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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朱摇头失笑道:“你这反话都说成了正话,那还用得着再接着比吗?”
小柳道:“怎么不比,这才开始,大师兄就成了师弟,主人就成了公子爷。这世上永远都不会存在真正的无用功,这就像永远都不会存在真正的主奴一样可笑。”
龚夫人瞥了瞥她,心道:“黄毛丫头!这是因为你年龄太小,懂不懂都不用很担心这些事。”嘴上说道:“家天下,人一生下来便是皇上的奴才。但谁都不只奴才一个身份吧!”
叹道:“天下共主,也是天下皆敌呀!哪个奴才不想翻身站在他头上撒屎、撒尿呢!段家当年也是江湖出身呀!段家都算是很仁慈的代表呀!别人能有这么仁慈吗?”
龚婉摇了摇头。
“至少,大师兄绝不是皇上的奴才,仁慈之心却绝不在段家之下。”
小柳点头道:“说得好,就算是天下共主,大师兄都不会拜他为主。秦老家主更不甘人下,所以才可以做得了兄弟。”
龚夫人居然也点了点头,笑道:“难怪圣上会忍不住要跑来瞧一瞧,明白了,明白了!”
脸上越笑越灿烂。
语气一转道:“以为这小子胆小如鼠,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都没他怕死。事实却如此胆大包天,装装装,男人都这么能装,要是女人那还了得!这本来就是咱女人的天赋领域呀!”
小柳道:“要说装,大师兄比那些英雄好汉更不喜欢装。”
龚夫人居然又点了点头,笑道:“是呀!他从不装,绝不装。呵呵……”
小柳猛地转过头,担心再看她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冲动,一拳打得她满脸开花。
“皇上、皇后的平易近人需要装,大师兄不需要。”龚婉一字一顿道。
……
众女说个不停时,桑土公、乌木娘那边似乎安静得很,其实夫妇俩说了不下百句,不过使的是传音入密。解除生死符那时候,桑土公付出了一半内力,现在内功却更上一层楼。
怎么回事?
最怎么配合乌木娘家传的双修之术,家传的万蛇丹都不该有这么好的效果。夫妇俩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在他们所能想到的各种推断中,认为最合理的应该是秦朝手下留情。
是也不是。对吸人内力,秦朝不喜欢不留余地,不只对桑土公如此,对司空玄也是如此。怎么把握机会,使收获更大,关键还在于自身怎么看。
桑土公经历大磨难后的心灵解脱,可以说是无意中切合了部分心功。长久坚持下来之后,自然而然能获得很不错的功效。
不主动修炼内功的人一样有内力,不主动修炼心功的人一样有心功。任何人只要能坚持不死,便是想不修炼都不行,但想不浪费也不行。
不懂自然很浪费。
在秦朝看来,那段延庆或许正是因为经受住了极大苦难的磨炼,才能在失了身后继续升级一阳指,断了腿继续升级轻功,武功上的成就比段正淳、段正明还高。
一个落难的太子,在承受了那么巨大的打击下还能再次站起,实在是令人佩服!
与书中无涯子残疾后躲起来三十年不敢见人相比,那又算什么。无涯子那情况明显更严重许多,伤身又伤心。大半是自己在折磨自己,却更能得到秦朝的认可和原谅。
伤害自己是不好,但总比伤害别人要好。段延庆通过伤害别人来寻求安慰,差了无涯子太远。《风云第一刀》中那李寻欢也是个喜欢自己折磨自己的人,而且比无涯子更主动。
秦朝欣赏是很欣赏,却不想人人都活得那般痛苦。但活在一样的痛苦中,对比三方不同的人生态度,自然是李寻欢更值得欣赏。他要不是小说中的人,至少要跟他做朋友。
却绝不跟他做兄弟。
他李寻欢的一生,一半的一半是毁在了兄弟手中。现在,自己走入了小说中,却遇上了一个不是小说中的人,见面不久就要跟自己结拜为兄弟,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想了三天,自认是被李寻欢跟龙啸云的八拜之交吓怕了。现实中是见不到李寻欢,像龙啸云那样的人却太多太多。谁不想成为另一个李寻欢?如果能远离龙啸云的话!
不可否认的是,‘小李飞刀’能从天下第三变成天下第一,龙啸云是主要的功臣之一。
种种磨难使李寻欢的精神意识得到了升华,他的飞刀才得以出神入化到全新境界。
如果有选择,秦朝希望种种磨难都是自己给自己的,而不是龙啸云给的。那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解除生死符后的收获一样不小,却明显不如桑土公,主要原因是什么?
中了生死符,越是用各种办法来减轻及逃避磨难,正面忍受的磨难越小,事后能得到的回报似乎也越小。减轻生死符的办法并不难找,而且还不只一种。但就算全加在一起,效果都还是十分有限。女色是转移痛苦的一种,快乐时还是少不了服用止痒的丹药。
第十四章看不懂先求不败
在秦朝看来,那些方法大都像精神鸦片一样越吸越上瘾,陷入越深,越难逃脱……
苦难越是深重,对心灵的磨砺越接近心功的作用。为了应付生死符所带来的苦痛,桑土公和司空玄都利用了女色和丹药,但桑土公不像司空玄那样喜欢给别人带来痛苦。
妻子乌木娘因而更加值得他依赖和信任,夫妻之情因而得以更加紧密深厚。对医术、毒术、暗器的研究因而需要更加上心。不努力不是不可以,但那后果……
以前司空玄最矛盾是见那灵鹫宫的使者,现在更矛盾是见那干女儿司空虹。
刚才一见她来了,司空玄不犹豫转身就走。神农帮一行人面面相觑,司空玄心里更不是滋味,暗道:“你们心里是不是在说,怪不得有人说帮主老了,早已不复当年勇。”
“爹!”司空虹轻轻喊了一声。
喊得司空玄心惊肉跳,失魂荡魄。
表面上这一声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主要是司空虹现在的身份不同,现在的场合不同,旁边的观众不同。司空玄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一声:“乖女儿!”始终没能喊得出口。
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终于吐出一句:“你一定要好好服侍王子殿下,切不可再三心二意。”说完立刻便发现了短短一句话里面就有一个又一个的不对,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少年时在山中采药,突遇猛虎。好像都没有这么狼狈。那次他运气好,遇上了神农帮的上一任帮主。这一次真不知是好还是坏,段誉突然出现他在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其它什么都没说。
“爹,还没开始呀!”段誉从父亲段正淳身前路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在了已经敞开怀抱的母亲刀白凤怀里,呵呵一笑道:“妈,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哼!连妈都敢取笑。”
段誉一本正经道:“没呀!妈开始说得很对,这儿确实没什么好看。”
段正淳点头道:“你妈只是有点不放心。其实只要有‘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其他男人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连你伯母也是,但你伯父聪明呀!呵呵……”
刀白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嗤!”段誉虽然即时用手按住了嘴。但还是晚了。
“妈。伯父确实聪明呀!”段誉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擂台上。秦夕落在离秦朝十丈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拔出一柄乌黑的木剑,仗剑施礼。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秦朝脑海中闪出‘墨子剑法’四个字,眉头一皱,暗道:“不管大哥使的是不是寓攻于守的‘墨子剑法’,他不攻击,我就得攻击。”
面对面,秦夕落平静至近乎冷酷。
秦朝低喝一声:“我来了。”冲了几步,凌空从秦夕落头顶跳过,铁剑往下‘蜻蜓点水’,轻轻一刺。
秦夕落只微微下蹬,避开这一剑。这么简单的一剑,大大低于全场所有人的期望值。
也大大出乎了秦夕落意料,神色出现了一丝波动,旋即想起凌波微步之奇变,暗呼中计。不及多想,眼角剑光一闪,秦朝的第二剑距离咽喉只剩下不到三寸。秦夕落急忙往左侧斜退一步,同时木剑向右上方斜挑。他在退,秦朝同样在退,两剑未能相遇。
若不是切磋,而是生死较量的话,接下来这一剑立分生死。既然是切磋,两人都收回了下一招,结束了第一回合的较量。两人都静静地站着,半天不见有其它动作。
“看不懂。”贵宾室中,玉紫第一个说出了除段誉之外的所有观众的心里话。
刀白凤虽然也没看懂,但第一时间注意到儿子身体的反应,感觉他刚才必有所悟,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心里顿时充满了骄傲,暗道:“你们才是蠢才,誉儿果然是天生的习武奇才!绝不是习武废材!爹爹、叔叔、伯伯,你们全错了,大错特错。”
“我刀白凤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废材!怎么可能!就凭这一点,你们就应该绝对相信才对。哼!‘习武之天赋和兴趣超低!百年罕见!’真亏你们能想得出。”
“我丈夫虽然有些混蛋,在这方面却比你们加在一起都聪明。他不需要相信太多,只要绝对相信皇上就已足够。皇上、皇后都称赞誉儿,相信誉儿,你们凭什么不相信?哼!”
突然,她眼里像似快喷出火来。
只见秦红棉一屁股坐在了段正淳的怀里,坐姿跟段誉正好相对。这显然是故意挑战,不管她动不动、怒不怒都已经大败了一回。因为此时她越动越怒越是妒妇的表现。
反之却也是耻辱越深,而不是越忍让越显气度及光荣。
“原来还是擂台上的比武更精彩一些,这样的比武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段誉的话还没说完,段正淳就红着脸起身把秦红棉抱到了座位上,自己却站在了一旁。
刀白凤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儿子也一样起身站在了一旁,顿时什么也不想再说。
段正淳道:“这样的比武确实难得,虽然有些看不懂,但只要用心看,总会有所得。”
有人听见连镇南王都自认有些看不懂,心里顿时大松一口气,同时也不由兴趣大起。
刚才玉紫的声音虽小,却被秦夕落听得一清二楚。秦夕落暗自苦笑道:“若连你这小娃娃都看得懂,怎会让我吃这种亏,而且想了这么久,依然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
“二弟的武功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剑术表面十分糟糕,像是才刚学剑不久。这,这应该绝不可能。二弟的剑术不可能这么差,我不可以这么输。不懂!确实让人看不懂。”
又想了好一会,见还是摸不着头绪,只好先行放下,对秦朝道:“再来。”
一剑!
两剑!
几乎是上次的重现,不但动作,连结果也是。让秦夕落更郁闷的是明知第一剑是计,仍然还是中了计。
“还是看不懂呀!”玉紫嘀咕道。
龚婉呵呵一笑道:“有什么看不懂!”
只小柳点头,笑道:“以前大师兄只用一剑时,才真是让人看不懂!这位老先生好厉害,居然能让大师兄出三剑,这才是很出人意料。我原以为大师兄还是只需要一剑,不是胜就是不胜不败。原来一剑流起于一剑,归于一剑,中间却不是只有一剑……”
玉紫不等她说完便忍不住插口道:“这么说,这老头岂不是太厉害了,不但打破了公子只出一剑的传统,还让公子出了三剑。不过,大师兄明明只出了两剑,还有一剑在哪里?”
“第二剑并未分生死,第三剑才能分生死。”龚婉解释道。
秦夕落连输两场,还输得莫名其妙,情绪正低落之极,听了两女的话,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暗道:“原来二弟的剑术有这么恐怖……”
“不,剑术显得那么地低微,不应该说是恐怖,应该说是特殊才比较合适。二弟这种特殊至邪门的剑术,遇上任何人都只需一招,唯有我至少需要三招以上。”心中隐隐多了些自得,苦涩却不减反增。
如果龚婉不开口,小柳本以为,除了大师兄,便只有自己才看出这一战他亦胜亦败,败的是一剑流——如果不能一剑解决,还能再叫一剑流吗?
之前是自己自大了,无知!
大师兄亦胜亦败正是大师兄想要的结果,但绝不能因此就认为他的一剑流败给了秦老家主的‘墨子剑法’。左想右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小柳对一剑流又有领悟了。
“一剑流并非不可以和其它武功配合使用,只要最后一剑用的是一剑流,只要最终的目标仍是一剑流。而大师兄这一战,根本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