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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差奴婢来瞧了两回,夫人终于回来了。”
姜氏随即问道:“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
吉祥蹙着眉头不确定地道:“也不知是怎么起头的,大伙都在议论,说容嘉公主要回京。”
姜氏怔住,安静茹也大惊,容嘉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嫁出去了怎么可能回来?在王府也没听到这样的消息。
匆匆赶到寿禧堂,只见门上站着好几个丫头婆子,皆是王氏身边的。进了屋,就见太夫人眉头紧蹙,王氏喜忧参半,太夫人一见到姜氏就问道:“在王府可听到这样的消息没?”
姜氏摇摇头,疑惑道:“并不曾听王妃说起。”
王氏神情一暗,太夫人道:“八成是有人造谣生事,说什么容嘉公主省亲,叫我们家预备。”
怎么突然就冒出这样的消息来?而且还先是从韩家闹起来的,容嘉公主是韩家的女儿,但封了公主就是天家的女儿,即便她能回来,那也是去宫里住。要见韩家的人,也只能是韩家的人进宫去。
刘氏道:“我已经派人去给二老爷、三老爷、华哥说了一声,请他们打听。”
王氏叹道:“我也送了消息给老爷,原还以为是我那边的人嚷嚷,没想到这边也是这样。”
姜氏平稳地道:“树大招风,大概是岳麓出了什么政变。不是说昨儿街上冒出许多从边界赶回来的人么?”
太夫人若有所思地道:“岳麓王年岁已高……”
前儿北方的战争就与岳麓有关,因为不满一直由一个部落的首领担任联盟首领,容嘉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嫁给了老岳麓王的儿子,她以后就是岳麓王妃。
“等老爷们回来再说吧,先叫下头的人别乱嚷嚷,没得叫外人知道了,说咱们家妄自非大。”姜氏语气沉着,自有一股临危不乱的气魄。
王氏点着头:“我那边已经吩咐下去了。”
这边太夫人也压了压,所以姜氏和安静茹回来,若不是吉祥说起,也察觉不出来。
这里正说着,就有门上的婆子进来回事儿,“六姑奶奶回来了。”
太夫人不由得蹙起眉头,声音不觉高了几分:“她回来做什么?”
太夫人话音刚落,就有一行人进了寿禧堂的院门。走在前头的容珠披头散发,脸色有种病入膏肓的蜡黄,穿着单薄的衣裳,仿佛破败的风筝,若不是乳娘嬷嬷费力拉着她,她就要乘风而去。
不过两三个月罢了,竟然变成这般模样,太夫人心疼的立马红了眼眶儿,其他人也不由湿了眼眶。
太夫人声音发抖,上前一步抓住容珠消瘦的双肩,哭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嬷嬷的嗓音都哑了,说不出话来,容珠也是不住地落泪,顺着干瘪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王氏站起身,“先请太医来瞧瞧再说。”
就有机灵的婆子飞奔而去,众人七手八脚把太夫人搀扶去榻上坐着,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榻前,扶着消瘦的容珠坐下去。
太夫人直问容珠到底怎么回事儿,容珠紧紧抿着嘴唇没说话,问其他人要么垂下头,要么只是哭,半晌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正当安静茹好奇贺氏怎么不在的时候,张妈妈和一个大丫头扶着贺氏进来,贺氏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仿佛病了似的,人还没进来,就听到她说:“听说六妹妹回来了,我过来瞧瞧……”
当看到容珠的情形,她怔在原地,一脸的震惊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转而又问容珠,见问不出来,太夫人怒道:“去请甄家的人来!”
她中气十足,唬得大伙皆一震,有人匆匆跑进来禀报:“甄夫人和六姑爷来了!”
太夫人气道:“什么六姑爷?韩家好端端的女孩儿嫁到他们家去,却是这般情形,不如离了彼此干净!”
王氏忍不住惊呼一声,要知道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的,和离之后,容珠再嫁困难重重,难道让她一辈子孤苦伶仃?!
姜氏却十分坦然,她确实觉得和离了更好,容珠没手段,不得丈夫和婆婆的心,成亲几年也没生出儿子来,以后让妾侍骑上头,那就是活受罪。
说话间甄夫人和甄紘从外头进来,两人神色毫无意外十分镇定且坦然,还得体地朝太夫人见礼,又见过众人。太夫人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随即朝姜氏道:“派人去将二老爷请回来,让龙哥去找甄老爷,我们韩家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吃苦的!”
语气强硬不容置疑,甄紘还看了容珠几眼,甄夫人就像木头人似的,站着动也不动,脸上一点儿情绪也没有。
在太夫人的示意下,安静茹和贺氏、卢氏一起将容珠送去小跨院容兰的闺房,太医来诊脉,留了几个丫头婆子在里面伺候,其他人皆回避倒了隔壁屋里。
贺氏满脸疑惑,容兰则是一脸的担忧。安静茹和卢氏还算平静,毕竟两人都知道容珠在甄家的情况。而容兰的担忧则是她自己的婚事,家里有个和离的姐姐,她又是这样的身份,想着想着就觉手脚冰凉,频频朝贺氏看去,偶尔看一眼安静茹和卢氏。
他们都在里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太医给容珠瞧过,开了调理的方子由崔嬷嬷领着出去。容珠躺在容兰的床上,闭着眼好像睡着了。屋里的人都安安静静不说话,只听得外头的丫头议论,说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去了甄家,甄夫人和甄紘也回去了。
和离的程序并不复杂,两家都是世家大族,太夫人虽然生气,可也要顾忌大局,结亲不成总不能真就结成死对头的敌人。何况这原本也不是体面事儿,到了晚间,姜氏和刘氏就带了当初的婚书回来,另外容珠的嫁妆也找甄家族里人对过,就连陪嫁的家什,趁着天黑也几辆马车运回来。
一段婚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安静茹嘘嘘不已,长长吐口气,其他人也几乎和她一样,有些难以接受似的,垂着头不说话。
太夫人神情呆滞,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叫人几乎喘不过起来。隔了好半晌,太夫人才开口才安静茹道:“把清雅阁收拾出来,叫六丫头住在那儿吧。”
安静茹点点头,清雅阁十分幽静,因为在园子里,家里有客也到不了那里,容珠现在的情况,要住在以前的院子是不可能了。
和离,不知道是不是容珠想要的,当初对于这门亲事,太夫人、沈氏都很满意,但容珠一直淡淡的,她也没死心么?可就是不死心,嫁了人难道还有想头?想到这里,安静茹不由得看了一眼一直不在状态的贺氏。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现在大伙的心情也都平静下来,包括容珠身边的几个陪房,太夫人再问时,总算能理出来龙去脉。
甄紘屋里的姨娘难产,本来是要抱住孩子舍弃大人,结果却被告知,孩子在肚子里已经断气了。那姨娘知道后,顾不得大伙儿阻拦,跑去容珠的正屋,口口声声地问容珠,早上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意思竟然是容珠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甄紘和甄夫人竟然相信了……
太夫人落下秽浊的泪来,气道:“离了好,离了好……”
仿佛要说服自己相信,容珠和离没有错。
其实本来就没有错,那姨娘难产,难产是什么情形?见过欧阳倩难产的自然知道,就是没见过的,难产也多是一尸两命的结果,那姨娘竟然还有力气去容珠屋里闹腾?
是甄家的人没脑子,还是故意借着姨娘让韩家一怒之下提出和离?甄家同样是世袭罔替的功勋世家,只是一族的人守着一个爵位过日子,族里也无功名上有建树的人才,虽然也有几个捐了官的,但也是趋于落败的局势。不敢公开得罪韩家,一直摆出被韩家压制的姿势,就是和离也要韩家提出来,且毫不犹豫地就把容珠的嫁妆全数奉还。
甄家到底要干什么?
不管甄家要干什么,容不下容珠是事实,和离了也是事实,以后甄家与韩家没有丝毫姻亲关系。
姜氏站起身道:“累一天,太夫人早些歇着吧,六丫头好好养养,一定能养回来。”
就是养回来,这年头背上离婚的标签,容珠这辈子也只能深居简出了,想到这样的她,还不如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神采飞扬的容珠。
太夫人喟然长叹,挥挥手叫众人都退下,连容嘉公主的事儿也没心情过问。
安静茹沉默地回到荣恩轩,书房的灯亮着,窗格子上映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大的那个坐得端端正正,小的那个垂手而立,虽然没亲眼见到两人的表情,安静茹也能猜想一二。心情里沉闷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不多时,一大一小从书房出来,朝哥儿见到娘亲,本能地就想冲过来,结果意识到身边还站着父亲大人,生生忍住了。韩睿华去净房更衣,朝哥儿不满地翘着嘴,扯着安静茹的衣袖,稚声稚气地道:“娘亲给儿子生个弟弟吧!”
屋里的人都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春香笑问道:“小少爷怎么想着要弟弟?”
朝哥儿一本正经地道:“有了弟弟,爹爹就不用天天盯着我一个人了。”
语气还充满了万般的无奈,惹得大伙哭笑不得,赵嬷嬷喜道:“小孩儿的话最是灵验,说不得要不了多久,姑奶奶真会传来喜讯。”
安静茹想了想,如果怀孕,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府里的事儿交出去,这样分家的话就更好提了。忍不住搂住儿子,狠狠亲了几口,问题是,要生孩子不是朝哥儿说了算。惆怅地看了一眼净房的方向,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韩睿华的问题。
“……下个月太后娘娘七十大寿,礼部已经得到旨意,预备贺寿一事,岳麓王送了信儿来,要进京朝贺。”
众人听二老爷说完,都松了口气,刘氏道:“这样说来,容嘉公主也会随着一道?”
二老爷道:“这些倒没打听到,只是太后娘娘大寿期间,京城的安稳就格外重要。”二老爷说着看向太夫人,“有人上折子举荐龙哥,儿子想来这倒也是他历练的机会。”
大老爷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太夫人看了他一眼,笃定地道:“既然是历练的机会,就让龙哥去历练历练。且过了这个村,未必就有这个店了。”
有了二老爷一把年纪还要出征一事,太夫人巴不得韩睿龙能一直留在京城,相对来说总比上战场多了几分安全。那祖上的功勋,原也是活的,并非一定要去战场上。大老爷见状,深知母亲的性子,只得改了口道:“前儿有人把话传来府里,说容嘉公主回来,咱们家要预备接见,龙哥就是去了,也不要太出头才好。”
这话似是点醒了二老爷,容嘉公主就是要回来,也是给太后娘娘贺寿,偏偏韩家的人嚷嚷着是省亲,竟然越过了太后娘娘去。想到这里,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夫人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才想起问大老爷,“难道有什么不妥的?”
大老爷怕母亲担心,笑道:“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龙哥毕竟年轻,要多听听那些有经验的大人的话才好。没得真出了什么乱子,上面的怪罪下来,他一个人承担也承担不起。”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太夫人犹豫着道:“既然不妥当,辞了就是。”
二老爷犯难地蹙起眉头:“一旦任命,哪是轻易能辞退的,儿子和大哥商议了一夜,眼下咱们家树大招风,难免招人惦记,就是圣上瞧着也容易起疑心……”
话没说完,太夫人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分家!”
安静茹和卢氏等人皆在隔壁屋里,听到这声音,不由得都愣住,话说到哪儿都忘了,竖起耳朵听正屋的动静。
不多时就传来太夫人哽咽地哭声,凄厉的话语,“太老爷去世的早,我好容易把你们兄弟拉扯大,你们,你们竟然在我老婆子还没死就要离心,可叫我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等我死了,你们要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儿……”
呜呜咽咽哭了一阵,指着姜氏和刘氏,狠狠地道:“定是你们挑唆着丈夫兄弟不和!”
接着传来一阵茶盏儿破碎声,合着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劝慰声,嘈嘈杂杂根本就听不清楚。
贺氏没有与安静茹和卢氏坐在一块儿,此刻她更是惊呆了,心里一边是喜,一边是忧。喜的是分了家,按照一般惯例太夫人要跟着大老爷住,那么就没人会给她送药,屋里那几个碍眼的丫头也能任意打发了。虽然和丈夫发了一顿脾气,但丈夫已经认了错,她顺杆子下了。这两日府里发生太多事儿,她几乎都是旁观者,要紧的事儿要么是姜氏出面,要么就是安静茹出面。分了家,韩国公府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忧的是,二房还有一个小姑子要嫁,两位小叔子要娶,这其中就要花费很大一笔,却不是官中出,而是二房**承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