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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回眸望-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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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苏漾也不敢懒散放任,此刻她已经无暇换票的任务,打起精神努力向外走,嘴边一直嘟囔着自己是要出去的,希冀能有人让出一点空隙。可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即便别人有心助她也无力左右困境。
  就在苏漾觉得快要晕倒的时候,有人从她身后伸出双臂,用力将旁人向两边推去,给她制造出一个小小的相对宽裕的空间。苏漾趁此时机大口喘气,总算缓解了一些胸闷的不良症状。
  “不好意思,同学让让,我们要出去。”耳畔响起与周遭慌乱格格不入的镇静话音,苏漾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拽住身后人的衣服。
  “别怕,慢慢往出走。”那人在苏漾耳边低声说。同时依靠着身高差,尽量在自己胸前为苏漾撑起一片宽松的空间。
  “外面的同学不要往进走了,再挤下去会出事的。”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同学着急的指挥着,却因现场太过混乱,根本没人听从。苏漾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明白很快可以突围,陆宸在身后全力护着她,心中大安。
  情况刚刚好转一些的苏漾并没能撑多久,前仆后继的同学络绎不绝,包围圈好像又扩大不少,她眼前浮起阵阵黑雾,身体有了瘫软的迹象,无力推搡,整个人靠在陆宸怀中,任由他带着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苏漾伏在陆宸胸前轻喘。被后怕和窒息湮灭的她显然还是不能回神,紧紧环着陆宸的腰,耳贴韵律跳动的心脏,彷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微弱的安宁。陆宸拍着苏漾后背帮她顺气,小心翼翼的安慰,看她依然如受惊的小鹿惴惴不安,心疼之余有些好笑,只好搂住她,右手轻抚窝在胸口的小脑袋,低声细语的说:“有我在,没事了,别怕。”
  耳边吹来温暖的气息,有点痒痒的,苏漾这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这么没形象的紧抱陆宸,有些羞赧。从陆宸怀中退出站立,红了红脸说了句谢谢。陆宸仍然维持双手环她的姿势,不太放心的追问:“真的没事了?”苏漾无声点头。
  “没事就好,给你票。”陆宸将手中皱巴巴的通行票递给苏漾。
  “你好不容易拿到的,给了我你怎么办?”
  陆宸轻扯嘴角,往苏漾手里一塞:“我是负责换票的。大老远看到你,怕你挤进来出不去,本来想给你送出来,谁知道你这笨丫头还真走进去了。”
  怪不得可以得到他出手相助,原来他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苏漾鼻子一酸,眼底红了红。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宋阳忽然出现在一旁,大嗓门嚷嚷道:“苏漾你居然拿到票了?”
  “对啊,你怎么样?”被人一打岔,苏漾压下心头万绪,抬头看向宋阳。
  “我走到一半被挤出来了,再也没能进去。”宋阳不无尴尬的说。
  “那你快给大家送过去吧。”苏漾递上通行票,“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走一步?”
  “当然。你快去休息吧。”宋阳拿过票子,搓一搓手,慷慨的说。
  陆宸在一旁一言不发,直到宋阳走后,才伏在苏漾耳边轻轻问:“你和他一起过来的?”
  “嗯。”
  “唉,真是个实诚的傻丫头。”陆宸向宋阳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奈的说。
  苏漾知道他的意思,腼腆一笑,也不做辩解。
  “走吧,我请你吃饭。”陆宸虚揽了一下苏漾的肩,两人向东门走去。
  “以后别勉强自己身体力行,有男生在就大胆的支使他们。小丫头还冲锋陷阵?”陆宸静默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苏漾。
  “知道了。”苏漾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乐说:“现在不正支使着你么?”
  陆宸无奈摇头。
  两人说笑着走了一段路,迎面过来一位身着红色风衣俏妙袅袅的美女。苏漾和她只打过三次照面,每次都会被她美奂绝伦的容颜震慑,不得不说,系花当然名不虚传。
  “陆宸。”张楚瑶叫住了将要擦肩而过的陆宸。
  苏漾识趣的给他们留个方便说话的二人世界:“我去一旁等你。”
  陆宸伸手拉住苏漾,将她的柔软的小手纳入掌中,看着她面无异色的认真说:“不需要,你就在这里。”说罢,抬头正视张楚瑶道:“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我和你再没什么纠葛。”
  “是因为她么?”张楚瑶美眸沁泪,楚楚动人的指着苏漾。
  陆宸不为所动:“因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多说无益,咱俩的事情不要牵扯苏漾。”
  “呵,那些也算原因?的确我瞒你在先,但是你后来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没有错?”张楚瑶被陆宸冷淡的语气激起怨忿的情绪,分手一个多月她尝试了各种方式去挽回,可是眼前这个曾经温情细致周到的恋人丝毫没有留恋。
  “有错。所以我甘愿退出。好了,大庭广众没必要纠缠。过去的无可挽留,总还是要向前看不是?”陆宸不欲多说,不待张楚瑶答话,径直带着苏漾离开。
  “想问什么?”陆宸余光看到苏漾不停的偷瞄自己,不禁好笑。
  “她看起来挺喜欢你的。为啥以前你和我说,你被甩了呢?”苏漾口无遮拦。
  “你这问题可真不好回答。”陆宸斜睨苏漾,看似颇为为难。
  “她后悔了,你却不乐意回头?”
  “算是吧。”陆宸听到苏漾这样理解,轻吁一声,他还真没想过给第三个人解释分手缘由。
  “好啦,看把你吓的。我不问了。”成功捉弄了陆宸的苏漾哈哈大笑:“我对这些事儿才没有兴趣呢。”
  陆宸得知自己被耍,却不能发作,只好缄默不言,不再搭话。
  两人不知道是各有所思不曾注意,还是注意后选择无视,默契的略过十指相扣,不曾提及。
  作者有话要说:  


☆、论心何必先同调

  “其实你做的对。”在饭店寻好位置坐下后,苏漾忽然说。
  “嗯?”
  “我以前总觉得,爱情就是付出,只要付出,对方至少会被感动,就会乐意和你在一起。可是,后来才想明白,感动并不是爱情,可以感动一时,却不能感动一世。”苏漾一本正经的说:“所以,你现在的果断,对她来说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利落。我想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也许现在的绝情遭人忌恨,可是倘若被眼前柔情蜜意蒙了心智,把持不住,之后所要面对的只能是更加糟糕的毁灭性结局。张楚瑶的处境和心境苏漾明白,一如飞蛾扑火,不计后果。当年的她,不也是这么强求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么。
  “我知道,你每拒绝她一次,心里的自责和怅惋就加深一层。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你并非无情。只不过你知道,就算和好,过去的那道裂痕也是无法抹平的。我不是为你说话,只是我很敬重给不起承诺就绝对不会给的男人。”
  “你把我想的高尚了。”陆宸自嘲,“可能,就是她惹我生气,我怒火未消而已。”
  “也许你曾经有无可遏制的怒火,但也只局限于曾经。我见过你的伤怀,那么纯粹那么彻底,无关怨忿,无关恼怒。在医院你醒来后,我能感觉到,你已经把心上那件事剥落干净,也许撕裂过急,留有缺口,但是没有遗迹。缺口终究有人能够填补,但是遗迹却未必有人能擦干消除。”苏漾脸上浮现出一丝羡慕的表情:“所以我觉得如果你再喜欢别人,就是单纯无暇的喜欢,不会有杂质。”
  “你想象的很完美,可惜我没考虑的那么透彻。”陆宸抵死不认,就算彻底放开这点苏漾看得不错,他也有些被人看清心思的狼狈,就好像裸。奔于世一样,急于找块遮羞布掩盖起来。
  “大男子主义。”苏漾自然看得出陆宸的别扭。
  “那么你呢?你一直得过且过,肆意而为,很少执着,对别人更加云淡风轻过而无痕。顺则昌,逆则避,除非触及底线你才会张牙舞爪,有负隅顽抗的勇气和魄力。我从未给过你任何压力,为什么现在想要剥开我的心意看个通透?”许是狼狈的有些羞恼,陆宸下意识反击,直到说完这句话才觉得有些口不择言。他二人间隐约存了丝暧昧与好感,即便无关风月,却不可否认。
  苏漾惊愕的盯着陆宸,看到他一向清明澄净的眼神中有些不自然的羞愧,表情却坚硬紧绷,被说中心意的尴尬与不愿裸露内心的倔强一览无遗。
  两人都以措不及防的方式探入对方最隐秘的心底,同处恼羞成怒和心照不宣的临界点,气氛一度紧张。
  对视片刻,陆宸率先莞尔轻笑,卸下防备。苏漾侧头一想,也笑了起来。
  “这样的考语,你就不怕惹我生气?”苏漾调皮的眨眨眼,“我说的可都是奉承你的。”
  陆宸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苏漾倒了一杯,慢慢的说:“同样是破膛而入,用刀和用石头有差别么?”
  “当然。利器肯定比钝器带来更少的疼痛啊。”苏漾顿时语塞,尖利如刀的分明是对方,自己这样想,岂不是替他说话了?当下改口:“可是比起利器突如其来的刺痛,循序渐进的钝器能让人慢慢适应痛感,反而不会承受不住。”
  “对于被钝器一点点凿开盾甲的那人来说,接受伤害,直到麻木,不是更加残忍?”
  “歪理!”苏漾瞪了陆宸一眼,不再辩驳,改口道:“快点菜吧,我饿了。”
  陆宸见目的达到,对于苏漾这样的性格自然不会步步紧逼,顺着她的意思喊来服务员点菜。
  除却一开始的争执不爽,两人这顿饭倒是吃的畅快和谐。陆宸和苏漾都不是坚决隐蔽心意的那类人。与一个了解自己的人相处,更多的是轻松和默契。之前的不快自然也成为两人共同的秘密,融合在这份高山流水的情谊间,沉淀变质,成为沃野的肥料。
  陆宸和苏漾吃完饭,一起漫步在校园南苑,各自讲述着一些奇闻趣事。苏漾手机铃声在静谧夜空响起,是江湖奇侠传中的一段场景音乐,笛声悠扬,与墨染天际,葱郁树林,潺潺水声甚是契合,仿若天成。
  “酥酥,我收到饭总发来的前半部分了,做得很好啊。”为了尽快做出视频,苏漾陈菲珺和同在夏川的凝眸若雪唐韵面基一次,敲定了视频分工,由陈菲珺和唐韵一起负责剪辑穿插,苏漾只要将图片文字处理好交给她们就可以了。
  “这么快?”听闻这个消息,苏漾兴致高涨:“我一会回去看。你那部分呢?”
  “做到子皓被你砍死的那块儿了。”
  “那马上就要结尾了呀?我晚上就把懒懒一统江湖的部分写完。”苏漾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成品。听闻喜讯,她眉飞色舞,语气高扬,欣喜非常。陆宸若有所思的侧头看着苏漾,狐疑的表情隐在夜色下。
  “但是我还是不满意婚礼那部分。我想和子皓再结一次婚,弄点应景的视频和图片。之前存下来的都太喜庆,感觉怪怪的。”唐韵对待疏狂家族处女作视频很是珍视,追求完美。
  “你要和子皓离婚?哈哈哈,我有生之年终于能够拆散你们一次了!”苏漾乍听这消息,便幸灾乐祸起来:“可惜是为了结婚的场景,不然真能好好为难他,一雪前耻。唉,那子皓回忆他和小逸的那部分,你也先别做。我觉得之前截图比较少,刻画的不够。晚上回去让他俩重新录一段视频。”
  陆宸仔细听着苏漾嘴里念叨的内容,面色凝重,不时的上下打量苏漾。被人盯着这么长时间,反应再迟钝,苏漾也意识到反常,约好再联系,挂掉唐韵的电话。
  “怎么啦?”苏漾探究的问。
  “你刚说什么结婚离婚,有朋友要离婚?”
  “不是不是。那是我玩的一个游戏,有结婚系统。”
  “游戏?什么游戏?”
  “江湖奇侠…传。”苏漾兴冲冲的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林愈告诉过她,张楚瑶也玩着江湖,不知道,会不会勾起他不太愉快的回忆。苏漾借着昏暗的路灯偷偷观察陆宸的表情,倒还正常。
  “听说过。”陆宸点头,“你刚和你朋友打电话,是说在做视频?”
  “嗯,我们相处的很好,想留点纪念。毕竟游戏不可能一直玩下去。”苏漾认真说。
  “你在游戏里叫什么名字?”陆宸状似不经意的问。
  苏漾踌躇片刻,还是老实交代:“我玩两个账号,一男一女。男号一直被冤枉没什么好名声我就不说了吧,女号叫疏狂水月。”
  陆宸松了口气:“挺好听的名字。水中之月,无可触及,三分疏懒,一分轻狂。”
  “哇,原来可以这么解?”苏漾眸光瞬明,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本来是个俗名,现在读起来好有意境啊!”
  陆宸淡淡一笑:“你偏好文艺,取名应该都会暗含蕴意。不知道我这歪解,与你本意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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