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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他问。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好,快去把衣服换了吧!都湿透了,会着凉的。”
“好。”轻烟说着便想起身,这个女人实在太不懂得照顾自己。若是平时,胤禄肯定会直接将她抱起,但这是寺庙,佛门之地,这样做不妥当。所以,他只能说:“弯弯,你陪轻烟一起去吧。”
“恩。”柳弯弯连连点头。
轻烟刚刚醒过来,很是虚弱,柳弯弯扶着她,朝寺庙的厢房里走去。
房里,柳弯弯从行李中找出了轻烟的衣物:“轻烟,我帮你更衣吧。”
轻烟笑了,说道:“别闹了,弯弯,这种事情怎么需要你来做,我不过喝了几口河水罢了,没什么大碍的。”
柳弯弯也笑了:“怕什么?都是自己姐妹,再说,谁没看过不是?”
“别闹。”轻烟拒绝,可是实在没什么力气。
柳弯弯见状,也不勉强:“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轻烟笑了笑,便开始脱衣服,肩膀上的红色胎记在柳弯弯的眼前一闪而过。柳弯弯的眼睛在那一刻出现了很奇怪的表情,似是惊讶,似是疑惑,又似是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轻烟转头看向柳弯弯:“怎么还不走?真想留在这里看我换衣服吗?”
柳弯弯收回自己的目光,摇头,沉默地走开。
轻烟隐隐地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河边,敏格和胤禄僵在那里,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六年了,他们似乎都在回想这六年,他们在做些什么。是他在跑,她在追逐?并且,越追越远?
最后,是敏格先开了口:“想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敏格笑了笑,苦涩又讽刺:“若不是有话要说,你会愿意陪我呆这么久吗?”虽然不愿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她不得不让自己相信。
胤禄叹了口气:“变成今天这样,我也不愿意看到,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泯灭了自己的本性,你原本就是善良的。”
“善良?真的很谢谢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可是?你了解过我吗?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胤禄很惊奇敏格会说出这句话,可是反问自己,他发现她说的都是事实,他从不了解她,也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敏格继续说:“我并不善良,从一开始就不,我是个会为嫉妒发疯的女人,是个会为你发疯的女人。我渴望你的爱,就像寒冬里将要冻死的动物,渴望那一丁点的阳光。可是?你却没给我。还好,我挺了过来没有死去,可是?追逐阳光却成了我最大的目标。胤禄,你就是我的阳光。”
胤禄听着敏格娓娓道来的诉说,无言以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如此。每一次,当她抛开心扉,他都只能无言以对。
“我知道我不该爱上你,我曾无数次地想过,如果我没有爱上你,现在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至少,不会这样辛苦吧?胤禄,爱你,是很累的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感情这种事,你知道……”
胤禄的话被敏格打断:“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为什么你能那么爱她,就不能爱我一点呢?她走了六年,可是你就连她的影子都要去疼惜。胤禄,你让我情何以堪?”
胤禄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对于这个叫敏格的女子,他做的事情有多么自私。可是?别无他法了。
“胤禄,我想回娘家住段时间。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试一试离开你,会不会活不下去。”
敏格转身走开,这是第一次,她将他抛在背后。敏格以为,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她感到的,应该是无比地畅快,可是这一刻她才发现,最难过的莫过于离开自己深爱着的人。因为他要离开你,你别无他法,可是?若你要离开她,其实,还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决定是自己下的,所以,更加痛苦。
“今天,真的是你吗?”胤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闭上眼睛,她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是我。”
……
正文 17 能坚持多久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轻烟听到有敲门声,打开,是胤禄。天已经很晚了,要不是因为看书看到兴头上,她也早已睡下了。
胤禄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了进来。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无法告诉她,只是在某一刻,突然很想她。然后,他便过来了。
寺庙里很是简陋。虽然是最好的厢房,但还是缺这少那的。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昏黄的煤油灯,灯下,摆着一本书女子,所以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让人爱,让人痴。
“这里,还习惯吗?”他问她。
“还好,寺里很是清净,环境很好,偶尔住住,让人心旷神怡。”
轻烟说完,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个人,整个房里,安静地就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煤油灯的灯芯摇曳起来,印在胤禄的脸上,轻烟抬头看去,突然发现竟是这样俊美的一张脸。
“你,渴吗?”想了好久,轻烟终于打破了沉默。
胤禄也是没有想到轻烟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才说道:“恩,有点。”
轻烟拿过桌上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水,胤禄顺势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你身体都好了吧?”
“恩,没事了,谢谢你救我。”轻烟笑了笑:“我想,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经淹死了。”
她这一笑,倒让彼此之间的气氛缓和了:“怎么可能不救呢?小事一桩,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这可是救命的大事。”她笑。
他们之间,甚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刻,像朋友,甚至情人。
这样的灯光下,就连彼此的轮廓似乎都变得柔和了。一阵风吹来,灯灭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灯灭了,我去找火石。”轻烟说。
“好。”
轻烟起身,向桌子那边走去,没有想到,脚下正好绊倒了椅子,撞得厉害,一下子就摔倒了。
“你没事吧?”胤禄连忙走过来。
轻烟正想抬头回答,却撞上了胤禄,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对……对不起……”轻烟说完,将头转开。
“呜……”是轻烟呼叫的声音,却被什么东西堵住。原来是胤禄,在她转头的那一刻,他抱住了她,印上她的红唇,索取她的味道。
轻烟挣扎,却在他火热的唇中一点点沉沦,几乎是不知不觉,她抱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的那个吻。彼此的呼吸渐渐急促,眼中的光开始燃烧。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轻烟,你爱上我了吗?”在一片旖旎中,胤禄问了她这样一句话。这句话,让轻烟沉默了,也让轻烟清醒了。爱?胤禄,怎么会?她爱的人,是蓝玉,只有蓝玉,只是蓝玉,怎么会是胤禄!她在做什么呢?她在抱着另一个男人?好像一盆清水浇了下来,让轻烟彻底醒了。
“胤禄,我不爱你。”
胤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轻烟:“你说什么?开玩笑是吗?”
轻烟的眼中一片清澈:“不,胤禄,我没有,我从来都不爱你。我只不过是贪慕王府里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她冰冷的语气刺痛了他的心,让他难过而愤怒。
“既然不爱我,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轻烟的手,还勾在他的脖子上。两个人的姿势,如此暧昧。
轻烟笑了笑,将手挪到胤禄胸前:“你是说这样吗?……”妩媚的语气,任何男人听了,几乎都会酥软。“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你知道的,我是青楼的,这种事情,实在太寻常。若当真要扯上什么情啊爱的,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胤禄气急,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轻烟笑了笑:“我本来就是啊!只是没办法,谁让你看上了这样的女人呢?”
“你以为我看上你?笑话,我只不过想尝尝这京城第一名妓的滋味罢了!”说着,胤禄便扑了下来,将轻烟压在身下。
“你要做什么?”
“这还用我说吗?”
女人的力气如何能大得过男人呢?任凭轻烟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胤禄。此时的胤禄,就像一只暴怒的兽,让人不敢靠近。
“别碰我,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不知什么时候,轻烟竟然拔下了自己的发簪,直指自己的喉咙。
“你就当真誓死不从?”
“你说呢?”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这么贞洁?”胤禄说完,便开始撕扯轻烟的上衣。
胤禄感觉自己的手,触碰到了粘稠的液体,是血。借着乌云撒去之后的月光,他看清了轻烟脖子上的鲜红,那是血迹。她的发簪,已经入了几分。
“轻烟,你竟然这样逼我!”
轻烟不说话,眼神满是倔强。
胤禄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走出门去。轻烟手中的发簪,垂然落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地往下掉。
蓝玉……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她对自己说。
正文 18 机会
书房门口,轻烟经过,恰好看见了宫里来的公公。
“王爷,三日后皇上前往皇家围场狩猎,点名说让王爷负责围场安全。”
“知道了,多谢公公。”
“好,那既然通知到了,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胤禄说。
见他们出来,轻烟快步走开,躲在柱子之后,心绪难平。等待了这么久的机会,没有想到,这样就来了。蓝玉,他知道了,定然会开心的吧?
还是小河边,还是一样的风景,还是这样一对璧人,这是他们的老地?
“这么急着见我,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蓝玉一见到轻烟,便急急地问。
每次都是如此,每次这个时候,轻烟心里总是闪过一丝不快。她只能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他是爱着自己的,可他是做大事的男人,做大事的男人,儿女私情总是其次。
“玉,机会来了。”
轻烟看见蓝玉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什么机会?”
“三日后,雍正会去皇家围场狩猎。”
蓝玉听后 ,眼中的光彩顿时消失了,反问:“皇家围场?……那里戒备森严,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
“可若是负责安全的人,就是庄亲王胤禄呢?”轻烟缓缓说道,蓝玉听后,瞬间明朗。
既然安全护卫的人就是胤禄,那轻烟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混进去。那么……葛尔丹的血海深仇,便是,杀了大清的皇帝,然后挑起内乱。葛尔丹,趁机复兴。
“轻烟,你是葛尔丹最优秀的公主!”蓝玉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称赞。
轻烟却觉得这样的称赞并非自己想要,她不需要他这样华丽的赞美,她只想要他一个天长地久的承诺。什么复仇,什么复兴,她都不在意。她只是个小女子,她要自己喜欢的男子与自己长相厮守。这些,轻烟不知道蓝玉是否会懂,可他,却从未给她一个清楚的答案。她等,一直等,等得都有些心灰意冷。
三日后,围场狩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围场。
“十六,你骑射一直不错,不如今日咱们来比比如何?”说话的人,正是雍正,浓眉,怒目,就算不说话,也自有一种威严。看得出来,他今日心情不错。
“臣今日负责围场安全,还是不要比试为好。”
雍正爽朗一笑:“也好,那十七,我们去切磋切磋吧。”
“臣遵命。”
雍正的马和果郡王允礼的马,都向南边方向奔去。
胤禄使了个手势:“你们跟上去,保护皇上和王爷的安全。”
“是,王爷!”几个骑着马的侍卫跟了上去。胤禄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放心地去前方凉亭里歇息。
围场的风景很是辽阔,一眼望去,树木耸立。在京城里呆得久了,在皇上身边呆得久了,其实是极压抑的一件事情。此时,方才觉得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胤禄难得的一刻平静,只不过片刻便被打破。围场出事了,并且是大事。当侍卫来报时,胤禄的身体都忍不住有片刻的颤抖。
“皇上现在如何?”
“伤得倒是不重,箭射偏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