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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阮玉笛一吓,连忙跳离了那尸体四五步远,只感觉浑身的寒毛都要乍了起来,一股阴森之气直冲头顶。
“没错,有人在新房外放火,目的不仅仅是要除去我和夏侯谊那么简单,”月钩的眼眸中有一股幽暗的火焰在燃烧,“那人趁机将纤羽的尸体扔在新房床下,就是想让大家误以为纤羽是被火烧死的,企图瞒天过海,隐瞒下纤羽的真正死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阮玉笛吓得不轻,饶是平日里再怎么洒脱,再怎么独当一面,骨子里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她飞快的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复又望向站在一旁双眉紧锁的月钩,战战兢兢的道:“是谁……杀了她?”
“目前不清楚,”月钩沉吟片刻,紧紧地盯着阮玉笛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道,“若是出去了有人问起,你就说纤羽是被火烧死的,别的一概只推不知,记住了么?”
阮玉笛虽然不知月钩的用意在何,但是她本能的点头应道:“好,我谁也不告诉,你放心吧。”
夏侯家二少爷喜宴上的风云变幻不到半日就传遍了全江都,整个城里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件事。大家津津乐道此番大火烧的突兀,烧的离奇。
月钩事后亲自去了火灾现场查看,发现在漱玉居的新房外,事先被人撒下了硫磺、硝石之类易燃物,难怪那火势如此迅猛。
可是这纵火之人,与杀死纤羽之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月钩一直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自己的思路是不是走上了死胡同。纤羽是夏侯诀的心腹,她被杀,很有可能就是夏侯诀本人做的。因为自从自己经手夏侯谊的膳食之后,纤羽再无下毒之机,只能打打下手,做些粗使活计。而夏侯诀见纤羽已无用途,又担心其将指使下毒之事抖出来,所以便杀人灭口,心存歹意。他先将纤羽杀死,然后趁自己睡着之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纤羽的尸体运入新房,然后故作跟自己搭讪,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走出门口,将事先准备好的硫磺之物撒在背人处,只等趁着人多杂乱派人将那易燃物点着,造成了这熊熊大火之势,一来可以掩饰纤羽的死因,而来又可以成功的除去自己和夏侯谊,一举两得。
但是,这其中却还透些蹊跷之处。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背后,这一切进展得是不是有点过于顺利了?
例如,夏侯诀是如何得知自己会在新房独坐时睡去?又例如,他怎么会猜到当时守在新房外的并无一人?还例如,他再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大白天的运送一具尸体进来,岂不是太过招摇了?
所以这场纵火案,倒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夏侯诀固然有杀人动机,可难道别人就没有么?夏侯诀固然那天下午曾经到过新房,可是怎么就能保证别人没来过?若是指使这一切的人不是夏侯诀的话,那又究竟是谁呢?
夏侯谊看月钩在那边走来走去已经很久了。他也不去打断她的神思,只是静品香茗,不动声色的端坐于轮椅上。话说起来,这轮椅还是夏侯文修央了木匠老师傅连夜赶制而成的,原先的那个在烈火中壮烈牺牲了,所以便又赶制了新的出来。由于整个漱玉居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房架子了,无法住人,月钩和夏侯谊只得住了别苑的饮水轩。这饮水轩离二夫人李氏的居处较近,然而李氏素来胆小怕事,对此倒也没说什么,于是他们二人便也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月钩苦思冥想,却还是抓不住一点思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却又偏偏说不上哪里怪异,真是奇了怪了,莫名其妙。心念及此,她烦躁的敲了敲脑袋,暂时把这件事放下,拿了一个绣凳走到夏侯谊身边坐下,却是一言未发。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夏侯谊见其怏怏不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而今日,月钩是出奇的乖巧,任由他揉捏丝毫不吭声,要是往常的话早就跳起来去挠他痒痒了。夏侯谊终于察觉到有些奇怪,于是温声道:“到底怎么了?自从新房失火之后你就一直无精打采,问你你也不说,看得我真是忧心忡忡。”
月钩闷闷的伏在他的腿上,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把脑袋紧紧地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怪声道:“不劳二少爷操心了,奴家自有计较。”
夏侯谊展颜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脸蛋,可眼中,到底有一道忧虑的光芒清晰闪过。他顿了顿,方低柔的道:“我看你最近实在是憋闷坏了,不如趁着今日天色不错,出去走走罢。”
月钩兴奋地抬起头,亮眸闪动,满脸雀跃之色:“果真么?出去逛街?”
“嗯,”夏侯谊点头,见眼前之人喜不自胜,几乎快要将房顶掀翻,连忙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不许惹事。”
“放心吧,我的好少爷。”月钩一听能够出府,顿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抛到爪哇国去了,急声道。
夏侯谊眉梢一动,心下好笑,却是促狭的开口:“还叫少爷么?”
“是,夫君。”月钩稍稍红了脸,见他面露得逞的笑意,只觉得自己吃了亏,非要让他连喊了几声“娘子”,这才肯罢休。
不知道是说冤家路窄还是说狭路相逢还是说这路又小又窄,总之他们二人刚一出门,迎面就看到二夫人李氏带了一个小丫鬟慢步走来。虽说这饮水轩离二夫人的住处是近,但是应该也没近到这种程度吧。然而无论如何,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知为何,月钩一直不愿意和二夫人李氏有什么瓜葛。那个女人谨小慎微,胆小怕事,无论在哪里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唯恐别人把她吃了一样。
一般这种人,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就是有什么心理障碍。月钩虽是这样想,然而面色上却不得不露出一副恭敬地模样。
“二夫人,真是巧啊,您也出来走走么?”眼见得李氏的身影越来越近,装作没看见肯定是不行的了,月钩只得堆起笑脸虚与委蛇道。夏侯谊同她相处日久,自然是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屑之意,想笑却又担心太过放肆,于是便忍了笑礼数不缺的在轮椅上颔首示意。
李氏见了他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尤其是见到夏侯谊的时候,那脸上惊慌之意更甚,生怕夏侯谊冲过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月钩纳闷的瞅了瞅李氏,又以同样的表情瞅了瞅夏侯谊,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然而此时却并不是询问的良机,只得暂且按捺下满腹心事,冷眼旁观。
李氏随意支吾了几句,忙忙的落荒而逃,那个小丫鬟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不寻常,也紧紧的跟在李氏身后飞快的逃了,只留下两道仓促的背影,似乎还在月钩的眼前晃悠。
夏侯谊正要开口,却被月钩打断,此时她是一丝出去游玩的兴致都没了:“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你大概是想问李氏、林氏和我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吧,”夏侯谊并不吃惊,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云淡风轻的道,“若是你不问,我也打算近些日子来找你谈谈。”
月钩心内暗暗纳罕,夏侯谊称自己的生身母亲为“林氏”,全天下应该不会再有比他们二人更为冷淡疏离的母子了罢。稍一收回思绪,她也并未多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想去聆听那一段似乎并不怎么堪回首的往事。
“应该从何说起呢?”夏侯谊的脸上仍旧是那种不温不火的笑意,连一丝动容也无,“就从一个夫人和丫鬟的故事开始讲起吧。”
月钩一怔,很快明白了个大致,却并不点破,只任由他说下去。
“在一个豪门世家,有一位夫人,她并不是正妻,只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妾室罢了。由于正妻不能生子,她才被允许嫁过来。可是她当时已非完璧,腹内怀有孩儿,她不敢跟老爷说,到底还是嫁了过来。洞房花烛之夜,老爷终于得知了真相,自然怒不可遏,然而他是当地有名望的士族大家,自然丢不起这个脸,便隐忍不发,只是将那夫人狠狠地骂了一顿,从此再也不待见她,对于她生的一双龙凤胎儿女,他也置若罔闻。那夫人悲恸欲绝,心怀歉意,为了补偿老爷,同时也为了拴住老爷的心,她亲手将其贴身婢女送给了老爷。老爷本就没打算拒绝,于是便将那个婢女也纳为夫人。那婢女极为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很快就生下一个儿子。老爷自然将全部的疼爱都给了那个婢女所生之子,那夫人便心生嫉妒,亲手喂了那孩子毒药,使其从此再也不能站起来。那夫人由此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整个人愈发敏感谨慎,胆战心惊,生怕那个婢女之子来寻她报仇!”
月钩闻言,震惊得无法言语,过了好久,才怔然吐出一句:“那个夫人就是二夫人李氏,那个婢女就是四夫人林氏,而你,就是那个被李氏害的一生只能与轮椅相伴的孩子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事已至此,月钩终于明白,为何林氏一直不待见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何李氏一见到夏侯谊如同活见鬼般,为何夏侯文修不喜夏侯诀兄妹,为何夏侯诀千方百计的要除去夏侯谊了!一场错嫁,牵扯到这么多人的命运,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我因为身有残疾,做许多事都不方便,所以一直对生意之事没有过问,”夏侯谊淡然启唇,语气平和如初,那双明润的眼眸里似敛尽了世间的悲欢一般,惊不起半点涟漪,“爹爹仅仅转移了少量一部分铺子交由大哥经营,他仍然希望我能接管生意,毕竟,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那你如今作何打算?”月钩站在夏侯谊对面,无比认真的望向他,“难道还是准备对这一切不闻不问么?”
夏侯谊轻微的避开了脸,不想被这亮得逼人的眸光直视:“我暂时还未有打算。”话虽如此,他何尝不想像正常人那般拥有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这腿……他的目光往下,牢牢地盯在自己已经残废的双腿上,久久未挪移,眼眸里清晰地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晦涩难辨。
月钩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似乎已猜透了他心头所想,于是顿了顿,笃定开口道:“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
帮?如何帮?现在自己的生命安危都无法保障,谈何接受生意?大哥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姐的态度也不甚明朗,还有那个一直故作贤良的刘氏,重重压力向他席卷而来,夏侯谊只觉得未来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月钩慢慢蹲下,与夏侯谊平视,一双明快慧黠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说完这句之后,她极力忽略了夏侯谊面露动容之色,走到他身后推起了轮椅:“今日天气的确很不错,若是辜负了岂不可惜,不如就依照原计划,出去走走吧。”
身后女子的体温逐渐传来,莫名地就令夏侯谊感到无比的安心,他喜悦一叹,久已干涸的泪腺忽然有些湿润起来。
阳光遍洒,暖风袭面,街市上一片热闹的喧嚣。店铺林立,商贾往来,更多的是那些小商小贩,卖什么的都有。此时已临近初夏,市面上行人摩肩接踵,垂髫小儿,比比皆是。
月钩许久未出府,自然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她为夏侯从成衣铺里买了几件衣衫,雪青色、月白色是主打;随即又给他买了一个糖葫芦让他拿在手里,那满满的糖稀几乎都要滴下来。夏侯谊本来是拒绝拿这种小孩子的吃食在街上大喇喇招摇的,后来经不起月钩接二连三的塞,只得勉强同意将其拿在手里。
月钩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坏笑,她正在乐滋滋的观赏着夏侯谊手拿糖葫芦这一奇葩之景,忽然有人从她身后撞了一下,她立即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过十来岁大的小男孩,他衣衫虽然称不上褴褛,可看上去也是好久未洗过,隐隐透出一阵不太好闻的味道。那小男孩见自己撞了人,赶紧陪着小心道歉:“对不起,我走路没看路,冲撞了夫人,实在是无心之举。”说完这一句,便想开溜,却被月钩一伸胳膊拦住,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道歉之后,我还没吭声,你怎么就打算走了呢?”
那小男孩见眼前这个女子颇为难缠,眉心一皱,只得立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