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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攻毒地化解。他不明说,我也不明讲,弄得每次的性事都好像暗战,你来我往,不动声色,保护自己的地盘,侵入对方的领地。
是的,在我这里,我和欧鹏好像不是在进行情事,而是在搞拉锯战。有一次,他都翻到我的身上了,把我的双腿分开了,开始用手去摸我的后面了,可是我一翻身,就把他压到了下面,照葫芦画瓢,也去分他的双腿。我们一边亲吻,一边抚摸,一边角力,到了最后,还是他让步,一把抓住我们两个的玩意儿,放在一起,使劲套 弄,一次收场。
我不知道我在执着于什么。也许是从来没有做过,所以害怕被侵入的痛苦。也许因为我和欧鹏的关系并未确定,我不想就这么把自己交出去——感觉做0号,真的跟做女人差不多。我虽然喜欢男人,可是我内心深处,并没有任何的女性化。我不依赖,不渴求,我并不想找棵参天大树,把自己变成藤蔓。
问题是,我能不能成为大树,让别人依靠呢?
我也不知道。我能够赚钱,能够自立,可是能不能够照顾别人,我心中完全没底。虽然我从事的是服务行业,可是按摩,并非日常生活中所必需的技能。做饭,我从来没有试过,甚至是削水果皮,我都没有搞过。曾经,我试过,不小心把手指头划破了,结果害老娘和新民哥担心了很久,之后,我就不做这种事了。
两个人在一起,总归需要一个人做家务。还不仅仅是做饭洗衣服。电器坏了,门坏了,或者是其他的家庭琐事,搬东西啦,采购啦,这些,我不是没有做过,很少做。我对身体健康和安危看得很重。老娘和新民也一个劲地提醒我,有什么事,喊他们做好了,千万不要自己逞强。也不要喊外面的人帮忙,我看不到,万一碰到了坏人,我很吃亏的。
那么,我大概,也成不了参天大树了。老娘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是有理由的。她,如果我不出意外的话,总会比我先去,那么到时候,谁来照顾她的宝贝儿子?而新民哥,有他自己的家庭。工作,老婆,孩子,朋友,不可能随叫随到,尽管他是这么承诺的。
只是还有谁,会像老娘和新民哥那么可靠呢?
那么,我还是需要依靠别人的了。
翻来覆去地想,想得我都头炸了,脾气一天大过一天。我还算有理智,工作的时候不会迁怒,不过我的同事们有点儿被殃及,最倒霉的,就是始作俑者,欧鹏了。
但是欧鹏,并不是很敏感的人,他只觉得我有点儿喜怒无常,名堂稍微有点儿多了些。他高兴,就顺着我,不高兴,就不露面。而这,更让我烦躁。总觉得,他并不那么在乎我。
天热了,他给我买了T恤,粉红色的,同事们都说好好看,说衬得我面色漂亮极了。我虽然不知道粉红色是什么颜色,却也知道,这种颜色,一般是女孩子穿。“no,no; no,”阿标说,“骚包的男人也会穿呢。”
我很骚包吗?说不清楚。不过我这人,无所谓,更何况,上班的时候还要穿外套呢,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就当,专门穿给欧鹏看好了。
第 14 章
14
脸上长疙瘩了。天热的缘故,还有心急上火的缘故。上火的原因,说不出来,也许还是因为欧鹏吧。说老实话,这家伙,成了我的心病。床笫之欢,变得频繁而火爆,好几次,我都要发脾气。不喜欢他老是打我屁股的主意,又舍不得把这家伙驱逐出我的领土。
我很喜欢他,毋庸置疑。越来越喜欢他,也是事实,因此,对他的期待和要求也在增加,可是,他并没有达到我的期望值。
老娘帮我收拾床单,换上了麻将席,装上了电风扇,可是不管用。就算楼层很高,就算自然风不错,我还是觉得热。更加让我热的是,老娘不断地催我去相亲,眼盲的,看得见的,各种各样的女人。比我大的,比我小的。做服务生的,卖菜的,都有。我并不认为别人配不上我。作为盲人,其实是我配不上人家。问题是,我越来越笃定,我还是想找一个男人。这话,没法跟老娘说。
催得急了,我就假装生气——我还真没有生气的权利,跟老娘说,还想潇洒几年,不愿意就背负起家庭的负担。老娘气急败坏,骂道:“你那床单上面,乱七八糟的,不找个女人,怕你憋出病来。你要喜欢谁,也明说啊!你们店里的?”
我被臊得脸更加地红了。老天,每次我都还注意了的,怎么还留下了罪证?臊得我,跑到阳台上拼命地跑跑步机,直到老娘无可奈何地蔫蔫地离开。
晴娃娃的故事连播,对我的帮助并不大。她的故事里,并没有我这样的人出现。盲人,打工仔,同志,看上去脾气甚好,实际上名堂蛮多的男人。缺乏安全感,同时又不能给别人以安全感。
我像个鸵鸟,回避现实,只知道苟且活着,偶尔,贪求一点点快乐。
我更加想念新民哥。早就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也不会抱什么奢望。可是跟新民哥在一起,我最觉得舒服,觉得生活有滋有味。相比之下,欧鹏给我带来了激情,却始终,无法让我投以全部的信任。
而他,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计划。不,他有计划,只是,他的计划中,似乎没有我的存在。
阿丽用按摩膏给我按摩脸。她看不得我憔悴的样子。自然,她对我是好的,不过也只是朋友间或是同事间的那种好。她已经有男朋友,某个代理槟榔的家伙,有点钱,虽然算不上事业有成。不过阿丽也很满足。她是外乡人,找了个长沙的小伙子,小伙子家里也有地方给他们住,以后结婚生孩子,老人家还能帮忙,她已经很知足了。
阿丽虽然年纪比我小,有时候,却像我的大姐姐。
阿丽的手,很软,按摩脸部,很让人舒服。虽然力道差点,不过洗脸,跟盲人按摩不一样,我是按摩师,而她是美容师。
单人间里,阿丽笑嘻嘻地说着她那口子的事,语气中,有抱怨,却透着幸福。我也很想说欧鹏的事情,可是总也无法开口。就算阿丽不会大惊小怪,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床上的事情,说起来太猥亵,而床下的事情,居然也没有什么可说。
阿丽突然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店的按摩师,还只有你最会拉客。我还以为,詹先生死活不会到我们店里来了,没想到,他居然也办了张贵宾卡。不过,他来得,并不勤啊?”
我“嗯”了一声。阿丽和店里的员工都有点儿怕詹远帆,因为那次找茬。韩叔倒不怕他,可是也不愿意为他服务。看在欧鹏的面子上,我为他做了几次免费的服务,还陪着笑脸,说话逗他高兴。等他感冒好了,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占便宜还是什么,他居然交了钱办了贵宾卡,从此成为回头客。
他其实来得还算多的,一周差不多有一次,偶尔隔周来一次。有一次是跟欧鹏一起来的,其余的时候,基本上是独自。我很欢迎他的到来,并不是因为他这人,也不光因为能给我带来提成,主要是,我很想从他口中多了解一点欧鹏。我太需要了解欧鹏了。也许是性格使然,别人不说,我不喜欢追问,可惜,跟欧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挺会说,我对他的认知,仍然云山雾罩。
可惜那个詹远帆,不知道为什么,不大喜欢跟我说话。有时候我绞尽脑汁想话题,他居然可以保持沉默,不接茬。碰到这种人,我也唯有闭上自己的嘴巴。
阿丽帮我洁面,然后调面膜,我便笑着说:“怎么,对詹先生有意思?要不要我帮你提啊?”
阿丽“扑哧”一声笑道:“哪有?他那个人,我瞧着怪害怕的,长得一幅尖嘴猴腮的样子,那面部表情,好像别人都欠了他的钱。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阿丽开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的脸上涂,凉凉的,还挺舒服:“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不做声了。他看我的眼神奇怪,这种事,我无从得知。不过我知道,气场,就是我给他按摩时的气氛,确实有点尴尬。等阿丽帮我弄完面膜,开始头部按摩的时候,我才小心谨慎地问:“他看我什么眼神?难道是色迷迷的吗?”
“也不算是吧。我也说不清楚呢。只是觉得,他那个眼神,看着让人不舒服,好像挺,可怜你的样子。”
我的心往下一沉。可怜我?因为什么?因为我是瞎子吗?不大可能吧?他好像不会那么善心啊?要不然,第一次碰到时,也就不会得罪韩叔了。那么,因为我可悲?因为我跟欧鹏的关系?他知道?那么,是不是也因为他知道,欧鹏跟我在一起,完全没有认真的意思?
我的心七上八下,对阿丽的说话,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为什么,他会觉得我很可怜,到底,是为什么?
我细细地回想初次碰到他时的情形。他好像说,原来,他是个瞎子啊?那么,他在来之前就知道会碰到我了,只是不知道我是瞎子。欧鹏是怎么跟他说的?说带你去见一个人?我的小情人?朋友?还是什么?床伴?
我在晴娃娃的故事中听到过“床伴”这个词,还有一个词,叫做“炮友”。无论出现在哪个故事中,这两个词,都颇有贬义,都是指有性无爱的人凑合在一起发泄欲望。故事的发展,这种关系常常是最后终结,成为陌路;或者,很少的,经过无数的虐之后,终于有个快乐的结局。
我跟欧鹏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很喜欢他。他呢?应该也喜欢我吧?多少的喜欢?喜欢什么?肯定不是喜欢我是个瞎子。也许因为我长得好看,或者是在一起,挺有性的快感。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要跟我长久。
说良心话,最初,我也没有想过会跟他长久。并不是因为我只是玩玩,而是因为,我知道,长久的可能性太小。可是我也一直觉得,那家伙,是喜欢我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跟我分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想法,越来越被我排斥。
我的要求越来越多。而他,越来越让我失望。他仍然对我好,可是我察觉不到,这种好,是那种……杨伯伯对老娘的好,新民哥对他老婆的好。
我心事越发地多了起来,等詹远帆再一次来按摩的时候,我的不耐,到了极点。
一直没有直接问欧鹏,因为不希望得到否定的答复。也一直没有直接问詹远帆,因为怕那家伙多嘴,影响欧鹏的前途。可是我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阿丽说的话,像重锤时时敲打我的心一样,让我沉重,也让我觉得憋屈。再不搞清楚,我会爆炸的。
詹远帆仍然很瘦,皮包骨头,给他做精油推背,比较麻烦。太重了,会比较疼,手法也无法顺利施展。太轻了,没有效果。那家伙精明得很,慢慢地也了解了按摩的用途,如果不花心思的话,他恐怕又要投诉了。
当然,如果我说话冒犯了他,他也许也会投诉的。而如果他是个喜欢挑拨是非的人,如果我问了,欧鹏就有大麻烦。
可是我顾不得了。不问,我才会有大麻烦。
所以寒暄了几句之后,我笑着说:“我们同事说,你来做按摩,经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莫非,詹先生的兴趣爱好不同寻常?”
詹远帆身体僵硬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弛下来,然后是闷闷的声音:“嗯。”
我大吃一惊。这一枪,也未必打得太准了一些。便道:“真的假的啊?我有个同事,挺喜欢那个……男人,他本身也是男人呢。我们也有笑他,不过,并不反感了。”
詹远帆冷笑了一声,把我惹毛了,便说:“詹先生,也喜欢男人吗?”
沉默了许久,詹远帆道:“是的。”
我哑口无言。还真没有想到,我的客人会很坦率地承认这件事。当然,我曾说过,有些客人喜欢说下流话。男客人,会说女人怎么样,也有客人说,操男人,才更刺激什么的。可是像詹远帆这样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是个gay,完全没有,就这么一个。
我干笑了两声:“那詹先生看我,是不是看上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呢,已经有主了。”
詹远帆再次冷笑,道:“我知道。”
我停下来手,问道:“您知道?您知道什么?”声音虽然低低的,却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詹远帆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