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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说一次就学得会的,别把错赖在我身上。”禹逍低哼一声,对她的抗议根本没放在眼里。
“可是除了示范一次让我看以外,你连口头上提点我都没有,这井不能算教。”她就知道他是针对她那句宣言。夕颜微蹙眉头,轻轻拉扯他的衣袖。“难道这样要着我玩,很有趣吗?”
他虽不是耍她,但那故意的心态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我哪有!”被说中心事的他很难得地结巴了起来,一对上她那柔似秋水的眸子,禹逍感觉他的心又开始狂怦起来,连忙别过头去。该死!怎么又和昨天的状况一样了?
“别躲着我。”不让他逃开,夕颜绕到他面前。“我真的想学,想锻炼好我的身子,我发誓我会小心不生病,你答应我好吗?”
“还说会小心不生病?”她的话勾起了他遗忘的怒气。禹逍眉宇一拧,走到大石攫起那件背心递到她眼前。“这是什么?我给你背心不是让你特地脱下来放着!这祁山一天比一天凉,你居然出来外面还不穿上?”就是她脱下背心这个举动让他差点从屋顶跳下来,就怕她不小心又病了。
怕身上的脏污染上背心,夕颜退了一步。“我怕弄脏它。”她低头轻道。
第一次看到把衣服看得比身子还重要的人!禹逍怒哼了声。“它本来就没干净到哪儿去,怕什么怕?!”
“可是……”夕颜轻含下唇。“那是你给我的。”
“我给的又没有什么了不起。”禹逍闻言不悦咕哝。“弄脏了大不了我叫人送件大衣上来给你就是。”
“我……”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夕颜抬头,用着清澈的眸光直直看他。“我不要别的,我只要这件,这是你给我的。”
她眼底深处那抹隐隐跃然的情慷撼动了他!禹逍一震,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干咳了几声。是他的错觉吧?她说这话应该没什么涵义才是。
“随你、随你,你高兴就好!”他随手一挥,故意放粗声音掩盖住心头的奇异感觉。“我不管了!”
“那你要教我煎药、煮饭喽!”夕颜一笑,对他的顾左右而言他并不以为意。
他哪有说?!禹逍错愕地睁大眼,但看到她的笑容,再看向她狼狈的衣服和伤痕累累的手,尽管闷了一肚子的不愿意,也只得长叹口气。不教行吗?瞧她那股执拗劲,不教,只是让她更伤害自己。
“去把衣服换下来,手伤敷完药我再教。”他不耐地低道,终于认输。
“我马上去,要等我!”他终于答应了!夕颜兴奋地往屋里奔去,恨不得能立刻换好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之前就没看她这么有活力的样子?禹逍无奈地摇头,低头看到手上的兽皮背心。“等一下,把这个穿上!”他高举手上的背心晃了晃。
“等我梳洗完再穿。”夕颜头也不回,奔进了屋内。我怕弄脏……那是你给我的……突然,她的话窜进了脑海。
禹逍抬头,望向她消失的门口,眼眸微微眯起,性格的脸庞有着些许的迷离。
她,究竟在想什么?
※※※
同样的绿荫连天,遮蔽了日阳;同样的枯黄落叶,铺满了人烟罕至的树林地上;同样的寂静气息,弥漫了四周;而,那紊乱粗重的呼吸和跌跌撞撞的脚步,也同样地没有改变。
天!夕颜按着隐隐作痛的侧腹,停下了脚步,胸腔的灼热让她痛苦喘息着。
尽管昨天他真的认真地教她了,但她可以感觉,他还是不希望她碰那些事。果然不出她所料,今天一早第一道阳光才射进屋内,她就被他打着她生病痊愈的旗号,从温暖的被窝拖到山上锻炼身子来了。
但她不以为苦,她也希望能借此将身子磨练得强健些,她真的想跟上,真的想的!夕颜懊恼地闭上了眼,可,她以为只要她坚持就可以支撑得下去,没想到,决心和体力依然有着一段差距。
许久没听到她跟上的脚步,禹逍又走回头路来寻。“喂,上来吧!”他背对着她蹲下,舒适的背椅出现眼前,仿佛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再让我休息一下,我可以走。”夕颜摇头。她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怎么最近她老爱闹别扭?禹逍拧眉催促道:“别逞强了,快上来。”
连这小小的山路都克服不了,她凭什么待在祁山?“我自己走。”夕颜一咬牙,靠着一股意志力,拖着疲累的身子踉跄领头先行。
逞什么强啊?到时体力不支倒了下来还不是得靠他?禹逍怒啐了声,朝和她不同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道:“走错了,这边!”爱走就让她走去,看她能撑到几时!
走错了?夕颜脸一红,连忙回头跟上。
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原以为这么做可以阻止她再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没想到她连走个山路也要跟他扛上!禹逍一肚子人没处发泄,故意加快脚步不去看她的情况,想让她知难而退,然而,竖直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将她的状况全听了进去。
喷!笨,怎么又被树根绊到了!他拧起了眉。可恶!那边石头有苦藓,她不会学他一样避开吗?到底有没有跟着他的路走?禹逍的眉皱得更紧。该死!那边有被树丛遮蔽的山涧!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冲到她身边,及时将她从危险之前拖回。“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跌跌撞撞的,路也没在看,想找死啊?”烦!
她连走路都很吃力了,哪还有余力去注意那些?夕颜看着他急促喘气,好不容易才调节出足够的空息回话。“我…我、我会……注意……的……”
“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上来吧,别给我添麻烦了。”对她的固执束手无策,禹逍不禁放软了姿态。他认栽!从错掳她回来就没顺利过,现在竟落到得哀求她的地步。
“我正在……正在努力不给你添麻烦。”几个深呼吸后,夕颜发觉她的呼息没那么困难了。
“这哪叫不添麻烦?”禹逍不可置信地喊,把装药草的竹篮直递到她面前。“你看!这里面有什么?我们出来一早上了,采到的却只有这么一点!我不是在玩,有人等着我这些药草救命的,你知不知道?”
她也不是在玩,她赔上了自己的未来当赌注的。夕颜咬唇,伸袖拭去额角的汗,沉默地越过他先行。
她竟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喂!你!”禹逍眼中怒火狂炽,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他的手,好温暖。那指掌粗糙的世界,是她所追寻的,却被他不住地阻拦。看着腕处的大手,夕颜没有挣扎,只是低垂着眼睛看着。
“为什么不用你的手领着我走,却只是要我让你背着走?你把我当个麻烦看待,我就永远只是个麻烦。”缓缓地,她开了口,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覆上了他的。“握着我的手我会走得更顺畅,别不让我尝试就否决了我。”
像她的手会烫人,禹逍忙不迭地抽回手,那柔嫩的触感却深深烙在他的手背,挥之不去。“有本事你就自己走!”他板起声音故意不去回应她话里那扰人的若有所求,却没发觉,他的嗓音已因她这小小的举动变得喑哑。
她太心急了吗?他那急速闪躲的模样,就像她是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妖怪似的。夕颜脸一红,为了自己的主动,幸好早因劳动发热的双颊可以掩饰她的羞愧。
“走就走。”她打起精神迈出步子,却不小心踩着了松脱的小石,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坡度中段,整个坡道净是小石和沙砾,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地跌了下去。她低呼一声,双手想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子,却什么也抓不到。
禹逍见状连忙伸手去抓,但因一指之差而眼睁睁看着她从眼前溜走,直滑到坡底。虽只是一瞬间,却吓得禹逍脸色发白。该死的!他连忙侧身滑下坡,托起她的身子。“你要不要紧!”
夕颜也吓得脑海一片空白,一抬头,看见他着急的模样,没来由的,她竟有股想笑的冲动,不自觉地,还感觉不到身上是否受伤,嘴角已扬了起来。
她还笑得出来?!“喂!”禹逍气急败坏地咆哮。“可恶的你到底要不要紧?”
夕颜敛回了散乱的神志,身子微微动了下。“好像……没有吧……”她在他的扶持下站起身,低头检查身子,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天!”
禹逍顺着她眼光看去,因那声惊呼而提悬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害他还以为有什么严重的伤势,结果只不过是背心弄脏了!“拍一拍就可以了,只要人没事就好。”他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可是……”夕颜咬着唇,眸光直在背心上头打转,万般不舍。她昨天那么保护它,没想到今天却弄成了这副德行。
“你够了吧?!”见状禹逍不禁大吼。“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不过是件背心而已!”
闻言,夕颜沉默地抿紧唇,不发一言地轻拍起衣上灰尘。
她闹不够,他可受够了!“你再不跟来,我就把你丢在这儿!”禹逍怒道,头也不回俐落地爬上了坡。
上了坡顶,他往下看去,只见她脱下背心小心地卷了起来,用腰绳系在背上,然后吃力地爬坡。坡面滑,好几次她努力许久都前功尽弃,却仍咬牙爬着,姣美的丽容上布满了坚决。
何苦?只要喊他一下他就会帮她了啊!禹逍双手环胸,感觉胸口烦躁更甚。还有那件背心,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怕弄脏,那是你给我的。她说过的话,又在耳际响起。可恶!怎么这么烦人呐!禹逍一咬牙,纵身一跃,运用脚底的力量迅速来到再次扑倒的她身旁,伸出了手。“喂!”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大掌,夕颜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这个举动代表什么。难道是看不惯她太保护这件背心,想要把它要回去吗?一思及此,她急忙后退,防备不安地看着他。“我先说好,背心我可不还你。”
“谁跟你要背心啊!”禹逍忍不住又放声大吼。“手啦!”
手!夕颜怔愣地看着他,好半晌还是无法了解他话里的意思。
可恶!她是装傻还是真不懂?禹逍深吸口气,强压下怒气。“你不是要我用手领着你走吗?快点啊!要是放你自己爬,就算你爬个千百年也爬不上去!”
她……应该没有跌昏吧?夕颜惊讶许久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厚实的掌,温热的泪忍不住涌上眼眶。刚刚躲得飞快的他,现在竟主动要握着她走……不敢让他看见眼泪,她连忙低头咬唇忍住,轻轻将手放上他的。
她的手,白嫩小巧,衬着他的粗糙大掌,更显细致。他是中了什么邪,竟这么容忍她?禹逍无声地叹了口气。“要走了。”
“嗯。”夕颜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菱唇因心满意足而扬了起来。
第八章
清晨,天才微亮,睡梦中的夕颜就被屋外的声音给吵醒了。
好想再睡……她贪恋地在温暖的兽皮里蜷缩起身子,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这两天她睡得好极了,身于劳累的结果换来一夜好眠,这是过去深受病痛所苦的她少有的经历。
恍惚中,脑海浮现昨天他握着她手的画面,夕颜脸上的笑更加浓郁甜蜜了。在她滑倒之后,他真的一路牵着她的手走,防她摔倒,防她体力不支,虽然他脸上的表情难看得直可和凶神恶煞比拟,可是从他的举动中所默默散发出的体贴,她半分也没漏掉,尽数深藏心底。
隐约传来的规律声响,又令她更加清醒。这里只有他们两个,除了他之外,应该没人会制造出那种声音……她倏地睁开眼,坐起身往他的床位看去,那上头已空无一人。以为自己睡过头,她连忙看向屋外,依然灰蒙的天色,显示此时离平常起床的时间还早。
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夕颜一怔,抓起一旁的背心套上,就着屋里木盆的水简略梳洗了一番——自从她提水失败后,他随时都在屋内备着一盆干净的水——冰冷的水温立刻冻得她浑身一颤,混浊的神志瞬间清醒。
呵着冰冷的指尖,夕颜走出屋外,看到背影宽阔的他正在卖力劈柴。原来她听到的规律声响,就是他劈柴的声音。
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发觉,他劈柴似乎不是为了柴火需要,而是为了纾解郁闷的心情,而且起因多半是为了她。夕颜保持一段距离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轻合下唇,眼里有着微微的疑惑。她又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吗?竟让他在这么清早就起来发泄?
即使她没出声,感觉敏锐的禹逍依然立刻察觉到她的存在。她醒了。原本线条就已僵硬的下颚更加绷紧,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只是自顾自地将斧头高举过顶,用力挥下。
昨晚他彻夜难眠,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状况,他早已就一身随时入睡、随时清醒的本事,但,昨夜的他,却无法成眠。
感觉到她在看他,禹逍皱紧了眉头,挥下的手劲更为用力。就是她!困扰了他一整夜!她该死的干啥要他握着她的手!弄得那种柔柔软软的触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