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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我是听说前几日普恩寺失窃,丢了这镇寺之宝,四处打听,结果竟然是庙里的和尚做了内鬼,把经文偷出来当了,换得银两去买酒。阿弥陀佛,多大的罪过~!我这才把佛经弄来,准备好生瞻仰一番那前朝的真迹,然后再送回去的。我说我那小阿楠,我没打算据为己有,我肯定给送回去还不成?”
“随便你。”隔了这么些年,被那么称呼的时候还是会脸红,任天楠转过脸去不搭理这斯文败类了。
“佛经确实随便你折腾,那今天夜里到底怎么计划?”杜安棠插了一句,“是不是你兄妹二人……”
“啊,肯定的。”梁尚君点头,和小妹交换了一下眼色后接着说,“我俩可以在屋顶上看着动静,这贼要是真志在必得,就不会管是不是过年。”
“那么,我去秦师爷府上。”沈忱补充,“待会儿还要劳烦梁先生跟秦师爷说一声为好。”
“哦,这个事儿让四儿说就行了。”指了指一旁的晋闰生,梁尚君看到对方点头答应后并未错开视线,“屋顶上好说,这贼要是真动作快到连我俩都逮不住……这地上做个接应帮把手的,就肯定得是你了啊~”
“我?”晋闰生下意识抬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看了一眼任天楠,小声质疑,“我这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市井粗人之间倒是兴许能取胜,可捉贼……”
“不行。”拒绝来得干脆,并非是否定他的捉贼本事,而是在读出了他眼中含义之后,保护意识瞬间发作了,梁尚君从桌子下头攥住了任天楠的指头,“你小子休想劳烦你这楠子哥。这些年教给你的功夫也该到了施展施展的时候了,今儿个夜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抄家伙等着。”
老爷一声令下,家奴不敢不从。
晋小四从花厅里出来,低着脑袋回了屋。
“回来了?”靠在桌边看书的秦青抬起头来,“谷大人他们,都走了么?”
“没有。”摇了摇头,晋闰生关好屋门。
“哦,想必是酒宴之后,跟着‘茶宴’了?”
“茶宴了一场是不假。”吁了口气,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炕上,“他们一边儿茶宴,一边儿商议今天晚上的事儿来着。”
“今儿晚上?”秦青放下了书本,“怎么?府上有什么事宜么?”
“大事儿啊……”侧过身躺着,手撑着太阳穴,晋闰生一脸无奈,“幕僚老爷,诰命夫人,连带那个退役的大班头,都要帮着咱们捉贼了。”
第十九章
秦青有些惊讶,不过并非惊讶着晋闰生觉得他应该惊讶的主题。
“沈班头退役了?”
“啊?”
“你刚说的呀。”
“是我说的,他跟着杜老爷进京,就辞了衙门口的差事……不是,等会儿……五哥,我刚还说他们要帮着捉贼呢,你怎么不问这个?”晋闰生一翻身坐了起来,看着表情比自己淡定许多的秦青。
“哦,这个啊。”轻轻笑了,秦师爷淡淡开口,“我刚才等你的时候,已经想过了,那贼人不管是冲着你来,还是冲着我来,只要是死了心的非得手不可,都肯定会二次行动。只是这梁府人多,他必定不敢白天前来,只能是夜间潜入。而依照梁老爷的脾性,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和他一样能飞檐走壁的外人在他家里出入自由?所以,他会出手,是十有八九的啊~”
晋闰生皱着眉听完,又怔愣了片刻,便在一个脱力的表情后重新躺了回去。
“怎么了?”秦青站起身,走到炕边,坐下,伸手去摸那小子的额头,“不见发热,怎么突然软了?”
“五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带点儿颓丧的攥住对方的手指,晋闰生看着逆光中那个柔和的男人,“我还以为你得很惊讶呢,结果,你都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看来我的脑筋就是不如你好使啊。”
“说什么蠢话。”秦青笑出声来,挠了挠那别扭的大男孩火热的掌心,他舒叹之后开口,“你在前头忙着,我在后头闲着,除了翻翻书本,便都是可以拿来胡思乱想的时间了。理清这点因果,还不容易么?换作是你,也一样可做到。”
“那可未必……”晋闰生嘟囔着,“我还觉着,这京城夜里鞭炮烟花响连天,那贼未必敢出来呢。”
“正是因为响连天,才更容易作案啊。”
“可这焰火的光亮不会把他暴露出来么?”
“人人看的都是焰火,又都觉得即便是贼也要过年,哪个还格外留神自家屋顶上有没有人影?”
“但……”本来还想找出些反驳的词句,却最终患了词汇贫乏的症结,晋闰生干脆放弃,“算了,我绕不过这个弯儿来。”
秦青不语,只是凑过来轻轻拨弄着那小子额角梳理不上去的略短的几绺头发,那柔软的触感和与之相反的半大男人硬朗的轮廓一样,都很是让人流连。
“五哥……”被弄得有点痒,再次捉住那只手,嗅着那书生才有的,似乎洗不掉的隐约墨香,他在觉得自己快要沉溺下去之前努力拉回了一丝理性,“那个,我给你端过来的饭,你都吃了吧?”
“啊?”似乎也跟着恍然起来,秦青回头去看摆在桌角的食盒,那并非又扣上,而是根本就还没打开的食盒。
“哎,别跟我说你都没吃一口。”晋闰生严肃起来。
“啊……忘了个干净。”带着点儿逃避责任的笑,秦青迎上那家伙已经开始不爽的目光,“书本看到投入处,就真能忘了定时祭这五脏庙了。”
“你又来了!”稍微抬高声音抱怨了一句,晋闰生翻身下床,走到桌边,打开食盒,看着里头码放整齐,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每次看书都好像吃书一样,之乎者也难道比鸡鸭鱼肉还能解饱么!难怪瘦成那样……早晚我要扔了你那堆诗礼春秋……”
“嗳~可千万别,没了饭,我尚且可靠诗礼春秋填肚子,没了诗礼春秋,我这个书呆子才是真的要饿死了。”忍着笑走过来,秦青拉着晋闰生的衣襟,凑上前去亲了亲那小子的脸颊,“莫生气莫生气,我现在乖乖吃饭也就是了~”
“都凉透了还怎么吃啊,等我去热热再端来。”让那简单的亲吻消散了一大半的火气,剩下的火气完全就是在抱怨自己怎么就拿这个看起书来就与世隔绝的人毫无办法,晋闰生重新扣好食盒,准备拿去后厨。
“不必了,我自己在家,也常吃凉饭。”本是很随意的言语,让对方听到耳朵里却好像如雷轰顶,晋闰生转回身来盯着面前要他命的小师爷,张了好几次口才说出话来。
“常、常吃凉饭?!”
“有何不可。”
“你不会肠胃不适么?!”
“很少吧,许是已经习惯了~”
“你!……”
“莫生气莫生气~”虽然在笑,却有些心虚起来,秦青暗想着这次怕是亲他都不会管用了,连忙改口解释,“其实,也没有几次,再说,我吃的少,所以……应该不碍事的。”
晋小四皱着眉,额角青筋半天才啤酢趼去。一手拍了那食盒的盖子一下,另一手抓住了秦青的腕子,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
“贼人什么的,都放到一边,从今天起,五哥,你给我留在这儿住!我来监督你好好吃饭,要是偷偷溜走……我就跟你拼命!”
第二十章
晋闰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青留下。
再三确定了从那张漂亮的嘴里不会再吐出拒绝的言辞来,他总算略微踏实了一些。
“我的苍天,你们这些念书人怎么比江湖好汉还难对付……”吁了口气,他端起凉茶杯子灌了一口,“简直好像劝降一般……”
“不然怎么会有伯夷叔齐饿死首阳山之典故呢?”苦笑着坐在炕沿儿,也别扭出半身汗来的秦青没辙的摇头,“我原以为我足够固执,没想到你比我更甚之。”
“那也要看是对谁的事儿了……”带点儿撒娇意味的嘟囔着,晋小四说了句“我去热饭”,便提着食盒往后厨走去了。
那天起,秦青留在了梁府。
然后,那天晚上,不知自己已经一步步踏入了埋伏的黑影,就又出现在这套大宅子的屋顶上。
那影子一点点沿着屋脊行走,压低了身子,速度很快,那动作敏捷的犹如檐下的壁虎一般。
没有月光的夜晚,天际如墨色漆黑,但这并不影响分别踞守在距离晋闰生房间最近的后花园侧墙和东库房屋顶上的两个监视者的视线。
不用说,一个是幕僚老爷,一个是诰命夫人。
鬼才想得到这平日里或风雅潇洒或温柔端庄的兄妹俩,到了夜间,就成了飞檐走壁的高手。两个人找了隐蔽的地方潜下身,就等着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简单的说,这叫“捉贼”,用“我是正义的”说辞嬉皮笑脸的驳倒了任天楠“贼捉贼”的理论,梁老爷沉下心来耐心等着让他玩儿兴倍增的黑影出现。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那影子来了,如期而至。
轻盈的好像猫一样的脚步,让盯着他看的两个人都暗自点了点头,嗯,是块好料子,走在屋顶能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这可不是一般的贼能做到的。不过……看来并非个中老手,因为那脚步还多少有些刻意把持着,就像是总在担心一个不留神跌落下去似的。
“新手而已,好办~”心里有了谱,梁尚君继续注视着那影子的行进方向。
目标很明显,正是后院的佣人房。
逐个倾听着屋里的动静,最终准确找到晋闰生的屋子之后,沉吟了片刻,影子准备行动了。
即便是在远不如月色明亮的星光反射下,仍旧溢出寒光来的匕首,被一点点从腰间抽了出来,那比星光更寒冷的眸子太过专注的盯着映出两个人身影的窗,屋里还有灯光和模糊的语声,他稍稍倾身向前,试图更清楚的听听屋里的动静。
也许是太过屏息凝神准备下手而忽略了身后的危险,也许是那身后的危险太过高超足以令人无法察觉,总之,这影子并没有发现,就在他已经欠身向檐头打算一跃而下时,足够悚然的,一只带着挣脱不开的力道的手,就嘭的一下抓住了他的肩头。
一个汗毛倒竖的颤栗,吓得几乎喊了出来的贼并没有真的喊出声,因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的另一个弥散着魅惑香气的影子已经凑到近前,一只柔软却满是杀机的手就在下一刻卡住了他的咽喉。
修剪整齐的,涂着胭脂粉的指甲微微陷进了皮肤,那控制得绝佳的力道让他既不能出声,又不会窒息。
跟着,柔柔软软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别乱动……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杀生~”那是女子的莺声燕语。
“这小子倒是正想在年关上杀生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呜……放……”强挣扎着说出一个含糊的字儿来,被钳制住的贼人觉得脖子上的手加大了力道。
指尖一麻,匕首掉落在屋顶,发出一阵碰撞的声响。
那抓着他肩头的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扯下他遮面的黑布,正是这一动作,让被束缚的人突然间有了因恐慌而起的巨大力量。拼了命的抬起脚,把带着抓地钉的鞋底当做武器踹向面前两个人,他终于在对方下意识的躲避中挣脱了喉咙上的指掌。
突然灌进来的空气让他猛烈咳嗽起来,但已然顾不上这些的贼人最终还是决定先逃掉。
几次成功的躲闪开再度袭来的攻击,被逼到屋顶尽头的人努力控制着平衡,继而在只差几分便会跌落到地上时,干脆借着向下的惯性一个后仰,灵巧的于半空翻了个跟头,眼看着就落了地。
第二十一章
可惜,这落地的企图并未成功。
门,开了,一直听着屋顶动静的晋闰生一步跨了出来,攥稳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