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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父王斯负孩儿。”一个童稚、清亮的声音率先进行了第一轮冲锋。
“父王,堂堂镇西元帅岂会欺尔等黄毛小子?小气包!”为父不尊的均出紧随儿后陷阵而来,还大为不满之前其儿子告的状。
“不是的,母亲。父王诈孩儿说为男儿者不该每晚都与母亲共寝,此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是父王才不是大丈夫呢?”段睿拉着我的手,刹有其事的哭诉着他父王的恶行。
“本王,统军将军镇西元帅,所以,所以有特权。”
“可,可我是,是统军将军镇西元帅的儿子,为什么没有特权?”
哎!对于这对令人头痛的父子兵,无时无刻地在我面前开始着车轮战。
小蛮急急地冲入,带来了解脱我苦海的消息。
“小姐,侗夫人,珏裳小姐快要临盘了,侗将军请你过府。”
“事不疑迟。”我转身径直地走出。
“咕呱!咕呱……”在珏裳的一阵巨痛中,我听到一个婴孩明亮而又清脆的儿啼,正宣告着她的出世。
“好可爱的娃娃哦!”我抱起襁褓中珏裳初生美丽的女儿才觉身边多了一个好奇的小脑袋,段睿定定地看着,
“母亲,她比父王做的泥人儿比好看多了。”童言无忌,但却唤起了我对他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就离世的姐姐痛逝之记忆。
珏裳,善解人意。
“甄姐姐,是个女儿。我希望她将来能跟你一样博才多闻,请你为她起一个好名字吧!”
“一切随缘吧!我记得《庄子。外篇》中的《秋水》讲的是一切任随自化(自然变化),反真(回归自然之情)。不如,就为她名为秋水好吗?”
看着这个俊如美玉,秀比芙蓉的婴孩,我知道,她值得拥有这个动人的名字,以及,一个美好的将来。
第三章 栖梧 第一节 半缘修道半缘君
(6)
侗秋水:
我和母亲的跟前,趴着一位黑衣白发的长者,一位尊贵无比的妇人。她与我有着渊源的血统,因为她是母亲的姨娘,当朝的东宫皇太后………铁氏。
她苍老孤寂的眼神,及,岁月过早地在容颜上留下的残忍,无不沁露着这位老人长期生活在无助非人生活中的曾经。
“珏裳!此刻的姨娘已经愿意放下所有的尊贵来求之,为何,你依旧铁石心肠?”老人的手死死地紧握住母亲的,你随时可以从她悲凉的声音中听出两个字:绝望。
母亲的脸色异常惨白,“姨娘,珏裳也求您了!秋水才十三岁啊!难道你就忍心看她又一次重蹈着您与姐姐的悲剧吗?”
铁氏皇太后,母亲的姨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无比沉重的口吻硬硬地掷出一句寒冰般的话,母亲当即被此话击倒。
“珏裳!你还记得你姐姐!你居然记得那自小独力抚养你成人,还记得你那饮恨黄泉含冤莫白的姐姐?”
铁氏皇太后的话,让时光倒流到了八年前,那时,我方才五岁。五岁一个平常儿戏的年龄,但,我却有了最深深的记忆。
自小,在长辈眼中,我就是一个独特的孩子。确实而言,我是父母掌上之明珠,师父………睿王妃娘娘的骄傲。
因为,我半岁晓言,三岁会写,五岁能诗。
那是一场暴雨后的清晨,平日时常向来欢笑快乐的母亲竟然在一夕间变得憔悴忧郁。
所有都因为一封信而起的,那是所有悲痛的来源。它带来了,母亲姐姐惨死的消息:铁氏皇后旦下的龙脉无故夭折了,她抑屈痛失心智,闯入木妃的寝宫欲将其子斩杀,木妃阻止,于是两人共归于尽。西宫琅皇太后立即下令此后不得铁氏女子入主后宫。
“满纸谎言。姐姐平日手无博鸡之力,心地善良,不可能的”。
母亲手操着那封信,将其化成飞舞纸絮。
尘世多忧,美好难再。
母亲姐姐的离逝令她变得一蹶不振。
这也是我第一次惊异于此俗凡世间中的种种无情、伤痛。因为无论,我如何去努力,母亲的欢颜变了一种奢侈,每每,最常见的,是她怅惘、忧愁、充满着痛忆泪痕的面容。
两年后,段帝失踪。木妃之子段彦被册立为新帝登基。
朝廷将睿亲王及铁家军召回大理。
于是,我们就离开西域重返京。
“甄姐,你是秋水的义母。你可是说一句话吧!”
母亲的说话打断了我对过往的回忆,她对无助的看着睿王妃。
睿王妃无言只是紧紧地抱拥着纤柔的我,我与义母两人的心深沉着合着共振。
“铁皇太后,您也是过来人。何苦让珏裳的幼儿再入炼狱啊!”
义母挣扎着动情晓理。
“本宫清楚,本宫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人间最美丽的阿鼻万劫地府。本宫也不是寡情无义之人,也不是没有恻忍之心啊!”
老人也垂泪了,哀求的泣声无不令旁人肝肠寸断。
“那狠毒辣的琅瑾,已经联众自已经在朝野的外戚及心腹文武,逼本宫将那仅存之兵权交出”。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被老泪濡湿的脸,那因悲恸而扭曲的面孔,盯着我,哽咽地,
“你知道,交出兵权的日子,就是铁家灭顶之期啊!铁氏一门都将难逃此劫”。
垂暮的皇太后将脸埋于手掌中,年迈的背弓着痛苦地起伏颤抖。
我动容地而近,轻轻地抚摸她的手。
声音谦弱,困难地:
“皇太后,秋水答应你,愿入宫了”。
当老人停止了抽泣时,我听到身后的巨响,那是母亲。
她重重地摔门而去。
庭中,响起了飒飒的剑舞声,如哭如泣地控诉着母亲的悲愤,及,无奈。
西宫皇太后琅瑾:
十年了,十年人事几翻新。
而然在这瞬间风云变幻不定的宫闱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我,是我依然稳稳地固坐在西宫。
在这过去的十年,云南并未因松岚的离开而没落,而我摄政的努力,更加繁富、欣荣,走进前所未有的盛期。
梧桐轩,是个好名字,因为梧桐这此翠株生来就是为了引凤来仪栖的。
我最钟爱的是高适的《燕歌行》中最具神韵的句子:“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因为此与如同我至喜饮的洱红茶一样,都警示着我,战争,无时无刻地。
但对于,今天的我而言,无论白刃血纷纷,或者,身历薄冰,这些都不过是,令凤凰更强的磐火而已。
宫人高呼:皇上驾到。
我的孙儿,段帝彦步入了梧桐。
“皇祖母,孙儿来向您请安了”。
看着,段彦身上明黄的帝袍,我露出灿然的微笑。
众人都喜爱明黄,只因这个辉煌夺目的颜色,代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而,我却独爱朱,血红一样的朱艳。
很简单,血的颜色本来就是生命的所有着色。
人们往往只是看见权利与富贵的明黄,而目光短浅,忽略了本原的朱。只有不择手段地的征服,以鲜血洗涤,前途才会平坦,权利才会更巩固。
所以我独爱朱,如血红一样的朱。
“来!来!到皇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乖孙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仿佛,有如天助,之前,几位心高气傲嫔妃所旦下的都是只是公主。
上苍将机会送给了对我最温顺的木妃。
段彦,是我一手带大的长孙。是松岚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
本来,段彦还有一个弟弟。他就是铁氏皇后出的嫡子,那一个可爱伶俐的孙儿。可惜,可怜啊!
可惜的是,他是母后姓铁,是与我不能共戴天的铁氏。
可怜的是,他的生命,源来出于我的儿子,被扼逝于我。因为毕竟是骨肉相系,下手之际,我也有过犹豫的曾经。
我可怜的尚未取名的孙儿啊!你不能怨我。要知道,这世道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当年,三国蜀帝刘备临终时,是留下这样遗言后主刘禅的。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不要以善少而不为。”
其实,我认为最典故的是前半句。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
因为,杀戮是一件令人容易上瘾的快事,一旦走上了此道,便是一条不容后退的不归之途。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段氏皇室,又在我的策动下,上演了一场“妃后相残争宫”好戏。
松岚不是失踪了,而是出家。
他脆弱多情的性子,本就不该生于帝王之家。他有着治国的才华,但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懦弱,更没有可能有他的父皇一样玉石俱焚地灰飞烟灭。
所以,他选择了逃。是名正言顺地避,毕竟,段氏帝中,出家为僧的不乏其人。
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长期习惯于被至亲的人背离的日子。
所有段氏也习惯地我的统治下,继续向前。
但是,岁月折人。如今的我,已经将所有希望放在段彦的身上。
段彦,他的名字是我命之的。
彦,古之有才干,有德的人。听起来,有点讽刺吧。虽然,生活在残酷的黑暗中,对光,这是每个人所趋之若骛的。
“皇祖母,朕今天已经将您给的《资治通鉴》阅之。太傅也夸朕勤博。”
令人欣慰的段彦,十分地聪明而好学。
可惜的是,他身上,流着更多的松岚软弱的血。
此是喜是祸,难以预料。
“皇太后,东宫传话,请皇太后移驾前往,有要事商议。”
一提到铁氏,段彦的脸上就出现了鄙视的怨怒。
一直以来,他都把铁后示为杀母的元凶。
一定是要与我提为段彦选妃之事,抚摸着段彦的头,光阴似箭,一转眼,他已经十五岁了。
我看着看着,想起了久居东宫的铁氏。
她想再以联姻释兵权,真可笑。
人常言:人生如戏,是的。无论是宫里,城外,都是一个大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为了尊严,她永远争着主角,可惜的是配角的命是在于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注定当配角的。
因此,她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要觅片刻的当主角尊严。
为了主角二字,她的一生,太枉然了。
“蕊初,本宫的茶凉了,换新的吧!”
段睿:
“何故你不出面阻止?何故?”
父王第一次,这样地对母亲,怒发冲冠一气之下击到八仙桌上。
“当日,何不手刃那恶毒妇人!就少了今朝之祸根啊!”
昔日往事的种种,我们已经在侗将军口中了然全部。父王所指的毒妇人,指是就是当今权倾大理的琅皇太后。
咣!
放在桌上的玉杯被震到地上,碎得遍无完件,一如此刻所有在场人的心情。
“秋水,秋水她……”
父王,一下哽咽了,因为,一直以来,他与母亲视秋水为己出。
“秋水她,只有十三岁啊!天啊!难道失去一个女儿还不够吗?”
父王的说话勾起母亲已经尘封久远的心事,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残遭琅太后扼杀尚未开眼观世就夭折的姐姐。
母亲无言以对,黯然垂泪。
“并不是如此的,父王。秋水要入宫,母亲,她比任何人都伤心。”
出此言的是我年仅十岁的弟弟,段宸。
“母亲比琅太后的恨或怨,足以深海。但,却不可以一剑泯恩仇。因为母亲要顾大局,若当年将那太后手刃之,没有今天,今天我们的所有。”
段宸,小小年纪,以他洞悉的敏锐劝解着亢愤的父王,细抚着母亲正在泣血的心创。
血缘,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我承继了,父皇的武勇。而宸,就得到了所有母亲的睿智与博才,虽然,弟弟,他只有十岁。
“再者,此琅太后,不仅只是一玩权弄术的妇人。”
宸俨然地说下去,
“国人公认,她比先帝更具治国之才。她颁布贵粟治国,让民众可以粮食代赋役。虽然,如今的朝野尽是琅家外戚,但这些也不都是酒瓤饭袋之辈。他们不断地推行学汉耕织,使得大理鱼米更足,国力胜前。”
宸,的语出惊人,往往令得其师傅侗将军叹之弗如。
“更堪者,秋水姐姐,只有入宫才方可以为铁氏一族譬难。否则,仅能坐视铁氏灭门。”
可是,语罢,宸回头难过地看着他的兄长。
因为,知道,他即使罗列一百个秋水进宫的理由,都敌不过一个理由:秋水,是他哥哥至爱的女子。
宸的一句一语,皆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刃,所以明白的事理,也在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正中要害。
无星的月夜,与秋水相逢于梧桐树下。
她所有美丽,动人地映着清清的月泽,牵引着这世上我最深的思念。
“秋水!”
晚风中,我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奈、绝望。
相思,也将她变得骨立形削,楚楚见怜的瘦弱。
一转身,她想,想避过同样是伤创的眼眸。
我一伸手,欲将将逝的爱情一搂入怀。
不果,她继续逃。
我将秋水逼到苍翠的梧桐边,她一触树,飞絮缤纷落下,好比我们之间的情,不能终老。
侗秋水:
“秋水”,
曾经,我听起来这般地悦耳,
曾经,我如何心醉地听着他带着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