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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字,而他身后的男人面色如常,只是那淡漠的目光似乎在说:我还没玩够。同样在郎家借住,却被区别待遇的叶桑羽则是一脸兴味“我看你怎么死?”
裴绍威只觉乌云万里,闷雷随时会霹到他,不禁凄然的低呼“右右,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活该!谁然给你害右右受伤的。”叶桑羽在他伤痕累累的心口窝上狠扎了一剑。
“我不跟你吵。”裴绍威绕开她,灰溜溜的进了厨房“右右,我会死在你家的。”
“没事,没事” 小右安抚的拍拍他的头,好像哄孩子一样哄道“我先帮你们做早饭,等下就帮你求情。”
裴绍威差点泪洒当场,千言万语化为三个字“你真好。”
小右淡然一笑,将平底锅置于炉上,煎起了培根,裴绍威怕遭受围攻,便留在了厨房和小右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忙道“右右,等杀了食尸鬼,可以把尸体交给我嘛?”
“我帮你问问。”小右将小脑袋探出厨房,看向客厅里的boss“郎胤,食尸鬼的尸体需要烧掉嘛?”
郎胤正在看报纸,并未答话,只随意的点了下头。
“我替你们烧。”裴绍威急急的加入探讨行列“或者是我在场的时候烧也可以,就说歹徒当场身亡,要不然我没办法写报告。”
郎胤懒懒的抬眸,朱唇轻启,淡然的吐出四字“与我何干?”
也可以翻译为——你死你的,他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右右,你一定要救我!”郎家的厨房暴出一声绝望凄然的央求声,而客厅里则响起了极具幸灾乐祸的欢声笑语。
早饭过后,叶桑羽去了书屋,裴绍威去了警局,小右则捧着画板追着俩小娃满屋跑,她想让范瑶把当晚遇到的情况详细的说明一下,顺便画一画凶手的样貌。可暗影觉得这对范瑶来说太残忍了,所以,带着范瑶上窜下跳的,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体能优势。
“暗影…。呼…。你别跑了。”小右一手抱着画板,一手叉腰,大口的喘粗气,虽然伤口痊愈了,可她失了不少气血,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我没跑啊。”暗影居高临下,安安稳稳额的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范瑶则紧紧地抱着他的小身子,就怕一个不小心栽下去。
“我知道这对范瑶来说有点残忍,但是,我也是为了尽快找到凶手。”小右为难的道。
“何止是有点残忍,是非常残忍。”暗影摸摸范瑶的小脑袋,一脸的不苟同“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吓她的。”
“难怪,小羽说你见色忘义。”小右小小声的开了个玩笑,可暗影的听力是非常好的。
“不要和她学,会被带坏的。”他一纵身,带着范瑶跃到了沙发上,其间,还有范瑶的惊呼来衬托他灵活大胆的动作。
“别吵了。”忍耐良久的老板大人发话了,虽然郎胤的目光一直盯着报纸,可小右他们追来喊去的,让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小右心虚的吐吐舌头,来到老板身边“郎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等。”等待食尸鬼的再次行动,然后见机行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们并没等太久,当天下午,裴绍威那里便传来了与案件相关的消息。不过,这消息算不上好,因为,有人失踪了。
失踪者是个护士,名叫陈秋云,与三尸案的受害者范云刚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由于陈秋云和受害者生前的关系较为密切,而失踪的时间又如此敏感,裴绍威自然不敢怠慢,带着两个警员跑走访了一整天,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晚上归来时,裴绍威一脸疲累之色,一进门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沙发上,那样子似乎随时会因疲累过度而断气似的。
“起来。”郎胤凝眉,踢了他一脚。
“我知道我全身臭汗,我歇会就去洗,不会弄脏你家沙发的。”裴绍威知道郎胤嗅觉敏感,也知道他有点轻微的洁癖,可他真的很累很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去浴室肯定会淹死在里面。
“吱。”沙发腿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重物坠地以及“重物”的痛呼叫骂。
“你想摔死老子啊?”裴绍威坐在地板上瞪郎胤,沙发已经移到了一米开外。小右想要拉他一把却被郎胤拦下了。
“你想干嘛?”裴绍威见郎胤起身上前,警惕的往后躲。
“你回来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郎胤轻蹙着眉心问。
裴绍威这才发现他神色有异,也不在吊儿郎当了,认真道“我同事,陈秋云的家属,邻居,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
“陌生人!”郎胤补充。
裴绍威想了想“停车的时候,有个男人和我借打火机来着。”
☆、031
郎胤家的别墅外有一圈白色的小木栅栏,裴绍威的车停在栅栏外的甬道上。下车时他正好接到小右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晚餐,他说自己已经到门外了,挂断电话他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过路的男人扶了他一把。
裴绍威道谢,心底划过一丝诧异,他的听力向来不差,可他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是何时出现的,好像忽然冒出来的一样。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接听电话,没发现他的靠近也情有可原,便没在多想。
“谢谢。”裴绍威客气的道。
“别客气,你有火嘛?”男人是背光而站的,身形壮硕,声音粗嘎嘶哑,令人联想起朽败的木头。
裴绍威的打火机是叶桑羽送的生日礼物,一只很漂亮的zippo,美中不足的是,每次充气只能用两天。昨晚他在郎胤家过的夜,而郎胤不吸烟。所以,好心好意递出的打火机很不给面子的摆了他一道,那人打了几下都没打着。
郎胤听完裴绍威的讲述之后把打火机要了去,嗅闻了起来。小右原本很认真的思索着陌生男人的事,见到郎胤的举动后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裴绍威纳闷的问。
小右睨了老板一眼,见他没注意自己,附在了裴绍威的耳旁,就在她刚要说话时,就听那寒凉的嗓音响了起来“大点声,让我也听听。”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小右双手齐摇,小脸憋的通红。
郎胤转头睨着小右,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很好笑嘛?”
小右摇头,一对上郎胤的目光,不禁笑出了声“真的很像。”
“信不信我让你笑一晚?”郎胤淡然的威胁道。搭档三年,他很清楚她在笑什么,话说,他可以容忍她笑他像警犬,但绝不许她说给裴绍威那个白痴听。
小右也非常了解老板说到做到的秉性,所以,立刻噤了声,那乖巧的模样好像只被恶猫盯住的小耗子。
裴绍威看不懂他俩之间的互动,也不是很感兴趣,只道“那个男人有问题嘛?”
“它就是我们要找的罗刹。”郎胤确定,裴绍威沾染的味道与遗留在元景天家中的一样。男性罗刹以尸体为食,而且一吃就是几百上千年。所以,它们会散发一股类似于尸臭的气味,不是很强烈,却不易散去。
“那还在这废话,快去抓它啊。”裴绍威起身就往外冲。
郎胤并不是不急着抓它,而是考虑到了,它接近裴绍威的原因,以及,布结界,隐匿踪迹,于所有异能者是通用的。这只食尸鬼应该汲取了许多灵力,这些小术法,他能掌控,它亦然。可它终究是露面了,就算希望不大,郎胤还是和裴绍威一同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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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车寥寥的甬道上,主张寻找凶犯的裴绍威两眼一抹黑,甚至连隐匿了气息和身形的同伴都看不到。
无形的身影腾空而起,郎胤像个神奇的魔术师一样,于半空之中走走停停,俯视着夜幕下的高档住宅区。
裴绍威不会上天入地,只好沿路晃荡,心中暗暗喟叹,凶犯找他易如反掌,而他找凶犯就难若上青天了。一想起那起失踪案很可能是食尸鬼做的,他既愤慨又低落,以至于,往常英气逼人的刑侦队长此刻像个忧郁的失意青年。
一双隐匿于暗处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殷红的舌尖舔舐着双唇,一副想将之拆吃入腹的模样。
眼睛的主人没有意识到郎胤的存在,而郎胤也没有发现藏身于空间夹层的猎食者。
裴绍威将烟蒂捻灭,心里想着,郎胤到底找没找到啊?还有那个隐身结界会不会隔绝手机信号,拨他的手机能接通嘛?!其实,郎胤已然落地,就在几米开外,戏虐的瞅着那个一会凝眉,一会叹气的傻小子。
“原来狗鼻子也有失灵的时候。”裴绍威心有所想的咕哝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忽觉脚下一绊,要不是平时训练有素,他一定会摔个狗啃屎。
而暗中使坏的郎胤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话说,他已经修成人形很多年了。长在脸上的明明是人鼻子…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就算追溯到若干年前,那他这也是猫鼻子,而非他最讨厌的某种动物。
再说他的嗅觉,是很敏锐没错,但终究不是万能的,这个白痴怎么会天真的认为,凭借嗅觉就能找到那只狡诈的食尸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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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洁明亮的客厅,先前被郎胤移动的沙发已经归位,被勒令不许离开房子的小右见二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一看裴绍威那失落的模样就知道没收获。
“我去准备晚饭,吃完饭再说。”小右体贴的告知一声,便进了厨房。
裴绍威颓然叹息“杀人恶魔四处晃,还猖狂的跑到你家来了。再抓不住它,我就吃不下饭了。”
“省了。”某人淡然的发表了下高见。
死猫妖!小气死你算了!吃你几顿饭还能吃穷你嘛?!
裴绍威暗暗腹诽着,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看上去还很虚心“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你觉得呢?”郎胤反问。
裴绍威很想K他一拳,可一想到那下场,又忍住了,只不愤的数落道“又卖关子,直接说出来会死嘛?”
“你动动脑子会死嘛?”不客气的反将一军。其实,郎胤心知,这不能怪裴绍威,毕竟他的职业是警察,而不是阴阳师。审讯犯人时他的思维很敏锐,抓捕时身手也很矫健,可搜寻邪物,抓捕鬼灵,人民警察就束手无策了。可他就是想损他,话说,这才是重点!
裴绍威深呼吸,再深呼吸,连续三个深呼吸之后,客厅里响起了郁闷之极的哀嚎“右右,救救我,我快被你老板气死了。”
“来了来了。”清脆的回应自厨房传出,小右端着两杯苦丁茶来到了客厅,一边递上饮品,一边询问裴绍威怎么了。
“你怎么看今天的事?”裴绍威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他这种不肯动脑的行为,无疑是被郎胤唾弃加鄙视的,可他不在乎。
“它应该是来这里探查情况,伺机抓范瑶。”这个问题,她早就琢磨过了,并不是很难回答。
很人类的思维模式,裴绍威心想,或许,他可以不将食尸鬼当怪物看,而是个狡猾奸诈的人类,这样思考起来就舒服多了。
郎胤缓缓摇头“不止,它还想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可以,它会将你,我,范瑶一并收为己有。”
至于按兵不动,估计是,他灭了那几个怨灵,让它有些忌惮,而且,郎家周围有法阵、结界,还有噬魂虫,想要打通这层层禁制势必要消耗一番力气。它不想处在劣势,不摸清他的底细,它不敢冒然动手。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费心费力的去找了。
☆、032
“那它怎么会找上我呢?”裴绍威后知后觉的心悸了,说到底罗刹都是以人为食的怪物,而他刚好是个肥瘦均匀的人…。额…。肥瘦均匀似乎是形容猪五花的吧?
“也许是碰巧遇到你,想趁机从你那套取些信息。”郎胤若有所思,
那食尸鬼肯定是发现保护区的结界被破才会找到这里的,三尸案发生在两天以前,案发不久,它就找到了范瑶,设下了【佞井】,然后是小右受伤,昏睡了一天一夜,其间还有个护士失踪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它做的,那肯定是有怨灵帮它。
“可是它什么都没问。”裴绍威疑惑不解,没注意到自己的开口打断了郎胤的思路,结果,糟了个白眼。
“你没发现自己刚回来时好像快累死了嘛?”郎胤略有不耐的道。
话题有点跳跃,裴绍威和小右却听懂了,从裴绍威和罗刹碰面,到走到郎胤家里只有几分钟的路,可他却像全身灌满了铅似的,动一动都很费力,据说,被邪物惑住的后遗症就是这样的。而后,他从沙发上摔下来反而精神,以此类推,裴绍威无语了,这只死猫妖,破邪除惑还要整他一把。小右则暗暗佩服老板的眼力和嗅觉一样敏锐,她这种小菜鸟修行到死,恐怕也赶不上他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