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卷五 且尽欢一尽欢颜 第二十五章 底线
世欢颜看着眼前热气直冒,芳馥四溢的药罐子,有些与自己怄气的烦闷。
凡是亲亲宝贝想做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办法拒绝。
事情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被动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服帖了。
世欢颜由迷惘而燥怒,却有气没处XX,眼神一挑看见视野之中的药罐子,不由自主便伸手去拨那还放在火上,此刻正被里面沸腾的汤药顶的不时翻起的土色盖儿。
人家不知在房里做些什么,自己还委委屈屈在这里煎药!
“嘶——”
世欢颜惊呼一声立刻缩回了手,还未来得及查看一下红肿的指尖,便被一直温凉的手攥住,刚刚还心心念念的人儿不动声色地从背后揽住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被烫红的手指,痒痒的XX气息喷吐在耳畔,出口便是温柔到让人化作春水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无违自然而然地揽着世欢颜的腰,语调是亦是而非的忧切。
方才无违在屋里叮嘱完逝水后,担忧时间久了世欢颜心生疑窦,便折身来了厨房,刚一进门就看见世欢颜倏然将手从药罐子上收回来,咧嘴‘嘶’了一声,无违心念一动,于是上前亲昵了一把。
被无违这么一抱一问,世欢颜心中的燥怒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软了身子在无违怀里轻声嗫嚅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放心你那个逝水的么?”
“相比看来,还是你更让人不放心,煎个药还能烫伤了手。”
“这个……”
世欢颜脸一红,迅速把手抽回来,转了个身正对着无违,努力摆正了脸色严肃地问道:“到底为什么突然来厨房了,是不是那个逝水又给你脸色看了?”哼,喝自己的药,还敢给亲亲宝贝摆脸色,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会。”
无违轻摇了头,微拢起眉头道:“他既然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便不过是彬彬有礼地相迎,向我谢过了解药之事而已,昨儿我给他喂药的情形,他也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所以倒也相安无事。”
“那怎么……”
“我们两个人独处一室,终归是客不客,主不主的,虽然相安无事,但是也尴尬的很,我刚给他放了热水,他这会儿正在沐浴,我坐不住就来了。”
无违说着瞥了一眼药罐子,抽鼻一闻,问道:“药,是煎好了么?”
世欢颜连瞥都没瞥,顺口说道:“没呢,还需再过几柱香的时间,大概那个逝水沐浴完了,药也好了,这回无违你还喂他不?”
“不了。”
无违淡淡地,却有些模凌两可地说道:“他现在行动利落,意识清晰,我也犯不着端着药碗腻歪过去。”
世欢颜闻言低眉偷偷地笑了。
过不到一个时辰,世欢颜端着药碗推门而入时,逝水已经面色比往常白上几分,却是衣着严整地坐在了窗口。
只是严整是严整,却是不合身。
逝水的袖子仿佛长了小小一截,下摆似乎垂地了那么小小一截,腰带好像莫名的收紧了那么小小一截。
逝水虽然长高了不少,但仍然比无违矮上几寸,倒是与世欢颜身形相仿,只是无违当然不可能翻出世欢颜的衣服来给逝水,连世欢颜崭新的未曾上身过的都不行,所以逝水只能凑合着穿了无违的,对他来说有些宽绰的衣服。
世欢颜挑了挑眉,风风火火走进屋来,根本没看出逝水的衣服有何异样,只是有些用力地将手中的木盘子放在逝水面前的书桌上,有些恶声恶气地说道:“好了,喝了这一碗,你就回大哥二哥那儿躺着去吧。”
“三当家的意思,是让我喝完药,立刻便回么?”
逝水将药碗从盘子里端出来,也没看随后跟进来的无违,只是扬眉看着世欢颜,轻巧一问。
才看到爹爹,这么快便要离开了么。
逝水有些恋恋不舍的拈起小勺子,拌了拌清冽的汤药,想着是否要慢慢地将不多的汤药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腹中,好在无违视线中再逗留一阵子。
只是当逝水正小小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感觉着有些苦涩的汤药韵味时,忽然听到无违那厢几乎溺死人的柔柔唤声:“欢颜。”
逝水抬眼看时,无违翩身走过来,松松攥住了面色明显不善的世欢颜的手,而后微俯下头在他耳畔有些无奈有些责备地说道:“对客人,态度要好一些啊。”
说着无违对逝水展颜一笑,尽地主之谊一般温声说道:“不要紧,若是你身体不适,可以再多留两天。”
——“但是逝水待会儿,可要时不时对我透出些厌恶的神情哦。”
无违的叮嘱翻江倒海地袭上了逝水的脑海。
逝水原本还想着,自己怎么可能对自家爹爹露出‘厌恶’的神情,几乎是连‘不欲看见’之类的神情都是做不出来的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但是此刻,逝水紧紧盯着世欢颜被自家爹爹收入掌心的手,再看着自家爹爹薄唇近靠着的世欢颜的耳垂,眼里的‘不欲看见’冲刷而出,甚至连‘厌恶’都是情深意切。
逝水甚至觉得,自己还是快些喝完汤药,早些离开这宅子的比较好,否则自己不被世欢颜的冷言冷语,傲慢无礼气死,也要被自家爹爹与世欢颜的‘你侬我侬’‘执手相看’酸死。
想到这里,逝水回答道:“不要紧,既然三当家的不留,我便不打扰了,即可就走。”
说着逝水将勺子拨到一边,径直端起了碗,‘咕嘟’‘咕嘟’几声就将里面大半碗药喝了个底朝天。
无违的眼里有戏谑之色跳动,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了小小的弧度。
逝水吃醋的样子,好可人呐。
无违心念一动,看着逝水咽下了最后一点药水,正欲开口对世欢颜道别,便恶作剧地举起了世欢颜还缩在自己掌心的手,回忆了一下方才烫伤的那根手指,张口就将它含入了口中,舌头一舔舐,从唇齿间模模糊糊地透出一句话来:“欢颜,方才这被烫到的手指还好吧?”
“唔——还,还好……”
世欢颜一时不妨,感觉指尖被一条温热柔软的物什轻抚过,便有些受宠若惊的呻吟了一声,先是喜形于色,眉峰上调,继而桃花眼里却恍若飘过一丝酸楚。
‘咣当——’
逝水手一抖,几乎将碗跌落出去,反应过来后慌忙把碗放在木盘子里,又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方才稳了稳声息对明显已经心不在此的世欢颜说道:“那三当家的,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世欢颜用另一只手随便挥了挥,很是不耐烦。
“三当家的不带我出去么?”
“不用我带,你到通道口直接把那石头轰开就好了,以你的武功,三下五下就能轰出个口子来了。”反正以自己的习惯,那通道也该再换一个了,虽然新的还没有开凿出来,但是现在亲亲宝贝正含着自己的手指呢,如此千载难逢的时候怎么能被打扰。
“是。”
逝水虽然知道无违只是做戏,还多是戏弄自己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下心中的酸溜溜,折身便走出了房间,无违紧紧随着逝水的身影慢慢走远,眼中的戏谑却倏然褪去。
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把戏了……
无违张开口,将世欢颜的手指抽出来,莹洁的指尖到食指第二个指节处都有晶亮的液体在泛着光泽,不淫靡,却让人目眩神迷。
世欢颜傻傻的笑起来,满脸都是酷暑中久逢甘露,或是冬日里仿若被阳光眷顾的喜气洋洋,看着无违却淡淡地说道:“无违你,是因为那个逝水在场才这么做的吧?”
无违握着世欢颜的手,忽的一愣。
“虽然说不强求了,但还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吧。”世欢颜安静地把手放在无违掌心,仍然咧着嘴笑,桃花眼也是恰到好处的半弯,漆黑的瞳仁里却有隐约的碎光闪烁。
无违又是一愣,而后叹了口气,紧紧将眼前笑得明媚的世欢颜楼入怀中,低沉的嗓音终于渗入了浅浅的妥协:“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再这么对你了。”
“不要紧的。”
世欢颜贪婪地依偎在无违胸口,诚恳地说道:“不要紧的,我随时都在这里,等着你利用,等着你折身寻我。”
“……”无违有些不知所语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我不会等着被无违背叛。”
世欢颜单手抵上无违的左胸,静静地听着无违心脏处平缓有力的跳动,轻柔却是万分坚定地说道:“无违可以骗我,可以留失望给我,但是不能背叛我,不能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背叛和绝望,是自己的底线。
自己可以忍受骗局和无礼,可以忍受亲亲宝贝咄咄逼人,但若是亲亲宝贝最终逾越了这两个底线,自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唯命是从委曲求全。
世欢颜猛然揪紧了无违左胸的衣襟。
——所以亲亲宝贝,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好不好?
卷五 且尽欢一尽欢颜 第二十六章 动不得
逝水拖着仍然有些脱力的身子,慢慢踱回了世无颜办事的宅子。
方才在通道口,逝水以掌劈开巨石,两三下才打通出一个足以容身而过的口子,逝水收回掌来还觉得有些气血翻涌。
红梅那三药并施,若非有世欢颜的解药,逝水便算是糊里糊涂与随便哪个人欢爱了,也会浑身疲软十天半月下不得床来。
待到逝水终于走进世无颜中世无常办事的房间时,看见大门紧闭,方圆十几丈的仆人都退散地一干二净,逝水迷惑间正欲抬手叩门,听见里面传来了世有金的声音。
“无常你,你昨日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回世宅?”世有金的声音有些莫名的颤抖。
“我回了啊,还去你房里看了,但是你不在。”世无常正说间便转而看是询问世有金:“所以,有金你为什么会不在世宅?”
“我……”
世有金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声调转而高亢,大声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不许反驳,不许反问,不许扯谎,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
“你昨日,为什么会抱着逝水?”
“因为……”
“你抱就抱好了,为什么要横抱着他?”世有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世无常的回答。
“其实……”
“横抱着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迫不及待地让人准备马车?”世有金似乎是根本没有留给世无常说话的时间,喘了口气有横插进话来,逝水几乎可以想象到世有金鼓起两腮的样子。
“那个……”
“迫不及待让人准备马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亲自赶马驾车?”
世有金的声音哽了一下,空气中传来好像是捶打胸口发出的‘扑扑’声,世有金有些气急败坏地叫嚣起来:“无常怎么能这样,让我一个人在世宅担惊受怕,想无常会不会劫盐时候受伤了,想无常会不会只是让人传了假的消息回来,想无常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害得我大半夜的还要心绪不宁地跑出来到处找无常,无常倒好,搂着逝水驾着马车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去了——唔——”
世有金的话异常突兀地戛然而止,尾巴上还暧昧地吊了一个‘唔’的呻吟。
接下来,好像是椅子凳子卷轴什么的掉落一地的声音,‘咣当’‘啪嗒’声此起彼伏参差错落,逝水伸出去想叩门的手早已停在了半空。
这个是,什么情况?
逝水挑了挑眉头。
不管什么情况,大概都不是自己能够打扰的,听世有金的言语,昨日送自己去世欢颜那里的便是世无常了。
逝水往后退了一步,正欲折身离开,忽然听到屋里传来水渍相溅的‘啵’一声,而后是世有金似乎有些晕头转向的低喃:“无常你……”
“对不起……”世无常当先便开始道歉,语调紧张兮兮的像是即将被遗弃的孤儿。
“没关系,无常你,你喜欢男子?”
“……”
“无常你喜欢男子的话,为什么要去找逝水?”世有金的低喃逐渐拔高了起来,想起自己方才要问询的事情,世有金被拥吻之后的语不成句也开始有了条理。
只是世有金仍然一头扎在误会的漩涡里,逝水再傻的人都将屋里的情况摸得分明了,再联系十几日前在世欢颜的宅子里见到的状况,逝水已经明白,这两当家的关系。
世无常从始至终都对世有金情有独钟,世有金却一直迷糊未知,迟钝不堪,未察明世无常的心思,也没体会到自己的心中所想。
逝水在外面都替这两人着急,竟生出了些要推开门澄清昨日之事的冲动。
只是这冲动一起,逝水自己便先诧异了。
原先逝水在宫中,是不愿惹事不愿出头的大皇子,事不关己定然高高挂起,而逝水在罗网中,更是除非委托指定,否则连观战之心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