生怕狄清河看出一些什么来,连忙将他推向西侧的拱门。待看见清河进了龙门朝自己挥手时,他这才抬腿朝东侧的龙门走去。进了考号他心里越发地紧张起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镇定下来。
这时一声炮响,一个穿着胄甲的骑兵打着马飞快地在狄卫的号子前头跑过,只见那个骑兵一边打马,一边朝着各个号子高声喊着一些考场上的条例,以及歌颂皇恩浩荡的话,整个考场除了这个骑兵喊着号子的声音外一丝动静也没有,狄戌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了,血液里有一股子的冲动涌上心头,急需要一种途径将它发泄出去。狄戌抖索着手从自己的竹篮子里掏出笔墨来,倒了些水在砚里,拧起笔杆子就在号子壁上刷刷地写了几笔,写完后自己一读,不由得愣了,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怎么写了这么一首诗来: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狄卫他自己念着念着眼睛就湿了,满脑子里想着的是姐姐送自己出村时的眼神,对着役差高唱的考题也没有听见,抓起差役派发下来的白纸刷刷地就在笔上写了开来。那个跟随差役身边一起派发白纸的考官见了不由得点了点头,眼神也暗暗地注意起狄卫来。
一声磬响狄卫打了一个激灵,这时方才想起自己在参加贡生的考试,低头一瞧,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已经写满篇了。看了看自己刚写的长篇在论,再看了看旁边题榜上的第一篇题目,他愣了一好一会儿神,最后念到:“完了,完了,这跑题了,这题跑得够远了。‘大乐正论造士之秀’?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这跑得都没有边儿了!你说我怎么就不先看看考题再写呢!”长吁短探好一阵,然后又捏起那张题榜看了又看,一长溜的都是农耕求政的题目,最后列才排着一个修身的题目,眼睛锃地就亮了起来,嘿嘿地偷着直乐:“真是老天向我呢!”说着在后面加上“仁孝为修德之重,天相人心,为德重先事,不可不察。”再在后面加了一个《抑欲修德》四个的题目,这篇修身长论的答卷就算是答完了。
经第一篇文章的输通,接下来的题目就答得更加顺畅了,狄卫下笔如飞,简直有如神助。三通磬响后,五道论题都已经答毕,看着天色还早就抱着胳膊趴在桌上去做春秋大梦去了。
与考贡生的大院仅一墙之隔的西院,狄清河也抱着胳膊睡大觉,隔壁考号子里的考生急得抓耳挠腮,心里本就着急,听见了狄清河的鼾声又觉得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伸腿一脚就将那个考棚号子踢了一个窟窿。狄清河压根就没有听见,只是往右挪了挪抱着胳膊继续大睡特睡!那个考生更气了,抬腿又是几脚,隔着狄清河那边的棚壁子上又出现了两个大洞。
“不好好考试,干什么呢?”这个考生的举动惊动了考官,一个胖墩墩的官员摆着身子过来了。看了一眼那个肇事考生的穿装好似一个浪荡子,眯着眼睛问道:“你干什么呢?不好好考试,干什么呢?”
那个考生朝考官抱了一下拳,指着隔壁的棚子回答道:“大人,隔壁的小子鼾声如雷,学生不能静心思考!望大人作主!”
那个胖乎乎的考官歪着头看了一下清河,看着清河嘴角挂着的口水不由得笑了。清河混然不知,仍旧抱着胳膊打着响鼻地鼾睡着。考官伸手在清河的桌上轻轻地敲上两下,清河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可是敲了几下他还是没有动静,照旧睡得香甜得很。那个考官伸手将清河镇纸下的卷子抽出,摊在手里看了看面色上露出几分赞许来。他将清河的卷子重新放下,伏下身子,有些恶作剧地低喊:“嗨,这位考生,考完了,该清号子了!快起来,快起来!”
梦里的清河正抱着青儿的胳膊撒着娇,想要赖着青儿给他做甜食吃,就在考官给他说那番话时,梦里的青儿正揪着他的耳朵骂他:“都是秀才老爷了,还贪吃!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就伸手在他的头上很敲了几下。狄清河吃痛,抱着胳膊的手换过来抱着头,抬起睡眼迷离的眼望着上头,可怜巴巴地说:“姐,书我都背完了,就给我吃一口嘛!”
话刚说完狄清河也醒了,抱着头尴尬地看着面前胖乎乎的考官,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了事。
胖考官看了看清河,面带微笑地问:“这位考生,这里是考场,你若想休息,可不要影响到他人!”
狄清河向来都有打鼾的毛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并不是一件雅事,这样经人当着众人提出来不由得羞红了脸。
胖考官也不为难清河,再嘱咐了两句就让清河坐下了,旁边的那个考生还有些不满意,还想要闹被胖考官两眼给瞪了回去。
东方露白,天渐明,一通铜锣响毕,一溜的兵丁冲进过道,三五个考官挨个号子地收着卷子。等卷子离手,各个考生都露出三分松懈来,狄清河更是像撒开了缰的野马,蹿着高儿地就往外跑。当他第一个跑出龙门,兴奋得跟个什么似地就挤到了东边龙门外头等着,不时地跳起来往里看着。一瞧见狄卫从人群中出来,他立马就跳了起来:“三哥,三哥!我在这里呢!三哥!”
虽说只是几个时辰未见,狄清河与狄卫两兄弟倒像几辈子没见似地,一见面儿就拉在一起相互嘀咕起来。说到惊险的地方两人还咦啊呀地叫上两声,随后又倒在一起哈哈地乐了起来。
两兄弟回到客栈首先就是给青儿修书一封,一是报个平安,二是告诉她自己考试的情况。两兄弟分开了来,各写了厚厚的好几页纸,叫来了邮差也不一起交给,而是分别交于。
半月后,也就是狄戌三审回家的第二天,正在算着秋收帐目的狄青儿收到了清河与狄卫的家书。拿着厚厚的信封青儿掂了掂,有些好笑地拆开来细细地读了起来,信纸里面彼此数落着对方。虽说如此,可青儿依旧在信里看出一他们彼此的称赞与依赖,于儿将信收好,拿出纸来用了最为简短的时候写了一封回信交于邮差。
小姐姐苦多年,终于苦尽甘来
大考过后三五日,狄卫与狄清河收拾收拾正准备往家赶,起程的当天早上就收到了邮差的信,两兄弟拆开一看,都各自掬了一把汗,叫狄敛雇了一个车把式飞快地往家赶。
得到两兄弟即将回程后,青儿几乎天天去城门口观望,终于在中秋当天的中午等到两兄弟了。狄老三变得越发地沉稳了,完全一幅小大人的模样。狄老四刚开下车时像模像样地给青儿请了安,草草地给狄戌见了礼,就一眨眼儿的功夫他又变成一只活猴子了,蹿着高儿地就将青儿的脖子搂住了,甜言蜜语地好一阵子撒娇。
打见着老三老四起狄戌脸上就阴沉沉的,看着清河扒着青儿不撒手他就来气,三五两下将清河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推就开始训了起来:“老四,你干什么呢?你都大了还这般样子?今年你若是得中,就是举人了,举人得有举人的样子知道吗?你看看你三哥!”
清河素来怕狄戌心里委屈又不敢吱声,只是眨着雾蒙蒙的眼睛偷偷地瞄着姐姐。青儿知道狄戌哪里不痛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清河从地上扯起来,拍了拍他圆滚滚的身子,笑着说:“你二哥说得对,你现在可是秀才老爷,知道吗?”
“我就是想姐了!”狄清河撅着嘴如此说着,拿眼偷偷地去狄戌,那样子好不委屈。
青儿看了一眼狄戌,将清河衣服上的一根头发捏下来,笑着说:“姐知道。好了,不委屈啊!笑笑,姐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呢!再撅嘴姐可不给你吃了!”
“姐最好了!”清河又犯起了撒娇的小性子,刚放软了身子想往青儿身上靠,突然又停下,然后迅速地站直了身子,斜着眼儿去瞧狄戌。
“四弟,别闹了,咱们快回去吧。”狄卫将清河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