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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
远月
001:月如钩
天如水,月如钩。
“小姐,你不能进去,我家三少爷正在洗澡。”一个青衣小厮忙在前面拦着我,唇红齿白,清秀俊美,秦剑这家伙真不是一般人,就连身边一个小厮都长得那么秀色可餐,让人忍不住要调戏一番。
“小子,你这身材还真不错,这肌肉还算结实,要不今晚过来我们楚府?”我的手在小厮的胸膛轻轻一点,就正确无误地碰触到他胸前的红梅,小厮如触电一样弹出了几丈之外,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兴奋过头,还是恐惧过度,我掩面轻笑,扭着纤腰,一副大家闺秀的贤淑样子。
“小青,进来加点水,这水凉了。”秦家三少秦剑那慵懒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好听得像有人正用手指,柔软无骨地搔着我的敏感的掌心,那种感觉实在是销魂。
我舀了一勺温水给秦剑,然后双眼贪婪地看着那好得让人喷血的身材。
“过来帮我搓背。”他懒懒地命令着,声音如天籁般动人,让人忍不住前赴后继为他卖命,替他搓背,虽然是体力活,但我却求之不得。
“小青,你的手怎么粗了那么多?”当我的手触摸到他的背脊,秦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是我。”我不掩饰,坦白地对他说,早知就不舞刀弄剑了,弄得手比他身边的小厮还要粗糙,让我情何以堪?
“楚家大小姐,你怎么来了?”秦剑声音依然慵懒,不显出一丝惊慌。
“我想嫁给你,考虑得怎样?”我勾魂摄魄地朝他看去,手则不失时机地轻轻抚上他结实的肌肉,那手感实在是好。
“看上我的好身材?”秦剑勾唇一笑,然后转过身子看着我,那健硕的胸膛还有着晶莹的水滴,看得我一阵目眩。
“是”我毫不含糊地应答着他,那眼睛继续贪婪地看着他麦色的肌肤,健壮的胸膛。
“那就多看几眼吧,要不要我多摆几个姿势?”饶是我阅男无数,见多识广,还是被他这句话震慑当场,这死男人还真大方得很,但说得难听就是真不要脸,但似乎我就喜欢他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横批天作之合。
“不——不用了,这样也一览无遗了。”我笑颜如花地说道,在秦剑面前我尽量让自己每一次的笑容都美到极致,美得撩心,要不又怎能勾得了他的心?
这个秦剑人称秦三少,是西陵王朝第一美男,文采风流,武艺超凡,家世显赫,十六岁求亲的人就已经踏破秦府门槛,可惜各地媒婆络绎不绝地踏了四年,楚家门槛换了二十道,也没听说哪个女子能嫁进他府中,求亲大军当中当然包括我,今日我决定再次知难而上,谁叫这小白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将我的魂给勾走了。
“看够了没?”秦剑一点点靠近我,那一双宛如秋水般的眸子只微微上挑,就已经说不出的勾魂蚀骨,让我全身的血液如野马一样奔腾汹涌。
“够——够——了——”他靠得太近,我竟然心跳如鼓,舌头打结,说不出一句顺溜的话。
“够了就走,以后别来了,你那胭脂味真是呛鼻,比春花楼老鸨的还要厚,乍一看我以为老鸨的娘来了。”他的声音依然好听,但说出的话却刻薄得很。
“你这小嘴可真够损,不过我喜欢,你什么时候娶我?”我带着挑逗,一点点靠近他,从我十岁第一次看到他那一刻起,嫁给他是我最远大的目标,这五年来,媒婆披甲出征,我亲自挂帅出战已经不下一百次,但这守城固若金汤,连块砖我也没挖走,实在让人挫败得不行。
“面对楚小姐如此战斗力,如果我对你有那么一丝兴趣,早娶你了,你还是趁年轻,早一户好人家嫁了吧,到时我会在秦府烧十箩筐鞭炮恭送楚小姐。”秦剑一边说一边穿衣服,看到那完美的身材就这样被包裹起来,我有一种用手扒开再看看的冲动。
“来,帮我扣一个扣子。”他朝我看来,那如水的柔情简直将我一颗心融化成水,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馨香,独有的男子气息,我禁不住心荡神驰,手脚不协调起来,那小小一只扣子,也扣了半柱烟的时间。
“小青,以后看好门,别随便放些大娘进来,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扣一个扣子都扣不好,到时一个不小心摔倒死在这里,就不吉利。”我被他的话气得摇摇欲坠,这厮道谢的方式还真别致,让人过耳不忘。
“是,三少爷。”小青笑嘻嘻的应答,然后高傲地尾随秦剑而去。
主子,小厮一高一矮,一白一青,简直美如画,俊如仙,看得我如痴如醉,一连串骂人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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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合欢
我的名字叫合欢,我娘西倩儿为纪念她与我爹楚傲天,那销魂蚀骨的一夜而起,爹在身旁的时候,娘那声合欢喊得柔情千缕,只是每次爹的脸都黑如锅,爹从来不叫我合欢,只叫我欢儿,合欢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如瘟疫毒药,以前我不明原因,后来才知道爹并不爱娘,娘认为销魂蚀骨的一夜对爹来说充满悔恨与屈辱。
娘是西陵王朝的长公主,长得倾国倾城,因为先皇十子一女,所以对这个长公主是万般宠爱在一身,我娘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宫中呼风唤雨的一个人物,比一般皇子还要尊贵,但没想到第一次溜出宫,就遇到了爹这样的克星。
爹在西陵王朝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不但顶着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还是天下第一富商,生意谋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娘自从在大街之上惊鸿一瞥,发誓从此非君不嫁,但没想到我爹心仪当时的天下第一才女叶楚楚,死活也不肯答应这头亲事。
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得到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一件不少全都做了,先皇心疼这个宝贝女儿,只得亲自赐婚,并扬言如果我爹不识抬举敢拒婚,不但没收楚家家产,将其父母打入天牢,民不与官斗,因为斗不过,更何况操纵天下苍生的皇上。
此圣旨一出,我娘如愿以偿地嫁入了楚家,当日那排场盛大,风光无限,成为西陵王朝的美谈,当晚红烛高燃,娘凤冠霞帔坐在床上,心如鹿撞地等待爹的到来。
“我只答应娶你,并没有答应与你洞房。”大婚之夜,爹丢下这句话之后扬长而去,而娘的美梦在瞬间破碎,一向不可一世、骄横跋扈的娘在新婚之夜独守到天明,不哭也不闹。
娘的确是很爱爹,那种爱火辣而炽热,绵长而悠远,从此娘放下身段,亲自到厨房熬汤给爹喝,向府中的姨娘亲自讨教,绣锦囊,缝衣服,寂静的夜,娘一针一线地将她对爹的爱意绣在衣服上,十指经常被刺得鲜血淋漓。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爹不但对娘没有情意,还恨之入骨,娘熬的参汤送给仆人喝,娘为他做的衣服要不是束之高阁,就弃之如敝屐,从来没有穿过一回。
娘如此高傲的人,但为了爹一忍再忍,从来没有怨言半句,爹喜欢有才华的女子,娘彻夜不眠,硬着头皮将爹喜欢的书都看了,而爹所作的诗作,娘倒背如流,听说爹曾经喜欢的那个第一才女叶楚楚,舞姿动人,琴音怡人,娘为了一曲博君心,练的十指又红又肿,初见成效,满心欢喜地弹给爹听,可惜爹那句带着不屑的东施效颦,将娘打入了地狱。
但娘的却显示出她不同常人的韧性,纵是爹如此奚落,但却面不改容地继续做着那个让爹不屑的东施,希望有一天爹分不清东西。
可惜爹对那才女叶楚楚的心如磐石一般无转移,纵使我娘一腔柔情尽付,也无法得到爹些许柔情,娘枯守空房足足三年,曾经快乐无忧的明媚的少女,变得如枯槁忧愁,直到一次先皇设家宴,娘在宴会上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先皇呜呜哭泣,先皇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西陵王朝的长公主与驸马成亲三年竟然没洞房。
先皇震怒,当晚召见我爹,当夜回去,我爹进了娘的寝室,有了那销魂一夜,而娘就有了我合欢,有了爹的滋润,娘如盛放的鲜花,为爹绽放了她所有的美丽,但爹只是迫于压力才与娘虚情假意,心中忌恨娘进宫告密,内心对娘的厌恶更浓。
一直处于幸福云端的娘变得更加温柔贤淑,爹的一点虚假情意让她甘之如饴,即使爹慌称生意忙,不能陪伴左右,她也安心养胎,即使产下我那天,娘差点难产而死,也从不怪过爹一句,还将我取名合欢,纪念他们曾经的缠绵,听府中下人说,爹每次听娘喊一声合欢,爹的脸都抽搐一次。
但娘的痴心错付,爹却偷偷与叶楚楚双宿双栖,娘抱着我“捉奸在场”,那一瞬间娘肝肠寸断,如雷劈打,娘抱着我走在风雨中,我安然无恙,但娘却大病一场,爹不知道是愧疚艺抑或根本不屑一顾,娘大病期间,并没有过来探视过一次,就连我这个带着她屈辱的女儿,他也从不待见。
*
003:抢拐骗
娘病好之后,性情大变,不再傻傻在家等候爹的归来,每天一大早细心装扮,穿得性感妩媚出门,娘本来就美,稍加打扮就惊为天人,那一袭轻纱,那若隐若现的酥胸,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让长平大街为之堵塞。
我的爷爷奶奶老脸被我娘丢光,但碍于我娘是长公主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从此连大街都不敢出,而我爹依然冷眼旁观,似乎在外面卖弄风骚那个女人与他毫不无关,但在先皇的压迫下,表面还没有与娘撕破脸皮,偶尔也过来看娘两眼,爷爷奶奶去世后,爹心无牵挂,与娘形如陌路,路上相遇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爹的冷漠让娘更是变本加厉,从此常常夜不归宿,西陵王朝有些达官贵人好男风,有商人目光敏锐,开了一间柳色馆,里面清一色全是美男,温柔貌美不亚于任何女子,娘从此是那里的常客,一掷千金,日日夜夜在那里醉生梦死,流连往返。
“你就是不要脸,也要考虑一下欢儿的感受。”那年我已经四岁,爹娘的争吵我已经隐隐记得。
“你有当过她是女儿吗?”娘风情万种地笑,手指笃着爹的胸膛,言行实在轻佻,爹忍无可忍骂娘的行为与婊一子无异。
“我是婊一子又如何?大爷你不也嫖了一回?要不怎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你忘了我们的女儿叫合欢?既然你认为我是婊一子,从今天开始我就做一个全天下最闻名的婊一子。”
娘媚笑着离开,那笑容充满风尘味,爹气得浑身颤抖,抱起我就走,但我却挣开爹的手哭着要娘,因为从小我就能感受到爹对我的厌恶。
“合欢,以后娘去哪,带你去哪?”娘将我抱了起来,扭着腰肢离开了,我觉得娘走路的姿势实在好看,迎风摆柳一般,以致我以后走路的姿势与娘无二致。
从此娘去柳色楼醉生梦死也带着我,我从四岁就见了各式各样的美男,看着娘怎样抚摸那些漂亮男子的脸还有胸脯,我个子很小,静静坐在角落里,以致娘经常忘记我的存在,看得多了,我也开始喜欢摸那些美男子的胸脯而脸颊,他们都偷偷叫我小色鬼。
年少的我哪知道小色鬼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一句称赞的话,从此就更急频繁地做着这些事情,以致有一天我将自己这只淫手,探进我俊朗无双的爹身上,抚摸着他胸前的小红豆,一脸的讨好。
“你——你——小小年纪居然——我是你爹——”爹将我重重地摔了下来,双眼带着不可置信,那脸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羞涨得通红,我觉得我爹真的很好看,柳色馆的男子与爹一比较,都变得黯淡无光。
“娘都是这样摸着柳色馆的叔叔们,我只不过学娘。”我委屈地大哭,虽然从小就知道爹讨厌我,但他还从来没有将我摔得那么痛,听到我的话,爹的脸黑气弥漫,我第一次看见爹发那么大的火,他简直将好端端的一间书房变成了废墟。
这次之后爹与娘爆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争吵,具体吵什么内容我不知道,我偷偷打开门发现爹将娘压在身下,地上满是娘衣服的碎片,爹离开之后,娘的寝室也变成了一座废墟,而娘那洁白无暇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
“娘,是不是爹打你了?”那晚娘抱着我哭,那冰凉的泪水滴在我身上,凉飕飕的,这次过后娘与爹的关系更加恶化,娘替柳色馆的男子赎身,一并将他们娶了,从此我多了五个爹,而我的亲爹再没有踏足这里。
娘出没柳色馆本来就已经为世俗所不容,如今一下子娶了五个男子,在京城长平引起轰动,从此西陵京城除了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还多了一个第一荡一妇,娘听到这些称呼也不以为耻。
“荡一妇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