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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娘娘您小心,您慢点儿!”润雨紧紧地扶着她,一惊一乍地叫着。
望着她的背影,我缓缓咀嚼着她方才说的话,宫里的女人,不止我一个。看来,我的话给了她警钟了。趁她怀孕,多少人会借机往上爬。她就是再愚笨,我都如此说了,她也该明白了。
她还能指望谁?还能盼着谁?
手微微收紧,嘴角一点一点地笑开。
千绿。
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们不是姐妹情深么?这一次,就让我看看,究竟情深至何处?
作者题外话:嘎嘎,昨天的问题很激烈啊,恩恩不错~~~
看看千绯那妞要干嘛了?o(∩_∩)o。。。
桑梓,桑梓。
望着千绯气极的样子,我缓缓地笑了。
她如今,算是忙了。
要防着宫里的嫔妃们趁虚而入,要积极地留住皇上的心,又要担心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我倒是替她担心,她头脑简单,究竟能熬多久?
“娘娘。”芳涵上来为我添了茶,侍于一边,低声道,“您拉绿美人出来,是想要她保护荣妃?”
我接过茶杯,低头浅饮了一口,抿唇微笑。
千绿的手段可比千绯高明的多,我并不是瞧不出来。她潜伏着,究竟为何,我还不知道。只是这次,关乎千绯的安危,端看着她会否出手了。
坐了会儿,见朝晨与祥和进来。
祥和跪在我面前,脸色略带着难看,低了头道:“娘娘,奴才已经仔细排查过了,景泰宫里并未有人受伤。”
“娘娘,都查过了,一个不漏。”朝晨肯定地说着,继而又抬眸,朝芳涵瞧了眼,才又开口,“除了晚凉,她出宫了。”
晚凉。
芳涵的脸色依旧,没有动容。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浅声道:“知道了,你们先下去。”
“是。”
“是。”
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与芳涵两人。
隔了半晌,才听芳涵道:“待晚凉回来,奴婢亲自去验伤。”
“不必了,姑姑。”我起了身,行至窗台边。
芳涵跟过来,却是不再说话。
抬手,轻推开窗户,清冷的风登时卷了进来,湿漉漉的,有些阴冷。透过窗子,便能瞧见院子里的宫人们,寻常的脸色,瞧不出异样。
微微吸了口气,或许便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那人并未受伤。那盒药膏,不过是随便赏赐的东西。这样的话,事情便棘手了。
如此一来,景泰宫里的人,谁都有可能是。
不知怎的,突然心惊起来。身边之人,是我最不愿去怀疑的。
无论是晚凉,还是朝晨,如果要查她们。那么我最该查的,应是芳涵。
可是——
猛地阖了双眼,我不想……不想去怀疑她。
“娘娘。”芳涵轻唤着我,伸手关了窗子,又道,“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睁开眼睛,看她一如既往的淡然的样子,我浅浅一笑,却是什么都不说,转身回了寝室。
芳涵没有跟着来,我独自一人,傻傻地坐在房中。我突然想起,让晚凉去取药,究竟是对,还是错?
继而,又想起苏暮寒。
想起他的病,可有好点?
记忆中,那纱帐后的身影,仿佛越来越清晰。
他的话,犹记在耳边。
他说,多少人对入宫避之不及,我倒是想得开。
不由得笑。
反正,我在哪里都会很辛苦,宫里,宫外,不外乎一道墙而已。
起了身,行至案几前,用戒尺将宣纸抚平了。提笔,蘸了墨汁,想了想,写下自己的名字。
桑梓。桑梓。
我喜欢听苏暮寒唤我“梓儿”,我渴望夏侯子衿叫我的名字,也许只是,我一直想做着自己。即使入宫,也不愿被淹没在这深宫后院,不愿消失于他的三千粉黛之中。
写了好多好多的纸,时间过的愈发的快了。我才想起出宫的成太医,还有晚凉。
@奇@唤了宫婢进来,问了她时辰。
@书@居然已经过了未时了。
我大吃一惊,成太医说过的,未时之前,他定赶回来。
出了什么事情么?
搁下笔,急匆匆地出去,瞧见芳涵暗沉的脸色。看来,她也是起了疑心了。
作者题外话:更新了,一整天都在走亲戚,从起床就出门了,一直到吃了晚饭再回来,放假了也不清闲,呵呵
他走了
“祥瑞,你去宫门口瞧瞧。”我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应了声,他忙跑了出去。
很快,又冲回来,笑道:“娘娘,晚凉回来了!”
我有些惊喜,便见晚凉疾步进来,朝我道:“娘娘恕罪,奴婢回的晚了。”
她的脸上微微有着倦意,精神倒是好。
我朝她身后看了看,并未见着成太医,觉得奇怪,便问:“成太医呢?”
“哦,成太医才进宫,便被传去了熙宁宫了,好像太后身子不适。”晚凉向我瞧了眼,又道,“奴婢来和娘娘禀告,也是一样的。”
我点了头,回身进了房。
晚凉与芳涵跟进来,我让祥瑞守在门外。
我坐了,晚凉才开口:“娘娘说的那寺庙,奴婢和成太医找了好久呢,原来早就拆了重建了。如今,可不再是小寺庙了呢!”
她的话,说的我一愣。
重建了?
“奴婢问了好些人,才知道。现在也不在娘娘您说的长埭巷尽头了。”
“不在了?”我终于忍不住脱口道,“搬去了哪里?”
我实则想问,那,苏暮寒呢?
晚凉见我焦急,忙道:“搬去了十里坡后了。只是……”她微微有一丝犹豫,半晌,才道,“只是奴婢与成大人并未见着娘娘的先生。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在了?
我霍地起了身,直直地瞧着她。
这……怎么可能?
晚凉点头,开口道:“听主持说,先生三个月之前便已经离开。”
“他去了哪里?”我脱口问着,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主持说,他家道中落才会借住在寺庙里。如今他一个人,又病着,为何要离开?我答应过他的,会找了太医为他医治,可他,还是走了……
心弦微动,那里,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是不舍。
我与他,真是缘薄。
今后,天下之大,我困在后宫之中,与他,便真的再无相见的机会。
我与他相处,不过短短三载,而我,已经将他当作我生命中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只是啊……
“娘娘。”晚凉呈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开口道,“这个,是主持给奴婢的。他说,先生离开之时交由他保管的。先生交待,若有朝一日您回去找他,就将这个盒子转交给您。”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盒子上面,工匠的手笔非常精美。一笔一划,都仿佛要将那雕刻出来的东西注入灵魂。我忽然觉得心头一暖,那是……梓树。
我曾经见过的,在苏暮寒房里,在他的书桌上,那来不及收起的宣纸上。
我曾问那可是送与我的,可是他,矢口否认了。
迟疑了下,终于伸出手,接住那漂亮的盒子。里面发出轻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我已经,知道盒中是何物了。
先生,他没有忘了我。
吩咐了他们都出去,独自一人,留在放中。
坐在窗台前,手指拨动盒盖,小心地打开。
纯白色的瓷瓶完好地摆在盒子内,它的边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张纸。伸手取出来,尚未打开,却已经闻到那抹淡淡的药香。那是,苏暮寒身上的味道。
他熟悉的字,跃然于纸上。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
谁在我的窗外
他还是亲切地唤我“梓儿”。
他说:其实那幅画,是想要送与你的。如今,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梓儿,我该走了,你的药水,每隔三个月,我会托人将新的药水存放在寺里。
寥寥数语,却让我瞧了无数遍。
他真的走了,我的事,又为我考虑得那样周到。
只是,我忽然觉得焦躁不安起来。
只因他的那句“我该走了”,他为何不说,我走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令我惶惶不安。
慌忙起了身,取出火折子,将油灯点燃,毫不迟疑地将手上的信件烧毁。宫里,最是是非之地。这样的信件被人瞧见了,我的麻烦一定不小。
回身,将那瓷瓶紧紧地握在手心。
……
夜晚,好安静啊。
可是,我失眠了。
盒子里的瓷瓶已经取了出来,另存它处。那雕刻了梓树的盒子,安放在床边。睁着眼,一直瞧着,仿佛又瞧见那层纱帐,那纱帐后面的身影……
“先生……”
默然地念着。
仿佛,竟真的瞧见有个身影,印上窗台。
暗吃了一惊,飞快地坐起身,伸手抓过面前的盒子。可,那身影,依旧在。
我不禁柔柔眼睛,随即咬了唇,原来,不是错觉。
谁,在外头?
不知为何,我居然,不想叫喊。
蹑手蹑脚地跳下床,小心将盒子放下,起身朝窗口走去。
那身影,没有动。
直直地站着。
在看什么?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自己小小吃了一惊。手,轻声地攀上窗户,正打算一把推开。窗台之人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身形一闪,那影子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指尖一颤,用力推开窗户。
外头,是漆黑的夜,没有人。
幻觉么?终究,是幻觉……
呵,自嘲地笑。我是怎么了?
伸手,想关上窗户,却是浑身一震。
只因我瞧见了,那放于窗台的——药膏!
那一刹那,我甚至还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伸手触及那装了药膏的盒子,我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猛地转身推开房门,冲出去。
方才……的确有人!
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膏,和昨晚窗台上发现的一模一样的药膏!
心里,一面欢喜,一面忐忑。
如此说来,不是景泰宫的人出了奸细。
只是,究竟是谁?
“啊。”宫婢轻轻叫了声,齐齐跑上来跪在我面前,磕头道,“娘娘,奴婢该死,居然睡着了!”
守夜的宫婢,不是一人,不可能一起睡着。
定是那神秘人作的祟。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饶过奴婢们这次!”宫婢颤抖着双肩,磕头求饶。
祥和祥瑞听见动静赶了来,瞧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婢,祥和忙道:“娘娘,发生了何事?这么晚了,您……您如何出来了?”
漂亮的桑梓
发生了何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
芳涵听见了动静,也急急赶来。晚凉与朝晨瞧见我只穿了单衣出来,急忙去取了外衣紧紧地为我裹上。芳涵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药膏上,脸色一变,沉了声道:“祥和、祥瑞,马上查探是否有人进了景泰宫!”
祥和与祥瑞觉出了事情的重要性,忙应了声,转身离去。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药膏,朝芳涵淡淡一笑。
那人,早就出了景泰宫了。
如此好的身手啊,怎会让我们瞧见?
两个宫婢扶我回房,朝晨细声道:“娘娘可还觉得冷?奴婢去熬些姜汤来,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说着,她转身要走。
我叫住她:“不必了,本宫没事,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本宫和姑姑说会儿话。”
她与晚凉对视一眼,点了头,退了下去。
待她们都出去,芳涵才上前,取出了昨日我要她保管的那盒药膏。对比一下,果然是,一模一样。
我笑着看她:“姑姑,不是景泰宫的人。”
不知为何,想必起那个神秘之人,我更高兴于这个。
芳涵似是微微一怔,她的眸中依旧平静,低声问:“娘娘,是谁?”
我摇头:“不曾瞧见,他的速度好快啊。不过姑姑,那该不是想对我不利之人,是么?”
芳涵却是缄默了,低下头沉思着。
半晌,她才又将我手上的药膏接过去,浅声道:“娘娘还是小心为妙,药膏还是奴婢代为保管。时候不早了,娘娘早点歇息。”
我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芳涵伺候我上了床,才转身离去。她的手,将要推门的时候,我却忽然叫她:“姑姑。”
她回眸,我踌躇了下,还是问:“姑姑你说,皇上会喜欢如此平凡的我么?”手抚上脸颊,我笑着瞧着她。
她望着,略微迟疑了下,脸上染起淡淡的笑,浅声道:“娘娘,您一点都不平凡。”
我却,猛地怔住。
她又笑着,开口:“奴婢退下了,娘娘早点睡吧。”她跨步出去,伸手将门缓缓带上。
她的身影,在门缝里,显得越来越小。她的笑,却仿佛愈发地浓郁起来。
我忽然间,有些恍惚起来。
为何我总觉得仿佛她,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手伸入枕头底下,那里放着苏暮寒给我的药水。
我一咬牙,翻身下了床,倒出了桌上的茶水,将脸上的药水完完全全地洗掉。而后,坐到梳妆台前。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鼻尖儿流下来,晶莹的珠子,缓缓滚落下来。
弹指可破的肌肤仿佛如莲出水般剔透,隐隐中,透着绯色。眉若远黛,朦胧中显出婉约绰绰。明眸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