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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不置可否,点头应了个是,太夫人不免叹息,竟然也不问问请甄夫人来做什么。太夫人只得自己开口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嫁出去不是为了吃苦,既然他们家也多有异议,不如叫合离了,彼此干净!”
听到和离两字,大伙才唬得愣了愣,一时反应不过来谁和谁要和离。韩家还没出过这样的事儿呢!
太夫人语气和神情一样冷,道:“正妻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偏偏儿保住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韩家的姑娘岂能受这等羞辱?!”
难道是容珠?并未听说容珠又怀孕的话,太夫人还气呼呼地,“这两日天寒地冻,小月子也要忌风,过两日请甄夫人来,商议和离一事!”
果然是容珠,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和离岂是那样简单?和离之后,容珠有了那样的名声,还能再嫁?不嫁难道在娘家住一辈子,太夫人在世没人敢说什么,一旦太夫人去了,未来的韩二奶奶贺三姑娘能不能容得下她还真不好说。
就是容珠经营自己的产业能养活自己,她不嫁人这辈子还有什么别的指望?众人的目光皆移向姜氏,姜氏垂着眼帘,淡淡道:“容珠在夫家受了委屈,总要甄家先给个说法。”
这样一开口就说和离的话,岂不是愈发落实了容珠的不好?
“还能有什么说法?纳妾罢了,妾先生子,去了大理寺也是他家无理!”
既然知道是甄家无理,就找甄家给个说法,和离的话一旦提出来,便是容珠德行有亏容不下人,那就是甄家休妻,而非和离。容珠嫁给甄紘两年,前面小产过一个孩子,甄家纳妾原本是容珠占理的,可瞧瞧容珠这两年,在娘家住的时候和在夫家基本等同,这不是甄家停妻再娶,而是容珠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
就算容珠和甄紘不和,只要容珠住在夫家,她还没生子,就是甄紘纳十个八个妾也没有让妾先生子的道理。现在说来还是容珠站理,毕竟她是甄家明媒正娶的正房,但舆论却会偏向甄家,甄紘岁数不小了,别人像他那个年纪孩子早就三四个了。正房夫人不是不能生,而是经常住在娘家,没办法生,或者直接说容珠根本就不想生。
容珠本来就是没计较的人,身边一位嬷嬷就是三头六臂也未必护得了她的周全。
众人深知太夫人一意孤行惯了,劝了劝不住,姜氏劝了两句便也不多说,太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问了问晨哥儿的课业,又望着安静茹道:“家里丫头婆子不少,你就是忙不过来,也有其他人帮着照看朝哥儿,晨哥儿正是读书的年纪,天天儿与小孩子胡闹像什么话?”
安静茹压着心头不悦,笑脸应了个是,晨哥儿红着脸道:“是孙儿喜欢朝哥儿,不是三婶婶的错……”
太夫人不悦地瞪着他,晨哥儿努努嘴咽下不说。刘氏忍不住冷笑,太夫人的事儿还是太少了,这会子倒想起管管晨哥儿,人家兄弟情分,和太夫人却隔了两层的。
请安的气氛就这样,太夫人不说话其他人就是锯了嘴的葫芦,这会子太夫人也无话可说了,便叫众人都散了。
过了冬月就上腊月,腊月一到年味儿就慢慢复起,今冬虽有前方战事影响,但京城人多,雪停了太阳出来,街上便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甄家的马车在人群中,举步艰难,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了韩家。甄夫人神情凄楚,恨不得抱着太夫人的腿痛哭,太夫人脸色阴沉,还有一旁做好准备看热闹的刘氏。
但刘氏少不得要失望了,甄夫人一进门便诉苦,容珠好容易传来喜脉,上上下下欢喜得不得了,她更是叫了好几个人不眨眼地盯着,因此才没来得及通知韩家一声。又怕容珠见了甄紘屋里人受气,便叫甄紘的姨娘不去请安,容珠却觉得是姨娘眼里没人,叫了姨娘来大骂一顿,因为动了气,出手打耳光却动了胎气,才一个月大的胎儿,本来胎相就不稳,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太夫人气容珠这般不小心,却说不出话来,还是姜氏不咸不淡地问道:“夫人之前可知哪位姨娘已经有了身孕?”
甄夫人忙摇头道:“那姨娘原和其他人不同,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的小日子中间要隔两个月才洗一回……”
根本就不想撒谎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不是没有,还有根本就不会有小日子的石女。但这样的女人,受孕困难,甄家纳妾是为了子嗣,如何会找来这样的女子?
姜氏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家姑娘的不是了,那姨娘的孩子如今可在肚子里?”
甄夫人拿着手绢擦泪,仿佛没听见似的,故作而言他,“这两年家里总是不顺,老爷的身子也越发不如从前……”
太夫人这会子却精明了,冷声道:“这样说来,那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甄夫人见岔不开话题,太夫人又这般直白地问,方住了泪,道:“老太君明鉴,我也是半身入土的人,我没老太君这样的福气,重孙子也有四个了,我只盼着早些抱上孙子,就是死了也能安心地去。”
顺理成章地打起悲情牌,且言辞恳切,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实叫人觉得可怜,娶了个媳妇不说让媳妇伺候,这般伺候媳妇,媳妇还生不出孩子来。就连刘氏,也开始同情甄夫人。
姨娘生了不过是庶子,哪里比得上嫡出孙儿?甄家不可能倒最后将庶子当做嫡子,这样说就一个意思,反正她是要姨娘把孩子生下来,容珠容得下就容忍,不能容忍也要容忍。
甄家却也巴不得不要这个儿媳妇,太夫人回味过来,要容珠和离的心反而淡了一些。姜氏嘴里没说话,心里却赞赏和离了。容珠在甄家根本就站不稳脚,她若是没计较,就是以后生了儿子也未必保得住。
那位姨娘也不是简单的,弄得正妻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偏甄夫人还站在姨娘一方要保住这个胎儿。可见那位姨娘下了不少的工夫,说不得还指望扶正呢!生个女儿还罢了,生个儿子,以后真有的闹。
姜氏看向太夫人,甄夫人还在嘤嘤抹泪,将悲情牌一打到底。太夫人木着脸,仿佛也在沉思,刘氏跃跃想说话,终究按住不提。
安静茹和卢氏并未在寿禧堂,两人带着孩子在库房筹备年礼,只知道甄夫人来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又走了,具体说了什么谁也不知。但想来也是不愉快,眼看着到了午时,甄夫人连午饭也没留下来吃。
到底要不要和离,这话别人都没法子说,只能让太夫人和二老爷商议去。
卢氏忧心忡忡地道:“和离之后可再嫁,再嫁也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正是因为这个担忧,所有很多后宅女人就是嫁了不满意的夫君,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很少主动提出和离再嫁的话。容珠的情况,再嫁更是困难。
不和离,她自己生了儿子,好生抚养,等儿子长大了她老了好歹有个依靠。既然不喜欢甄紘,那么甄紘纳再多的妾又如何?
这两年安静茹偶尔想起,也不知道容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两日天气放晴,倒是可以先派人将年礼送出去。”安静茹岔开话题笑道。
卢氏也丢开,“不知道太夫人要不要给贺家也送一份儿去?”
安静茹指了指西墙脚的东西,笑道:“那是早就预备好的,原是叫我婆婆去贺家带去。”
“这样的话,就该马上派人先送去了,不然就错过了时候。”
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如此。一旁的春香取笑道:“还是别送了吧,虽也不全是多金贵值钱的物件儿,但好歹也管千把两银子,若是被人打劫了,失了东西事小,传到别人耳朵里,还要参贺大人一本,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呢!”
惹得卢氏掩嘴好笑,安静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你什么都明白!”
人家英雄救美是佳话,韩睿龙这一次英雄救美却成了笑话。安静茹正色道:“就是京城天子脚下,指不定也有这样的事儿,前方战事导致边界百姓流离失所,这京城不也涌进了一些难民?”
这一提醒,卢氏倒想起刘氏交给她的事儿,忙放下茶盏道:“我去问问外头的棚子搭建的如何了。”
安静茹笑着点头,卢氏领着宝哥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京城的人太多,一旦天晴起来行走都困难,救助难民的棚子只能搭建在城外。如今已经有好几家了,韩家不提供吃食,提供过冬的棉衣棉被等物。
卢氏忙了好几天,找当铺将那些当了死契的旧棉衣买下,府里上上下下但凡有不穿的,也都拿出来,林林总总预备了三大车,这两日就预备派发下去。
安静茹仍旧忙着过年和各处庄子管事上缴年奉一事,因大老爷名下的永业田重新立了账目,较比往年略忙一些,韩睿华沐休在家,也帮着料理一二。
前方战事终于有消息传来,安晋松和朱师傅的消息没有,但因为是捷报,总能叫人心里稍安。班师回朝不会在年前,朝廷拨了军粮物质派了人送往前线支援,总之除了民间,各家各户也都十分低调,韩家收到的帖子多,不过多是互相问候,连宫里也没有宫宴。
除了徐家,宫里哪位传出喜讯,徐家宴客,势头紧逼年家,大有胜过之势。徐家和年家从结盟,到现在彻底结仇。
安家也无丝毫年味儿,嫁出去的三个女孩儿,只有安静茹在京城。又心系安晋松,这个年就在这样的沉闷中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尾。
太夫人再没提容珠和离的话,其他人也没提,过年时容珠因为养病不曾回来,安静茹和卢氏一起去看过她,但没见到本人,在甄家吃了午饭就回来了。
王妃顺利生产,给世子添了个弟弟,然而,这个喜悦还来不及消化,前线传来信儿,庄亲王在前线受伤!
☆、145:避祸
姜氏险些没被这个消息惊得晕过去,即刻叫人去找韩睿华打听具体情况,现如今庄亲王几乎是在夹缝中寻求生机。徐家最初就想拉拢庄亲王,故此才有徐侧妃正经的嫡出姑娘嫁了庄亲王为侧妃。
指望徐侧妃生个一男半女便可在王府站稳脚,奈何多年徐侧妃皆没传出喜脉,年家拉拢庄亲王不成,转而打击庄亲王,后因二皇子一事年家受了牵连,故此一蹶不振一年之后,直到皇后娘娘再次传来喜脉,又喜得皇子,年家转而再次拉拢庄亲王。
这两年,徐家、年家皆有动作,韩家低调行事,庄亲王在王府静养两年,这一次远征若不是二老爷不能去,庄亲王也不会去。徐家和年家这般看重庄亲王,皇帝对庄亲王有没有忌惮还不明确。
庄亲王如果受伤,便可以养病之由卸了身上的职务,做个闲散的王爷,说不得会起到另外的作用。皇帝龙体欠安非一日两日,但到底皇帝健在,且立储一事不许多议。
大老爷将这些事儿分析给姜氏听,姜氏哭道:“前线战事瞬息千变万化,王爷若能回来就好,若是回不来……”
王妃的四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最小的还未满月,这样的情况,竟比姜氏当年还差。至少大老爷人活着,虽然苦,到底遇事还有个可以商议的对象。
大老爷宽慰道:“王爷身边近身长随十几人,倘或伤势果然严重,消息便不是受伤这般简单。”
二老爷还没抵达前线,因为中暑的消息传来,太夫人便那般着急,唯恐军中草药不齐全,王爷如今是受伤,到底伤势如何,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知道严重与否。姜氏想着自己便急成这样,倘或王妃知道……
安静茹安排了马车进来回话,崔嬷嬷服侍姜氏穿上大氅,便前往王府。消息是从王府传来的,王妃才生了孩子没满月,这一胎虽然顺利,前头生了三个,却是大伤元气。
一路上姜氏的脸都紧绷着不说一句话,安静茹也着急,韩家即便没有庄亲王这个大靠山,在京城也能站稳脚,可一旦与庄亲王有了牵扯,便不知不觉地融为一体,庄亲王有个好歹,对韩家的打击还不至于是灭顶之灾,但对王妃而言,对王妃的四个孩子而言……
她完全能体会姜氏的心情,没有丈夫可依仗,那样的日子就是苦也找不到诉说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早有王府的女官静候在垂花门处,安静茹扶着姜氏下了马车,女官随即上前见礼,领着姜氏和安静茹直奔王妃居住的王府正院。
王妃还在坐月子,因王爷不在京城,姜氏和安静茹隔三差五都会来,没有王爷,就是过年王府也冷冷清清。而今天,正院里却站着王爷后院所有姬妾,除了徐侧妃其他的都来了,四五个人皆在哭泣,加上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莺莺燕燕竟占了一院子的人。
洪嬷嬷从厢房出来,冷着脸怒道:“王爷不过受伤,你们在这里哭什么?王妃要静养,扰了王妃可是你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