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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胭一听这话,说得好象她是因为吃醋了,所以才搞出这些个事端来,虽说自己也的确是有那么点儿看他们在一起不顺眼,可也不至于吃醋呀,现在让上官云德这么一说,反而是自己的此番举措孟浪了。洛雪胭气鼓鼓地看着上官云德,半天抛下一句话,“你少臭美,少自以为是了!”丢下摸不着头脑的上官云德扭头就回了家。
此后,上官云德见到韩春熙远远地就躲开了,即使有时不得不碰上,也是刻意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对她的态度也日渐疏离、冷淡,这令本就痛苦不堪的韩春熙更是痛苦不已,原本丰润的脸颊日渐塌陷。由于老村长下了令,不准任何人再带上官云德出海捕鱼,一下子断了洛雪胭二人的生计,上官云德苦笑不已。好在以前他曾采来不少的珍珠、珊瑚,与洛雪胭商量着变卖后,倒也足够买上一条不大的小渔船,继续他的海上生涯。虽比以前辛苦些,却也不必再看他人眼色行事,倒也自在了许多。村人们也不与他二人来往,就此孤立了二人。
第二十六章 海盗
这一天,天气有些暗沉,似隐隐有雷雨之势,渔民们早早收了网驶回海湾,上官云德也跟着早早回了村。入夜,天边传来隐隐雷声,风势渐急,海涛翻涌,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袭。渔民们因此早早回了家,生火做饭,逗弄孩子,安抚老人,一切如平常一般详和宁静,却不知一场即将来临的人为风暴正悄悄地降临。此时,静无一人的岸边趁夜出现了几个静静的黑影,一个、两个、三四人,不断的黑影悄悄地探出头来,不一会儿,竟是挤满了整个狭小的海滩。
突然一道霹雳闪电夹杂着震天巨响划过海的夜空,刹那的明亮照亮了那群黑衣之人,只见个个凶猛残暴,如一只只入了羊群的恶狼,眼中闪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当先领头的一人更是狰狞可怖,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眼角直入右颌骨,手中持着一把狭长的弯刀,闪着嗜血的光芒,在闪电的照映下如同地狱来的索魂恶鬼。
只见刀疤脸指挥手下众人,兵分两路悄悄潜入村中,片刻,村中响起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紧接着一阵惊恐绝望的嘶吼冲天而起,“海盗!海盗来了!啊!”那惊呼之人显是已被海盗一刀了断。
洛雪胭此时正在找上官云德的茬,折腾着已忙了一天的上官云德给她烧水洗澡,给她捶背按腰,一会儿说他手劲儿重了,一会儿又轻了,一会儿又是按得不对了,上官云德也早习惯她这孩子气般的折腾,一贯的温润含笑任由她折腾,只要在她身边,看到她生龙活虎的活着就好。突然听到村中传来的那一声惨叫,令二人感到一震,不由自主地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门外跑去。
二人来到门外,只见村中已到处可见黑烟四起,那些海盗不仅杀人抢物,更是到处放火,村民们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失了往日的镇定,孩子妇嬬惊恐地哭喊声,男人被杀的惨呼声,木材着火的霹啪声,同时夹杂着海盗们猖狂地怪笑声,夜空闪电频频、惊雷阵阵,海浪不安地翻滚着,如同一锅被煮沸的水,这一切是修罗地狱、人间惨境。
洛雪胭脸色苍白,那如恶梦般的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那一夜,她的夫、她的亲人们也是如此地被屠戮、被践踏,那一夜,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亲人、所有的朋友,她再度成为孤身一人,那梦魇此时再度以惊人的相似再度重现。洛雪胭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巨响,精神的大厦突然崩塌,一声嘶心裂肺的嘶吼冲胸而出,“啊~~~”
上官云德正要冲上前去,听得身边洛雪胭一声惨呼,急忙回过身来,看到洛雪胭如同颠狂,抓起身边一根木棍,红了眼就要冲上前去,脸上泪流成河,口中嘶吼,“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阿爸、阿妈,快跑啊!欧吉桑、狼吉,不要打了,快跑啊!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上官云德急忙上前去阻拦洛雪胭,却见洛雪胭见有阻拦之人,就凶狠地向来人挥下手中木棍,竟是拼死的打法,眼神狂乱,状如疯虎,只是一味的见人就打。上官云德大惊,身形一闪,险险避开那凶狠的一击,侧过身子,挥掌如刀,切在洛雪胭的后颈上,顿时洛雪胭如同一个融化了的面人般软软地向地面滑去,滑落一地的泪珠。
上官云德心痛地急忙将那软下来的身子紧紧地揽在胸前,伸出拇指将那泪珠儿轻轻拭去,将洛雪胭抱回屋内,点了昏睡穴,放到屋角,并用杂物将之盖住藏好。做好这一切,返身来到屋外,捡起洛雪胭掉落的木棍,展开身形,如同一只夜空中翱翔的雄鹰悄无声息地向村中划去。
上官云德在村中如游鱼般轻灵地穿梭,见到黑衣人,抢过一把刀,将之送入黑衣人的胸膛,村民们事后谈论起,直说那夜,森原就是那海神降临凡间,天神般的丰姿,带着令人仰视的神俊来到他们的身边拯救他们,那闪电就是他头顶的光辉,照耀了村民们的双眼,刺破了海盗的胸膛;那海涛就是为他摇旗呐喊的虾兵蟹将,为他助威、为他护航。
经过一夜的奋战,上官云德孤身一人击退海盗,村民们怀着无比崇敬、无比激动的心情,想要将抗倭英雄抬着游行,被上官云德冷淡地拒绝了,心中焦急地惦念着洛雪胭,甩下众人急冲冲地返回家中,将洛雪胭从藏身之地抱出,洛雪胭仍在熟睡之中,秀眉轻蹙,眼角挂泪,带着深深的恐惧,似在一个恶梦中徘徊难醒。
上官云德轻轻地将洛雪胭抱在怀里,如同哄孩子睡觉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洛雪胭仿佛感知到自己在一个安全的所在,渐渐睡得踏实起来。上官云德深深地看着此时如孩童般的睡颜,轻抚着那微蹙的眉头,一颗心深深地纠结着,有着隐隐地担忧。记得当初将洛雪胭掳至北森国后,那段时间,洛雪胭夜夜从恶梦中惊醒,每每醒来都大汗淋淋,眼神狂乱,状似疯颠,见人就刺,一如今夜。后让太医诊治,说是受到过度刺激,患了失心疯,需安心静养,且不能情绪过于波动,避免令其回忆起令她深受刺激的事情。如今昨夜的情景,应该是令她触景生情,又想起了那个令天地变色的惨象,许是旧病复发了。
过了许久,洛雪胭慢慢醒来,眼含惊惧,神情不复往日的清淡,变得焦躁狂暴,疯狂地撕打着上官云德。上官云德任她又打又抓,只是紧紧抱着她的腰,嘴里轻声哄着,“小雪,没事了,没事了,小雪,有我在,一切都没事的。小雪……”渐渐地,洛雪胭打得累了,头轻轻地靠在那坚实的胸膛上,重重地喘着气,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感受着那胸膛带给她的安全感。
洛雪胭抬起头来,望向上官云德,正撞进那黝黑的眼眸里,那里有着深深的痛惜、深深的悔恨,更有着深深的眷恋与热爱,洛雪胭有一时的痴迷。突然脑中闪过一道雪亮的光,划破了脑中那团迷雾,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个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怎会靠在他的怀里?洛雪胭想都没想,抬起手来,重重地将一个巴掌落在了那泛着小麦般光泽的脸颊上,留下纤细的五个手指印。身后响起一片抽气声及一声夹杂着心痛的惊呼,洛雪胭还未回过神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身后高高地扬起,“你这个丑女人,怎么竟敢打你的夫君!他可是昨夜救了咱全村的恩人!”
洛雪胭回过头来,看到门口竟站着韩春熙及村中的老老少少,手中掂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刚说话的正是韩春熙,此时那一干人等一个个正用着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再回过头来看上官云德,只见那如黑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一闪而逝,又变得温润含情。
洛雪胭挣开上官云德的怀抱,站直身子,望着韩春熙冷冷地说,“我打我的夫君,关你何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多话!更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好象也管得太宽了些!等森原肯要你了再来插嘴也不迟!”韩春熙那张苹果般的脸蓦地红了,又一下子变得惨白,浑身打起了摆,眼睛望着上官云德,含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儿,说不出的惹人爱怜,令人心疼。
上官云德的眼睛只是温柔地盯着洛雪胭,淡淡地开了口,“小雪说的是,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嘴。”本盼望着上官云德象上次一样替她圆场的韩春熙听到此话,脸色变得煞白,如同一张透明的纸般,本灵动异常的眼睛顿时失了光彩,带着不可置信,一只手紧紧地塞到了嘴里,望着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上官云德,一颗少女的春心就此跌落地面摔得粉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痛,“哇”地一声哭出来,挤出众人飞奔而去。
一同前来的韩春熙的仰慕者们见到韩春熙受此大辱,本想上前将上官云德揍一顿,但一想到昨夜上官云德如鬼魅般的身手,如王者般的霸气,加上毕竟他救了大家,终是奈他不得,恨恨地放下手中表示感谢的东西,一个个的跟在韩春熙的身后跑去。
老村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本充满感激的心此刻被那怒火全部烧成灰烬,冷冷地带着客气与疏离地说道,“森原老弟,因昨夜你救了村子、救了大伙,所以老夫尊称你一声老弟。你和夫人之间的事的确不是春儿这丫头该管的事,这自是老夫教女无方所致,老夫自会教训才是。老夫代表全村对老弟昨夜的行为表示感谢!这里是众父老乡亲备下的些许薄礼,权表感谢!老夫告辞!哼!”说罢,留下手中的东西甩袖而去,余下众村民,也默默地将手中的东西堆在地上,兴冲冲地来,静悄悄地走。上官云德只是淡淡应承一声,竟是大剌剌地坐着,神情慵懒散淡,使众人感到那是在向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进贡,令众人心中感到忿忿然,但那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王者霸气令人不敢逼视,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竟是不敢抬头直视坐在床沿上的那个人。
等众人散去,洛雪胭冷冷地看着上官云德,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上官云德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痛,只平静地回了一个字,“不!”
洛雪胭大怒,抓起昨夜上官云德扔在地上的长刀,“嚯”的一声架到了上官云德的脖子上,冷森森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上官云德抬起深邃幽黑的眼,如同宁静的海,直直地望向洛雪胭的眼眸深处,“我愿意死在你的刀下!”
洛雪胭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俊美无比的男人,刚强如铁,偏又温柔似水,对他人冷硬如石,对她却偏又温润如玉,明明屡次救她,却又与她仇深似海。她若要杀他,也不必等到今日,为何还会留他至今,这令洛雪胭自己也无法说得清、道得明。洛雪胭将手中的长刀一收,背过身去,恨恨地冷声道,“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杀了我全族,但也屡次救过我,两相互抵!但我也无法再与你相处下去,你若再呆在这里,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滚吧!”说罢,扔下手中的长刀,出门而去,在将要踏出门槛时,听到上官云德一声清晰的“不”字,洛雪胭似未听见般毫不停留地跨门而去。
入夜,洛雪胭早已睡下,却是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着,眼珠在紧闭的眼眶内迅急地转动着,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有着深切的恐惧和心痛,头不安地在枕上来回摆动,似乎想将那入梦的恶魔从甜美的梦境中赶走。
上官云德待洛雪胭睡下后,躺在床前的地铺上,微蹙着剑眉,思量着也许是应该带洛雪胭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需要一个好的环境,需要一份安宁平静、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个小渔村是无法提供这些的。可是洛雪胭会跟他走吗?昨夜海盗的夜袭令洛雪胭再度想起了她正渐渐淡忘的仇恨,将正接近的两个人的距离再度拉回了原点,这令上官云德有些心烦意乱,不安地在地铺上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进这简陋的小屋,给屋内的物品披上了一层淡白的轻纱,顿使这屋里有了轻灵的圣洁之感。上官云德索性披衣起床,坐到洛雪胭的身边,如以前的无数次那样深深地俯视着那虽不是国色天香但清秀雅致的面庞,赫然发现洛雪胭平常如孩童般的甜美睡颜上的恐惧与心痛,紧闭的眼角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心无来由地一慌,紧紧地皱在一起,心痛的感觉迅速地传遍全身。
上官云德正要上前将洛雪胭揽在怀里,洛雪胭突然一声凄厉的惊呼从紧闭的唇中发出,“暗冥!救我!暗冥!”脸色更加的苍白,额上渗出点点汗珠,却仍是深睡不醒,眼珠转动地更快,显是正处在深切的恶梦之中。上官云德急忙去摇醒洛雪胭,却无济于事,心中大急,一咬牙,冲着那苍白的小脸掴了下去,这痛终于唤醒了洛雪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