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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冬忿忿把木剑掷到了炕上,不屑道:“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蓝氏陪着笑把吃的放在了炕桌上,“先吃饭吧。”
“嗯。”漪冬应了一声,睨了一眼蓝小虎,大口吃了起来,心道,等我吃饱了有了力气,看你再敢动我?
蓝氏慢慢移到了蓝小虎身边,刚要伸手抓住蓝小虎的衣服,不料蓝小虎身子灵巧一下子从她的肘下钻了过去,跑了几步,跳到了大圈椅上,大声道:“娘,你再打我我告诉爹去!”
蓝氏强装作出温和的笑意,一边往前迈步一边哄道:“娘不打你,让你办件事儿。”
蓝小虎警惕地看着蓝氏,“什么事?”
蓝氏从袖袋里掏出两枚铜板,诱惑道:“去到前门铺子买二两红糖,今晚娘给你做红糖煮鸡蛋。”
蓝小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扫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的漪冬,一屁股蹲坐在了圈椅里,懒懒道:“是做给她吃的吧?我不去,外面冷。”
蓝氏的眉一拧,大步上前一下子拧住了他的耳朵,如意算盘打成,她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买冰糖也是哄他,这孩太贼,不好对付。她近前一步,俯下身,声音极小又极气,“娘昨晚怎么嘱咐你的?不准欺负葛姑娘,不然姑奶奶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蓝小虎吃痛叫了起来,“我又不认姑奶奶!”
蓝氏咬了咬牙,“不去买红糖也行,给我老实点儿。再欺负葛姑娘,别说我,你爹也饶不了你。”
蓝小虎忿忿哼了一声,伸手从桌子上的点心盘里拿了块糖糕啃了起来。蓝氏瞪了他一眼,这才出去。
漪冬偷笑起来,敢情蓝城夫妇把她供起来了。
蓝小虎的听到她笑,睨了她一眼,不忿地扭过了头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蓝氏在外面喊道:“虎子,帮娘从猪圈后面拿几棵葱来!”
蓝小虎听罢眉一蹙,回喊道:“又支使我!外面冷,我不拿!”
漪冬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蓝小虎,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懒?冬天哪有不冷的?帮自己的娘拿个东西也不干,真是的。
又过了一会儿,蓝氏喊道:“虎子!元宵馅不够了,帮娘买些冰糖和花生,好不好?”
蓝小虎仍然是眉一蹙,“我不去!”
此时漪冬已经吃饱了,她也看出来了,这个蓝小虎很懒,她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跳下炕跑到蓝小虎面前友好道:“你别这样啊,先应下你娘,我帮你买。”
蓝小虎扭过了头,闷声道:“你有那么好心?”
漪冬忙道:“我太闷了,想出去走走。你可以跟你娘讲条件,比如多给一文钱买糖葫芦,这样你既不用跑路又有糖葫芦吃,不是两全其美?”
蓝小虎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快去应了你娘啊!”漪冬有些急切,她要利用这个机会到外面去看一看,万一有奇迹发生,她就不回来了,也不用进宫做宫女了。
蓝小虎这才跳下圈椅跑了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果然拿了一串铜钱。漪冬忙迎了上去,极尽友好道:“小虎,我帮你买去,你在这儿玩儿,你娘在厨房不会发现的。”
蓝小虎把铜串拎高一些,气势道:“现在这么冷没有卖糖葫芦的,我要吃前门楼子的驴打滚儿,你得给我买来。”
“驴打滚儿就驴打滚儿,不管多远我都会买来。”说着,漪冬就伸出手示意要钱。
蓝小虎这才把钱递给她。
她高兴极了,觉得这蓝小虎也不讨厌了,要不是他的懒惰自己还没有这机会呢。
就这样漪冬出了蓝家,按着蓝小虎说的拐了几个弯果真到了大街上,临近元宵佳节,街上很热闹,放眼望去,茫茫人海仿佛要将她淹没,奇迹又会在哪儿呢?她叹了口气,握了握手里的铜板,心道还是先买冰糖和花生去吧。
于是她快步朝市集走去,因怕再遇上阿哈达,她便只走路边,路子变得又碎又急。这时,忽听到后面的行人骚动起来,接着是兵戈相撞的叮当声,有人喊道:“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
漪冬一怔,想是官兵在捉人,她还是离远点好,于是她移步躲到了旁边的巷子口,探着头看外面的动静。
不料,有一个蓄发男子朝着她跑了过来,她一惊,刚要后退,那男子便道:“姑娘别怕,只管在这儿站着,我是好人,躲过民兵便可。”
漪冬愣愣的,木然点了点头,男子快速藏进了她身后的破缸中,又央求她帮忙盖上盖子再放些路边的杂乱东西在上面好做掩饰,{奇}她都照做了。{书}她心里却很不安,{网}清朝的人前面的头发都要剃光的,这个人却蓄着,难道是乱党?
这时官兵寻到了这里,厉声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青衫的蓄发男子经过?“
漪冬微怔,本想摇头,脑中灵光一现,点头道:“是不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那缸中的男子听到漪冬这样说,心里悔恨不已,哪知小小女童心思也这般歹毒!
官兵一听,急问:“对,就是他,他是乱党,包庇者同罪!快说他往哪边跑了?”
漪冬的手随便一指,装作畏怯的样子道:“往那边跑了。”
官兵们听罢便都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缸中的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忙顶开了缸盖,朝漪冬双手抱拳,敬道:“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思。今日的大恩,在下记住了,姑娘告辞!”
说罢,他跃身从缸里跳了出来,刚要离开,却发现追赶的兵官又返了回来,为首的一个看到他们,眼睛一瞪,骂道:“他奶奶的,死丫头竟然骗我们,那儿是个死胡同!弟兄们,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漪冬一听,怎么这么背?
官兵近前,那男子是个没拳脚的,自知逃不掉,也不挣脱,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任由官兵把他锁了起来。漪冬却不答应了,她是无辜的,于是她喊道:“我不是乱党,你们抓错了!”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包庇乱党皆与乱党同罪!再说,你的话现在也不能相信,到了顺天府再为自己辨解吧!”
第四章 东暖阁
临近元宵佳节本是举国欢腾的好日子,偏生就在这时候出了两件令人恼怒的事情。一是山东巡府贪污案,另一个就是朱三太子|党谋逆案。康熙皇帝十分生气在乾清宫内大发雷霆,势要将这两股恶人除之而后快。但辅政大臣明珠上奏道,山东巡府江永贵的祖父救过当年微服在外的清太宗皇太极,手里握着太宗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恐怕不好办。康熙沉吟许久,决定让江永贵再舒服几天。腐败虽可恨也不过是贪财罢了,乱党妖言惑众动摇的却是国本,这宗朱三太子案他要亲审,着即令人将抓到的明皇室后裔押进宫来。
漪冬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而且和那个叫朱伯坤的太子|党不在一个牢房,她本还想求他在审问的时候帮她澄清呢,这下唯有祈求老天保佑,或者蓝氏夫妇能找到这里来把她保出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忽有官差来到了她所在的牢房,打开了牢门喊道:“葛漪冬出来!”
漪冬正在打盹,听罢心中一喜,以为是要放她出去了,哪知她刚走到牢门边双手就被上了铁锁,她的心一沉,问道:“还没审呢就要砍头?这里有没有王法啊?”
两个官差的眼睛一瞪,若不看她年纪小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于是没好气道:“废话少说,老实点儿。”
漪冬吸了吸鼻子,没想到这样就死了,真是太冤了,忽然想到什么,她又道:“不是死之前要给一顿好饭么?怎么也得让我吃饱了上路啊,我不想做饿死鬼。”
两个官差不理她,一直带她出了大牢,蒙上了她的双眼,堵上了她的嘴巴,然后把她弄上了一辆马车。
经过了马车,步行,其间换了三次押送她的人,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她被按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官差离去,四周一片寂静。
她动了动已被解下锁链的双手,伸手拿掉了堵在嘴里布团和遮在眼上的纱布。双眼长时间处在黑暗之中,乍一见到光亮觉得十分刺眼,她用手搭了个凉蓬,眼睛来回眨巴了好几下才慢慢地适应了。
定睛一看,顿时僵掉。
本以为自己有朱三太子乱党嫌疑,这次秘密押送不是密审就是密杀,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密室就是乱葬岗了,可此刻眼前是收拾的简洁高雅的书房,触目可及之物,如座垫、吊帘、椅套之类皆是明黄颜色,大多绣有龙腾图案。
她的脑海里即是蹦出两个字来:皇宫。
她怎么被带到宫里来了?
这时,忽听到房门吱呀响起,有人进来了,她忙望了过去,一怔,脱口喊道:“皇上?”
康熙皇帝亦是一怔,他刚刚见过那个朱伯坤,至于这个葛漪冬他可从没见过,且她年纪这么小,怎么知道他是皇上?既然知道他是皇上也不下跪,更没有惶恐惧怕之色,真是奇怪。
他心里有些不爽,睨着漪冬,站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朕?”
漪冬听出他话中的不悦,才想起这是在清朝,见到皇上要下跪的,她忙跪了下去,回道:“这里的东西多用黄|色锦布装饰,而且您独自进来,俨然主人模样,我猜就是皇上了。”
康熙的眉挑了挑,“你小小年纪倒挺会观察的,起来吧,朕既然把你叫到这东暖阁来就是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
漪冬听罢,心中升起希望,不愧是千古一帝啊,想法和常人就是不同。她领旨起来,忍不住朝康熙看去,他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英俊、英武、威严、身上散发出袭人的帝王气息,令漪冬的心里不禁升起敬畏之意。
康熙看了看也,淡声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葛漪冬,涟漪的漪,冬天的冬。”漪冬老实回答着。
康熙的眉却蹙了起来,“朕不喜欢听谎话,你最好照实了说,说不定朕会开恩放了你。”
漪冬无奈,解释道:“皇上我真的就叫葛漪冬,也不是乱党,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我本是上街买冰糖和花生做元宵的馅儿,结果就遇到官兵捉人,我怕被挤着打着就退到了巷子口,然后……”
“然后呢?”康熙冷哼一声,替她说了后面的话,“然后你就帮着乱党藏身,还欺骗官兵!”
漪冬的腿一软,勉强站定,无奈道:“我哪知道他是乱党啊。作为一个善良的好人,别人有求于我,我能不帮吗?”
“善良的好人?你倒不谦虚啊。葛漪冬,你最好跟朕说实话,告诉你吧,朱伯坤全都招了,你主动招认朕说不定会免你死罪,你若顽抗到底就只有死路一条!看你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说起话来却伶牙利齿,你敢说你真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漪冬一怔,暗自叫苦,她的大脑和思想就是二十二岁的,还没想到装单纯无知这一码,于是道:“皇上,我就是个普通人,不过是属于神童那一类的罢了,比别人发育早些,懂的多。”
康熙听罢,手重重往桌面上一拍,厉声道:“葛漪冬,不要朕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你现在是带罪之身!朕是大清朝的皇帝,你把朕当作三岁孩童来耍呢,你在朕的面前最好守本份一点!”
漪冬的心一跳,忙跪到了地上,低声道:“皇上您别生气,民女我就是一时不习惯和您这样的大人物说话,但是民女真的不是乱党,您把那个朱和坤的叫来,我们当面对质。我是帮了他一下,但根本没想那么深远。您是个好皇帝,百姓在您的治下安居乐业,鬼才想着去造反呢。况且,大明朝都灭亡那么多年了,根本复不起来。他们那些乱党就是不肯接受现实,朝代更迭本就像自然法则一样不可避免,哪有真正的千秋万代啊。”
康熙一听,她这话甚是有理,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教人吃惊。刚才那个朱和坤也说她是无辜的,他这双眼睛阅人无数,看人最准,也能看出她根本不像什么反清复明的同伙,可她真的太过异常,就算不是乱党,也是个有来历的。
漪冬注意到康熙的神色,心里忐忑不已,她太笨太傻了,康熙皇帝那么聪明,她一个黄毛丫头干嘛在他面前卖弄聪明?而且,她也并不聪明,只是从二十一世纪来了解历史,知道的当然比清朝的人多。不是有句话说,聪明外露就是最大的不聪明么?现在她是把自个儿推到了险境了。就算是皇上知道了她不是乱党份子,恐怕也不会轻易放了她。
康熙见她怕了,缓和了声音道:“葛漪冬,你太小朕并不想为难你。说实话,朱伯坤虽然供认不悔,却拿性命担保你不是乱党,并且求朕赦你无罪。可你的来历不清,又这般异于常人,朱伯坤以死保你,真的就是因为报恩?朕真的很为难啊。”
“他以死保我?”漪冬没想到那个乱党也这般重情义,她不禁垂下了头,喃声道:“好好的做什么乱党啊?只要能吃饱穿暖平平安安就行了,真是可惜了。”
康熙听此眸间闪过不易察觉的精明,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
漪冬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