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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下午十分,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晓是智难修为深厚,这时也不禁大汗淋漓,他用内力将汗水蒸去,继续追赶。一个时辰后却进了山中,但见灌木纵横,那树枝繁叶茂,阳光透之不过。每逢此等森林,其内必有些瘴气,人吸之,重则殒命,轻则令人神志不清。智难从长袍中取了一颗避瘴气的药丸,含在嘴中,进了林去。;
………【第四章 月影三更忆旧事(四)】………
智难进了林中,顺着那脚印走去。因林中落叶深厚,走着走着却找不到那脚印,智难只得边走便寻,好在总有些痕迹可循,并不就此毫无痕迹。这样就过了一个时辰,进山愈深愈觉这山险恶,时不时见些野兔獐子之类的动物,智难自走自己的路,也不惊扰它们,偶有毒蛇,亦都被智难避了过去。
已是黄昏,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穿行在山林小径之中,置身于群峰环抱之间,看周围山峰千姿百态,神奇莫测。犹如身披翠羽,袅娜潇洒;却似金鞭挥扬,直入云霄;更有电虬枝翻卷,苍劲峥嵘。这番景象使文人书生看时,那却是一篇好书章。
可智难无缘看着番景象,天sè将晚,林中幽暗,再也不复白天看得清晰,智难只得暗中着急,短时间之内也不得什么好办法。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完全暗将下来,已经看不清什么,他想若是方丈师兄在此便好,凭方丈师兄那也能视物物的本领,定当能继续追寻下去。
智难叹了一口气,将火镰火石火绒取了出来,要将火升起。转身一想,倘若那到尸体的人便在附近,他把火一生,那岂不是让人给瞧见了?智难早已在那小孩尸体不见之时便已料定那到尸体的人跟村中五百多条人命有关,节骨眼头却是大意不得,于是他又将火镰火石火绒收起。他也曾向方丈师兄请教过夜能视物的本领,花了两年时间却学他不会,现在只好再试一试。他将真气从丹田中缓缓调起,慢慢游走于双眼旁的穴道,但不久便双眼胀痛,眼珠子仿若要爆裂开一般,他只好将真气引丹田中。
睁开眼看时,头上一阵眩晕,便就地盘坐,闭目运气,将真气运行一个周天,恢复如故,在他睁开眼时突然觉得一瞬间将四周看得清楚了,但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智难心中欢呼,大感也能视物的本事大有门径可循。
他闭目,运气于双眼,待到胀痛难当时又将真气引回丹田,又运气行至周天,睁开眼,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周围视物,未过多时,又复看不到了,但总比前次看久了许多。他静下心来想了一想,要想明白这一情况。这一下子又过了半个时辰,智难想不通,站了起来,四下里看一看,这时却发现前方有微微幽光。
智难心中道:“莫不是那偷盗尸体的人,权且慢慢过去看个究竟。”想罢,借着微微幽光,慢慢走了过去。这么走法,甚是缓慢,不能发出声响,又要留意一路上的荆棘灌木。过了许久。前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听得不是很清楚,再走进一些,隐约能听见了。
智难停了下来,聚气凝听,但听见一人道:“……是这样,分量用得不多,全村的人全都死光了,我今早去看时没有一个活口。”另外一个声音道:“胡五这次进来没有人发现吧。”那唤做胡五的人道:“却不会有人发现,请刘堂主放心。”
那刘堂主全名唤作刘常青,是当世用毒的大行家,天下之中从未听说有人见过他真面目,不想智难此次却碰见了他。
刘常青道:“你看看这小孩如何死法?有没有中毒死亡的迹象?”胡五到:“全然没有。”刘常青道:“以你这等眼光自然是看不出,问了也白问,倘若不是我下的毒,我亦看不出他与正常死亡的尸体何不同,即便是医神华佗在世,那也看不出。”语气中十分自信自豪,仿佛华佗在世也敌不过他毒功一般。
胡五道:“恭贺刘堂主毒功如神,帮主之位指rì可待。”刘常青道:“我这毒此番实验极是成功,不比上次,只叫个人拉拉肚子便无事,有此毒,害怕那婆娘不让位与我?”胡五道:“刘堂主,这小孩怎么能知道他是中毒而死的?”刘常青道:“你用刀子剥开他胸膛,看看他脏腑。”胡五这下有些犯难,至古死者为大,即便是生前有大仇,死后也得对其尊重,不得做出对死者遗体有害的事来,否则必遭天谴。
刘常青道:“想知道还不快些动手?难道你要亲自试试这毒。”这话甚是yīn沉。胡五咬咬牙,心中乞求道:“小哥,小祖宗,这不是我要在你死后剥开你胸膛,冤有头,债有主,你便去找那刘常青报复去去吧。回头我给你烧些纸钱,莫怪罪。”拿起刀,将那小孩胸膛剥开,顿时闻到一股恶臭,却将他吐了个七晕八素。
智难听到这里,又远远的瞧见他将那小孩胸膛剥开,也顾不得许多,从林中跃了出来,冲着那两人道:“两位施主杀业太重,村中五百多条人命,现在无一活口,施主却有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刘常青间突然跳出了个和尚,吃惊一下,瞬间便静下心来,他大笑道:“你个臭和尚秃驴,那五百多条人命干你事,里面又没有你那臭相好的,你便从哪个寺庙来回到哪个寺庙去念你的经,少在这大放阕词,也罢,便让你试试我刚配置出的妙药。”
他口中说的妙药便是那毒死五百多村民的毒药,智难怎会不知?他说道:“施主……”话未说完,那胡五一刀就智难脑袋上劈来。智难是何等人物,见那一刀劈来也不心慌,收脚,转身,恰恰避过这刀。智难见他们如此狠毒,当下也不留手,几拳将胡五给打晕过去。
刘常青见他厉害,扬手洒了一些毒粉。智难见他动作,知他使坏,使出《佛陀过江》的轻功身法,避了过去。那胡五却是遭殃了,但见不多时他去化做了一滩脓水。智难心中庆幸,若不是躲避及时,化作脓水的极有可能是自己了。那刘常青想必手上戴着鹿皮手套什么的,才能洒出这毒粉。
刘常青见他避过,知他自己斗不过智难,便往智难避开的相反方向逃去,也不顾当时漆黑。智难当头追去。刘常青见智难追近时又往后洒些毒粉,智难避过,又复拉开一些距离。
智难将袍中紫檀做的佛珠拿出,运气往那刘常青脑袋掷去,正中刘常青后脑勺。这运气过猛,刘常青离他也不过三四丈,他竟然躲之不过,被打了个脑浆崩裂,一命呜呼了。
智难讲到此处,空释喊道:“师叔这一掷掷得好啊,打得他脑袋崩裂,叫他如何再害人!”
智难继续道:“我去拿起佛珠时,看见他脑袋崩裂,想是活不成了,便回到刚才那处,看了那小孩尸首,五脏六腑尽皆腐烂了,但是其他部位如同刚刚死一般,并无什么变化,若不剥开尸首,定然不知他是中毒而死。”
智真道:“如此说来空xìng师侄却是死在这种毒药下的,但配置这种毒药的刘常青已死,却又怎会再次出现这种毒药呢?”
空昫方丈道:“会不会是刘常青未死?”智难道:“决计不会,我回到那处地方之后,将那小孩尸体火葬了,将他灰尘散于林中,又将刘常青的尸体一把火给烧了,方才寻了个地方休息。第二rì回到村中亦是把村中死者给葬了,又给他们做了一场法事才回碧云寺。”
空闻道:“如此说来那刘常青是死了无疑的。”空释听到这话,道:“都给一把火给烧了,都成灰了能不死么?”空昫方丈等了他一眼,道:“空闻你继续说。”空闻道:“那刘常青已死,这世上便只有一个人有能力配置出如此毒药。”智难问道:“可是毒医圣手白平安?”空闻道:“师叔说得不错,只是这毒医圣手xìng情怪癖,想要从他那里问得信息,非常难。”
智真道:“这到无妨,我认识个人,自小与那白平安一起长大,如今在唐国知守观旁的麓山书院教书,全名叫做张子青,这人得我恩惠,想必叫他帮个忙自是不难。到时我修书一封,智难师弟你回碧云寺中经过那里,顺道去问问罢。”
智难道:“自然听从师兄安排。”
智真道:“方丈师侄,你便安排安排罢,天sè已不早,想必那人今晚亦不再来,各位听从方丈师侄安排,莫让事情在次重演,都各自散去吧,”说毕,走出大殿,回了禅房。智难向在场各位到了招呼,也回了禅房。
空昫方丈对空字辈众僧做好妥当,让众僧各自都离去了。第二rì众僧将空xìng进行了安葬,做了场法事自是不提。
智难未想到他此番前来竟会发生这么些事端,第二天早上他参加完空xìng的葬礼法事,于智真一起回到禅房。智真叫他不必担心,法华寺屹立千百年,自是经历过风风雨雨,这次不过是对门下弟子的一些历练,倒也并未见得如何坏事。
智真拿出笔墨,给张子青写了一封书信,递与智难,道:“此去有劳师弟了。”智难道:“不妨事,碧云寺缘起于法华寺,本是一家。”说完辞了智真,往唐国麓山书院而去。;
………【第五章 外来客(一)】………
麓山书院今天来了个和尚!这个消息突然间从书院的同学们口中听来惜妍有些愕然。昔年,惜妍曾闻院长所言,麓山书院的创办者却是碧云寺的两个和尚,而麓山书院独尊儒教,院中所教是尽是诗书礼乐,却和佛法半点都不沾。唐国兴盛,却多半受书院之功。唐宗为表两个创办书院的僧人之功,在院旁设立麓山寺,但寺中却无和尚,现在倒成为文人墨客的去处了。
惜妍在麓山寺旁教琴,她是书院的先生,诗书礼乐中的末位,唐国四痴中的琴痴。她横坐抱琴,却看那远处的碑文,看得仔细,仿佛里面有什么玄妙一般。
那碑文写道:“夫天之道也,东仁而首,西义而成,故清泰所居,指于成事者已。地之德也,川浮而动,岳镇而安,故耆阇所临,取于安定者已。兹寺大枑,厥旨玄同,是以回向度门,于廓右,仰止净域,列乎岩巅。宝堂岌业于太虚,道树森梢于曾渚。无风而林壑肃穆,不月而相事澄明。化城未真,梵天犹俗。名称殆绝,地位尝高者,不其盛欤!”笔墨间神情流放,天真烂熳,隐隐残楮断墨间。
惜妍看得仔细,心中为这撰写碑文的人大声喝彩,果然不愧为唐国四痴中的书痴。唐国中有闻名天下的儒教四痴,琴痴惜妍,棋痴范西屏,书痴王道一,画痴吴宗艺。麓山书院占其三,唯独书痴王道一不是麓山书院之人,其余的皆在麓山书院当先生。书痴王道一为当朝文科榜眼,传闻那一rì书写麓山寺碑文,心与道合,书写完毕之时天有异象。惜妍却是知道他所到达的境界其他三痴都未能到达,不由心生向往。
路中有脚步声,惜妍抬头看时却是个五十多岁的和尚,她认得是碧云寺高僧智难,可书院中一向对和尚不太敬仰,所以惜妍也未曾理会,转过头继续看那碑文,希望从碑文中有所顿悟。
智难上得麓山时,见麓山寺前有一年轻女子抱琴看着碑文,那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智难苦修多年,不为之所动,只是匆匆一瞥,便知她是书院中的惜妍,唐国四痴中的琴痴。智难上前去,做了个礼数,道:“贫僧智难,久闻琴痴大名。”
惜妍皱眉,她颇不喜欢这和尚,她转过身道:“大和尚,有何事就直说了罢。”智难心中道:“孔夫子曾言仁义礼智信,不想这女娃儿如此无理。”智难心中所想甚是,他年逾六十,惜妍也不过二十六七左右,便开口叫唤“大和尚”的,却是不礼貌了些,但皆因书院众人不喜和尚,惜妍在书院中长大,自然受到影响,又怎么给智难好脸sè?不将他赶将下山便是好的了。
智难道:“常闻琴痴琴音天下无双,今有幸得见,不知贫僧有无机会聆听姑娘琴音?”惜妍道:“大和尚想听琴音何不找个地儿坐下慢慢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