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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早就答应去阿宏家拜访。
阿宏,被誉为小天才的篮球少年,块头大,人木讷,格外崇拜黎语。
还有一周阿宏就要去省少年队继续篮球梦,而这支少年队就黎语知道,未来几年将会有一人被选中进入nba打季赛,是华夏人的骄傲,只是后来此人因为早年的旧伤复发最后提前退休,让人唏嘘不已。
他不知道阿宏天赋如何,但无论如何比起前世终身瘫痪,现在一定能闯出一片新的天空吧。
这一年来这个长相憨憨的大块头多次提起希望自己去他家做客,他的父母非常想当面感谢自己。
当初两群篮球队的人,平时也都保持着联络,特别是邵祺和毛天宇,分别是两边的头头,组织过多次活动。这次的五中中考奇迹,除了阿宏外几乎全上了博英高中。
用他们的话就是,黎语既然救了他们的命,那他们只能‘以身相许’了。
其中只有阿宏一人始终坚持要当面感谢他,即使他再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被人这样郑重其事的感谢,也同样是暖心的。
黎语私下非常喜欢这个老实巴交,一点坏心眼儿都没有的少年。
既然决定了今天的行程,黎语打开衣柜,虽然衣服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熨烫的整整齐齐的。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注重身边的小细节,将它们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么无论贫穷或富有,生活都是精致的。
自从自己赚钱了后,他就添置了些衣物配饰,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牌,却胜在质量好也百搭。
换了舒适的t恤长裤站在全身镜前,即使一年过去,空荡荡的胸口依旧不习惯,浅浅的痛楚积累在心中,三三……
你到底在哪里?
独自出了门坐上公交,现在这个时候,阿宏应该在家里吧。
拨出号码,响了许久才接通,“阿宏,我现在来你家?”
“黎、黎语?我,我,今天要去培训,过几天可以吗?”
阿宏这人只要说谎,就会结巴。
黎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也没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阿宏没时间,那至少也可以去看看他的父母吧。
阿宏家非常困难,比黎语原本想的还要困难。似乎一年到头都靠着领政府补助金和捡垃圾、摆地摊为生,他的两个弟弟妹妹还年幼,父亲由于车祸瘫痪在床,母亲又有尿毒症,父母的医药费是一笔永远填不了如同黑洞的窟窿。
但黎语却很能设身处地感受到阿宏的想法,就是再穷得揭不开锅,也不借钱,借了一次就有第二次,那拿什么来还?债只会越欠越多,并且养成惯性。
最重要的是,像他们这类人很执拗,非常不愿意求助。
当年他自己也是咬牙坚持下来的,他能理解阿宏的自尊心,所以除非对方主动开口,不然他们只能尽可能以其他方式帮忙。
打开手机列了一排适合的购物清单,先去一趟超市买点礼品!
下了公交车,沿着卫星地图的指示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嗯?
那个穿斑马线的人不就是阿宏?
16岁就能长那么高的,真的没几个,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才看了一眼,黎语就有些郁结,阿宏身上露出来的地方几乎遍布伤痕,连脸上都是红肿出血。
就算他们预备队里的训练再繁重,那也是流汗不流血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训练弄出来的。
那不对劲的感觉更浓重了,黎语觉得阿宏可能瞒着所有人做了什么事。
跟在阿宏身后,中途坐地铁到了终点站,又换乘了两辆公交车。
一路上,阿宏都神游天外,根本没注意身后跟着一个人。
下了车,黎语快步跑上前,猛地抓住了阿宏的手。
阿宏几乎是反射性的就一拳打过来,黎语平时很注重锻炼,头一偏就躲了过去,也是阿宏没有真心想置他于死地。
“黎语,你怎么会在这儿!”阿宏一张黝黑的脸上满是惊愕。
“跟着你来的,要去哪?”
“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黎语越发觉得阿宏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不行,不行,你现在马上走!我要来不及了!”
“既然来不及,那我和你一起走。”黎语缓缓套话,阿宏不是个能把心事掩埋的人,只要他表现出强烈跟随**,为了让自己不去,他就会说实话阻止自己。
“绝对不可能,邵祺他们要是知道我带你去这种地方,会发疯的!”
“赌场?”黎语穷追猛打,眼看阿宏被他逼得进退两难,防线崩塌。
“不,不是。”阿宏一直知道黎语是个很有气势的人,这会儿看到黎语脸上的郑重,感受到压力,也不敢骗他,“是打拳。”
有什么正规场所能让他这么害怕自己跟着去,还全身都是伤?
黎语眼睛一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地下,黑/拳。”
几乎所有去拳市的人,都只有一个原因,缺钱,一大笔钱,而这个来钱非常快,代价就是有很高的几率死亡。
要得到,就要付出代价。
从某种程度来说,世界上依旧存在公平的等价交换。
看到阿宏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在这时,疯狂欢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排气管发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传来,一辆嚣张的红色跑车以疯狂的速度在这条小路上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大风。
黎语闻声望去,跑车的颜色和车牌都异常熟悉,那辆车是严成周的!
第115章 Part108 失控的男人
上辈子,他就知道严成周的怪癖,也可以说是这家伙从小唯我独尊惯了,他用过的东西就是扔了也不会和人分享,所以不存在借车给别人,开车的一定是他本人。
还能隐约看到在敞篷车上或站或坐穿着暴露的性感女郎,她们的娇笑犹如一串银铃划过空中,空留一地香水幽香。
黎语记得上辈子严成周不至于不近女色,但对接近自己的不论性别都没什么好脸色,只有一种情况确是例外,就是他暴躁到了一定程度后会变得格外残暴,那时候的他非常危险,是一颗真正的移动炸…弹,也会做出有别于平时的行为。
“阿宏,别去,钱买不了你的命。”
“来不及了。”阿宏苦笑着,脸上竟透着些灰败,“我已经签了合同和遗书,今天这场若是不打,那群人会找到我家里去。”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问我们想办法!?”黎语怒意飙升。
“我马上要去少年队,家里的负担……”家里穷不是一两天的事,他走后更是少了一大笔经济来源,而他也不可能一直让朋友无底线的接济。
他所能想到的,就是一劳永逸,一次性大赚一笔,让家里省着点用。
死寂一般,耳边,只有风吹的声音。
“好,我可以让你去,但有一个条件,我必须跟着。”
“不行,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那边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丧命。”
“那我更不能让你去。”
“阿宏,我们是朋友,对吗?你想想,若今天换做是我,你会陪我一起吗?即便知道有危险。”
会,阿宏知道,他一定会。
“这是最后一场,接下来我会帮你想办法。”黎语的目光充斥着笃定,盯着阿宏。
阿宏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这场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再也不进这地方了。一路上他千叮万嘱黎语千万不能乱跑,就坐在他的席位旁边等待。他们来到一座健身会场,四周层层叠叠的白杨环绕,遮挡了外人窥觑的视线,是个非常好的隐蔽之地。
前方平底上整齐的停着几排车,停车场上果然停着那辆从来都没低调过的跑车,严成周在这里。
黎语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就又再次见到了那家伙,果然是孽缘躲不掉吗?
而这次,他有预感。
严成周没有前几日那么好说话,这个男人今天很危险。
整个建筑物的构造很奇特,墙体是全黑的反光玻璃,他想这些玻璃应该只能从里面看外面。
装潢的很低调,但黎语却觉得这里远远没那么简单。
门口有迎宾,和他们擦身而过的也像是普通的服务员,看上去就是正经的健身娱乐的场所。但他渐渐察觉了与众不同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器,也就是无论来宾还是工作人员,都是了若指掌的。
随着阿宏下了电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大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十几米的高度,四周的墙被漆成了红色和黑色,中间放着两个擂台,而四周是一圈圈观众席,约莫有20圈,黎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坐了许多,人声四起,骚动不已。
四面墙壁上是分别挂着大型液晶屏,可以看数据也可以切换对战情况,也许因为在预热的时间里,举牌小姐们个个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场外边。
黎语他们在外围,但还没进去已经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和潮湿的不知名腐朽味道,即便冲刷了多少次依然粘附在鼻子上的腥臭,难受至极。
他垂着头,装作阿宏的跟班,穿过两道金属门,这里站着一排正在检查入场的黑衣人,个个都腰圆膀粗,透着股浓重的煞气。
凭着打手的编号阿宏顺利带着黎语进了内场。
“我要去里面换衣服备战,你就待在这,不要走动,等我出来!”握住黎语的双肩,郑重其事。
黎语慎重点头,来这里的无一不是想看惨烈战斗的人,将这儿当做宣泄所有不满的地方,这里虽然不能用武器,但只要能将对方打到什么办法都可以,伤死不计,场面极为惨无人道。
偏偏,这里的人,大多数在人前衣冠楚楚、一脸正派,而他们来这里寻求的就是这效果。
越是刺眼的阳光,阴影越是黑暗。
正安静的装成路人甲,黎语忽然听到出口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和惨叫声。
那边不正是那群孔武有力的黑衣人所在的地方吗?
就是外行人也看得出他们绝对个个是练家子。
黎语转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被打翻在地上,远远的划出好几米,头着地,看着昏迷不省人事,人肉撞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而在那四周还是四具同样生死不知的人,其中有一个居然是穿着定制西装想来有些身份的看客。
而这样毫不费劲将黑衣人一拳打得不省人事的,居然就是站在那儿满脸煞气犹如恶鬼般的严成周,那是黎语完全陌生的太子。
黎语知道严成周从小受过最为严苛的继承人教育,不但自保能力强悍,就连攻击和防守都堪称世界顶尖的。
太子再不着调,也是七爷的种,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严成周绝对不像外界以为的绣花枕头。
严成周眼中收敛了笑意,嘴角却扬起极具破坏欲的讥诮弧度,眼神犹如燃烧着烈火般。看似安静的站在那儿,却仿若暴风雨前的海面,即将要掀起惊涛骇浪的前奏。
黎语遽然感到一种从心底产生的颤粟,果然如他一开始猜想的,只有像现在这样释放心中的嗜血、谷欠望的严成周才是最危险的,前世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时候的严成周比如今更扭曲,黎语差点以为自己会被他强…暴,当时他的衣服被严成周顷刻间撕成碎片,如同一头野兽压在自己身上,白花花的肉上满是此人的咬痕和吸允,严成周简直就像一头失控的吸血鬼。
幸好最后关头,也许是这家伙发现压在身下的是个蠢白丑陋的胖子,才忽然罢手。
黎语对平时的严成周,不但不害怕,甚至可以说有点宠又有点无奈还有点反感,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但唯有这个时候的太子让他打心底里要逃开。
黎语趁着没人的时候,悄然靠近唯一的出口处,弯身藏在扶手的石板下方,悄悄观察情形。
那出口,还站着那群人,他想,必须带着阿宏趁乱离开。
当然,绝对,不能被如今的严成周看到!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想,这种对危机的直觉是所有生物都有的本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