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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清一时怔忡,她当时回到林中,在那棵分别时的树下没看到方小寂,她心下立即认定方小寂是被尤冥带走了,她没想过万一方小寂真的还在林中,只是不在那棵树下又当如何。又或者,她记错了地方,找错了地方……她抬头看尤冥,压下心中的愤怒,告诫自己不可冲动,她想想,觉得连扣的话竟然十分有道理。她心中有了自己的算计,转身道了声“走”,带着百号刀卫急急离去了。
尤冥望着远去的点点火把,轻笑一声道:“这么好骗,真真是单纯得让人可怜。”
连扣陪着扯开一抹笑,她抬头看了看天,望了一眼正往里走的尤冥,问:“我今晚要出去,明天去哪里找你?”
“应该会搬到南城边郊那块府门,去那找我。”
入夜,红叶山庄旁的风来水榭一片静谧,夜风抚过水亭,撩起垂落在横栏上的发丝,也带出一阵淡淡酒香。
这是个有些年代的小亭了,四柱的红漆早已剥落,横栏长座早已不见了原来的光鲜。三面池水波光粼粼,映衬在水榭的身上划出一条条浮动的银链,如渡光华,堪堪生出许多温柔绮丽的颜色来。
连扣入亭,如风而驻,无声无息。
叶还君侧坐在亭中,好似睡了,他的头发微散,铺在亭栏上,垂在亭栏外,让连扣想起近水垂柳的长丝。她走近几步,脚下“喀”地一声脆响,却似踢到一个酒罐。那酒罐不停,咕噜噜一路滚到了叶还君的脚下。
叶还君倏然醒了,也许从未深睡。他慢慢支起头,半眯着眼望着连扣,酒香醉人,月色朦胧,衬着连扣的脸也有些幻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犹不真切:“瑶图……我可是等到你回来了,你不生我气了么……”
一言一出,却是把叶还君自己给惊醒了。宽袖衣摆纷纷垂落,他站起来认真看了连扣一眼,微低了头道:“原来是连姑娘。”
连扣轻笑,神色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她施然在横栏上坐了,看了一眼脚下的酒罐,问:“你喝酒了?”
叶还君一愣,却是未回答,他在旁边的横栏坐下,问:“找我有事么?”
“没事不可以找你?”连扣站起来,语带惋惜道,“原来公子不愿意见我啊,那我走了。”
“水榭非我所建,岂有让姑娘因我移步之理?”叶还君抢在连扣之前,道,“还是叶某离开吧。”他话音一落抬脚便走,旁边的连扣忙伸手拉住了他,“别走别走。”她突得被逗笑了,“叶公子当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愿吃,挽留一个女人让你这么难开口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抹泪,以后争取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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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见之说 。。。
连扣手一拉,叶还君也当真听话,乖乖便回到了亭中。
连扣抓着他的手腕,指间萦绕起一丝温暖,那是叶还君从腕间传过来的体温,在这暮冬之夜里让人倍感流连。
连扣松了手,叶还君走了两步,顺势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着了件月白色的中衣,外面披敞了件雪青的外袍,头发微散,衣袍宽松,看上去像是刚沐了浴就跑过来喝酒的荒唐人似的,他的鬓发很长,并未梳起,意态风流,眉眼精致,衬着他身后一汪浮动的银月波光,风情何止千万,他此刻微仰了头看着连扣,眼里一分懒散,二分多情,七分认真。
若他眼里的认真再少三分,连扣想,指不定我就忍不住要坐到他身上去了。连扣想着笑了笑,道:“公子是人中龙凤。”
叶还君一愣,慢慢支了头看连扣:“你这个时辰来看我,就跟我说这个?”
“公子是人中龙凤,离了九华堡,为何不另寻良枝呢?”连扣道。
另寻良枝?叶还君心道我现在又不是无处可栖,另寻良枝做什么。“嗯。”他一抬眼,笑道:“继续说。”
连扣眼中夜波盈盈,上前两步,道:“天下庒的楼庒主楼重是个爱才之人,我可让门主尤冥为你引见。”
叶还君忍不住笑了两声,他抬头,一双冷濯濯的眼睛盯着连扣看:“连姑娘,你这般为我着想,可让我……怀疑你的目的了。”一个杀手,怎会无端生出这般的伯乐之心?
“目的?” 连扣一惊,眼中不觉露出几分媚色来,“公子这样想可要让我伤心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叶还君语犹带笑,“另寻良枝这种小事,怎敢劳姑娘操心。”他偏了头,去看湖中碎光点点,似不愿再理会连扣。
静默良久,香风一动,叶还君怀中一沉,那连扣眨眼竟坐上了叶还君的身。香柔的软臂绕过叶还君的肩头,莹玉般的中指在叶还君脸颊上轻轻描着:“公子,我问你,你喜欢我么?”
叶还君任由她坐着,偏头近在咫尺地看了连扣一眼,却是没有回答。
连扣抬眼,又问:“喜欢我的脸么?”
“姑娘的容色天下少有,恐怕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叶还君嘴上这般说,脸上却不自觉皱了眉。
连扣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红衫一扬,她突然一个旋身站起来,背对着叶还君问:“可你知道我喜欢谁么?”
你该不是要和我说是楼重吧,叶还君心道:利用男人的嫉妒心来挑起我对楼重的兴趣么?他心中一念,几乎脱口要说:我不想知道。
“是楼庒主楼重。”连扣笑着说。
叶还君叹了一口气,兴致恹恹问道:“是么?”
“当然是。”连扣继续道,“单说他无双的剑术,整个江湖,还有哪个门派的剑术能与天下庄比呢?”
“等等,连姑娘,你似乎越扯越远了。”叶还君打断她,叹了口气,道,“我今晚没有猜谜的兴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真实目的。否则,免谈了。”
连扣转过身来,瞧了叶还君一眼,她缓缓往另一侧横栏上坐了,却是不语。
“你不说,我斗胆来来猜猜如何?”叶还君支了头,闲散地看着连扣道,“你是一赤门的杀手,一赤门是天下庒的属门。以你的能为地位,要见到楼重并不容易。你与一赤门门主尤冥的关系非浅,原本可通过他接触楼重,可惜,尤冥贪恋你的美貌,视你为禁脔,并不愿让你与楼重相见。所以,你要自己亲手扶植一个人,这个人通过尤冥引见,要是能成为楼重的左右手,你不仅多了个靠山,也为自己接触楼重铺开另一条路……”
“够了。”连扣突然出声打断,“你在乱猜什么……”
“想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叶还君轻笑,“你别忘了,我在九华堡的时候,派人查过你的身世啊,连姑娘。”
“你……上次不是说一无所获么?”
“的确是一无所获,因为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东西。我只想知道你十二岁之前的事。”叶还君说到这里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一双妙目在连扣身上驻了驻,轻声道,“一个人千方百计想接近另一个人,无非两种原因,一因爱,二因恨……”他突顿了一下,抬头故做讶然道:“莫非你……想杀楼重?”
“你!你胡说什么!”连扣突地怒了,提高声音说两句才觉自己失态,她稳了稳心神,呵笑了一声,揶揄道:“公子的笑话不可笑,却是让我受惊了。”
“啊,那实在是对不住。”叶还君站起来上前两步,左右看了连扣一眼,连扣偏着脸,美目轻垂,面无表情,她那张年轻美艳的脸被月光一照,倒显出许多苍白。
“你……生气了?”叶还君瞧了连扣片刻,低眉软声相问,他语调温柔缱绻,一句问话听在耳里,让人生出受宠而溺的味道,实在比十句好话都受用。
连扣心中已无气怨,可她依旧冷了脸,撞过叶还君的肩走了两步,重重在横栏上坐了。她偏了脸,去看湖中珠光点点。
叶还君轻叹一声,转身出了亭。
连扣的余光见得叶还君离去,猛生一股失落,却偏执着不去看他。“呵。”她兀自轻笑了一声,带着十分的自嘲。她抬头望了望云中半隐的弯月,又立马释然了:算了,就当没遇过这么个人吧,全当做了个美梦,连扣忙不迭地开始为自己释怀,多年来竟成习惯,说服自己不去在乎,也算是识时务的一种吧。她秀眉一蹙,继而又松开,否则还能怎样呢?就当今晚是出来吹风赏月,也别有情趣不是吗?她这样想着,心中果然豁然了不少,那一弯月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亭外脚步轻起,连扣转脸看,竟是叶还君回来了。
叶还君手中拿着一条软巾和一卷轻纱,走到连扣身边慢慢坐下来,他执起连扣的手用微湿的软巾轻轻擦了,边擦边道:“手背破了这么个大口,血渍斑斑地就揽到我身上,你自己无觉,也当别人不会在乎么?”
连扣瞧着他,却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语噎半晌,她猛然想起叶还君初时说的那句醉语:瑶图,你回来了,不生我的气了么……连扣心思急转,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事,她的心绪像是突然被重击一般,直恨不得甩开手大步离开!可是叶还君的手起轻落柔,不舍如重重魔丝般缠住了她。
叶还君将轻纱慢慢裹了,随口问:“怎么会弄伤的?”
连扣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贪恋一时的温暖,是人的本 性吧,尤其是女人。她嘴间浮过一丝苦笑,乖乖回答道:“九华堡的人来一赤门兹事,冲突之间被自己人误伤了。”
叶还君的手顿了顿,问:“九华堡?”
连扣抬眼,她竟忘了眼前这人以前也是九华堡的人,她笑,问:“怎么,你现在还关心九华堡的事么?”
“我与九华堡已无关系。”叶还君将轻纱系上,慢慢道,“我只是没想到九华堡会找上一赤门,二堡主的事刚过,九华堡内忧未定,不急着整顿人员掩盖风声,却去寻一赤门的仇,避重就轻不说,还容易将九华堡这件丑事弄得尽人皆知,到时于九华的江湖名声无益。”叶还君叹了口气,“李如年他竟也不长脑子的么……”
“哪里是什么李如年,是个小姑娘,带了上百人来要人。”连扣抚着手上的白纱道,心情已如湖面一般恣意清平,“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三言两语便被骗了回去。”
“要人?”叶还君心中想着此人十有八九是陆芷清,他扯开一抹笑,问“要什么人?”
“是门主不知怎么带回来的一个小姑娘,我忘了,好像叫方什么的。”
叶还君长睫一颤,却是半天未出声,他抬了头,盯着连扣,脸上有做出来的镇静:“那个方什么的……现在怎样了?”
连扣抬头,眯着眼瞧了叶还君,她脸上的恣意褪去,反生出几分冷色来:“有必要问这么清楚么?怎么,你很在乎?你不是……已与九华堡无关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JJ连“本 性”两个字都要口口啊~,囧
41
愤 。。。
连扣的冷色与防备突如其来,映在叶还君的眼中,如一泼冷水浇面,让叶还君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是连扣,是萍水相逢未曾深了的杀手,自己却在迷糊中将她当成了可以无掩无忌的故人。
再追问下去,是绝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哈,连姑娘说得极对,我已与九华堡无关,自然不应该去关心这些锁事的。”叶还君理了思绪,重新换上了轻淡的笑容,抬手支头,意态慵懒,那张精致的脸在月华抚衬下犹如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是我有些醉了,连姑娘见谅。说点别的吧。”
连扣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叶还君会这般顺从听话,贴心悦人,自己不过给了个冷脸,他便能见色知意,真真是一块可揉可捏,称人心意的奇玉阿。连扣移身近了两寸,近在咫尺地看着他,“哦?那你想说点什么呢?”
“姑娘想说什么想聊什么,叶某都奉陪。”叶还君道。
连扣笑了一声,心情极好,她抬头看了看天,将那半缺半隐的残月赞了一通,见叶还君附和称是,兴趣无多的样子,于是话锋一转,又扯到近几年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上去。
叶还君眼在连扣身上,间歇接几句话,神思却已不在其中。
连扣身后一汪水镜碎点银银,清净多情,一如方小寂眉下的杏眼。
“叶公子,是你说了要聊,可我发现全是我在说啊……”连扣断了方才的话题,突然说了一句。
叶还君眼神一闪,他静静瞧了连扣一眼,突然一个欺身上前抱住了她!他双手揽着连扣的腰,贴着连扣的耳根轻声道,“这怪不得我,是你的出众的容貌让我心不在焉了……”
这一行一言确是让连扣小惊了一番,但这种事她到底是经遇得多了,一惊一过,立即便释然了,她轻笑一声咛喃道:“你们男人,还真都是一个样子……”叶还君听闻不语,他顺势将连扣压在了亭中的横栏上,一只手在她的腰身上流连寸抚。衣裳悉簌,那细声软语,清淡体香,混着外袍上的几丝酒味,竟让连扣产生了几许欲望。她腾了手,刚捧上叶还君的脸,却听叶还君道:“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