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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辚辚作响的铁甲抖动声,再无任何声音。
陈梓坤挥手命令陈剑叫过苏放,苏放不知何故,急忙策马奔来。
陈梓坤笑着说道:“苏先生一夜未眠,这有一袋马奶酒和干肉,可缓解疲劳。”
苏放双手接过,朗声笑道:“大王,这可是索将军献给大王的战利品,臣早想尝尝了。”说完,他当面打开封口,沽沽饮下。大声赞道:“好酒好酒。”陈梓坤灿然一笑,苏放的这种表现很对她的胃口,但一旁的萧舜钦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苏放忽然转过头,笑着对萧舜钦举举袋中的酒:“萧大人,要不要来一口?”
萧舜钦微微侧脸,淡然作答:“在下从不饮酒。”
苏放锲而不舍:“那就吃一块大肉赏赐的酱肉吧。”
“在下从不吃肉。”
苏放摇摇头叹道:“既不喝酒也不吃肉,真是可惜了。”萧舜钦没再搭话,苏放见好就放,朝陈梓坤略一躬身,打马归队。
陈梓坤眉毛一扬,微笑着对萧舜钦委婉的说道:“苏先生口才纵横天下,为人热情,不知先生为何如此排斥?本王希望你们能和谐相处。”
萧舜钦却正色提醒道:“微臣希望大王能够亲贤臣远小人。”
陈梓坤立即反问:“先生是说苏放是小人?”
萧舜钦语气犀利的答道:“他自然不是小人,但此人却极善于揣摩人心。他不仅将魏王晋王的心思揣摩得很透彻,就连大王和朝中大臣的心思也揣摩得入木三分。”
陈梓坤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着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自言自语道:“能够被人轻易的猜到心思,说明本王还不够深沉。看来,以后本王还有待修炼。多谢先生提醒。”说完,她策马向前,把萧舜钦抛在了一边。
萧舜钦忽然拿不准她是喜是怒,只好强自压下心头的疑惑,专一思索起眼前的战事来。
半个时辰后,陈军便到达了两州城下。卫州守军万没料到对方竟然在如此快的时间内便攻下了天下有名的险关之一——路关。再看看城下的陈军盔明甲亮,兵器纵横,刀枪林立。腾腾的杀气扑面而来。气势上先就弱了三分。
文杰立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令旗一挥,气势十足的命令:“攻城!”她的命令一下,三十六面牛皮大鼓隆隆响起,牛角长号同时凄厉吹响,数万陈军如暴风骤雨一般冲到城下。八千弓弩手同时开弓,万箭齐发,如密集的雨点一样落在城头。城上的守军立即还射。 城下的城军举着盾牌冒着箭雨,往墙上架云梯。城门旁一辆辆冲力极大的冲车轰隆隆的撞向城门。
淇州城下,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苏放命人将路关太守的人头腌制了,用戈矛高高挑起,震慑城上守军。接着他又命弓弩手往城中射箭书,劝淇州太守和城中百姓迅速投降。
信中写道:“魏王倒行逆施,暴虐非常,在位以来,大兴土木,滥用民力。今陈王效法武王伐纣,救民众于倒悬之中。城中百姓若是投降,陈国免其三年赋税。太守、各位将官若是投诚,则官升三级。”
第一拨箭书过后,苏放又命人射第二拨。这次宣扬的则是陈国的国策。像是役民有偿,官学免费,减免农税,军功进爵等等。
第三拨则是魏王近日所发的诏令。像是第四、第五道征兵令,加税令,人头税,渔猎税,商税等等名目繁多的税目,一一射向城中。有的诏令魏王根本没来得及发向淇州。
陈梓坤视察了两地的进攻情况后,问萧舜钦道:“苏放此法倒是极好,功心为上。不知卫州也可否效法?”
萧舜钦接道:“卫淇两州情况不同。卫州太守赵成性格刚硬,他当年就是因为弹劾王亲贵族,得罪了玉林公主,才被贬到卫州做太守。如此一个人,他又怎能会投降?他肯定会死战到底。”
陈梓坤默然点头。
恰在这时,斥候飞马来报:“大王,魏国援军已经到达武关,离此地还有一千里。”
陈梓坤一惊,一千里?若是急行军,两日便能到达。
她沉吟片刻,当下命令郑喜:“传令天机阁和各路斥候,不拘用什么办法,务必拖延魏军的行程。”
郑喜躬身答应:“遵令。”
接着,又一骑快马飞来禀报:“禀大王,晋王在南陵与刘先对峙。双方势均力敌。无有新的进展。”陈梓坤听到袁麟进展不顺利,心头一阵轻松。知道他过得不好,她也就放心了。 陈梓坤还没高兴多久,就被萧舜钦当头泼了一瓢凉水:“大王未免高兴得太早了。晋军进展不顺,若是我军再拿下卫淇两城。说不定晋王会心生不平,两国再起嫌隙也未可知。”
陈梓坤听罢,顿时警醒过来。她连忙问道:“先生看,此事该当如何?”
“只能静观其变。”陈梓坤轻轻叹息了一声,眼下也只得如此。
过了半个时辰,第三骑快马飞来禀报:“大王,好消息。索大将军已经拿下云中,此时正日夜兼程赶来和大王会师。”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陈梓坤不禁两眼放光。
谁知萧舜钦竟然再次泼了一盆冷水:“大王先别高兴,索超所过之地,皆有重兵把守,何时突出重围也未可知。”
陈梓坤无奈的看了萧舜钦一眼:“你就不能让本王高兴一会儿再泼冷水吗?”
此次攻城,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日落。双方仍无丝毫进展。日暮时分,双方暂时鸣金收兵,准备翌日再攻。
晚饭后,陈梓坤正在帐中揣摩战法,突听亲卫来报:“大王,苏放求见。”
陈梓坤放下地图,挥手命令:“请他进来。”她的话音刚落,又有亲卫来报:“大王,萧先生求见。”
陈梓坤眉头一蹙,只好再次挥手:“放他进来。”
萧舜钦和苏放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中军帐中,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十分勉强的点点头算是招呼。
“两位请坐。”陈梓坤假装没看见两人的暗潮涌动,神情和悦的请两人入座叙谈。
“大王,”苏放率先开口,侃侃奏道:“臣恳请大王向晋王写一封信,请他迅速东进,会师武关,如此一来,晋王必定会以为大王进展不顺。另外,请大王发一道暗诏给崔大人,让他着手征兵征粮。让人误以为大王力不能支。另外,关于明日攻城之事,臣请大王调拨三万军马助攻淇州,以摧枯拉朽之势攻打淇州,迫使淇州太守投降。”
萧舜钦适时反问:“这么说,苏大人有把握让淇州太守投降?”
苏放呵呵一笑:“在下已谋出一策,明日我为副使,入城劝降淇州太守。”
陈梓坤听出苏放的弦外之意,缓缓问道:“苏先生,谁为正使?”
苏放眉头一抬,转脸看着萧舜钦,语调清晰的说道:“敢请萧大人随在下一起入城,淇州太守性格软弱,为人优柔,但他又酷爱名声。若让他投降,必须给他一个极好的名头和台阶。萧家为国内望族,萧先生若是能陪在下前去,定能事半功倍。”
☆、72第七十二章巧舌如簧
苏放的话音一落;陈梓坤似笑非笑的看了萧舜钦一眼,旋即肃声接道:“苏先生,你是本王的外相,出使邦国;劝降外臣本是你的分内之事;怎可再拖上萧先生?”
苏放假意思索片刻;恭声答道:“是微臣疏忽了;微臣独自前去便可;一次不成接着再去便是。 ”
“你又怎知本人不愿意去呢?”萧舜钦声音清冷;他缓缓起身,接着说道:“苏大人前去准备吧,明日在下陪你同去。”说完,他向陈梓坤略一拱手,转身离去。
苏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待萧舜钦一离帐,他起身向陈梓坤道贺:“恭贺大王,公琰肯去,此事便已成了一半。”
陈梓坤倒没有苏放这么乐观,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们明日尽力就行,劝降不成,本王就把他打服。”
苏放正色道:“大王威武!”陈梓坤不以为意的一笑。
次日上午,苏放和萧舜钦带着礼物和亲随数十人前去出使淇州。淇州太守闻讯,命令守城军士放两人入城。
淇州太守顾荣是中原世家顾氏后裔,因着他的先辈中曾出了几个有名的清流耿臣,所以他一直以清流名士自居,十分爱惜自己的官誉和名声。他的邻居卫州太守赵成发出死战之志。他自然不能落后,否则,他们顾氏的数代清名就会毁于他手。但是面对着陈军的强攻,他又十分惶恐不安,正在不知所措时,士兵来报说,陈王派萧舜钦和苏放为使来入城和谈。
顾荣一阵惊讶又有些激动。萧舜钦他自然知道,萧谢两大望族的后人。顾家虽然也小有名气,但跟萧谢两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这个人竟然亲自出使淇州!
顾荣稍作思索之后,大声命令侍女:“快,将本府的官服拿来。”五个侍女一起忙活,将顾荣从头到脚隆重装饰了一遍。
不多时,士兵来报说,萧苏两人已到了府衙外。
顾荣本想出门迎接,又觉得自己该端矜一些。于是他正襟危坐在桌前,直到两人被侍卫领进门时,他才起身冲两人微微一颔首,淡然说道:“两位特使远道而来,辛苦了,上茶。 ”
萧舜钦略一拱手:“萧舜钦见过顾大人。”苏放也随之通报名姓。三人分宾主落座,叙礼完毕。顾荣便将话引入正题:“两位特使前来,何以教本府?”
萧舜钦低头看着茶杯没说话,苏放知道他是将难题推给了自己。他当下微微一笑,侃侃说道:“顾大人,苏放正是为挽救大人的身家性命和前途而来。”
“哦——”顾荣拖长声调,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但不得不说,他也着实被苏放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苏放从容不迫的抿了一口茶,又故意顿了一下,才接着娓娓道来:“大人真的不知道您目前已有累卵之危吗?”
顾荣以为他指的是围城之危,他心里虽然害怕,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相反,脸上却流露出一副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气势,凛然说道:“淇州城内兵精粮足,百姓斗志昂扬。我大魏四十万大军不日就能到来。本府何惧之有?”
苏放脸上的笑意不减,一语戳破真相:“可是在下却得知,淇州城内的百姓已有投降之意。至于魏国的四十万大军,我王已经派索超索大将军率领三十万精骑前去阻击,不然的话,路关已破,卫淇两州危在旦夕,援军为何迟迟不到?”
“这……本府从未闻听此事。”顾荣半信半疑,心里却在打鼓。
苏放闻听此言,不禁一脸惊诧:“此事,顾大人竟然不知道?”顾荣愈发惊讶,心中疑云再起,但他又不好向苏放详细打听。他仍然用那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语调说道:“不管是真是假,本府决意死守到底,若是城破,本官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苏放嘴里不住叹道:“怪哉怪哉。赵太守既然已经得知了军报,为何顾大人竟然不知道呢?”顾荣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难道说赵成知道什么最新军情,但却有意瞒着他?这也说得通,陈军进攻之初,赵成就曾经特地派人来敲打他刺激他,言外之意,是他不能坚守。当时顾荣一怒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发下明誓说要与淇州共存亡。那么如此说来,赵成肯定是得到了不利于魏军的情报,但又怕自己知难而退,所以特意瞒了他!这个可恶的老匹夫!顾荣暗暗咒骂赵成。
苏放悄悄的观察着顾荣的神色,接着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说道:“苏放方才说,是为挽救大人的身家性命和前途而来……”
顾荣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愿闻其详。”
苏放胸有成竹的说道:“如今摆大人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像赵成赵大人希望的那样,死守淇州,与城池共存亡。若是我军攻破两州,大人便是舍身取义,视死如归。如此,大人便无愧于君,无愧于列祖列宗。一代清名,百代流芳。大人,苏放说得可对?”
顾荣矜持的点点头。
谁知苏放接着语气一变,肃然正色道:“可是苏放却认为大人此举荒谬无比,大人若果真如此做了,不但不会百世流芳,还会被天下有识之士枉作笑谈!”
苏放此话一出,绕是一直故作镇定矜持的顾荣此时也忍不住破功,他不禁脸色一变,怒声问道:”苏特使何出此言?本官如何会被天下人笑话?你待说个明白?否则本官绝不轻饶!”
苏放坦然无惧的说道:“大人何其糊涂也。大人所忠之君是谁?是倒行逆施、人神共愤的魏王刘昂?天下世百姓公认的君又是谁,是大梁皇帝。如今真正的君尚在夷州,那魏王算什么?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自封的诸侯王。若他施行仁义倒还罢了,可他做了什么?他亲小人远贤臣,甫一即位就将朝中忠直大臣贬斥一空,他的身边只有小人和佞臣。否则,像大人这样的清流之后,栋梁之臣为何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