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老太则千篇一律,不过是问青玉中午都吃了啥。
青玉倒不嫌烦,耐心坐着跟沈老太聊天。
沈老太基本足不出户,偶尔在院子里坐坐,但是家中倒是常来人,听些村子里的故典。想来是太寂寞的缘故,青玉这么小的孩子在这坐着,她也能东家长,西家短唠叨上半天。
最后才想起来问:“听说你前些天让四福家的狗咬了?现在怎么样了?”
青玉便道:“早好了,当时咬的也不重,就是留下一排牙印。”
沈老太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没出息。”
青玉委屈的抱怨:“我可没招它,正在路上走着呢,谁想到它会蔫了吧唧的跟上来,逮住我的小腿就咬了一口?不信您去问青璧,她可是亲眼看见的……”
沈老太爷又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接。
沈老太凑上来,用老花眼看了看,道:“唔,还好,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她嘴里没牙,时不时的要含着油梭,凑的近了,青玉就闻见了猪油腥味,原本饥肠漉漉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沈老太道:“还没吃饭吧?”
青玉点点头,道:“我才从私塾回来就过来瞧您和祖父。”
沈老太知道青玉这是来表功呢,当下也就笑笑,起身拿了钥匙开了柜子,给青玉拿了一块点心,道:“你母亲天天忙,估计吃饭还早呢,你先垫补垫补……”
青玉接过来,朝着沈老太甜甜一笑:“谢谢祖母,还是祖母惦记我,我都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沈老太倒是真心喜欢青玉这个大孙女,她没心眼,又爱说爱笑,只是碍于龚氏总是说说道道的攀比,所以倒少有主动给青玉拿吃的时候。
不过今天瞧着老头子倒似乎还高兴。几十年的夫妻了,彼此不用照面,她听声就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青玉这么小,就开始认字写字,想必他也是高兴的,沈老太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做个顺水人情。老大家的也不容易,两口子天天忙的不着家,也没见日子就好过哪去,做娘的虽说不偏心,可终究是惦着的。
………………………………………………………………
求收藏,求推荐。
020、借题
020、借题
青玉从沈老太房里出来,正迎着龚氏进来。龚氏看一眼青玉手里的小铜盆,皮笑肉不笑的道:“青玉来啦?吃饭了没?要不在这吃点?”
青玉笑眯眯的,似乎压根没听见她话里的嘲讽和尖酸,道:“不了,我娘正做着呢,差不多也该好了。”
龚氏在心里哼了一声,仍是假笑道:“哟,今儿回来的倒早?”
青玉扬起脸道:“也不早,和平常一样,不过今天学写大字了,我就拿来给祖父祖母瞧瞧。”
“呵呵,你还真是挺孝顺。”龚氏一边说一边扑着自己身上的土,就势解了围裙,自言自语的道:“这做爹娘的,说是不偏心,其实谁信呢?手指头伸开了,五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你将来是有出息的,少不得你爹娘多疼你些。”
青玉仍是笑眯眯的接话道:“我是长女啊,爹娘看重我也是应该的,但青璧是幺女,那可是老疙瘩,爹娘就更要多疼一些了,就像我八叔吧,我可是瞧着祖父、祖母更偏疼他多些。”
龚氏倒是气乐了,道:“你祖父疼你爹的时候还没你呢,你又去哪瞧见去?”
青玉也咯咯一笑,道:“所以呢,什么看重也好,偏疼也罢,都是爹娘的一份心意,总不能八婶将来只疼青芒,就不管小弟青贮了。”
龚氏一时歪缠不过青玉,便随口道:“那怎么一样,青贮毕竟是男孩子,将来是要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的。青芒么,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
青玉笑嘻嘻的道:“八婶偏心,等青芒大了我就告诉她,八婶嫌她是别人家的人……”
龚氏气的直咬牙。本想借着青玉从老太爷房里拿两棵酸菜的事发作呢,也好让她当面长长记性,别没事把手伸的这么长,今天拿东,明天拿西的。
都是老大两口子调唆的,要不就凭青玉那脑袋瓜,能有这样的悟性?面上装着老实,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满村子都知道老大宽厚,可谁知道背地里也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手脚?
老两口子虽说是有各家各月的口粮,美其名曰是吃着自己的,可是她多拿了些,自己这边就要吃亏了。
谁想这丫头装痴装傻,自己的话一句也没能说出来,倒让她排揎了一顿。还想挑拨自己母女关系,这死丫头,真是心眼子越长越多,也越长越歪了。
龚氏气哼哼的进屋,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道:“吃饭。”
沈四河正抱着青贮,忙坐过来招呼着青芒:“吃饭了,丫头。”见龚氏盛好饭,便问:“你刚才跟谁在院子里说话呢?”
“还有谁,你大哥家的大丫头青玉呗。”龚氏把饭碗推到沈四河面前,接过青贮来,抱坐在自己怀里,用勺子舀起一勺米糊,吹凉了给他喂进嘴里,一边道:“不过上了几天学,新学的几个字,就开始到处显摆,什么本事……”
沈四河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看着青芒道:“慢点吃,别洒了。”然后朝着龚氏道:“你也甭酸,他们有的,咱们也都会有,将来我们青芒聪明伶俐,不会比谁差的,是不是啊,青芒?”
青芒虽听不懂,可也点头:“是,爹。”爷俩都没什么心机的笑起来,青贮也就咧开小牙,咯咯的跟着笑。
龚氏原本一肚子气,看着这一双儿女,气倒是消了些,不禁激励自己的闺女:“青芒,将来给娘长点出息,听见没?别人家有的,你要有,别人家没的,你也要有,明白不?”
青芒却不附和了,只伸着筷子道:“娘,要肉。”
龚氏一筷子把她的手打掉,道:“我的祖宗唉,你眼怎么就这么好使,我就搁了一点,倒被你看见了。”说着便把一块又大又肥的挟给了沈四河,又挑了一块小点的稍瘦一点的挟给了青贮,这才把一块更小的挟给了青芒。
青芒扁了扁嘴要哭,终于架不住肉的诱惑,放进嘴里恋恋不舍的咀嚼着,一脸的回味。
沈四河咳了一声道:“把菜给爹他们端——”
话没说完,龚氏重重的把筷子一摔,登时就分道扬镳的摔到了地上。吓的青芒连咀嚼都忘了,只呆看着龚氏,青贮却吓的哇一声哭起来。
沈四河便乖觉的闭了嘴,道:“你急什么,我不过是一说……”说都没说完呢:“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干吗发这么大的火,看吓坏了青贮。”
龚氏这才道:“别说就那么一小块肉,还是我大哥着人送来的,就是有,我也不给两个老不死的送去。”
沈四河急的直跺脚:“胡说什么呢?看被爹娘听着……”
龚氏冷笑道:“听着就听着,他们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呢?这是叫我看见了,没看见的时候,还不知道往老大那边偷着运了多少好东西呢。我就说老两口子天天唉声叹气,假装这也吃不起,那也吃不起,见天的跟着左邻右舍在这哭穷,敢情都是私藏下来便宜了别人了。”
沈四河道:“你又没看见……”
龚氏道:“我今儿可是看的真真的,青玉拿这么大个盆,拿走了两棵酸菜……这总不是唬人的吧?”
沈四河哭笑不得:“不就两棵酸菜吗?那本来也是娘自己腌的,你要是想要,我就去娘屋里端去……二十棵都行。再说了,在娘那里放着,你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取去,不比他们拿来拿去的方便多了?”
龚氏啐他一口道:“我只是说这个理,谁稀罕那一缸酸菜。”
声音终于消停了下去,哄好了青贮,龚氏接着给青贮喂饭,道:“你也别太老实了,好事便宜事不能总让别人占,咱们竟去个吃亏的,要我说,不如让老两口子单过算了。”
沈四河没吭声,半晌才慢吞吞的道:“要是分开,那可就得分家了。”
龚氏脱口道:“分就分,我情愿分开过,图的就是个清净。”
沈四河道:“分了家,咱们可一年得给爹一贯钱呢。”沈四海家是早分出去的,一年到头,可是一文都不差。如果他们也分开过,就得按照这个规矩来。
龚氏张了张嘴,悻悻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
不收藏,不推荐,不吱声,是不是大家对这文不大感冒啊?
021、觊觎
021、觊觎
青玉蹦蹦跳跳的进了家。
石氏正往后门口张望呢,见她回来道:“快洗手吃饭了,就等你呢。”往她手上一看,问:“这是什么?”
青玉往前一举,道:“祖母自己腌的酸菜,叫我拿来两棵。”
石氏一边接过来一边道:“倒难为你祖母有心了,还知道惦记着你爹。一到冬天,你爹就爱上火牙疼,就爱吃个酸菜败火。”
青玉道:“那是,怎么说我爹也是她的儿子嘛。”
石氏把酸菜拿出来,搁到一个陶罐里,擦了手,问青玉:“你出门的时候碰见谁了没?”
青玉正洗手,小手在温水里嬉戏,一边掬着水,一边天真的道:“碰见我八婶了,还跟她唠了会磕呢。”
石氏有点狐疑:“她看见端着酸菜了没?”
“看见了。”青玉洗完手,踮脚够巾子。石氏看她身量小,跳着脚也不大够的着,忙伸手替她拿下来,问:“没说难听话吧?”
青玉擦净手,朝着石氏歪头一笑,道:“娘,你还真是,那是我祖母的,是我祖母主动给的,您就安生拿着就是了,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
石氏笑道:“倒要你来教训我,虽是这么说,可你八婶那张嘴……”说着不禁摇了摇头,横竖已经拿来了,再退回去也照样落不到好,不定龚氏又说什么怪话呢。
大不了,明天再给老两口拿些别的就是了。
石氏对老两口虽然有意见,心地却是好,从来没有舍不得的时候。这点倒是随了沈四海,不过石氏心热嘴冷,有时候说话未免让人不爱听。
青玉不管那么多,早蹭到老旧的八仙桌前面去了。
青璧挨着她坐着,看她一眼问:“祖父夸将你了?”一脸讥诮的意味。
青玉斜她一眼,道:“我又不是为了夸奖才去的。”小样吧,小小年纪,就知道在一边扇风点火了,她才不上当。
青璧便垂头,轻笑一声道:“那你去做什么?”谁信,这家里,就数她最虚荣了。有点芝麻大点的事都要故意显摆炫耀,好让家里人都夸她。但凡外人谁要是夸她两句,能把她美的一连几天都轻飘飘的。
青玉眼睛一转,道:“我是去给爹端酸菜去了。”
姐俩儿咯咯的笑成一团。
满院子都是粮食,老鼠也开始忙碌起来,天一黑就都跑出来,咯吱咯吱的啮咬个不停。石氏一边叨咕,一边抱怨:“他爹,你去集上淘涣点药来吧,这老鼠昨天咬了一夜……”
沈四海嗯了一声,吃了饭就推开碗忙去了。太阳升起老高了,他这才在石氏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的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在石氏千叮咛万嘱咐下出门了。
石氏一迭声的喊:“早点回来。”
嘱咐也是白嘱咐,沈四海往往一去就是一天。
石氏叹口气,回头看见青璧托着腮坐在门槛旁边,便拉她起来:“二妞,别愣着了,跟娘出去打豆子,回头也好给你祖母她们端过去,留着换豆腐、豆片儿吃。”
石氏自己戴了顶灰扑扑的草帽,又给青璧也扣上了一顶稍微小点的草帽。
青璧还小呢,帽子又大,这一罩上,整个脸都埋进去了。青璧咯咯笑着,用小手把帽子推上去,再放下来,玩的不亦乐乎。
石氏扛着叉子,拉着小石滚子就要走,青璧道:“娘,我也要。”
“行,等娘给你找一把小点的叉子。”石氏说着果然找出了一把,带着青璧出了家。青璧煞有介事的找着叉子,戴着草帽,雄纠纠气昂昂,真像那么回事。
后院有个场,附近几家都在这晾晒谷物,沈四海家的豆子晾了几天了,天又好,风又干,晒的响干稀酥,不用轧,有的豆子都已经爆皮了。
来到晾晒场,石氏叫青璧在一旁站着,她把拴在小石滚子上的绳子放到背上,吱吱吜吜的轧起了豆子。
看起来好玩,轧了几圈,石氏就冒了汉。青璧便跟过来,费力的用小叉子把豆秸翻过来。她年纪太小,那叉子虽不大,可是叉子的手柄却比她整个人还高。
石氏看她干着费劲,却很卖力,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扬起的豆秸里都带着土,青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