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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心中暗潮涌动,原来一直以为谷王贪玩懒散,难成大器,现在看来,他通体涌溢的气势自成一派,竟与燕王等人不相上下。想来他也是个人物,只是过去掩藏地太过隐蔽,又或者是他的几个哥哥们的光辉太过璀璨,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把这个逍遥王爷放在心上。
思及此处,蓝玉的身子不由得坐得笔直,只觉端木乾瑾印在他身上的眼神颇有压力,几乎要化作刀刃,将他身上所有遮拦物一一剔除,好显露出他内心隐藏着的秘密来。
“说啊!”端木乾瑾逼近一步,“你奉的命究竟是谁的命令?”
“他奉的命是我的命令!”
就在蓝玉愕然无声的时候,一个略带稚嫩却同样气势逼人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端木乾瑾扭头看去,只见嵘平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地跨进帐来。
“嵘平?”端木乾瑾诧异不已。
“他奉的是我的命令!”嵘平面无表情地站到端木乾瑾面前,背在身后的两手骤得举到端木乾瑾眼前,一把金光灿灿的宝剑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尚方宝剑!
整个营帐里的人瞬间“噗通”跪了一地。
端木乾瑾惊愕地后退了一步,僵硬地跪了下去,仰着头望着嵘平,面色深沉阴暗,艰难地开口问道:“是父皇要你这么做的吗?”
嵘平收起尚方宝剑,面色未改,冷漠地略一点头,“六叔,今日之事,与蓝大人无关,你可千万不要错怪了人家!”
端木乾瑾冷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通体寒栗,腿脚虚软地几乎站不住身子。他机械地点了点头,神情恍惚地走出帐篷。
可怕,太可怕了,所有的人都变了。
四哥变了,蓝玉变了,手下的将士们变了,甚至那个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嵘平也变了,他还一直当他是个小孩子,可是人家却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不但身体外貌改变了,连那颗心也变了。
那么,他呢?他是不是也要变了?
又过去了三天,沐青阳夜夜无法安睡,白日里眼皮频跳,心神始终无法安宁。
这一日午后,夜里未能睡好的她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却是翻来覆去怎生都睡不着。
心跳莫名突快,她心惊胆战地坐起身来,只觉后背已是密密渗出了一层细汗。
出事了……
她的脑海中犹如放幻灯片似的闪过这三个字。
没错,出事了。
端木睿恒只身一人步出乱石堆,提出以他一人换身后千名将士性命的交易。
髯虬将军将消息传回赫阿拉城,只一会儿带着岱钦口信的小将就回来了,他将嘴凑到髯虬将军耳边,咕哝了几句。
髯虬将军诧异地转头扫了他一眼,面上表情甚是诡异,但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对站在乱石堆出口处的端木睿恒高声喊道:“我们大王同意了,现在,你一个人走过来。”
端木睿恒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向髯虬将军,才步出不到十米,两侧蓦地闪出两个小兵来,强硬地将他的手臂掰到身后,用粗麻绳绑好,而后推搡着他,向前走去。
髯虬将军盯住端木睿恒,直到看见他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才又出口,“现在,让你的兵都出来!”
端木睿恒面色冷然,高声喊了一句,只片刻,便见乱石堆后整整齐齐地步出数千人来。已然六日未能进食的数千苍云士兵,步伐依旧沉稳有力,面上表情庄严威武,丝毫没有因为被困数日而有所委顿。
“司南,交给你了。”端木睿恒冷声下达命令。
司南面色不是很好,冷峻地点头,“是,殿下。”然后极快地站到众人前头去,抬手猛地挥下,喝道“走!”
他身后的数千人,立马踏着整齐有序的步伐紧跟而上。
髯虬将军目视着数千人行出峡谷中部空旷区,目中神色倏地一变,竟然缓缓扬起了一面红旗,使劲地在空中摇了摇。
端木睿恒冰冷的双目中爆发出凛冽的光彩来,一声“小心!”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见峡谷上端的灌木丛中已然探出无数个冰冷的箭头来。
随着髯虬将军手中的令旗的又一次挥舞,“刷!刷!刷!”数以万计的羽箭从峡谷两侧飞射出来。
“混蛋!”端木睿恒嘶吼着挣扎。
“劈啪!”不知是哪个骑在马上的将士挥出了一鞭来,恰好打在端木睿恒的下颚处,印上一条血红色的鞭痕。
“哼!端木睿恒,我记得‘兵不厌诈’这句话还是出自你们苍云国的呢,莫要告诉我你堂堂苍云燕王会连这都不知道,哈哈!”髯虬将军身边的副将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仰着头笑得好不狂妄。
端木睿恒不再出声,但他血红色的双目,和已经僵硬的身子,无一不宣示着他内心的狂怒与悲彻。
数千苍云士兵,除了隐在其中的身手较好的几百隐卫外,几乎全军覆没。
端木睿恒咬牙,双拳缓缓收紧。这个仇,他端木睿恒记在心里了。
90 囚禁
一间简易但却牢固的铁房子里,端木睿恒被高高吊起。
岱钦放在轮椅手把上的手缓缓攥紧,狠厉的双目犹如尖刀般剁向已然是身下囚,却依旧摆着一副清冷姿态的端木睿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端木睿恒这种人,眼高于顶,自认为高人一等,无论什么时候都做出一副自命清高,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岱钦一面恶狠狠地望着端木睿恒,一面高高扬起了鞭子。
铁皮房外,哲哲小心翼翼地趴着栏杆,偷窥里面的状况。
只听“劈啪”一声,哲哲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眼中又是惊惧又是怜惜。
端木睿恒吊在空中的身子因着这猛力的一鞭,左右晃荡了好几下,面上表情却依旧冷然不为所动,倒像是鞭子抽得并不是他似的。
“哼!你叫啊!你叫出来,你只要向像我求饶,我便放了你!”岱钦阴森恐怖地笑了起来,手里的鞭子挥得飞快。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鞭打声犹如铁锤般一下下地袭击着哲哲的心脏,她怨恨地剜了岱钦一眼,咬住了下唇。
端木睿恒的紫袍被抽裂地碎成一条一条,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肉眼能看见的部位上已经全是血痕。他只是抿紧双唇,半声不吭,始终都用一种悲悯地目光注视着癫狂的岱钦。
“端木睿恒!不准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贱命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狂傲!”
岱钦面色铁青,嘶利地尖叫着,手里的鞭子甩地一下比一下狠重。
“求饶啊!你向我求饶啊!”
岱钦面部表情狰狞,像是和端木睿恒杠上了一般,非要他向他求饶,从而获得一丝毫无意义的尊严。
哲哲面上的泪水已然泛滥成灾,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使哭声溢出来。
狂风暴雨般的鞭打声,连续响了半个时辰,端木睿恒身上已然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了。岱钦终于停了下来,只是急促地喘着气怒视端木睿恒,而不再挥舞鞭子,从他不停地颤抖着的手指上,可以看出来他是打累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的!”
岱钦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后,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岱钦太过自信,铁皮房外只站了两个小兵把守着。
隐在角落里的哲哲望着岱钦的身影消失在门廊拐角处时,才悄然探出一个脑袋来。她曲起食指,置于嘴边,鼓起腮帮子吹出一道奇特的哨声来。
铁皮房外把守着的两个小兵中的一个,忽的扬起拳头来,一拳撂倒了他身边的另一个小兵,接着他吹了一声与哲哲所吹音调相似的哨声来。
哲哲小心翼翼地拐出身子来,满意地冲那个小兵点了点头,小兵掏出钥匙来,将铁门打开,哑着声音道:“公主要快些,我恐大王会突然回来。”
“无妨,门外自由弟兄照应着。”哲哲老成地摆摆手,面上表情甚是自信。微微低头,身影隐进铁房子里。
端木睿恒紧闭着的双目,倏地打开,看清来人后,面上露出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来,“公主,这就是你所谓的良计么?我的数千名将士被你出尔反尔的王兄害死了。”
哲哲僵住身子,“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端木睿恒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哲哲急忙上前一步,焦声道:“我手下的人马上就要部署好了,你再等待几天,一切都在按照我们计划好的那样发展。对了!我等下会命人给你送伤药的。”
端木睿恒不为所动,甚至不愿看哲哲一眼,闭着眼睛冷冰冰地开口,“但愿如此。”
哲哲深深凝望着端木睿恒的双目中悄悄闪过一丝落寞,怜惜地扫过端木睿恒身上密集的鞭痕,咬咬唇,语气坚定,“我一定会得手的,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端木睿恒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当然。”
哲哲面上松动,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端木睿恒冷漠的双眼倏地张开,若有所思地望着哲哲清瘦的背影,心中暗道:岱钦啊,岱钦,你怎么也想不到吧,你的亲妹妹居然要推翻你,这个才十六岁的女孩子,心机之狠毒,尽是半分都不输给你。
沐青阳并不知道端木睿恒已经被抓而且被禁锢起来了,她只是日日心中为端木睿恒被困乱石堆而慌乱。尽管焦急难耐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受人监视,自救尚且困难,更妄谈救人了。
这一日,清早,她醒后,心中始终惴惴不安,为了使自己能够心安,她不得不再一次使出美人计。
厉赟轩对她的戒心已是一日淡过一日,这一次,她并为耗费多少口舌,便轻易取得了可以外出的允可。
沐青阳不知道哲哲这时会出现在哪里,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要求去了梅园。
但这一次,很显然她的运气没有上次那么好,在亭子里一直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见哲哲出现。
厉赟轩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摸着她冰冷的双手,眉梢轻动,看上去已是有了些不喜。
“冷么?回去吧,这梅园里除了几棵梅树,也没什么好看的,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沐青阳心中失望不已,但也只能温顺地点头,她知道自己若表现得太过坚持,只能引起厉赟轩的怀疑,有弊无利。
厉赟轩淡笑着点点头,对沐青阳的顺从感到很满意,他亲昵地捏了捏沐青阳冻得微红的鼻尖,宠溺道:“明日若是不下雪了,我再带你出来转转罢,这些日子的确是委屈你了。”
沐青阳心中烦闷,只觉再强颜欢笑实属困难,便假装娇羞,垂下了脑袋,掩住面上焦虑的神色。
厉赟轩拉了拉沐青阳的围脖,手里动作轻柔,面上表情真实,丝毫不见平日里面对岱钦时的虚与委蛇,或是对待残雪无霜的冷热无常,柔声道:“雪大,你的鞋容易渗雪。”语罢起身将沐青阳拦腰抱起。
91 营救燕王
沐青阳低呼一声,双手情不自禁地圈上厉赟轩的脖子,心中诧异不已,这个人何时变得这么细心体贴了?
“呵呵,”厉赟轩轻笑,抱着沐青阳向上一抛,又稳稳接住,嘴角自负地上挑,“放心!不会摔着你的。”
沐青阳愕然,瞪着他面上爽朗自信的笑意,心神微晃。这样的厉赟轩似乎与她记忆中阴险毒辣的厉赟轩有所不同,她所知道的厉赟轩根本不会这样温柔体贴地对一个女人,也不会露出这样真挚可亲的笑容来。
就在沐青阳思绪胡乱神游的时候,一个清瘦的白色身影幽然飘来。
“云罗郡主!”哲哲在不远处站定,似乎是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光洁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沐青阳低低喊了声“哲哲”,挣扎着要跳下厉赟轩的怀抱。厉赟轩面上笑容微僵,手臂收紧,就是不放沐青阳下来。
哲哲只好向前几步,来到两人身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离两人两三步之远的地方,她忽的惊叫一声,脚下打滑,居然直直朝着沐青阳扑了过去。
厉赟轩未曾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出,微微诧异间,已然是胸前一紧,怀里抱着的沐青阳被哲哲撞了个满怀。
厉赟轩连忙抱紧沐青阳,以防她被哲哲骤然袭击过来的冲力撞倒,眉梢微蹙,面色不善,冷声喝道:“公主请自重!”
哲哲似乎是被他的冷喝声惊吓到了,连忙从沐青阳身上撤开双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对……对不起!”
她结结巴巴地将一句话吐完,面色已是煞白。
沐青阳的身子依旧僵硬着,她攥紧了拳头,默不作声地将手盖到袖子底下,尽管外头天气寒冷,但她的手心里却是细汗弥漫。
哲哲,适才将一团纸塞进了她的手心!
厉赟轩目中流露出不屑,对哲哲表现出来的软弱的样子,感到很不以为意,冷冷哼了一声,抱着沐青阳快步离开。
“琢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她撞疼?”厉赟轩将沐青阳轻轻放坐到床上,一脸紧张地开口询问。
沐青阳心中有鬼,将头扭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