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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阳冷然,依旧不敢相信,面上表情坚毅无比,冷声道:“他可是姑姑的孩子,就算他真如你所说,怀有狼子野心,你就真的忍心要除掉你与姑姑的唯一的孩子吗?”
端木江天冰冷的双目因着沐青阳的这句话,愈发寒气逼人,他攥紧双手,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感,脸上肌肉莫名地抽动起来,整个人骤然爆发出骇人的戾气。
沐青阳愕然,不明白她又说错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示弱地仰头,承受住端木江天犹如利剑般射向她的眼神,咬牙继续道:“至少留他一条性命,就当是你偿还了你欠姑姑的孽债!”
就在沐青阳这一句话刚说完的一刹那,一阵沉闷的雷声轰隆响过,适才还万里晴空的天色,因着这一声春雷,隐隐开始有了变得昏黑的趋势。
端木江天冷色的脸,犹如天色般乌黑铁青,他死死攥紧双拳,咬牙道:“朕做事,还轮不着你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朕说话!”
沐青阳冷哼,眼神犀利,梗着脖子硬声道:“至少你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不是吗?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你留燕王一命,我助你铲除厉赟轩。如何?”
端木江天默然,冷冽的双目微微眯起,他飞快伸手,一把钳住沐青阳的下颚,逼迫她高高扬起脸来,“你的价值也就只有这一点,你又如何肯定,朕会答应你?朕没有你也依旧可以拿下赤云峰!”
雷声响得稠密起来,间杂着划过几道闪电,冷冽亮白的寒光将黑沉的房间照得骤然一亮,端木江天脸上骇人的冷峻被衬托地越发森冷。
沐青阳咬牙,挣出端木江天的桎梏,不紧不慢地缓声道:“诚如皇上所言,太子的身体向来不好,玄机老人的二弟子并无法根治太子的顽疾,是也不是?”
雷声紧跟着闪电,轰隆打下,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端木江天沉默,良久,甩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鄙睨沐青阳,缓缓开口道:“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沐青阳展眉,勾出一抹柔媚的笑意来,“不,臣媳这只是在和父皇做一场互利的交易。”
残雪潜伏在厉赟轩身边已然十余年,却依旧无法使得端木江天拿下赤云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端木江天想要的东西残雪还没有拿到手!
沐青阳缓缓起身,平视端木江天,“臣媳与臣媳肚子里的孩子是厉赟轩的最大弱点,臣媳保证,只要父皇答应臣媳的请求,无论父皇要臣媳做什么,臣媳都将为父皇达成心愿!”
雷声终于消隐下来,转而袭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沐青阳清冷的声音在春雨清雅的嘀嗒声中,显得更加通透清脆,隐隐昭显着沐青阳淡然的自信与坚决。
端木江天威严的双目眯地愈发狭小起来,他眼眸里的所有情绪被完美地掩饰起来,只稍稍露出些许的暗芒,暗示着他的精明与算计。
沐青阳明白,他已经有所松动。她敛住笑意,以一种严肃认真的 口吻继续道:“这场交易父皇并不亏,无论父皇要将燕王如何处置,臣媳要的无非是一张免死铁券罢了,父皇您又何必犹豫不绝?”
端木江天登基后,曾为表彰那些辛苦为他夺得天下的功臣,颁发了免死铁券,所谓免死铁券,便是任何拥有他御赐铁券之人,如若不慎触怒天威,可以以铁券换得性命一条。当朝拥有免死铁券的只有三人,一是太子;二是太子另一侧妃韵妃之父,开国大将徐飞龙;三是当朝宰相,蓝玉之父,蓝青云。
端木江天僵硬的面部稍稍松懈下来,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沐青阳,钩唇缓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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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罪妾有罪
“如此,就请父皇赐臣媳免死铁券一张,臣媳即刻便可前去赤云峰!”沐青阳微露喜色,跪下身去。
端木江天搀起沐青阳,眉梢间又挂上那抹虚假的慈爱,“不必如此心急,太子早在玉清殿盼着你回来了,还是先去看看太子吧!”
沐青阳僵住身子,下意识地望向笑得诡异的端木江天,胸腔陡然发闷,袭上一阵尴尬羞愧的感觉。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婿,她几乎要将他忘了!
沐青阳砰然加快的心跳顿显错乱,犹如窗外紊乱的嘀嗒声般毫无头绪,她缓缓俯下身子,对着端木江天拜了拜,哑声道:“是!臣媳遵命!”
端木江天淡淡一笑,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沐青阳退下。
沐青阳未多做停留,僵硬地转过身去,茫然地跨出了房门。
她该如何面对端木祁元?新婚当夜被人掳走,将近半年才回来。回来便回来,肚子里却怀了别人的孩子。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镇定无事地接受这种侮辱吧,哪怕那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一名小太监拿着伞跑过来,见沐青阳傻傻地站在屋檐下望着雨发楞,便假意咳嗽了几声,稍作提醒,“咳咳!郡主,雨大泥泞,奴才已经命人为您备好轿子了,郡主请随奴才来。”
语罢,他撑开油纸伞,打在沐青阳上头。
沐青阳微微点头,抬步迈进了雨帘中,春雨已然由洒落珍珠般的中雨,转变为了犹如牛毛细针细细蒙蒙的小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轻微却细密的碰撞声。就像沐青阳本波澜不惊的心海,突的被人投入了无数颗细石,咚咚咚,激起无数的涟漪。
浓密的水汽蔓延在空气中,眼前视线变得模糊,沐青阳微微眯眼,隐约可以看见正前方有一人,打着黑色的油纸伞,慢慢朝着她走来。
待慢慢靠近后,身边打着伞的小太监突的止住脚步,战战兢兢地施了个礼,“拜见燕王殿下!”
端木睿恒的伞压得极低,闻声,微微扬起伞来,嘴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脚步未停,眼看着就要与沐青阳错身而过。
因着小太监的这一声请安,沐青阳的身子暴露在雨水中,就在两人即将错身分开时,她鬼使神差地低低道了一句,“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端木睿恒的脚步微微一顿,纸伞又被他压低,视线被拦了去,使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走开几步之远,才听见他用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有时候,那东西的确很重要。”
沐青阳未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各朝一个方向远远分开,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越离越远。
如今的玉清殿与沐青阳记忆之中的玉清殿几乎没有差别。
唯一细微的变化便是去年她在之时乃是下半年,园中百花已然呈现凋谢之姿,而如今却是满园春色正始开。
小太监扶着沐青阳下了轿子,带着沐青阳熟悉地穿梭过曲折的回廊,朝着太子居住的寝宫急急走去。
待绕上一处回廊后,小太监突的顿住脚步,笑嘻嘻地收好油纸伞,指着前方,极快地改了对沐青阳的称呼,道:“娘娘,您瞧,太子殿下来接您啦!”
沐青阳一愣,攥紧双手,缓缓抬目,顺着小太监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正打着伞站在回廊尽头。
雨粒忽的下得大了起来,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地砸他手中的油纸伞上,春雨带起的浓厚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部表情,沐青阳只看得到那个白影走进了回廊,收了伞,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
清脆沉重的雨滴声在耳边放大,犹如鼓点子似的击打在沐青阳心房之上,心跳莫名地加快,手心无故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来,沐青阳抿紧双唇,口中各色味杂陈,晦涩不堪。
“青阳,你终于回来了!”端木祁元深情地凝望着沐青阳,抬起手来,颤抖着抚上沐青阳的面颊,触手的温热感使他的眸色瞬间闪亮起来,他猛地拥住沐青阳,哽噎道:“青阳,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而后他忽的眉梢微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松开紧紧抱着沐青阳的双臂,后退一步,视线倏地凝聚到沐青阳的小腹上。
“你……”他声音微颤,不敢置信地抬头望住沐青阳。
“太子殿下,妾身有罪!”
沐青阳悲痛地合上了双目,屈膝缓缓跪下,“殿下赎罪!”
端木祁元瞪大了眼睛,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凝住沐青阳,面露纠痛,双唇颤抖,竟是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沐青阳身子前扑,额头磕在地面上,“太子殿下,罪妾深知罪孽深重,只求殿下开恩,容罪妾完成最后的心愿后,一切全凭殿下处置。”
她的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脑门上陡的袭上一股凉气,贯穿而下,逼得她通体寒彻,但是她却依旧保持原状,丝毫没有动弹一分。那架势分明显示着,只要太子不出声,她就绝不会动弹一下。
沐青阳心中早已冷寒不已,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嘲弄般的笑意。端木江天明知她腹中胎儿已然数月有余,身形上难以遮掩,却依旧要她马上去拜见太子,因的便是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吧!
既然他想看,那么她便做给他看便是了。这一拜,她亦不委屈,以太子对她的心意,这是她欠他的!
端木祁元未曾意料到沐青阳会在这满是水渍的地面上向他跪下,胸腔骤缩,猛地一颤,面色由煞白转为赤红,急忙上前扶起沐青阳,颤声道:“青阳,你这是做什么?”
“罪妾有罪。”沐青阳眼眶渗出热泪来。
端木祁元很是坚决,手里的力道不轻不重,却硬是强硬地将她托了起来。
104 你喜欢过我吗
端木祁元瞄了那个一直低着头不敢作声的小太监一眼,声音低柔却隐隐闪着冷淡,“你下去吧。”
小太监不敢抬头,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出回廊,连伞也没有打,抱着头就扑进了雨帘中。
沐青阳哽咽,喉咙发酸。此时此刻,他居然还如此细心地为她做考虑,他这是怕她会介意被小太监传流言蜚语么?
“太子殿下……”
“我们回去吧!”端木祁元打断沐青阳,面上覆着柔和温煦的淡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伸手温柔地牵起沐青阳的手,穿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沐青阳的视线模糊开去,只觉眼前的端木祁元与她记忆中那个纤尘不染的俊逸身影重叠在一起,记忆被加深,犹如刀刻斧砍般重重地撞击向她柔软的心房。这个清新脱俗的人儿,他不该,不该陷进来的。
行至回廊尽头,端木祁元打开了油纸伞,撑了大半在沐青阳头上,而自己则是大半身子都暴露无伞遮盖的空气中。
他淡笑着揽住沐青阳的纤腰,携着她一同步入雨雾中。
沐青阳蹙眉,心中酸涩,急急握住伞柄,将伞推往端木祁元,“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可淋雨受寒!”
端木祁元自是不依,搂住沐青阳的手臂力道微微加重,将伞移回到沐青阳那一侧,他低头,眼眸中染着一层薄雾,模糊了他外泄的情感,“你现在比我更不能淋雨。”
沐青阳愈发心酸难耐,胸腔憋紧,情难自禁地咬住了双唇,深深埋下脑袋去,不敢再看端木祁元一眼。
雨点啪啪击打在伞面上,杂乱的劈啪声惊扰地沐青阳浑身极为不自在。
“太子殿下!”
小顺子的惊呼声从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踩水声凌乱地响过,小顺子急急跑上前来,将手里的伞举到端木祁元头顶,护住他暴露在雨水里的大半个身子。
眼尖的他一眼便看到了端木祁元伞下护住的沐青阳,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极快地被欣喜取代,几乎是喜极而泣般哽咽道:“娘娘,您可算回来了,殿下他,……”
“小顺子!”端木祁元及时打断了小顺子的话。
小顺子哽住哭腔,不解地望了端木祁元一眼,嘴唇蠕动着似乎是想将心中的话语尽数吐出,却在端木祁元略带威势的目光中,屈软下来,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完。脸上挂着一副欲说却不敢说的样子,使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极为滑稽。
小顺子光顾着为端木祁元打伞,自己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外,只片刻便淋了个湿透。他一面抹着满是雨水的脸,一面面上带着哭容,整个人顿时显得极为狼狈不堪。
沐青阳稍有动容,这个小太监她只见过几回,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她却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关心,也感受到了端木祁元对她的情义。她不敢捅破那层她刻意不想去触碰的纸膜,就让它浅浅地存在着吧,只当她从来都不知晓,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减少一些愧疚感。
“太子殿下,您怎么跑得这么快,奴才只是稍稍走开一会儿罢了,一回头您就不见了,可把奴才吓了个半死!”
端木祁元素来待太监宫女们和蔼可亲,小顺子侍候他的时间又是最长,渐渐地便也对这个仁慈温顺的太子殿下少了恐惧心,像这般以下犯上的抱怨,他随口说出,竟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端木祁元自然没有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