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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僖贵妃的宫里我们又依次去了惠妃、德妃、宜妃的寝宫。这后面两位我是见过的,也就这惠妃,千岁爷的额娘,我和福格的姑母,是一面也没见过。进宫前一直说要来看看,可愣是没有凑上时间。连这次也不例外,当我们到寝宫外面之时,赵嬷嬷说惠妃不舒服,病着呢,所以千岁爷留下后,我们也便离开,去看了今天最后一个要见的妃子——良妃。
这位良妃虽然身在妃位但其实出生并不好,这也一直是胤禩的心病。眼见就要到了,其他的几位爷都找了借口离开,四爷、十三和十四是待在德妃的宫里没和我们一起来。所以最后,也就胤禩、九爷、十爷和我去了良妃的宫中。
“娘娘,八爷来了。”良妃的贴身宫女将我们带进屋中。
“给良妃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
若不是胤禩他们在旁边,我还以为我见到的是林黛玉。用弱不禁风来形容现在良妃,着实恰当。
胤禩从宫女的手中扶过良妃,“额娘的病还是没好吗?”
“太医的药都不管用,奴婢去找过几次,太医都敷衍着不肯再来。”良妃的贴身宫女嘟囔着说道。
十爷愤怒的说:“太医院那群老东西真是嫌命太长了,良妃娘娘生病也敢不来看。”
“八哥,我现在就去太医院请太医。”
“不用麻烦了,”良妃制止住了九爷,“都是小毛病了。”
“小病不医就会成大病,娘娘既然不想请太医,那就让茗烟过来过来看一看吧。”一直到这时,良妃才注意到我,“你…你是纳兰沁儿?”本就有病在身的良妃看到我后脸色更加的惨白,半晌后才将句子吐出。
“额娘,沁儿现在是代诏女官。”
看了胤禩一眼,良妃默默的重复着代诏女官四字。
“对啊良妃娘娘,皇阿玛册封沁儿的时候都有通晓六宫,你怎么会这样惊讶?”
“娘娘这段时间都是病着,虽然圣旨是通晓六宫,但传到娘娘这儿就没了…”良妃的宫女越说越小声,小声到我们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十爷是第一个吼回去的,他不明白这个宫女为什么越说越小声。
没有人回答十爷的话,胤禩和九爷都皱起了眉头,看来我是没有听错。皇上下令通晓六宫的圣旨居然传到良妃这里就没有了,看来良妃的日子在这宫中并不好过。
“明日还是让想办法让茗烟过来一趟吧。”从良妃的寝宫出来后,胤禩对九爷说。
九爷点着头,拉着十爷就先出了宫。只留下我和胤禩两人。
“以后我会多来永寿宫照顾良妃娘娘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主动握着胤禩的手,我认真的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中,能看到一丝丝相信我的神色,哪怕…哪怕是利用我也可以。
胤禩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你心里有我,那倘若有一天,你心里不再有我,又是否能像今日这样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我额娘?”胤禩的表情开始有了狰狞。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最不相信别人的人,是他自己。
我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是握的更紧。
“能,我能做到,因为我的心里,不可能没有你,这三年来,所有人都把我对你的心意看在眼里,我师父更是在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之时就看出来了,三年了,我没有改变,以后,也不会改变。”
胤禩冷着脸甩开我的手,留下了一个背影给我。
在原地愣了好久,我才回了饮水居,小太监来传了话,说是今儿不用伺候了,让我好好休息。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没有吃多少饭,我就回屋休息了。冬晴一边帮我摘着朱钗,一边说着今天的事情,“今年的菊花开的正好,下午摘了不少花瓣回来,还能给姑娘你做一个枕芯呢。”
“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要是还有多,你们就给自己弄一个。”
“看来这回儿我们是跟对人了,”冬雨一边帮我倒着水,一边说,“以前的主子哪里会管我们啊,这花都烂了也不会想到我们。”
“秋风不知菊花冷,遍地金黄遍地伤。”
“姑娘,你在说什么呢?”
我勉强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日前和万岁爷对的诗了,行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冬晴和冬雨见我没什么精神,也没多说什么,应了声就出去了。
看着镜子里这张脸,已经三年了,我也习惯了一副面相,可是这心,却不习惯。这要是搁在现代,一个男人不喜欢你,哪会有力量去喜欢三年?还没三个小时就放弃了坚持。
带着苦笑,洗了把脸。冰凉的水,再配上这冷风,脑子清醒了不少。点上了凝神香,我又开始把玩起那枚红梅玉佩,之前让十三他们给我找的和田玉已经拿来了,我拿着刻刀,照着红梅玉佩的样子,就刻了起来,这一刻就是一个时辰,不仅没刻完,还给刻毁了,这要是让茗烟知道了,还不给她骂死,好在那丫头已经出了宫。
现在婚期将至,也不知道,茗烟她怎么样了。
“姑娘?姑娘?”
看我房里还亮着光,冬晴敲着门。
“不是让你们回屋歇着了吗?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冬晴晃了晃手中想折好的衣服说道:“给姑娘你拿衣服来了。”
“冬晴,明天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看看小库房里有没有什么补身子的东西,拿一些给良妃娘娘送去。”
“良妃娘娘?那可是不被后宫待见的妃子,姑娘送东西过去干嘛?”
我拿起一个软枕,顺势往冬晴扔去,笑骂道:“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是嫌话多没地方说,明儿自己找一个树洞说去。”
“冬晴不敢冬晴不敢,明儿给姑娘你送过去还不行吗?这新枕头还没开始做,姑娘要是把这个扔坏了,可就没得睡了。”
生怕我再扔什么东西,冬晴说着话就出了屋子,还不忘嘱咐我早些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九福晋
“九阿哥大婚的事都办好了吗?”
“回皇上,都准备妥当,就等着大婚了。”
早上看完了奏章,我和李德全便随着康熙来到了御花园,边走边说着茗烟的婚事。
“也真难为温僖贵妃了,忙完了太子的婚事还要忙九阿哥的大婚。”
“九阿哥大婚宜妃娘娘也操持着,温僖贵妃也轻松了些。”李德全回着康熙的话。
晴朗的下午,温暖的阳光,却依然抵不住十一月的寒风,眼看着就要下雪了,康熙却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本想上去劝劝,却被李德全用眼神阻止了。在他的示意下,我悄悄的从侧面打量着这位千古帝王:在天子的威严之下,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我没看错,那是疲惫、感慨和思念。
雪花在预期中飘来,身后的小太监赶紧上前给康熙遮雪,正当他准备开口时,一个宫女突然从旁边的花丛中冲了出来,好在即使被侍卫拦住,要不然她一定会扑到康熙身上。
“皇上,快去看看皇贵妃吧,奴婢求皇上了,快去看看皇贵妃吧,求皇上了。”那名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下比一下重,很快,她的额头便红了一片。
眼看落在地上的雪要被她染红,我连忙开口对一旁的侍卫说:“此人扰了圣驾,还不把她拉下去。”
见着康熙没说话,侍卫利落的将那名宫女拖走,李德全看了看康熙说道:“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看着地上那些许血色,康熙的眼眸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头也不回的走了。“把这弄干净。”我转过头对小太监吩咐着,随即又赶上了李德全的脚步。
谁曾想,到了乾清宫,安芸公主却跪在了那里,“皇阿玛,求您去看看额娘吧。”
“沁儿,送安芸公主回额驸府。”康熙的态度依旧冰冷,还比在御花园时多了几份不可抗拒的威严。
听了这句话,安芸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宫女连忙将她扶住。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安芸一直坐在地上,怎么劝了不走,雪已经越下月大,眼看就要埋了她的双腿。
从殿里出来,我连忙将冬晴送来的风衣披到了安芸的身上,“公主还是回府吧。”
“不要,我不回去,额娘的身子越来越弱,已经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她只想见见皇阿玛,我一定要让皇阿玛去见额娘,我一定…”
“公主,公主!”我伸手将安芸打晕,将她背在身上,往饮水居走去,边走着我边对冬晴说道:“去看看还有哪些阿哥没有出宫的,若是八阿哥他们,就请他们来饮水居。”
“是,冬晴明白。”
到了饮水居,冬雨正在院子里扫雪,看到我背在安芸,连忙放下扫帚,将我房门打开,利落的点上木炭。“快去打热水,将公主的脸、手和脚擦擦,冬雨,快去把暖水袋拿来给公主的膝盖敷上。”
屋子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打水的打水,擦脸的擦脸。“姑娘你也喝杯热水暖暖身子。”接过冬晴递来的杯子,我轻轻的泯了一口。
“姑娘,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来了。”
闻声走出院子,果然是十三十四,“这是怎么了?下着雪还让我们赶过来,冬晴也不肯说。”
给了冬晴一个眼神,我拉着十三十四走到院子的角落,轻声的说道:“皇上不肯见皇贵妃,公主在雪里都坐了一个时辰,是我将她打晕后带回饮水居的,我哥哥没陪公主进宫,只能让你们将公主带回额驸府了。”
十三十四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
“我知道,”打断了十三正要开始的长篇大论,“今天下午再御花园,已经有个宫女冲出来求皇上了,如今皇上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就算要帮皇贵妃求情,现在也不是时候。”
“求情?皇贵妃在塞外勾结格桑她们,想要致你和茗烟于死地,你现在居然还要给她求情?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吗?”十四伸手想要敲我的头,被我闪身躲过。
“再怎么说,皇贵妃也是安芸公主的额娘,安芸公主又是福格心爱之人,福格又是从小护着我的哥哥,这个忙,我怎能不帮?若我不帮,那么安芸公主就会伤心,安芸公主伤心的话福格也会伤心…”我掰着手指一层层的的算着,看着我的样子,十三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十四的眉头却越来越紧,“得得得,我说不过你。”十四负气的转过身去,我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得了,时辰不早,马车已经候着了,我们会平安的把安芸送回去的。”十三轻咳了几声,化解了刚才的笑,对着我说。
那日安芸回去后,并没有再来宫中,康熙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旧上朝下朝,批阅奏章。
终于到了茗烟大婚的当天,宫里处处都张灯结彩,想必福格大婚的时候,宫里在也是这番景象吧?今天得到了康熙的准许,我可以放假一天,好好准备参加茗烟的大婚。
“托姑娘的福,今日我们也能参加九阿哥大婚。”冬晴冬雨撒娇似的抱着我的两只手臂,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这两个丫头已经跟我好的不得了。
我捏了捏她们俩的脸颊,得意的说道:“现在知道谁对你们好了吧?”
“是,姑娘对我们最好了,姑娘可想好今日要穿什么了吗?这件?”冬晴将我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一件件的摆在了床上,“姑娘的衣服都在素净了,也不多,现在内务府都忙完了,何不让他们给姑娘多做几件衣裳?”
冬雨接着话说到:“就是啊,小库房里还有不少匹布呢。”
“那些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去吧,今日是别人大婚,又不是我,穿的和平常一样就好了。”
冬晴冬雨不甘心的瘪瘪嘴,但是又耗不过我的威胁,只好乖乖的按我说的去做,给我穿平时的衣服,化平常的妆,梳着平常的发髻。等一切收拾妥当,夕阳已经落下,眼看着夜幕的降临,我连忙和冬晴冬雨赶去女眷处。
“真是的,怎么现在宫女也能参加皇家的婚宴吗?”
“就是啊,不就是一个宫女吗?神气什么?”
刚进屋子,一旁几个福晋样的女子便开始嘀咕起来,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行着礼,“奴婢给各位公主福晋请安。”
“这不是沁儿吗?刚刚才和明悦公主说起你呢,”许久不见的八福晋如许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笑吟吟的扶起正要行礼的我,“难不成这做了正三品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我也笑着回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
如许将我拉到位子上坐下,仔细的看着我:“许久不见,倒是长得越发的俏丽了。”
“恩,几个月不见,的确是越来越好看了。”明悦公主似模似样的学着如许的口吻说道。
看着她那表情,我一下子忍不住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