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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她是大公主?”
山杏俯耳道:“大公主是恭亲王常宁的女儿,不到两岁就被抱进宫来作了皇上的养女,本来由佟佳贵妃养着,三年前佟佳贵妃去世了,她移居漱房斋。”
漪冬哦了一声,“我说呢,她提到皇上的时候不称皇阿玛,倍显生分。”
第四十二章 一时得意
纯禧就知道漪冬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极懂事的,从眼神里就能看出,出了园子转进畅春园,路过康熙住的澹宁居,她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那清雅的小居,心里面是说不清的滋味。
手紧紧地握了握,越过它,大步往前走。
“大公主?”忽有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纯禧一怔停下了脚步,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她虽深居**却也见过,认得他是索额图,他是太子妃的叔祖父,是她的长辈,她便微微福了身,“索大人。”
索额图的眼睛一抬,表示受宠若惊,“前年太子的大婚奴才有幸与公主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公主还记得奴才。”
纯禧听他这么谦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一笑道:“当然会记得索大人,大人唤我有什么事吗?”
索额图连连点头,“没有没有,远远看到公主心里高兴,问个安。”
纯禧听此便道:“那大人去忙,我先走了。”
索额图忙道:“公主走好。”
看着纯禧离去,索额图叹了口气,但,是春风得意的兴叹。这次纳喇漪冬事件明珠来势汹汹一副“不破楼兰终不还”样子,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倒戈到了他这一方。看来,他索额图在皇上心里份量还是比明珠重啊。一联想到明珠因养女被禁足而在家气得锤胸钝足的模样他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心情大好,刚才搭讪公主也全是临时起兴。其实纯禧作为一个被遗忘在深宫的养女,他的生父恭亲王又不被皇上所喜,她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身份可言。
他在原地自乐了一会儿,出了畅春园准备回府,刚过万春亭就看到皇太子胤礽带着随便侍的太监小荣子从那边走了过来。索额图正有话给太子说,快步走了过去,他先行了君臣之礼,而后胤礽又还了他长幼之礼。
“太子殿下这是要到哪儿去?”索额图明知故问着。
胤礽颔首道:“皇阿玛派人传唤。”
“臣刚从皇上那儿过来,纳喇漪冬已被禁足了快十天了,朝中风波也渐渐平息下来,不过皇上的心里还淤着不快,刚才还跟臣说起这件事情。太子到了那儿可要当心不要就这个话题跟皇上议论。”
胤礽心道,朝中风波还不是因为你起的?你一天天年纪大了不干点儿正事就喜欢在朝中找事,你已经官居一品,又是国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想要什么?还闹腾个什么劲?
越想越气,若不是因为他是敏儿的叔祖父,他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了。
但面上,胤礽仍然保持着礼貌与谦和,点头作出受教的模样,“我知道,大人就不必担心了。”
“嗯。”索额图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什么,煞有介事道,“这些天你要注意大阿哥,自从随裕亲王西征归来他在朝中的势头大增,因他得了军功,许多大臣赞扬很是看好他。皇上也极为高兴,若不是因为纳喇漪冬的事情他太过鲁莽皇上定会重重封他用他。他一荣,便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是皇太子,任何人的风头都不能越过你的。得想想办法扭转一下这种局面。”
胤礽的眉头蹙起,极不赞同他这种弄权的思维,“大哥自小入军营能报效朝廷是他的理想和抱负。索大人你太多想了。”
索额图自负地捋了捋胡子,轻哼道:“我多想没事,就怕满朝文武也会多想。臣知道太子一向耿直不喜欢臣这一套,但臣对太子殿下的忠心可鉴!太子殿下不必费心,这种事情就交给臣去做,您只要做好您的太子就行了。哦,还有,对敏儿好一点。“
胤礽再也不想听下去,沉了脸,敷衍应着,匆匆离去。
索额图看着他的背影,叹息,怎么自己的苦心太子就是不领呢?想了想,他还是不能回府,转道去了毓庆宫。
太子妃瓜尔佳氏敏儿正在给菩萨上香,忽听蓝瑛说索大人来了,她在菩萨面前拜了三拜,起身到了外厅,索额图正坐着喝茶,看到她忙放下了茶碗跪地叩头,“太子妃福寿安康!”
太子妃忙上前亲手扶他起来,笑嗔道:“叔爷爷,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些礼就免了,您还是敏儿的长辈呢。”
索额图笑了笑,坐回座上,看着敏儿,心道,还是自家的孩子听话些,比胤礽强多了。
“叔爷爷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
索额图叹息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咱们祖孙难得见上一面,但叔爷爷心里无时无刻不惦着你啊,怕你在这**受委屈。前年刚入宫时只有你一个,德妃娘娘又仁慈,叔爷爷还少操点心,可是现在多了一个纳喇漪冬,叔爷爷一想起就睡不着啊。”
太子妃轻啜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叔爷爷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一个纳喇漪冬吗?都被皇上禁足了。而且,她比孩儿小,孩儿身边还有蓝嬷嬷帮着,能怕到她哪里去?”
索额图听此放下了茶碗,心道,怎么跟已故的赫舍里皇后年轻时一个性情,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暗叹自己命苦,摊上这样的主子,自己前前后后操碎了心,人家那儿还悠然自在没事儿似的,真是应了那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于是,他语重心长道:“太子妃,纳喇漪冬不是一般的女子。才入宫几天啊,太子为了他已经跟皇上争执了两三次了,就连大阿哥也被她勾去了魂儿。虽然现在名义上被禁了足,可指不定哪一天就又获了新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别说你是太子东宫,就是皇后也有被废掉的。”
太子妃一听,心也重了,微蹙眉头道:“那叔爷爷说我该怎么办?”
“想办法抓住太子的心。”
“太子的心?”她咬了咬嘴唇,“太子与我一向相敬如宾,还能怎么抓啊?”
“你错了,有距离才会相敬如宾,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只会想要得到更多,两人之间的相处只会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而不是相敬如宾。你想想历史上哪位皇帝与宠妃之间的关系是相敬如宾的?”
太子妃听罢顿时恍悟,转念一想又道:“有哪位皇后与皇上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
索额图一怔,语塞半晌,闷声道:“这个臣一时还真想不着。”
太子妃轻笑一声,“这就是了,敏儿要做的是一生的皇后,不是一时的宠妃。”
索额图忍不住笑了,“臣老了,老了,还是没有太子妃想的妙,只要能稳居东宫主位,保住我索家在朝中的地位,相敬如宾是最好的。”
太子妃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自从进了宫就一直以未来国母的要求来严格要求自己,时时刻刻准备着母仪天下的那一天,她要做的就是皇后,别的都不重要了。
“但是这样还是不行。”索额图想了想又道:“子幼时,子以母贵,子长时,母以子贵,真要母仪天下还需要一个皇子做保障。现在皇上身体很好,传位恐怕还得十余年,这十余年之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纳喇漪冬才是第一个,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太子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女子,可不管她喜欢哪一个,能给他生儿育女的那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如果被别的女人先生了长子,到了登基时他大权在握想要废后,叔爷爷那时也老了,可能都不在了,就没办法帮你了。”
太子妃不觉抚了抚肚子,苦恼道:“成婚两年了,可是肚了就是大不起来,敏儿也没有办法啊。”
索额图头一侧,刚要问房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一个臣子一个太子妃,一个孙女,一个叔爷爷,这种问题实在问不得。忽瞥到在旁边伺候的蓝嬷嬷,索额图心内暗笑,蓝嬷嬷是敏儿家带的嬷嬷,不能与敏儿说的可以与她说啊,打定了主意,索额图一时满面春风。
第四十三章 东宫心事
亥时了,东宫的灯火依然通明,太子妃敏儿独自坐在大殿里,与满殿的辉煌对应,远远望去,竟显得无比清寂。
蓝瑛从角边悄悄进来,小声道:“格格,先歇了吧,恐怕太子殿下还得一会儿回来。”
敏儿攥紧了手绢,半眯着眼睛道:“好似,自从纳喇漪冬移居无逸殿,他就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了。”
蓝瑛叹了口气,白天她索额图所托正想找机会就纳喇漪冬的事情添添油加加醋好激起敏儿心中的妒意,快些向太子提出生小皇子的要求,于是趁机道:“可不是吗?先前纳喇漪冬没被禁足时还好些,不管多晚至少太子还会回来。可禁足后就干脆三天两头的夜宿无逸殿了,真是冲了太子的拗脾气,越阻止他越对那个纳喇漪冬上心。想当初刚开始皇上主动赐婚时他还一个劲儿的拒绝呢。”
敏儿有些不明白,微蹙了眉头,“蓝嬷嬷,您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蓝瑛凑上前,小声道:“格格没听说过那句话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敏儿听罢,脸色一沉,嗔道:“蓝嬷嬷,您怎么能用这种话来形容太子?”
蓝瑛的喉咙一滞,垂了头,“奴婢一时嘴快没了遮拦,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越得不到纳喇漪冬就越想得到,纳喇漪冬的境况越惨他就越挂心,而且这种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积蓄,等到有一天纳喇漪冬重获了自由,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的脚步。”
敏儿的右眼猛地一跳,她慌地用手绢捂了右眼,沉了口气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初就不该那么鲁莽,如果不是我也许纳喇漪冬能母仪天下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也许会在深宫中被淹没,也许就跟了大阿哥,就不会出现在胤礽的视线里了。”
蓝嬷嬷没想到她会自责,她是主子永远不会错,于是蓝嬷嬷跪地道:“格格,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把纳喇漪冬的事情告诉您,更不该出什么主意让您将她收在身边一生为奴,奴婢应该在市集上怂恿那个富商将她买走做冲喜新娘,那样,世上就不会有纳喇漪冬这个人了。”
敏儿忙伸臂扶起了蓝嬷,叹息道:“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现在事情出了,我实在想不出法子来扭转局面。今日叔爷爷的一席话又让我的心上压了一块石头,和胤礽成婚两年了我的肚子怎么就不见显?如今他三天两头的夜不归宿就更没希望了。”
蓝嬷嬷想了想,俯耳目上前道:“格格,咱们家太子心善心软,奴婢有个法子……”
“小荣子,园子里的灯灭了吗?”
“回主子,奴才刚出去瞧了一眼,没有呢。”
这已经是这晚胤礽第五次这样问了。
得到了答案后,他将看完的书收起,新拿了一本,就着烛光认真读了起来。
小荣子见状实在不忍,劝道:“主子,也许格格早就睡了,是上夜的宫女点的灯呢。”
胤礽不回话,认真看书。漪冬不睡他也不睡,他害她落到那种境地,不能随心安慰她补偿她,只有这般默默地不为她所知的陪伴了。
这时,外面有衣裙的窸窣声响起,小荣子微怔,抬头一看竟是太子妃,他刚要喊出声,敏儿就竖了二指不让他出声。
敏儿慢慢走到了桌前,将磨好的核桃露奉上,轻声道:“太子,夜深了,喝了这个再看书不累脑子。”
胤礽一怔,见是敏儿面露吃惊,看着那一碗核桃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迟疑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谢谢太子妃。”
说罢,他就端起核桃露慢慢地喝。
敏儿在边上看着,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疲惫,漆黑的眼眸中少了平日的明亮多了些许的忧郁,脸色削瘦,人影憔悴。她微耸了眉,迈步近前,伸手将他面前的书合了放到了一边。
胤礽见状拿勺的手一滞,不解地看着她。
她紧抿了一下嘴唇,低声道:“太子,我知道你这些天都不高兴,也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但是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学,好好地生活?”
胤礽沉了脸色,一边喝核桃露一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不好,你可以骗得过外人,却骗不了真正关心你的人。胤礽,纳喇漪冬难道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她才十岁,她才和你相识两个月,而我,在这宫里面已经陪伴了你整整两年,你何时因为我蹙眉而忧虑,何时因为我有心事而着急过?”
胤礽放下了勺子,抬眼睨着敏儿,沉吟半晌,落寞道:“因为你和她不一样,你在宫中稳坐高位,倍受额娘与皇阿玛的喜爱,何为的心事和忧虑?”
敏儿的眼窝一陷,紧咬住了嘴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对你有多重要?”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无法衡量了……”这句话她说的极轻,却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