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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望着那废墟出神,却见一个穿粉色衣衫的丫头走了过来,娇声笑道:“呀,三小姐到了,奴婢出来得正是时候呢?”那声音湿润柔软,十分地可亲,我不禁向她望去,见她五官精致,温柔似水,正笑意吟吟地望着我。
文昕在我身边轻声道:“这是二小姐的丫头朱络。”
哦,我应了一声,朗声道:“朱络,你家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朱络轻声道:“唉,服了这几日的药,始终不见起色。奴婢知道是小姐有心事呢!盼着三小姐早些过来,好好开解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门,紫莲见我们进了屋,连忙为我们倒茶,我坐下打量,却不见了子默,正想问文昕,却听到里屋一个声音叫道:“妹妹来了吗?快进来说话。”
文昕示意我进去,紫莲掀起帘子,我缓步走了进去。见软塌上躺着一个女子,头发梳着一个简单的如意髻,插着一支白玉簪,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的衣衫,脸色苍白奇书Qisuu网,似有病容。她虽不及“我”明艳动人,却是与生俱来的一身贵气,说不出的高雅端庄,一双明眸更是漆黑如墨,别有光彩。
她见我便坐起身来,我一见,只觉得说不出的亲切,忙上前扶住她,口中说道:“姐姐身子不好,还是躺着吧。”
她嫣然一笑,道:“我这病,别人不知道,妹妹还不知道吗?不过是个老毛病罢了。”说着坐了起来,紫莲忙上前为她披上外衣。
她握着我的手,仔细地打量我,轻声道:“前日里那场大火,可把我的魂都吓没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姐姐可要后悔死了。”
我不由得问道:“姐姐怎么这么说?”
阮心瑜抚了抚我的脸,道:“如果当时我没有跟你吵架,一气之下把你一个人丢在离音阁里,又怎么会……让你吃那么多的苦。这些天,我天天盼着你来,想去看你,母亲又不让。真是急死我了。”
紫莲倒了茶送给我,低声道:“总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三小姐如今安然无恙,小姐你也不必茶不思,饭不想的过日子了。”
我顿时了然,不由得笑道:“姐姐你这是何苦?舌头和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何况我们两姐妹吵个嘴算什么。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姐姐可要养好身子,莫让妹妹担心。”
阮心瑜叹了口气,道:“从小到大,我们都好得很,一颗心,恨不得分你一半。姐姐哪里舍得骂你半句。只是那天,你实在是太固执,不然……”
见她说到这里,不由落下泪来,心中不禁一慌,我也的确不知那日和她吵了些什么,但见她如此伤心,待我又如此贴心,忙说道:“姐姐千万别这样,是妹妹的错,不该和姐姐吵嘴。姐姐还病着呢,千万可别伤心了。”
阮心瑜这才笑了,拭了拭泪,说道:“是啊,见了面应该高高兴兴才是,怎么哭起来了。”
我拉着她的手,笑道:“就是,一哭就不好看啦。姐姐这样的美人啊,是人都愿意和姐姐好,姐姐要常常笑才是!”
阮心瑜点了点我额头,嗔怪道:“死丫头,才好一点就开始贫嘴了。”我自顾自地笑,却不料她却敛了笑容,淡声道:“妹妹,再过半月就是百花盛宴了,恐怕我们姐妹二人这般亲近的日子,没有几天了罢!”
[第一卷:第9章 哥哥]
我听得她说起百花盛宴,心中不禁有些郁闷,默不做声。只听得阮心瑜幽幽地说道:“我和你虽不是一母所生,却自小便要好。在这府里,除了妹妹,再无第二个知心知底的人。”说着她走到窗边,望着外边出神。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想到,这样美丽大方的女子,在这个社会,万事都由不得自己,真是个不幸啊!
阮心瑜道:“我的心事,妹妹向来是知道的。什么荣华富贵,高位权势,对于我来说,不过都是一场云烟。只是身为阮家的女儿,凡事都由不得自己,反倒不如那些平民女子,一生淡然,却过得轻轻松松,自由自在。”
我心中一动,原来她也不太愿意去做什么皇帝的妃子。这个女子,还算是个有些主见的。
阮心瑜回过头来望着我,眼睛里竟没有一丝波澜,深不见底。我暗自惊异,却不动声色,只听她说道:“妹妹,这世上的路别人可以选,我们却没得选。若是我们姐妹都进了宫,姐姐只想求妹妹一件事。”
我应声道:“什么事?”
阮心瑜道:“妹妹切不可为了任何人,失去自己的心性原则。”
我没有做声,只是在想,她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怕以后我们俩个会争宠?还是想联合我,与其他人争宠?不对呀,她刚才明明说不喜欢什么富贵权势,怎么又说出这些话来?对了,她是想告诉我,若是我们都进了宫,她是绝不会和我争宠的。
她见我沉默不语,柔声道:“好妹妹,姐姐的一番心思,你以后自会明白。总之你放心,姐姐决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含笑不语,只任她拉着手,静静地坐着。两个人又说了些话,紫莲进来伺候心瑜服药,我便告辞出来,见文昕在院子里和一个人说话,态度颇为随意。见到我出来,那人点头道:“三小姐好,看来三小姐身子已经大好了。”
我见她态度恭敬,却不卑微,手中拿着几本书,眼神沉静,气质与文昕竟有几分相似。心下了然,想必是阮心瑜的文公子文阑。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没事了,有劳阑公子挂心。”
文昕道:“小姐要回去了吗?”
我应声道:“是。姐姐吃了药,要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吧。子默呢?”
文昕道:“子默在外面。”
文阑送我们走到门口,沉默半晌,欲言又止。文昕道:“阑,不必担心。二小姐是心病,并无大碍。”
文阑叹一口气,不再说话。我与文昕告辞,绕湖而行,我心里想着阮心瑜的话,不知其意。想得出神,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吓了一跳,连声道:“对不住。”
那人笑道:“三妹在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我抬头一看,竟是阮知秋。不由得笑道:“原来是大哥,小妹刚刚从姐姐那儿过来,看姐姐身子不好,心中正烦呢。”
阮知秋眼神黯然,叹道:“二妹从小身体就弱,父亲又不愿她习武,所以才总是三天两头地生病。”见我满面愁容,复又笑道:“别发愁,璃儿要开开心心的,万事有大哥呢。走,到大哥屋里去,我有样好东西送你。”
我愣了愣,有些犹豫。他一把拉着我,往静风园走去。此时我才看到他身后还跟了一人,只听他急道:“大少爷,子虚在无波亭等着呢!”
阮知秋道:“哦,差点忘了。文良你过去唤他回来,今日暂且不练了,歇一日吧。”
文良欲言又止,望了文昕一眼,转身而去。我不得不随阮知秋进了静风园。谁知这静风园与静漪园全然不同,里面七拐八弯,转得我晕头转向,只觉得走过了一个颇为幽静的小径,突然见到一座精致的小木屋。
阮知秋拉着我进了木屋,开心道:“好了,进了秋风阁,就只有我们俩了。”
我这才发现,文昕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后,心中不由一慌,急道:“文昕……”
阮知秋将我安置在软椅上,定定地看着我,柔声道:“璃儿,秋风阁文昕不能进来,你忘了么?这里只有你跟我,我们好好地说会儿话。自打你醒了,我就没能好好地跟你说话。”他将我的手握在手中,眼神里有一种让我害怕的炽热。
我活了二十二年,很清楚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眼神。我心下大乱,这人不是“我”的大哥吗?何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畸形的恋情?我的天啦,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阮知有些恨恨道:“璃儿,我已经求过父亲,不让你去百花盛宴。可是父亲……却要相信那个该死的江湖术士,硬说我们阮家这一代定会出一个皇后。这……要怎么办才好?大哥怎么能让你进宫?去那个地方过一辈子?”
我心里一惊,问道:“谁说我们家定会出一个皇后?”
阮知秋急切道:“璃儿,你放心,不管谁说的,我决不会让你进宫的。我思前想后,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只是,要委屈你……”说着他突然将我抱住,头埋进我的颈窝。我大惊,急忙推他,叫道:“你要干什么?”
他死命地抱着我,不让我挣脱,口中只是不住地说:“璃儿,你不要怕,乖乖的,大哥保证不会弄伤你。你是我的,是我的,我决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我心中大骇,他该不会是想弓虽。暴我吧?转念之间,他已经将我抱到床边,我拼命挣扎,无奈他高出我一个头,孔武有力,我哪里挣得过他,只得软语求道:“好哥哥,你别这样,你疯了吗?我是你妹妹啊!”
阮知秋捧着我的脸,咬牙道:“你不是我妹妹,璃儿,从你十岁开始,你就很清楚,你不是我妹妹,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这一生,如果我不能得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已来不及想,他将我扑倒在床,一只手把我的外衣脱了下来。我见状只得死命抵住他的双手,双脚不停地乱蹬,想将他踢下床去。谁料他被我踢了几下,却纹丝未动,嘴唇往我的脸上覆了上来。我惊吓之极,情急之下,只得拼命大叫:“救命啊,放开我!救命啊!”
他急忙将我的嘴巴掩住,我顿时发不出声音。他急得一头是汗,只顾脱我的衣衫,好在古代女子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时半会他也脱不下来。我拼命挣扎,却撼不动他半分,不由得心生绝望,我不会这么命苦吧,难不成就这样被他弓虽。暴了?
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到后面似有窗户轻微一响,我眼前一花,仿佛窜进一个人来,眨眼间,阮知秋忽然不动了,我顿时觉得身上一松,那人将阮知秋一推,把我一拉,我立刻坐了起来,不住地喘气,抬眼一看,来人竟是子默。
我正想问他怎么进来的,门外却突然如闪电般冲进来一人,也不说话,直往子默面门打去。我惊叫出声。子默与那人在屋中缠斗起来,二人身法奇快,我只觉得眼花缭乱,转眼之间竟然分不清二人的身形,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还是高手过招啊!
我看得出神,早已经忘记自己刚才还身处险境。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子默动手,想不到他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只是那个人又是谁,看起来他们的武功好象不相伯仲,心中不禁有些担心。正在想如何才能顺利脱身,突然,只见一条黑色的人影突然插入二人之间,砰地一声,二人迅速分开,中间赫然站了一人,厉声道:“住手,你们疯了吗?还是忘了凌宵宫的宫规?”
子默与那人浑身一震,当即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第一卷:第10章 波心亭]
那冲进来的黑衣人见子默二人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当你们是疯了,若是被宫主看到,你们还有命吗?”
我见状不由大声道:“你别骂子默,她是为了救我。”
黑衣人一见我和阮知秋,不由面上一惊。方才与子默打斗的人忙走过来,在阮知秋的身上点了几下,阮知秋啊的一声,软了身子。子默见状连忙将我拉到她身后。阮知秋望着我,神情竟然万分悲切。
只听得黑衣人道:“子虚,怎么回事?”
原来与子默打斗之人是阮知秋的武公子子虚,难怪他与子默武功相当。
子虚沉声道:“方才我是听到大少爷屋里有人呼救,所以才会担心大少爷的安危,进来又见大少爷被点了穴,一时情急,才会……出手。”
黑衣人道:“你怎么这么湖涂,就算一时情急,过了几招,也会知道是自己人,宫规规定,凌宵宫的人决不能与自己人动手,否则……”
子默突然道:“元丰公子不必说了,我与子虚护主心切,才会一时糊涂,子默愿意受罚。”
我心中大急,正要说话,门外突然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竟是文昕。前头一人,已有四十多岁,脚步急快,神色凌然,进门便喝道:“知秋呢?”
阮知秋浑身一震,面露惧色。跪在地上,低声道:“父亲,孩儿在这儿。”
我听得“父亲”二字,不由得往那人望去,只见他满面怒容,眉头拧成一团,大声喝斥:“真是逆子!你给我在这跪着,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起来。司杞!你在外面看着,不准他出去!真是反了!”
他身后走出一人来,应了一声。既是司杞,应是父亲的文公子,那黑衣人叫元丰,就是父亲的武公子了。我不由得好奇地四下打量,父亲眼睛转到我身上,我一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情景下。想到此,不由失笑。
众人见我笑了,不由惊异地望着我。文昕走上前来,将外袍披在我身上,惊声道:“小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