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抬眸看着头顶上的牌匾,写着“苏园”两个黑色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且不失飘逸洒脱。
字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发什么呆?”司行风回眸望了她一眼,便迈入园内。
是侯爷的字……
第三十三章
……》
品妤回过神,提起衣裙跟随其后。
前方一位灰衫老者领路,司行风的步调极快。
品妤跟着他,一路只能用眼睛浅瞄一下园中风景。这里的格局与平远侯府的大不相同,景致更加秀丽。园内亭台楼阁高低参差,曲廊蜿蜒相通,看不到尽头。
来来往往的下人婢女很多,见了司行风皆欠身行礼。
品妤心中有些疑惑,这等情形与在侯府时无异,只是人多了而已。
又是路经一片竹林,直到一间屋前,司行风才停下脚步,对那位老者比划了下手势,道:“有劳洪叔。劳烦烧两盆热水,我和姑娘要沐浴。”
那位被称为洪叔的老者,点了点头,又比划了一阵手势,然后转身离开了。
品妤看着二人的举动,然后转身看向洪叔的背影,突然司行风在她的身后说道:“洪叔虽身有残疾,但他读唇语很厉害。”
她回转头,问:“侯爷不是说要去海德绸庄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如果我说这里是海德绸庄的一部分呢?”他淡淡地说道。
品妤看着他,脑中不由得想起之前一路走来的情形,所以每个人见到他都行礼,甚至从他们迈入这园中那一刻,却始终不见主人前来,也不见这些下人通报……有那么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哦,那何以不见海德绸庄的主人……”其实她更想问他,是否他便是这里的主人。
司行风只是给了她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转身进了屋。临转身之际抛下一句话,“待会伺候我沐浴。”
伺候他沐浴……
一片红云飞上了品妤的双颊,她轻轻地咬住唇瓣。
晚膳之后,司行风坐在亭中独自一人下棋,品妤立在一旁静静地守着,静到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右侧小径传来,跟着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爷,你没事吧……”
品妤见到关群,有些意外。
司行风落下一枚棋子,看向关群,淡淡地道:“你来啦。”
“爷……”关群的声音有些沙哑。
司行风道:“我很好。”
“爷……”关群只喊了一声,便睇望品妤。
品妤收到讯息,便欠了欠身离开。
关群这才道:“爷后来跳入济河的事,关群全都知道了。那日,与爷分开之后,我便一直护着武大人,就在杀手对我们要赶尽杀绝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队人马出现……”
司行风挑了挑眉。
关群接着道:“是耿忠带着王上的暗卫。多亏耿忠他们来得及时,否则关群与武大人早已曝尸荒野。大队人马伤得伤,死得死,剩下也只有我和阿达他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后来那些暗卫替做护卫军队,护送武大人与玄英剑抵达京都。我和耿忠沿着济河找过爷,但怎么找都找不到,怕耽误了队伍行程,我只好作罢,先行离开。耿忠随后飞鸽传书,说在济河下游捡到一支断箭,爷应该没有事,叫我在苏园等你。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七日,却不见爷回来。方才得知爷已经回来,关群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才马不停蹄从驿馆赶来。”
司行风听完,拍了拍关群,安慰他道:“我没事。也许老天爷觉得亏欠我太多,所以留着我这一条贱命。我说过,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朝恭的事怎么说了?”
关群道:“前日,武大人带着玄英剑已经拜过金碧皇朝的圣上,他对玄英剑万分满意,还赐了许多奇珍异宝。经历过平阳坡一险,武大人决定过两日就回程。爷,要去驿馆同武大人会合吗?”
“暂且不必。我已经飞鸽传回去,西陵川知道我没死。以防情况有变,武大人那边什么都别说,就当还没有找着我的人。那些杀手,都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查出来了。虽然这些杀手被俘之后,咬毒自尽,但有人曾与其中一人交过手,认出这人是太守阎琨门下。”
“果然是他,”司行风手指轻扣着石桌,突然一阵失笑,“这件事可真是越来越玄妙。你可知在那些杀手之后,又有人要我死,一路追着我们到京都。品妤跟我说,这些人不是白虎国人,也非金碧皇朝人……”他顿住,看向关群。
跟随主人多年,关群当然知道主人心中所想,便道:“那名杀手,耿忠已经查明,是朱雀国人。还有,阎琨也有可能非我白虎国人,再过几日,耿忠那边便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好。不论是私开铁矿,私铸兵器,还是他国细作,我对西陵川也算是能有个交代了。立即飞鸽传书给西陵川。”接下来,全是他自己的事了,他该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理那些人。他冲着关群挥了挥手,示意关群退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关群离开亭台,走了不远,看见品妤站立在通道入口处。
品妤见到他,微微颌首。
突然,关群撩开衣袍下摆,冲着她单膝一脆,道:“多谢姑娘救了主人一命,多谢姑娘一路照顾主人。请受关群一拜。”
“关群,你快起来。如果不是侯爷,我也早死了好几百回了。”品妤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托住他的手臂。
关群起身,道:“日后,姑娘若有什么难事,只管开口,只要关群能帮得到姑娘的地方,必定全力以赴。”
品妤不禁想起耿忠,当初在百花堂的时候,耿忠带着愧疚之心,也这样对她承诺过。两个人同样是硬汉,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她知道现下拒绝他,也是无用,索性答应他,“多谢你。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开口找你的。”
“那我先回驿馆,明早再过来,你好生伺候主人,切莫让他受了寒凉。”关群有的时候很婆妈。
品妤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好了,这是我做奴婢的本份。”
“告辞。”
关群走后,品妤便折回亭中,静静地守在一旁,看着司行风一个人自攻自守的独自下棋。
是夜,夜凉如水。
悬挂在夜空的明月也悄悄往西去。
她适时提醒他该回屋内休息。
他看了她一眼,丢下了手中的棋子,便离开了亭中。
第三十四章
……》
翌日清晨,品妤在苏园内又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叫郑海德。单听名字,品妤差不多知晓此人是谁。
几年前,郑海德因为心地善良,遭朋友陷害,辛苦经营的绸庄不仅被朋友侵占,就连妻儿也被朋友霸了去,他绝望之下便投河自尽。恰逢司行风回乡为其母扫墓,救了他。
司行风声称自己别的不行,报仇雪恨最拿手。此事经司行风插手之后,先前的海德绸庄不但重新回到郑海德的手中,就连那个陷害他的朋友下场也很凄惨,从今往后在京城再没有立足之地。
对郑海德来说,司行风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此生无以为报。然而,司行风并不需要他报答什么,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几年来,绸庄的生意都是郑海德在打理,加上有司行风筹谋,绸庄的生意蒸蒸日上,分布金碧皇朝大江南北,成为最大的丝绸庄。
郑海德走了后,品妤盯着司行风看了很久。
司行风故作不经意,在她看的出神的时候,突然将脸凑在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被他发现她一直在偷看他,尴尬地羞红了脸。
司行风淡淡勾了勾唇,心情大好,这才说了正事,让她将在茶棚见到的三人的样貎画下。
品妤听到这个吩咐的时候,有些讶异。
司行风有所料,却道:“宫里的人都知道你的丹青乃一绝,就连居大人也会费尽心思送从金碧皇朝让人带盒金色水粉给你,画三个人像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她收回惊愕的表情,将纸张铺好,开始磨墨。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将画像呈给了他。
他看着那三张画像,轻抬嘴角,道:“看来你在深宫十年,并非是虚度光阴。这几日,你若待在苏园乏味,可以去市集四处转转,这里会比云虎城更多些乐趣。”
他拿了画像走后,许久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而她未曾去任何地方转悠,一直待在园内房中写字画画,除了用膳,不曾迈出房门半步。
人生地不熟,若是再遇上那些恶人,她到是宁愿哪也不去。
直至今日清晨用膳,她无意中听苏园的丫头窃窃私语:“我听阿福说,关大哥这几日夜夜都留宿于撷香阁。”
“关大哥……怎么看好像都不像是那种会去花街柳巷的人啊。”
“所谓人不可貌相。昨夜好像又去了,不信你等着,至少要到午时用膳后才会来苏园。”
“嗯,还是咱家公子最好。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撷香阁,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名字。
品妤默默地吃着口中的清粥,直到想起“撷香阁”三个字是哪里时,她便匆匆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撷香阁,关群不会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去那里的。这几日都见不着司行风的身影,他不应该再去那里的。
难怪从起床一直到眼下,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离开苏园,她走在大街上,不敢向人问路,她知晓撷香阁是什么地方。
按照那些丫头的话,出了苏园,向右走,遇到第三个叉道再向左走,过第四个叉道再向右边,然后一直走到街尾就是撷香阁。
这一路,她几乎是用跑的,只是路越走,她的心跳得越快,不停地左看右看,生怕走错路。
直到一座座挂着红艳如火的灯笼的小楼出现在眼前,她这才放慢了脚步。这一盏盏灯笼只有每当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候才会点燃,灯火通明的红光将整条街映得有如烧红了天的红霞。
她忆起几个月前被他带离宫中,去的第一处便是百花堂。清晨的花街应是一片冷清,就仿佛那一带并没有住着人似的。然而这里,越是往花街里走,越是嘈杂。前面一阵骚乱,她看见许多人聚在前方那里不动,甚至还有些姑娘家衣衫不整,露着大半个身子坐在地上哭泣。
一阵呛鼻的味道自前面传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远处,一阵阵滚滚的浓烟自前方上空飘散开来。
若是换做平时,她一定扭头便走,只是失火方位有可能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屏住呼吸,又向前走了几步,便听到围观的人当中有人说:“没想到一夜之间,这撷香阁什么都烧没了。真的是好大的一场火啊。”
撷香阁失火了?她看到的失火的地方真的是撷香阁?
她向人群挤过去,面前几层楼阁几剩下一个框架,官府的人进进出出,不让人靠近。门前的空地上则是坐着一堆衣衫不整,哭声一片的姑娘们,“哎哟,我的全部当家哟,我的那些漂亮的衣衫哟,这叫我日后怎么活呀……”
人群中时不时爆出阵阵叹息声:“好可怜啊……”
品妤轻轻问向身旁的人,“这……撷香阁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人答道:“哎哟,约莫是丑时不到时分,不知怎么的这撷香阁就突然失火了,后来火越烧越旺,眼下就成了一堆废墟了。”
她又问:“那有没有烧死人呢?”
那人又说:“当然有了。你没看着那几具被抬出来烧焦的尸体么?”
另一人插嘴道:“好像那个撷香阁的汪老鸨在那几具被烧焦的尸体里面。”
品妤一听撷香阁的汪老鸨被烧死,便从人群里默默退了出来。
正当她出神想着所有可能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巴,她拼命地挣扎着,直到那人将她带到隐蔽的后巷,这才松了手。
只听到劫持她的人开口:“是我,别叫!”
是关群!
关群松开品妤,她回过身便看着一个穿着黑色锦锻长袍,戴着黑纱斗篷的男人立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男人口气有些不悦。
品妤嘴巴微张,原来是他。她想了想,方道:“我……迷路了。”
“迷路?”司行风声音微扬。
“嗯……一路走一路逛,然后就迷路了,后来听到有人说失火了,所以,就跑过来看热闹……”她咬着唇,别开眼。
见到他相安无事,她突然觉得松了口气,感觉喉咙之处堵着什么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里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以后这种地方不要随便来。走,陪我去吃早膳。”司行风一把拉过她的手腕,牵着她向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坐在一家馄饨面摊前,品妤还在想着司行风应该进对面宾客如云二层酒楼,而不是在这馄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