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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开始纵容长公主,长公主驸马阵亡后,已再嫁王家,一门显贵,权势熏天,卖官卖爵,骄奢放纵,朝臣大多被长公主拉拢去,外戚势力强大,蓼国政局开始混乱。
初始夏意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蓼衠制造麻烦、树立敌人么?渐看明白,太后为了保护蓼徵的儿子琛已无所不用其极,当长公主成为蓼衠心腹大患后,蓼衠对蓼琛的关注就少了许多。且时局混乱,有利于蓼徵最终回国重掌朝政。
为了儿子的利益,太后宁可扰乱朝纲!
那一年冬天,蓼徵扫平辽东,杀死小王子,整个塞北被山戎统一,蓼徵被尊为“天可汗”。
蓼徵的书信来到蓼衠的桌案前,他的哥哥要求回国。
他的哥哥身后,是数十万踏碎黑山白水的山戎骑兵,如林的刀枪铠甲晃花人的眼。
放弃江山
蓼国再一次陷入危机,为了皇位两兄弟将兵戎相见?
蓼国的国土可还承受得了这样一场战争?
蓼衠如临大敌,严命:不可放蓼徵入关,否则以通敌叛国论处。蓼徵若引兵攻打关隘,就是侵略,就是造反,格杀勿论!
连太上皇也不尊了,哥哥也不叫了,皇位面前,没有亲情血缘。
整个蓼国都在等待着,居庸关的守兵箭已上弦。蓼徵却没有入关。山戎的兵要吃饭,浩淼的草原养活不了他们,蓼徵只有引兵西去,铁骑到处,横扫疆土,一直打到多瑙河附近。
是的,他在这个架空的历史上,客串了一下成吉思汗。
夏意已经什么都不意外了,当赵惠文王可以变成明英宗,那再变成成吉思汗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可是他任他的战马、任他的军队走了那么远,他还是要回来,因为蓼国,有他的亲人,他的爱人。
那么广大的疆土,扫荡了又如何?他带兵回归,他要告诉她,就算我烧了再多的城,抢了再多的金银,让鲜血在脚下流淌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我的心,始终是空的。
我,所为何来?
而那一个梦,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折磨他的灵魂。
四年,竟然只有四年。
到六月的时候,蓼徵远征回来,再次给他弟弟致信,只要将清暖公主给我送来,我放弃蓼国江山,此生再不入关。
蓼衠诧异了,哥哥说的可是真的?此生再不入关,只要一个女子?
可是哥哥信里那么斩钉截铁的以蓼氏祖先发誓,那就赌一赌吧,只要他不入关,皇位就还是自己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彼时夏意正在绣那个台屏,方绣到“朝朝”二字,将绣针别在那里,站起来,片刻的愣怔,然后终于明白,历史在蓼国转了一个弯,他是蓼徵,他可以用武力接走他的爱人!
夏意惊喜便往外面去,宫女说:“娘娘要远行,可收拾什么东西?”
“不,什么也不要,只我自己就可以。”夏意回头一笑,欢喜跑出屋去。
顶头瞧见珍珠急匆匆赶来:“太后让您去坤宁宫——”
啊,是的,应该拜别太后。
她欢喜地来至坤宁宫,向太后行礼。太后微微笑地看着她,然后命:“将她关起来,关到哀家寝殿!”
当夏意成为囚徒的时候,终于明白,蓼徵此举伤害了一个至爱他的人,他的母亲。
她的儿子,为了夏意,不要了蓼国江山,不要了自己的母亲,那不是太后能容忍的。
太后对蓼衠说,你若强行要将她送出,我就让她即刻死!
蓼衠不敢在坤宁宫动武,无奈离去,如实将情况告知他的哥哥:不是我不送她给你,是太后不允。你若要以山戎兵杀蓼国人,背弃祖宗、国家,那你就来吧。我等着。
夏意被用绸带绑在宫女的床柱上,远远的太后来了,夏意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危险。
太后站在她面前。
“你死了,徵儿就会杀回来,蓼国的江山就还是徵儿的。你不要怪我狠。你说过的,徵儿会回来,会重登皇位。为了徵儿的未来,你就牺牲你自己吧。”
夏意没想到危险这么没有征兆的来临。她以前最不怕死的,可是,现在她不要死!
“不。”夏意明眸看向太后:“您是他的母亲,您怎么不明白他?即使我死了,他也不会攻打蓼国的,他曾是蓼国的皇帝,那都是他的子民!他为了蓼国曾宁愿自己病死也不医治,他决不会做这样的事,做有负于祖宗百姓的罪人。”
“是啊。”太后颔首:“你说得对。你死了,他也许不会进攻蓼国。可是你的师兄雍广已经继承雍国皇位,你死了,雍就会进攻蓼国,蓼国如今更不是雍国的对手了,当蓼国陷入战争,国家面临存亡之际,徵儿就会引兵救国,皇位就可以重回他手里了。”
世间有爱
我死了,雍就会进攻蓼国?
夏意无言可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人家穿越者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运气好得不得了,命运的天平大幅度的倾斜,为什么我就这么反面教材呢?
夏意看着太后,做最后的沉静的挣扎:“您要您的儿子死吗?在警幻告诉我的国度里,皇上最爱的皇贵妃死了,皇上悲痛欲绝,出家不成,得了天花,一病死了。”
太后终究没动手,留下她一条命。但是太后恨她恨得要死,认为她在诅咒自己的儿子,将夏意关进宫女住的小屋子,拘禁了。
每天有两个宫女来给她送食物,其中一个仿若《红楼梦》里的善姐,夏意但凡跟她要什么,她就说:“我说您也省省吧,太后这么忙,每天多少朝廷命妇见着,怎能为这点子小事就烦她老人家,您将就些得了!”
另一个又好似小红,眼空心大,眼见太后这里一干人等皆伶牙利爪,没有出头的希望,就一心筹划着能跳槽至王皇后处,没想到忽然这样糟糕的差事轮到自己头上,夏意和她说话就每每不耐烦,一颗心完全不在这里,送完东西立马走人。
夏意从来没想过,穿越还要受这样的苦,连蹲监狱都尝试了。想到监狱,就想起《肖申克的救赎》,人家肖申克能挖地道逃出去,我呢?就算有工具有恒心,出了皇宫是燕城,出了燕城还是大片的蓼国国土,除非自己能一口气挖塞外去,叹气,这么浩大的工程,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自己连放风的待遇都没有,挖出的土都没处放。
可是肖申克能让音乐在监狱里奏响,我就不能吗?我若唱歌,会不会吸引她们,改变局面?
穿越排行榜最前面的歌曲是什么?沧海一声笑?明月几时有?笑红尘?任逍遥?刀剑如梦?……怎么好像都不应景呢?她们会不会认为我疯掉了?
讲故事:红楼梦、西游记、射雕英雄传……也得有人听啊。
跳舞,我会跳芭蕾,可没人看。
夏意冥思苦想度日如年的时候,后宫传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太上皇要回国了!
八月,蓼徵放弃一切:山戎士兵、蓼国江山,孤身回国。
他给他的弟弟信里说:我置二十万蓼兵惨死,大臣阵亡,国家危难,无颜再复皇位,连做太上皇都有愧,愿为蓼国普通百姓。太后生日已近,希望能回国为太后祝寿,然后与清暖公主一起去为祖宗守陵墓。
蓼衠简直不相信,他的哥哥这么疯狂,为了夏清暖,放弃军队,自己孤身一人回国?
蓼衠咬了咬自己手指头,确认自己不是做梦,然后马上答应了。
你放弃兵马,自投罗网,那可不能怪我。
礼部很紧张,不知用什么样的礼仪迎接太上皇入关。最后礼部尚书胡荧制定了一个方案,由皇宫侍卫和礼部官员去居庸关迎接,百官城门迎接,皇帝宫门前迎接,送往坤宁宫拜见太后,然后送往宫外某处暂居,待太后寿辰后,送往蓼王陵。
这样的方案皇帝能通过吧,可是蓼衠听罢,淡淡道:“太上皇说了礼仪从简。一辆马车两个从人迎接即可。”蓼衠心里说,哪里要这么麻烦。
小红告诉夏意:“太上皇要回来了,要和您一起去蓼王陵守陵墓去。”小红很开心,终于把过期的太上皇妃伺候走了,这个差事可以交工了。
夏意震惊在那里,
整个心都在霎那间燃烧。
你疯了。
你怎可以?
你不要自己的命了么?
忽然人就神思不属。
若是有人抛弃了生命来爱你,那怎么办?
我可承受得起这样的深情?
蓼徵,你以你的无所畏惧,给了我世间无上的荣耀——爱。
一步成诗
原来我还这样好,可以担得起这样的爱么?
她忘记了,忘记了上天的给予,年少的骄傲,当她被爱的人负过之后,她所有的自我都在霎那间烧成灰烬。
她觉得自己很糟糕,再也不配得到世上的爱了。
却原来自己仍是生命最初的自己,仍然可以拥有和得到么?
她向着苍茫的岁月回顾回去,嘴角不觉得就现出笑容。
警幻仙姑,谢谢你。
谢谢你将希望捧在我面前,使我还可以像个孩子似的,重新生活,重新拥有。
蓼徵以他的回归,将她从生死边缘拯救回来。因为他回来了,她的死就没有意义了,太后将夏意放回栖霞宫,梳妆,等待太上皇的归来。
自那湛蓝的晴空中,夏意仿佛看到蓼徵明亮的笑容。
“世间有那么一个女子,会让你觉得用万里江山也换不到。”“我偏偏愿用生命护着她,愿用我拥有的一切去换她的一个美丽笑容。”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可以用生命做到。
我竟有这么好么?
可是夏意在后宫望眼欲穿,也没见蓼徵进宫,蓼徵被他的皇帝弟弟直接安置在东华门外的南宫,拘禁了,连太后都不得见。
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怕逼急了现在的皇帝,伤了她的儿子。
太后令夏意来,问她,现在这事你怎么看?
夏意说,我去陪他。
太后道:这得皇帝决定,你去求他吧。
夏意来在云岫宫,彼时皇帝蓼衠在那里正与他的王皇后欣赏歌舞,在座的还有令月长公主及驸马王雱,蓼衠借小型家宴拉拢与长公主及王家的感情。
听报上皇贵妃来,蓼衠令停了歌舞,众人的目光都向夏意望来。
夏意的服装向来清雅为主,满院的金彩绚烂中,她的出现,袅婷清丽,忽然便让人眼前清凉。
待夏意说明来意,蓼衠有刹那的无言。他不明白,这么美丽明慧的女子为什么对哥哥就那么一往情深,情有独钟?
明知道南宫条件恶劣,明知道是囚笼、死亡陷阱,她还要往里面跳?
这么明艳又雅致的超逸非凡的人儿——忽然就让他起了怜惜之心,不忍放她去死,因此微微摇了摇头,“这事以后再说,娘娘先回去吧。”抬手便令歌舞重起,转过头来又道:“或者娘娘也入座,一起欣赏这段歌舞?”
长公主就微抿了嘴,拈起桌上的水果,明眸看向王皇后,眨眨睫毛,唇边含了笑。
王皇后不自禁的就坐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口,做完全不知状,娴静端庄。
夏意不能白来啊,坚定地站在那里,“请皇上成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皇帝抬手不由又止了歌舞,看向夏意。他的目光有着某种莫名的思索。眼前的女子如一泓清泉似的站在那里,纯净得似可以一眼看透她的灵魂般,一点也不像他自幼熟悉的长公主及后宫嫔妃们的那种高贵优雅,心思深掩,玲珑娇柔看不透。偏她这么简单却分外地引人注目,让人不自主地就想保护——哥哥也是因为此,那样爱她么?不但万千宠爱集一身,且连性命皆不顾?
清暖,果然人如其名。她这么美,这么好,这么聪慧绝代,为什么就只属于哥哥呢?哥哥的江山都被自己抢来了,为什么,不将她也一并抢来呢?
皇帝在那里这么神思一游,长公主已经瞧着王皇后慢幽幽的开了口:“世人都说清暖公主是才女,诗词做得举世无双的好。你若求皇上,献一首诗可怎么也逃不掉,皇上,你说是不是呢?”
皇帝微一愣,接话掩饰自己情态道:“是啊,朕便命你七步做出一首诗来,若词句情理说服了朕,朕就放你去南宫。”
夏意不理会席上三人的心思暗涌,只道:“好。”
夏意向前迈了一步,想,还是马上做出来的好,免得他找理由反悔掉。也不知长公主是不是想帮自己?做诗词对自己来说太容易了,稍稍在脑中搜索,便将纳兰的《画堂春》念出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皇帝蓼衠不由自主站起来,口中默念着句子,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终于道:“好,好个一生一代一双人,朕允你去了。”说完,满眼的金辉华彩中,忽然就是无边的孤寂凄凉。
我回来了
夏意收拾金银细软,风卷残云,扯下铺床的锦缎,做了包袱皮,将一应所用之物但凡能带走的都带走,宫女们都看傻了眼,夏意只一叠声催促,“快,快去看马车来了没有?”
桌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