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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惊,身边的朝晨小声道:“娘娘,我们……”
怕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如,也上前看看。语毕,便扶了朝晨的手跟着姚淑妃而去。
只听姚淑妃高声道:“荣妃留步。”
千绯本能地回头,千绿也转过身来,见是姚淑妃,忙行礼道:“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
千绯的脸上似乎露出不悦的神色,却也只好行礼。姚淑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道:“哟,荣妃可别行大礼了,你的身子如今可金贵着,若是有个好歹,本宫担不起这个责任。”
闻言,千绯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嘴上却说:“娘娘如此说,不是折杀嫔妾了么?如今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啊?”
她的话,说得姚淑妃的脸色一变,她却是没有动怒,勉强笑道:“荣妃说笑了,等你腹中的帝裔出世,你可是会母凭子贵了。”她说看,伸手上去欲抚上她的肚子。
一旁的千绿脸色一变,伸手挡住她的手道:“娘娘……”
姚淑妃横她一眼,微怒道:“怎么,你以为本宫会对荣妃不利么?”
“嫔妾不敢。”千绿忙低了头。
却听千绯道:“嫔妾可比娘娘好命的多了,至少,嫔妾这腹中,还能留得住这个孩子。呵,出来的累了,嫔妾先回宫休息了,”她朝千绿看一眼,道,“我们走。”
语毕,再不看姚淑妃一眼,只抬步上前。
我心下暗笑,千绯还真是好笑,以为有了帝裔就真的那般了不起么?敢这么和姚淑妃说话?还拿孩子说事,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姚淑妃气得脸色都青了,重重地哼了声,大步向前走去。眷儿忙跟着她上前
看来,她就快忍不住了。方才千绿的动作,又给了姚淑妃一个怀疑的理由了。她和千绯这次的冲突,眷儿可是看在眼里了,曰后若是千绯的孩子真的有个意外,正如舒贵嫔说的,太后难免会要怀疑到姚淑妃的头上去。
那么我,端看着这场好戏怎么上演吧。
朝朝晨道:“我们也回去。”
回了景泰宫,芳涵见只我与朝晨二人回去,有些疑惑地问:“娘娘,晚凉呢?”
“哦,太后遣了人去驿馆,随口指了晚凉去。”我淡淡地开口。
闻言,芳涵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道:“娘娘,今日三月初四了,据说明日大宣和南诏的国君都该到了。届时皇上会亲迎,宫里怕是要冷情几日了。”
我点头,这是自然的,夏侯子衿既然说直接安排去上林苑的,那么明日迎接了之后,他会一同前往的。若是晚.便会在上林苑歇一晚再回。
大宣和南诏的人倒是一起到了.那么北齐呢?
那北齐皇帝还心心念念着封了郡主来和亲呢,他们倒是耐得住性子啊。
轻笑一声,若是他知道夏侯子衿已经打算将郡主赐给晋王了,他定会气得不轻吧?
还有那个传说中十三岁便战功显赫的韩王,我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三月初九啊,我愈发地期待了。
这一日,夏侯子衿没有过景泰宫来,想来是为了明日之事在做准备吧。
到了晚上,才听闻晚凉回来。
将她叫进了房内,问她:“如何?”
晚凉低声道:“奴婢与浅儿去的时候,晋王正与显王在院中切磋武艺,奴婢当时心里一咬牙,假装滑倒,撞了上去,”
我吃了一惊,听她又道:“可巧了,晋王的剑尖划破了奴婢肩胛的衣衫。”
猛地站起身,才瞧清楚她的右肩胛处的衣服被剑划破。忙上前查看:“伤得如何?”
她却是退了一步,摇头道:“轻伤,娘娘不必担心,奴婢有分寸的,奴婢的命,还要留着去晋王府的。”
我怔住了,晚凉继续道:“晋王叫了大夫来,浅儿便顺势请开了显王。晋王过来查探奴婢的伤势的时候,奴婢顺口便说,奴婢就是昨日冲撞了他的宫婢,没想到今日,王爷就还奴婢颜色了。”
瞧着面前的宫婢,晚凉她,果然会说话。
“晋王不免笑起来,说既是如此,看来奴婢的伤也不重。”
我脱口道:“然后呢?”
晚凉看着我,开口道:“出门的时候,晋王,问了奴婢的名字。”
悬起的心缓缓放下,吸了口气道:“很好,晚凉,你做的很好。”
晋王既肯问她的名字,那说明还是希望能记住她的。那么,就看接下来的日子了。
朝她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是。”她应了声,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又回身道,“娘娘,景王还说,说奴婢不愧是你的宫婢。”
一时间怔住,却见晚凉早已经推开门出去。
站了会儿,才不免颓然笑一声,转身上床去睡了。
终于到了三月初五的早上,起了身,才听朝晨说,今日太后说不必过去请安
用了早膳,又听闻夏侯子衿带了姚淑妃出宫去了。后宫多少女子羡慕着姚淑妃,我倒是也没什么失落。在院中饮茶,顺口问着晚凉:“身上的伤还疼么?”
她摇头笑道:“奴婢都说了是轻伤.娘娘您怎么还记挂着?”
我浅笑,怎么能不记挂啊,她这是以身犯险。
我只希望,晋王他,真的可以记住她。
如果晚凉要随他回封地的事实不能改变,那么我更希望,晋王能够真的喜欢上这个聪明可人的丫头。我希望,晚凉可以幸福,那么至少,可以弥补我心里对她的愧疚。
这日,夏侯子衿果然是没有回宫的。随他一道留在上林苑的,自然还有姚淑妃。我忽然想起在上林苑的舒景程,不免心里捏了把汗,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好。这一次,倒是我多虑了。在上林苑的那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第二日回宫的时候,我听闻姚淑妃前晚在上林苑染了风寒,回宫后,便回储良宫休息了。
我着实有些吃惊,好端端的,如何会染了风寒?
下午的时候,便听外头祥瑞说,太后派人来叫我过去。
忙起身过熙宁宫去。
浅儿依旧引我至太后寝宫门口,便不再往前。
我进去,太后只坐在桌边等我,我忙行了礼,便听她道:“淑妃病了,明日你陪皇上去迎接韩王和郡主。”
我大吃一惊,望着太后从容的神色,此刻才知,原来姚淑妃的病,是太后动的手脚。
见我的样子,太后轻笑一声道:“如此看着哀家作甚?你记得了,明日,不得让皇上与那郡主独处!”太后的话,隐隐地加强了语气。原来,太后担忧的,是这个。
上前,低声道:“太后,既然皇上已经答应将北齐郡主赐婚给晋王,您还不放心么?”
她的嘴角微动,开口道:“只要他们一日不回封地,哀家便不能掉以轻心。檀妃,你该知道哀家的心思。”
“是,臣妾明白。”我低头应声。我自然是知道的,太后是万分谨慎的,她做事,一步都不得出错。
二人正说着,便听外头有人道:“皇上驾到——”
我吃了一惊,太后也是抬眸朝门口瞧去。不一会儿,便见夏侯子衿进门,瞧见我也在,明显微微一震,却是转向太后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我朝他福身。
太后笑道:“近日事情繁忙,皇上怎么还有空上哀家这边来?”
他上前坐了,却是看着我道:“怎么檀妃也在这里?”他的眉心微蹙,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看我。
我想起那时候他便说,他知道,太后不喜欢我。如今瞧见我突然在熙宁宫,自然是觉得奇怪的。
我才要开口说话,便听太后道:“哦,是这样的,哀家不是听闻淑妃病了么?荣妃身子不便,眼下也只檀妃合适与皇上明日一道去迎接韩王和郡主,哀家便让人找她来,跟她说说该注意的事项,免得,到时候闹出了笑话。”
他怔了下,才回头:“朕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没想到,还是母后想得周到。”他这才朝我淡淡一笑。
太后点了头道:“皇上这几日也累了,哀家自然要帮皇上多分担一些。待日后你册封了皇后,这些事啊,哀家也不必再管了。”
我不免朝他看去,只见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瞧不出起伏。
太后又道:“无事的话,你们都回去吧,哀家去探探淑妃去。”
夏侯子衿起了身道:“是,儿臣先回去了。”他又看我一眼,开口道,“你随朕一道走吧。”
我忙道:“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语毕,便瞧见他已经转身出去,太后使了一个眼色给我,我忙追出去。
他走得真快,说是要我和他一道走,却丝毫都不等我。我叹了口气,提着裙摆追上去。
他却冷不丁地站住了身子,我收势不住直直地撞了上去。讶然抬眸:“皇上……”
他转了身,却是轻笑起来,拉住我的手道:“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要早起。”他边说着,边拉着我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我忍不住道:“皇上,北齐既然不是皇帝亲来,您也可以不去亲迎啊。”
他却不看我,只道:“他们既然是送郡主来和亲,朕只是想让他们看到,朕会以礼相待。如此,朕再赐婚给晋王,北齐之人愈发地不好再说什么了。”
心微微放下,我真怕他是因为拂希的妹妹要来,才要亲迎的。呵,嘴角牵笑,我早就和太后说过的,他是睿智且理智的人。所以,他永远想的那般周到。
“你觉得朕的决定如何?”他得意地问着我。
我笑言:“皇上圣明!”
却不想,他的脸色微沉,斥道:“朕讨厌你学他说话!”
我才是怔住了,半晌,才想起他口中的“他”是谁来。不免又觉得好笑,贴近他小声问:“皇上吃醋了?”
他重重哼一声,开口道:“朕犯不着!”
我笑着,却不再说话。我发现,他比谁的醋意都大。
当初是对着我的先生,如今,又是对着晋王。心下暗暗庆幸着,若是被他知道我叫了宫婢蓄意去接近晋王,那我可又有的苦头吃了。
吐吐舌头,悄然看他一眼,见他只目视着前方,脸上的怒意也缓缓散去了。便微微吸了口气问:“皇上,您让大宣和南诏的皇帝同在上林苑,妥当么?”
他斜睨着我,启唇道:“你又想说什么?”
我轻笑着:“臣妾只是听闻之前大宣内乱的时候,南诏皇帝可也虎视眈眈地勾结了叛党妄想侵占大宣的国土呢。您说,这回他们两个见面,是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他低哼一声道:“政场上哪有绝对的敌人?那你可知,后来大宣还是和南诏联手了?”
我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似乎后来大宣还用南邬的一半国土和南诏换取了什么东西。不过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好奇,那大宣皇帝真的会不记恨么?
他倒是不再和我谈论此事,我也转口道:“记得皇上跟臣妾说过,要臣妾在上林苑的狩猎会上的猎物作为您生辰的礼物。只是臣妾怕是功力太浅了,到时候什么都射不中,让您失望了。”我就练了一早上的射箭啊,叫我去射会跑的兔子.那可真是一件难事。
他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起这个。半晌,才笑道:“射不准……也好呢。”
我讶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他却道:“明日或许还去上林苑住一晚,不如,朕再教你一回?”
我怔了下,只好点头。他说教我,那自然是好的。
不过,我倒是还真的想能射得准一些,只因,关于舒景程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了。让他不死,却又能不拂夏侯子衿和太后的心思。丢了舒贵嫔的锦囊的至今不悔,可,舒景程终是一条命,我既然应了舒贵嫔,便也是想遵守承诺的。
“想什么?”他忽然问我。
忙回神,笑道:“在想明日的事情啊。”
他微哼:“有什么好想的?”
我浅笼不语,他倒是也不再多问。
二人不知不觉地走到御书房门口,我微微吃了一惊,想要停下脚步,他却不放手,直直地将我拉了进去。
才入内,便瞧见那桌上的奏折几乎堆积成山了,不免有些惊愕。他瞧我一眼,笑道:“各地祝寿的奏折,看得朕眼睛都花了。”
我小声道:“皇上带臣妾来这里作甚?”
他放开我的手,径直上前,将一本奏折甩至我的面前。我迟疑了下,终是上前,打开。
原来,是硕大人上的奏折。
扫了一眼,便听夏侯子衿道:“他们父子二人的想法还真是不一样。”
那是自然,顾大人谄媚,卿恒耿直。真是想不到硕大人到了现在,还在夸夏侯子衿春猎的决定明智,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知,只是他就想奉承。奏折上,还提及了顾卿恒进言一事,还说希望夏侯子衿对顾卿恒网开一面。呵,真真讽刺。
他又道:“顾卿恒……的确不错。”
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可真是难得啊。我喜道:“皇上打算用他么?”
他横我一眼,倒是也没有生气.只道:“只是现在没有适合的职位给他。”
疾步上前,脱口道:“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