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会上,苏放脸色凝重,请求再次出访吴国。他尚未成行,刚刚在吴国站稳脚步的天机阁分部已经传来了新报:晋王欲以宗臣之女与吴王联姻。吴王不敢拒绝。
“诸卿议议我国当如何应对?”陈梓坤端坐在王座之上,问计于群臣。
文杰立即建议陈国可选一民间美貌女子封为公主,也与吴王联姻,吴王不敢拒绝晋王,同样亦不敢拒绝陈王。文杰的话代表了一部分人的看法,但陈梓坤却隐隐觉得不妥,这个方法能笼络住吴王,至少能让他不会暗地里帮助晋国太多,但也仅限于此。若不用此计,她一时半会又更好的应对之策。
“此事下次再议吧。散朝吧。”陈梓坤有些疲倦地摆摆手。
众臣齐声恭送,陈梓坤缓缓走下王案,若有所思的向偏殿书房走去。李思原端上温茶,小心伺候。就在这时,内侍进来禀报:“禀大王,江春华求见。”
“江春华”陈梓坤一阵恍惚,李思原小声提醒道:“就是魏宫来的江妃。”
“哦。”陈梓坤猛然想起,手一挥:“宣!”最近国事繁忙,她几乎将此人忘了。
不多一会儿,江妃在内侍的引领下姗姗而来,到了近前,她盈盈一拜,陈梓坤目光一扫,江妃今日特地精心装扮了一番,她云鬓高挽,身着撒花烟罗衫,下着百花曳地裙,明艳逼人。一双水眸似含万种风情。肤若凝脂,纤腰不盈一握,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自己若是男子,早就把她纳入后宫,绝无二话。
陈梓坤揶揄道:“到了陈国,倒是屈了你这等花容月貌。”突然,一道灵光闪入她的脑海,若是将她送入吴国……这真是天赐良机。
江妃嫣然一笑,像是猜准了她的心思,身子微微一福,委婉说道:“臣妾姐妹二人为大王所救,若有用妾之时,妾身万死不辞。”
陈梓坤心神稍定,虚扶一把,赐她入座。接着说道:“本王意欲封你为江城公主入吴和亲,如何?”
江妃婉约一笑,欲言又止。
陈梓坤温和一笑:“你不愿意?”
江妃缓缓摇头,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大王,非是臣妾不愿意,而是觉得大王此举会让臣妾束住手脚,即便与吴联姻,以后所起作用也有限。”
陈梓坤心里一阵翻涌,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说下去。”
江妃斟酌了一下词句,接着娓娓道来:“若臣妾以公主之身入吴,那么臣妾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吴王到时就算有心于臣妾,也必定有所顾忌。大王何不让郑大人带着臣妾秘密入吴,再让她交好吴王的宠臣,劝说那人将臣妾献给吴王。臣妾入宫后可以双管齐下,一边与吴王宠臣结交,一边细风柔雨劝说吴王交好陈国。晋国的那位公主,臣妾也可以找准时机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病逝。”
陈梓坤双眼骤然一亮,她盯着江妃看了片刻,感慨道:“枉我等君臣谋划半日,竟然不如你一番话拨云见雾。”
江妃谦逊一笑:“大王谬赞。大王和诸位大人谋的是正道,臣妾则是邪门歪道。臣妾数十年来一直拘于后宫,所思所谋只有这些宫闱争斗。非是他们不能,只是术业有专攻而已。”
陈梓坤心中又是一番赞叹。旋即又问道:“你可有什么未了心愿?只要本王能做到,定会竭力达成。”
江妃听她主动相问,不禁一脸感激,她起身一躬到底,语气恳切说道:“臣妾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的妹妹。臣妾请大王为她谋一门亲事。”
陈梓坤淡然一笑:“这有何难!”
江妃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将要求提了出来:“臣妾想让妹妹嫁给将军文彬!”
此话一出,陈梓坤也不禁微微一怔,她听人说江妃的妹妹痴傻黑胖,而文斌年轻有为,又是母后的族侄,也算是自己的表兄。她怎能强迫他娶这么一个人?
“大王——”江妃见陈梓坤面色一沉,连忙解释道:“大王请容臣妾把话说完,臣妾之妹并非人们所说的那样。”接着她凄婉一笑:“大王请想,她若非这般扮相,又怎能保持清白之身?”
陈梓坤面色稍缓。江妃趁热打铁:“大王,臣妾的妹妹就在王宫外的广场等候,大王可宣她进来。”
“宣江妃之妹江春香。”陈梓坤话音一落,早有侍卫去广场宣召。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江春香便被内侍领进书房,陈梓坤略一打量,此人果然与传说不符,她的身体略微丰满,生得珠圆玉润,一双眸子清亮有神。虽不及江妃光艳逼人,但也称得上中上之礀了。
江妃拉着妹妹一起跪拜,又提出了一个请求:让江春香加入文杰营中。陈梓坤略一思忖便笑着应允。
江妃姐妹躬身告退,乘兴而返。
翌日早朝,陈梓坤以陈国宗室无适龄公主为由,驳回了文杰和一帮朝臣的提议。同时,她又秘密召见郑喜和江妃。三日后,郑喜改妆带着商队入吴。十日后,晋国公主入吴,吴晋成功联姻。
陈晋两国仍旧在河阳对峙,战争一触即发。但一时之间,双方谁也不也轻举妄动。九月初,晋王再次向河阳发援兵十万,陈梓坤亦同样征调十万士兵补充到东线。接着,晋王又抽调五万边军东进。
晋王连续抽调兵力东进,引起了陈国的警觉。当夜,萧舜钦和苏放不约而同求见陈梓坤。三人在密室商讨。
萧舜钦先开口道:“晋王此次频繁调兵,意不在决战,而是声东击西。”
苏放也接道:“西线有险关阻拦,他意不在此。那么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晋王会勾连东虏。臣听说,东虏今年夏季遭了旱灾,草料匮乏,牲畜饿死无数。今年极有可能南下劫掠。”陈梓坤一脸沉重。君臣三人密议到半夜。次日黎明,一骑快马飞出王宫,朝东方驰去。
索超接到密令,带着他的两千铁骑星夜赶回。
陈梓坤立即召他进书房密谈。
翌日,索超轻装上路前往东北边境,李思原要求同行,理由是他对东虏的情形十分了解,陈梓坤略一思忖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索超和李思原还未成行,东北边境便传来了令人发指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金昌骑兵攻破辽州三县,屠戮三县百姓。辽州守军已退回内城与之苦战。”
这一消息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激起千层大浪。陈国与东虏本就有切齿之仇,今日又有屠城之恨,国内百姓愤怒得几乎丧失理智。易州百姓纷纷涌到王宫广场,慷慨请战。州学县学的学子也开始缓缓民众捐粮捐钱,资助辽州战士。
索超再次进宫面陈战策:“大王,此次虏军来势汹汹,末将准备率两万轻骑千里奔袭东虏各大部落的圣地金城。”
陈梓坤竭力平复情绪,沉声问道:“千里奔袭粮草如何解决?”深入敌军腹地,最难解决的便是粮草辎重问题。骑兵至多能带二十日的干粮。
索超湛蓝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刚毅和自信的光芒,掷地有声地答道:“抢!”
室内一阵寂然。陈梓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意缓缓漾开:“也只能如此了。”索超亦回之一笑。
索超告辞离去,他前脚刚走,李思原一脸庄肃的进来:“大王,奴才事先请示大王,若是索将军占了金昌城池,该当如何处置?”
陈梓坤心里一阵揪痛,她闭目思索半晌,问道:“依你看呢?”
李思原的心怦怦直跳,他那白皙的面庞因为激动涌上一片红晕,他似乎在克制住什么。陈梓坤慢慢说道:“金昌屠我百姓,着实可恶。但是本王却不能学他的禽兽行径……”李思原王细致入微地观察着这位年轻的君王,他发现她说这话时有一丝不甘和无奈。其实按照她的性格和本意,她必定想以牙还牙,以暴制暴。但是作为君主,不能冲动行事,她还要顾及方方面面。李思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推波助澜地接了一句:“大王,东虏各部落与中原诸国不同。他们下马是牧民,上马
是战士,除了部分妇孺,根本没有什么无辜百姓的事情。大王若是心怀仁慈,放虎归山,以后还是陈国的祸患。到时遭殃的就不仅是辽州百姓了。”
陈梓坤的身子一阵轻颤,她思索了很久,声音低沉地吩咐道:“此事交给你办吧。”
李思原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他追问了一句:“奴才斗胆问一句,以后要不要事事请示?”
陈梓坤一摆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王准许你和索将军便宜行事。”
李思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奴才多谢大王。”
陈梓坤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是由于她今日的疏忽,才让李思原闯下了由由弥天大祸,也让陈国蒙受了巨大的灾难。
☆、91第九十一章嗜血虎狼
建元二十八年九月;索超率三万轻骑千里奔袭东虏的圣城的——金城。 东虏诸部万没想到陈军会来深入草原腹地主动进攻。数百年来,游牧部落与中原王朝的攻守形势第一次被颠覆了。闻知这个消息,正在猛攻东北边城的东虏战士纷纷回援围攻索超。
当月中旬,数万汉奴叛逃东虏并同陈军一起火烧数千座帐篷俘获人畜无数。双方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展开了殊死搏斗。索超将三万精骑分为十股昼伏夜出;四面出击,各个击破,敌少则歼,敌多则逃,一路横扫,所向披靡。
十月,索超累计共斩杀七万精锐骑兵俘虏五千;解救三万汉奴。俘虏当中包括东虏最大部落金昌部落的左右贤王以及金盛部落的宗室子弟五十余人。消息传到国中,陈国举国欢腾;陈梓坤更是大为振奋,立即派快马使者前往金城犒赏三军。但此时索超却已把金城交由李思原和三万汉奴把守,自己则亲率二万五千精兵继续往追击东虏主力。各国得知这一消息,反应不一。吴王派使者入陈庆贺,晋国上下则是一片缄默。
萧舜钦趁机劝谏陈梓坤:“大王当见好就收,过犹不及。东虏目下只是我国疥癣之患,晋国才是陈国的心腹之患。”陈梓坤从兴奋中逐渐冷静下来,她沉吟良久,最终下定决心。次日一早,快马使者飞赴边关前往金城传旨:命索超和李思原择日班师回朝。
使者尚未到达,金城便传来了一个让世人悚然动容的消息:李思原在东虏圣城金城大肆杀戮,先是屠杀俘虏三万,汉奴四处出击,凡遇到东虏男子,成年当场击杀,少年则阉割去势。这还不算,他还带领新附汉奴掘开王陵,将陵中尸骨挫骨扬灰,并当着众人的面将左右贤王和宗室子弟先行阉割再鸡奸!
李思原的所作所为一经传开,举世哗然。
就在这时,双方攻守形势陡然剧变。 那些被索超追击,逃遁得无影无踪的草原骑兵如星星之火一样,一点点的向金城聚拢;那些与金日金盛素有仇隙原本作壁上观的大小部落也纷纷加入反击陈军的行列。索超所部在北漠草原被十万骑兵围困。整个东虏史无前例的精诚团结起来,不论男女老少,凡是能拿得动武器的都跨上了战马,骑兵战士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金城涌向陈国的边境。一连数日,陈国边境八城连连告急!
陈梓坤整个人如陷冰窖。她像木桩一样端坐在王座之上,声音干涩阴冷:“目下我国该如何应对,请诸位爱卿各抒己见!”
大殿中一片死寂。众人垂下头,默然无声。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该派的军队全部开往了边境。晋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东南边军不能妄动。
许久许久以后,陈梓坤颓然一叹,无力地抬手:“散朝罢——”
众臣垂头屏气,无精打采地鱼贯而出。
秦元、崔博陵、苏放、萧舜钦、文杰等人不约而同的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萧舜钦环视众人,略一拱手,起身快步进入偏殿书房。
他立在案前面色冷峻,言辞犀利尖锐:“大王的暴戾之气已经无法压抑了,是吗?”
陈梓坤心绪翻滚,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成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萧舜钦不依不挠,句句如刀:“臣早提醒过大王,李思原面相寒悲,心怀极怨,不可亲近。大王派他随军出征为何不与臣等计议?王言如纶,大王为何轻易授命?大王可知伊图玛可汗最大的心病是什么?那就是东虏各部落如一盘散沙,无法统一。也正因为对方暂时无法统一整合,所以才对我国威胁不大。如今大王正好为伊图玛除去这块心病。——李思原若只是屠城,远远达不到此种效果。东虏曾经屠我陈国数县,血债血还也算是天经地义。可是他做了什么?我们汉人常言士可杀不可辱,胡人较之汉人血性更盛。如今东虏三十多个部落,一抿恩仇,众志成城。晋国虎视眈眈,等的就是这一刻!敌之所欲,大王为之也!臣……”
说到此处,萧舜钦突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陈梓坤一阵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