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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倾之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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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品夫人,不在话下!
第一章——楔子——
“三品官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为了往上爬,竟然靠女人。吃软饭的男人,既不守信用,也不顾脸面,应该早点下地狱!你不就是四品官的儿子,竟然敢抛弃我!”
明书眉站在高高的绣楼之上,双手交握成拳。
此刻,江南正即将告别冬天,是春天即将来临的时节,雨气湿润,天际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浅雾,江南的园林布置得巧夺天工,树木颇也有一些葱茏。
明书眉没有心情观赏,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她的“未婚夫”。
说筱仁悟是她未婚夫,其实也不尽然。
明书眉的老爹在扬州做个五品的小学官,生活自由自在,他与同派到江南的筱仁悟的老爹是同年,不知是在哪一天,半开着玩笑,心中也带着一点情愿地给彼此的一对小儿女——即明书眉与筱仁悟定下了婚约
说是婚约,却是八字也还没有半撇呢,两家根本没有经过行聘,也没有庚帖,可见两人的关系还只是处于——天际渺渺,只见两点鸟翅;水边寥寥,只见两株水草的阶段。
据若干人说,筱仁悟似乎长得还不错,但凡老爹做着官,身上穿了几件绸缎,脸上没有麻子,手没有断,腿没有瘸,鼻子不像猪一样朝天拱,大嘴巴没有龟裂,眼睛没有歪歪斜斜——到惨不忍赌的地步,都能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少年郎啦!
明书眉本人也见过他几面,惊鸿惊艳虽然不可能,也没有到心生厌弃的地步,却也离一见倾心,再见倾身的地步远得很。
突然晴空一声霹雳,听说了筱仁悟抛弃自己,与一名三品官家的长女定了亲的消息。
虽说自己未必有那么想嫁给他,嫁给他也未必有那么了不起,可是就有那么一股气,卡在明书眉的肺里,呼出来能够刮起一阵台风来。
被退亲算是一声霹雳,别说震惊到了明书眉。
同时,呕吐,呕吐,惊起家中呕吐无数。
明书眉家中的老爹颇也有几位姨娘,每个人都吐来吐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们同时有喜了。
如此的话,明家这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爹就值得赞美了,华丽丽地值得赞美——老当益壮,雄风不减,老二弥坚,恒源祥,牛牛牛呢!
听见外面敲敲打打的鞭炮声,这陈世美赶着年前下聘,元宵节后成亲呢,下聘的队伍非要从自己门前过,在明书眉看来,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更加丢脸,显见得他是一个见异思迁之人,人品何其低劣。
明书眉诅咒——筱仁悟,真小人,陈世美,不要脸,娶个娘子是泼妇,只好可怜兮兮地娶个小四做鞋!
明书眉在绣楼之上,站得高,望得远,目光炯炯有神,遥望天间云涌风起,誓言感天动地。
“我的夫君一定会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一朝成名天下知!当然了,我一品夫人,不在话下!到时候狠狠踩你这个贱男人!”
第一章 上元夜遇
明夫人推开静室的门,室中挂着一副手绣的素色观音像,观音前的洁白瓷盘中供着几盆茶果。
静室中有两盆早开的白色兰花,简直盛放的岂有此理,香气浓郁清澈,站在门口就闻到暗香缭绕盈动,此外,空旷无人。
明夫人苦笑,果然,被罚在静室内抄经书的女儿明书眉已经逃走了,真是平白让做母亲的自己担忧了好久。
亏了自己还忧心这个宝贝女儿,怕她因为被筱仁悟退婚,二觉得委屈难堪,一时承受不了。
从此一个如花少女迅速憔悴枯萎,哪知道书眉完全是没心没肺缺心肝,依然大祸不闯,小祸不断,反而像是解脱了一样,更加得意嚣张起来。
也对,今天是上元夜,扬州的街上最是好玩热闹,书眉哪里是能够被拘在家中的脾性,还是唤仆役去找她是正经。
时近黄昏,扬州城内热闹非凡,繁华不是别的城市可以比拟。人声鼎沸中,酒楼茶馆灯花通明,火树银花耀眼。
为人相公的伴着娇妻,为人父母的携着子女,一群一群匆匆嬉笑走过。
火树银花不夜天的耀眼光亮中,明书眉满脸笑意,双眸盈动清亮,显然对街上的景象好奇至极,她梳着垂髫,大约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娇小。
她一边笑眯眯地观赏,像一只窜出牢笼的麻雀,一边不满的嘟囔:“差点就错过了良辰美景,爹爹,你太严厉,太没有道理啦!”
虽然跑到书房乱翻,把爹爹的公文弄坏是自己的错,不过罚自己上元夜被关在家里抄经书的爹爹当然是太过分了,要知道上元节一年可只有一次呢!
合家欣赏一定更加有趣,自己只有一个人未免孤零零了一点。
明书眉看着停靠在瘦西湖边的画舫,每一只都灯火通明。
她乐滋滋地一只一只扫视过去,视线突然停顿,画舫上白衣飘飘的,不就是筱仁悟吗?他还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摇动,以为自己姿容耀眼,风度翩翩,果然是不要脸。
白衣飘飘,良心那么黑,白衣服也挡不住心那么黑!
筱仁悟,自以为耀眼,就你耀眼,太阳太阳太阳一样——太阳你爹他老婆般耀眼。
在扬州城这个小地方,筱仁悟也能够算得学富五车,至于这一辆车多大,明书眉暂时保留意见。
不过大概正因为他的学问还不错,那个三品官岳大人觉得他大有前途,才把长女嫁给他的吧!
她虽然没有对他念念不忘过,不过眼前分明是——曾经一度捕风捉影被当成自己未婚夫的筱仁悟,正与一位身段袅娜的佳人头抵着头,靠着画舫的栏杆,缠绵无比地交谈。
明书眉心中咯噔一声,全身的血液往脑海涌去。
呀呀呀呀,该不会是那一对狗男女在约会吧!大概是上元节,家里管得不是很严格吧!扬州又向来民风开放一些。
她自己虽然算不上规行矩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典范,不过有这样的机缘,明书眉怎么会不忘记腹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对狗男女呀!
怪不得古诗有云,常在湖边走,哪能不呕吐,呕吐,呕吐,惊起一对禽兽。
上元节在街上走果然要小心,到处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贱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明书眉唠唠叨叨地碎碎念:“可恶的小人物(筱仁悟),看你沉迷在风流乡到几时,抱在怀里的也是一个丑八怪,噗通一声掉到瘦西湖里去了,我才开心!”
她有点理直气壮地替自己开脱,小人物长得太瘦啦,哼,娘娘腔,我才不喜欢你呢,我还是喜欢强壮一点的男人,你这个朝三暮四不守信用,到时候被你的泼妇娘子打断腿才好呢。
她固然没有到非他不嫁的地步,不过这个时候说的气话,分明是她自欺欺人。
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还没有脱去稚气,因而有点肉呼呼的脸不满地鼓起,咬牙切齿着,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碎齿,脸两侧的酒涡更加鲜明。
她的眼睛中蓄着两泡泪水,盈盈地闪动,却不落下,显得分外无辜委屈,琉璃一样溜溜的眼珠子直视着画舫上的才子佳人。
明书眉抱着去捉奸兼棒打鸳鸯的心,气呼呼地跳上船。
这一只画舫大概是为了看元宵灯会,从附近的县市驶到瘦西湖的,船上也招待一些顾客,暖茶温酒,客舱中香气萦动。
船舱中几近客满,她搜罗了好久,才选了可以监视舱外的偏僻的角落。
那一张桌子本已经坐着一位男客,男客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衣。
她对着他微微告了罪,礼节周到,然而迅即坐下,目光炯炯有神,全部心思都是舱外的她眼中的“小人物和狐狸精”,简直连同桌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
她听见店小二的殷勤的询问,心不在焉地回复:“一壶龙井!”
龙井清香的香气充满鼻际,小二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一定要赞美他。
明书眉正探手拿了茶壶去倒茶,舱外却突然活色生香起来,美貌的丽人直把青葱一样的五指搁在筱仁悟的肩部,轻轻婆娑。
良——家——女——子,怎——敢——如——此——放——肆!
明书眉想,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这个美貌女子八成不是岳大人家的岳大小姐,一定是舞姬。
“小人物”过两天就成亲,想不到竟然这么花心,这个时候了还出来鬼混,幸好自己解脱了,不用嫁给他,可以逃离苦海。
不过这个舞姬是谁呢?
明书眉侧耳细听,好像有谁隐约说起天香楼的莺姬的名字。
如此说来,跟“小人物”人约黄昏后的就是莺姬了,她可是全扬州出了名的大红牌呀。
小人物,竟然艳福不浅。
她气呼呼地一把拈过茶杯,一饮而尽,肩膀耸动,显然情绪起伏不定。
坐在她对面的蓝衣少年,方才一直垂着头,神色沉默,听见动静,突然抬起头看她。
他大约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却是一脸郑重老成,不过如果脸上微笑一下,棱角温和一点的时候,也能够称得上是难得的美少年。
他瞄一眼桌子正中自己点的那壶酒,已经被明书眉搁在她面前,而她要的那一壶龙井,却坦坦荡荡地在桌子正中央,纹丝不动。
这一个傻傻的气呼呼的少女,倒到茶杯里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龙井茶,正是蓝衣少年的要的酒。
蓝衣少年李太白,脸上依然毫无表情,用余光扫视,可以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她生气得大口喘气。
李太白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心中明了,误以为眼前的这一位心不在焉,行事鲁莽的少女,她的心上人正在外面佳人在怀,于是醋意不止呢。
太白大人,分明是误会啦!
明书眉正正义感发作,想咬牙切齿地撕裂“未婚夫”筱仁悟,把他给大卸八块呢!
不看了!筱任悟,你这个花花公子,虽然我是不喜欢你啦,不过你为什么要辜负你未来的妻子岳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呢,你必须为你娘子保持贞洁呀!
呜呜呜,亏筱仁悟哥哥你还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一点都不知道要远离女色,要知道曾经有哪一位贤人说过“女色猛于虎”,“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抱着的女人会把你吃掉的啦。
到底是哪一位贤人说的哪?
明书眉很是不学无术,也许是孔子吧。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自己家里的老爹也娶了好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
明书眉更加恼恨,她伸手去试了试传说中的“茶壶”,茶并不热,温温得恰到好处,她探手拿到嘴畔,直对着壶嘴一饮而尽。
李太白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人家虽然是个小姑娘,说不定可是好酒量呢!
明书眉直觉得四肢胸口都灼热灼热的,余光一瞥到船舱外的筱仁悟一对“狗男女”,眼神更加是火辣辣得要出血,脑海昏昏沉沉的。
该死的筱仁悟,害得我还没有成亲,就成为下堂妇。
李太白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她的脸色潮红,小小的苹果脸更是红粉菲菲,鼻子尖尖的,俏皮而秀气,只有一双眼睛像是熟透了樱桃,蓄满汁液就碎裂开来,原来少女的眼眶中泪珠盈动,欲落不落呢!
看上去分明是梨花经雨,我见犹怜。
李太白心中懊恼,算了,还是起身走开好了,可是对面的她泪涟涟,分明已经醉醺醺了,所以晕头转向。
她醉得那么厉害,怕是空腹喝酒的缘故。
李太白叹着气,把自己面前的一盘糯米软糖推到她的面前。
醉得一脸白痴样的明书眉突然眼睛发亮,对着他宛然而笑,双目弯曲成月牙,唇边一对梨涡浅浅,“轰”的一声站起,致意:“给我的吗?谢谢你,叔叔你真是好人!”
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礼节,真好教养呀!
不过,叔叔!
李太白被这个大雷给劈晕过去了,虽然自己一直以来被说老成持重,但是我还没有二十岁,看上去就像叔叔吗?
分明是这个臭丫头醉得失魂落魄,早知道就不应该于心不忍。
不过她言笑晏晏、没有机心的样子映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心中分明柔软了片刻。
唉,果然对有酒窝的女孩子没有抗拒能力呀!
李太白心想,虽然自己没有喝到酒,身上也没有很多钱,不过还是替她结了茶水钱再走吧!傻姑娘你就自求多福吧!
李太白在桌子上放了一锭碎银子,拉开身边的椅子站起来,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声,原来酒鬼姑娘已经一头朝着桌上撞去。
电石火光之间,李太白伸出手,手掌心刚刚抵住她的半边脸。
她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寻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她脸上的肌肤,在他的手心,感觉细腻光洁,李太白愣住,自己到底是怎么啦,在京都的时候,不是常常被人嘲笑说自己太不平易近人,没有爱心,冷血无情吗?
难到偶然间来一趟江南,几日之内,就转了习性了,变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