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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哥儿留在太夫人这里吃饭,安静茹服侍太夫人吃了晚饭,将晨哥儿送去荣景园,见过姜氏和大老爷才回到荣恩轩。
韩睿华已经换了家常服,品翠见安静茹回来就忙安排晚饭的事儿。安静茹进了正屋,韩睿华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很疲倦的模样,好像被什么事儿困扰着而走不出来。
安静茹走过去,韩睿华听见脚步声就睁开眼,将安静茹拉进他怀里,长长吐口气问道:“今儿有没有吓着你?”
安静茹愣了愣,老老实实地点头,又笑道:“不过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
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些做什么?大不了再死一次,当然这是很消极的想法,安静茹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样道:“若是得了闲,三爷应该和二老爷说说话。”
沈氏那一块就不必了,单就韩睿龙的事儿,二老爷有没有怪韩睿华不管不顾,安静茹不敢确定。但府里确实有人这么议论,即便二老爷没有这样的想法,听得多了也会有意见。那些下人私底下说什么话,就是想管也未必管得了。
当然,听见了就绝对不会轻饶,这样议论分明是挑拨主子之间不和。
韩睿华沉吟片刻,点头道:“静茹考虑的很周全。”
安静茹笑起来:“不过是听见有人如此说,这会子又想到了。起来吧,先吃饭,我都饿了。”
韩睿华点头,不过到了饭桌上,安静茹的胃口还是不太好,勉强吃了一碗饭。再说时辰也不早了,吃多了只怕也难消化。
韩睿华倒是吃了三碗饭,饭后安静茹洗了个澡,虽然下雨凉快,不过屋里和外头不一样,屋里点了灯,就把窗户关了一些,安静茹就穿着睡衣,外头随意批了一件衣裳,长发被放下来,如锦缎一般披在脑后。
这么随意的打扮,让韩睿华更觉亲近。示意她倒跟前,抱着她说起外头的事儿。有了邢大人和他一起查办,果然更多了一些困难,打个比方,韩睿华现在就好比是愤青。愤青理解的简单的一点儿,就是无知而冲动。
而邢大人在官场多年,聚齐起来的人脉很广,求他办事的人也多,官场上那些拐弯抹角,错综复杂的牵扯,就好比一个网,破了一个洞这个网就不能用了,作为网上的一员,他有责任去保护这张网不受损坏。
邢大人是不是参与过韩睿华要查的事儿,现在还不知道,但这个网上一定有其他人参与过。否则,他也不用使出浑身解数来阻碍韩睿华查办。或者,邢大人已经有了头绪,而参与过的人又是他不敢得罪的,韩睿华是愤青,不会理会这些。
“可若是办不下来,岂不是你和邢大人都要受到责罚?”
韩睿华苦笑道:“你都能想到,邢大人哪里想不到?”
也是,安静茹自嘲地笑了笑,“邢大人会想法办法解决,那你岂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韩睿华十分无奈的模样,黝黑的眸子却闪烁坚毅的光芒,缓缓道:“我不愿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
所以韩家就冒出这些事儿来,安静茹平静的心房又砰砰地跳,“你在明,他们在暗,总是防不胜防的。”
一入仕途就遇上棘手的事儿,安静茹不知道该为韩睿华得天子重用而高兴,还是该感到害怕。但现在她只想靠近韩睿华怀里,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
隔天一早,韩睿华照例早早出门。下了一夜的雨,清早的风几乎透着一股寒意,但天上厚厚的阴霾散去,东边的云彩泛起浅浅的金光,看来今天是不会下雨了。
王大人一早就来了韩国公府,二老爷和大老爷在外院书房接见,要查韩国公府的永业田,自然也包括大老爷那一份。王大人的品级没有二老爷高,太夫人是一品浩命,重孙子都有了,要见王大人,王大人也不能拒绝。
安静茹和姜氏等人回避到了里间,二老爷亲自领了王大人过来。太夫人也并不说别的,叫他派人去查太夫人的庄子。
那王大人惶恐不及,只说不敢,太夫人全然不理会,问他除了查永业田还要查什么?王大人就说只奉命查永业田。
太夫人冷笑道:“不用改天你们又跑来一趟,我的庄子你们也去查吧,没得那天又要查其他的!”
王大人只说不敢。
太夫人也不容他拒绝:“今儿若是不查,改明儿要来,我却是不依的!”
王大人十分为难的模样,太夫人斩钉截铁,一副你们不查也得查的模样,二老爷瞧着不妥,忙站出来打圆场。被太夫人一个眼神给制止了,王大人左右为难,只好按照太夫人的要求,派人去查查。
二老爷又领着王大人出去,两人不在一个地方当差,但到底是朝廷命官,又都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是政见不一样,也并不至于要撕破脸皮结仇。二老爷向王大人道了歉。比起昨儿,王大人今儿的态度要恭敬许多了,那里真敢生太夫人的气?
太夫人是庄亲王妃的祖母,理论起来,庄亲王也得称呼太夫人一声祖母。
王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大人也是明白人,下官说句心里话,谁家没有一点儿见不得光的事儿,可有些人家事儿更多,却从来无人过问。”
沈氏置办产业动用韩国公府的地位,以及其低廉的价格买田买地,比起有些人分毫不出,还要别人恭恭敬敬送来,说不得还要惹来杀身之祸的,不知强了多少。
二老爷那里听不出王大人这话的意思,横竖就是和韩睿华查办的事儿有关。但明白也只能当做不明白,笑道:“王大人说的在理,身在官场,总有诸多身不由己。”
这话也算是表明了,韩睿华受命于皇上,王大人也受命于皇上,都是为皇帝办事的人。话说到这份儿上,再多的王大人也不敢说了,他不过一个五品官,可就是三品官,也不见得敢得罪督察府的人。
要查韩老太君的庄子,他也只能厚着脸皮查。昨儿与户部尚书大人商议,就商议出这事儿大概也不过不了了之罢了,现在韩老太君态度坚持,他办起事来也不容易,什么都查不出来交不了差,查出来也有可能迫使自己丢了官。
二老爷客气地送走王大人,回来便去了沈氏屋里。魏嬷嬷正服侍沈氏吃药,见二老爷进来,一不留神,竟把药碗打翻了。
沈氏连日赶路,风尘仆仆从南京回来,别说洗尘宴,就是好脸色也没得到一个,昨儿夜里二老爷歇在妾侍屋里,那妾侍竟连着要了两次热水。沈氏本来就不曾睡,太夫人厌恶她的模样一直在脑中徘徊。
儿媳妇托养胎不曾到跟前侍奉,儿子女儿倒是在跟前。可儿子显然已经成了京城人的笑柄,女儿愈发沉默寡言,问十句说一句,到如今竟然还和女婿僵着。她回来甄家竟不曾打发人过来问一声,几重烦心事压在心头。
这一次沈氏倒不是装病,真病的仿佛脱了一层皮。
二老爷没有好脸色,不是骂她就是朝她发泄,以至于二老爷一出现在正屋,屋里的丫头婆子都警觉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往外头走。
二老爷数落一番,又离开,沈氏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魏嬷嬷瞧着都觉得心酸,想想以前她每次进府里给沈氏请安,那次沈氏不是极为风光的?在太夫人跟前凑趣,下人恭恭敬敬的,二老爷对她算不得十分恩爱,倒是相敬如宾。
现在,若不是太夫人拦住,沈氏只怕是已经被二老爷休出家门。魏嬷嬷安慰几句,低声道:“要紧的,夫人还是想想法子吧。如今太夫人还能拦住,回头太夫人拦不住了,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沈氏有气无力地看了魏嬷嬷一眼,“我还能有什么法子?恨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百般的好,也变成百般的不好了。我走到今儿,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魏嬷嬷轻轻一叹,“总要为二爷想想。”
太夫人已经下了最后的死令,到现在沈氏却还没有动作,二老爷那意思,是已经有人告了她,幸而外头还有人给二老爷面子,把这事儿压着,若是沈氏在不想法子解决,到了压不住的时候,就真没退路了。
沈氏脸上泛起冷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隔了半晌叫魏嬷嬷取了钥匙开柜子。
安静茹处理完日常琐事,就坐上马车,带了地契账目去庄子上。太夫人强硬坚持的态度还算有效,王大人没有亲自来,派了其他人来查。不过走走过场,可即便是走走过场,韩家也得认真对待,所以安静茹还是亲自来了庄子上。
离开韩国公府,外头新鲜的空气,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夏香喜滋滋地盯着外头,扭头朝安静茹和品翠笑道:“听紫苏姐姐说,地里的苞麦能吃了,炒着吃很不错呢!”
紫苏嫁给张大贵以后,就一直住在庄子上,因为她以前就是伺候人的,有了她在庄子上照顾张大贵,张家两口子也十分放心。再者,紫苏决定求安静茹替她做主配人的时候,就已经摆好了心态,不管最后会嫁给什么人,都会一心一意孝敬公婆。
因此张家两口子对这个儿媳妇也很满意,至于张大贵,那是绝对没得说了,陪紫苏三朝回门的时候,紫苏还大大方方的,反而他更像小媳妇,一张脸红了个彻底。夏香她们私底下还说,张大贵大概发烧了。
先到的便是张大贵管理的庄子,对于早到的官差,张大贵虽然有些惊慌,不过还没有因此慌张的不知所措,那些官差说明了来意,张大贵就陪着四处去看。
紫苏穿衣打扮不比在府里,上面穿着麻色衣裳,下面着一条石青色襦裙,梳着圆鬓,头上戴着一支素银簪子,脸上也没有胭脂,然而那气色却是胭脂也描绘不出来的。整个人也显得明艳,即便是朴素的衣裳,也掩饰不了的她的姿色。
张大贵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娇妻,还不心疼死才怪。
不过叫安静茹惊讶的是,庄子上的厨娘因为家里有事辞了工不做,就没有再请人,紫苏笑道:“奴婢想着也没多少人,原来那个婆子的两个孙女虽然年纪小,却也能打下手,因此就让她们两个来了,庄子上的饭都是奴婢做。”
到了外头就不比府里,安静茹本来就随和,夏香跟安静茹的日子久了,知道她的性子。赵嬷嬷不在,她也不用担心说错话被赵嬷嬷说,便促狭地笑道:“紫苏姐姐亲自做饭,张管事就不心疼?”
紫苏红了脸,张大贵自然心疼,不过紫苏说她在庄子上也没别的事儿,总不能天天都闲着,白白养着她。张大贵一家都是心实的人,就怕娶了个什么都不做的儿媳妇,因此对紫苏反而更好起来。张大贵对她,更是又爱又尊重。
夏香抓起紫苏的手,“果然比不得在府里了。”
府里的二等丫头都能养出一双白嫩的手来,更别说大丫头了。不过紫苏显然比在府里还过的充实舒心,安静茹吃了一口茶,紫苏突然提到品绣,一脸嘘嘘道:“已经没了。”
夏香本来就看不起品绣,不屑道:“她那样的人,没了就没了。”
紫苏与她虽然没多少情份,但终究是一起在韩国公府长大的,“她从府里出来,她家嫂子就做主给她寻了一门亲,金嬷嬷也同意了……结果成亲还没两天,就被夫家退回来。”
通房丫头打发出来,虽然不是处,但一样可以嫁人。一般会娶她们也都知道她们的出身,不会因为是不是处就退的。何况,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对于庄稼汉来说,那带出去绝对比乡下姑娘体面,何况,这样的丫头基本都有自己的私房钱,遇上好的主人家,主人家还会预备一份嫁妆,用嫁妆买点儿田地,日子可以直接上个台阶,经营得当的话,直接从贫农变成富农,再有远见的,让自己的儿子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紫苏道:“听说是因为她指使婆婆给她端茶倒水,才被退的。回到家里后,她嫂子那里还有好脸色?金嬷嬷又病了,没几天她就没了。”
品绣是从韩国公府直接抬出去的,本来就差不多没了半条命。
品翠多有不忍心,道:“别说这些了,今儿三奶奶来庄子上也有要紧的事儿。”
紫苏打住话题,叫了人去喊张大贵,又叫人去通知另外两位管事。
安静茹之前虽没有传消息来,不过三个庄子毕竟是挨着的,这里来了官爷,立马就通知了另外两个庄子。又留心注意着,瞧见安静茹的马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位管事就赶过来。
李管事是安静茹的陪房,另外一个是姜氏的人,本来还觉得安静茹年纪小,但安静茹管理庄子后,对于前面管事和后面管事的交接问题,以及上次庄子闹事的事后,对这位三奶奶就另眼相看了。
不管是三奶奶自己出面还是三爷出面,总之事情解决了,三爷这般维护三奶奶。姜氏待安静茹也不错,没有一点儿能耐,就这些也未必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