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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哪儿找跳大神的去呢?”老舅说着又起愁来。
“别着急,我先回老家想想办法。”李婶说。接着两个人又商量起来。
一会儿,凡子老舅出去把麻杆儿叫进屋,一会儿麻杆儿出去又把拐哥和常伯伯叫来了。
下午李婶和麻杆儿就悄悄回了老家。
第二天上午,凡子一睁眼就迷迷糊糊大声喊老舅。一开始,老舅没听清,以为凡子又犯病了,就喂他水喝,可凡子闭着眼睛直摇头。过了一会儿老舅才听明白凡子饿了,要吃苦累,可当下上哪儿给他蒸苦累呢。凡子老舅想了想给凡子蒸了碗鸡蛋羹,结果凡子呼噜呼噜都吃了。
下午,李婶和麻杆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乡下女人。李婶先把两个女人让进自己家,然后又出来把凡子老舅叫进去。过了半天,凡子老舅才出来。
吃过晚饭,天黑下来,李婶领着两个女人悄悄来到凡子家,凡子正躺在床上看小人书。
“凡子,看看谁来了?”李婶说。
凡子看了看进来的两个女人,想了想说:“是梅子,梅子姐吧?”
“小凡子,还记得姐姐呀?”梅子姐说着坐在床边和凡子拉起了家常。那个年纪大点儿的女人里屋外屋转了两圈,然后在外屋点了张黄纸。最后梅子给凡子端来半碗水让凡子喝了。凡子半夜醒来,现翠翠姐睡在自己身边,正纳闷时,老舅和李大伯还有常伯伯从外边进来,叫醒了翠翠。翠翠问:“办清了?”常伯伯说“办清了。咱父儿俩也走吧。”翠翠和常伯伯走了以后,凡子才爬起来撒尿。
第二天早晨醒来,凡子老舅给了凡子一只小石狮子,说是梅子姐送凡子的,让凡子戴在脖子上,病就好了。
9.原来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又过了半个多月,这天中午,麻杆儿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进了门儿,车子还没放稳,就大喊大叫:“没事儿了!小凡子没事儿了!报纸上说了……”
二子赶紧接过麻杆儿的车子支好,说:“怎么没事儿了,你倒是快说呀!”
“等会儿,等会儿。”麻杆儿说着趴在水管儿上灌了肚子凉水又接着说:“那玩意儿不是蝎虎精,你净瞎说。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蜥蜴,是打南方那边拉过来的。”
“什么滥七八糟的呀,西医中医的……”二子不耐烦地说。
“噢!快看报纸。”麻杆抹了把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二子。大伙急忙凑过来,二子接过报纸又赶紧递给老莫。
报纸上说,近日关于市区某院蝎虎精的谣言沸沸扬扬,引起了市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为了避免谣言进一步扩散,以正视听,在市革委的关怀下成立了调查小组。经过近半个月的深入调查,某院现的所谓蝎虎精纯属谣言,而是一只从南方运来我市参加巡展的蜥蜴……
“什么叫蜥蜴呀?它大老远的,跑到咱院来干什么呢?”二子抢过报纸问。
“抢什么抢,你让老莫接着念。”麻杆儿说着又把报纸抢回去。
报纸上还说,日前,南方某市一个大型珍稀动物展览团来我市动物园巡回展览。由于我市气候条件及其它原因,一只参展的蜥蜴意外死亡。工作人员将蜥蜴的尸体埋在动物园城墙下面,第二天被几个社会闲散青年现,出于好奇,将蜥蜴尸体**动物园玩耍,几天后被辗转扔到市区某院一棵古槐树上。在日前那场大暴雨中,蜥蜴落在院内。居民现后及时将情况报告了街道派出所……
此事在社会上产生了极为不良的影响,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致使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上当受骗。现在几名闲散青年经公安机关批评教育,已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
报纸上还有一篇短文详细介绍了蜥蜴的形状和生活习性。
蜥蜴生活在热带地区,属爬行动物。身体表面有细小鳞片,有四肢,尾巴细长,易断。雄的背面呈青绿色,有黑色直纹数条。雌的背面呈淡褐色,两侧各有黑色直纹一条,腹面部都呈淡黄色。蜥蜴生活在草丛中,捕食昆虫和其它小动物,也叫四脚蛇。
原来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这才叫放屁扭了腰——巧劲儿呢!你说说折腾的这一大院子人不得安生。这几个王八羔子青年,真是倒霉催的。”二子狠狠地骂道。老莫也长长出了口气。
槐树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晚上,老莫、常伯伯、拐哥、麻杆儿在凡子家待到很晚,又拉胡琴又唱京戏的。
凡子的病也彻底好了,脖子里拴着梅子姐给的那个小玉狮子到处乱跑,碰到有人问,小凡子这是带了个什么呀?凡子就仰着小脑袋自豪地说,我梅子姐给我的,玉狮子。
那天梅子姐和婆婆一起给凡子跳大神的事,老舅他们一直瞒着凡子。
注释:咯嘣:拌嘴抬杠。
第十九章
二子两口子琢磨上男茅房了
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端午节又快到了。每年的端午节,槐树院的家家户户都凑在一起包粽子。
今年的端午节比往年更热闹。蝎虎精事件澄清了,小凡子的病也好利索了。槐树院又被评上了区级向阳院,大门口那块掉了色的红牌子也旧貌换新颜了,全院人喜气洋洋的。李婶老早就张罗着包粽子,再加上阿康说要给大家包上海风味的肉粽子,黄花也说要包北京的豆沙馅儿小粽子,连拐哥和常伯伯也加入进来了。
端午节人们凑在一块儿包粽子,无非是图个热闹找个乐子,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些快乐,真要说包粽子,那全是女人的活儿。粽子包好了,男人们生上火一边盯着添火加柴煮粽子,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大天儿。小凡子他们也乐得跟在大人**后头瞎忙活。
李婶老早就从姐姐家淘换来大枣、红豆、黄米、苇子叶等稀罕物儿。虽然粮店儿里定量供应江米,但黄米是必不可少的,李大伯嫌江米粽子太腻,不如黄米粽子挡嘴,有咬劲儿,年年要吃黄米大枣的。李婶说他天生就是受穷的命,吃不了好粮食。李大伯说,没法子,打小吃惯了这个味儿,怕是这辈子也改不过来喽。
就在大伙都高高兴兴忙活包粽子时,却出了一件腻味事儿。弄得大伙差点儿连端午节也没过成。
快过节了,大人孩子都是高高兴兴往一块儿凑合,唯独二子媳妇别别扭扭的不上前儿,先是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两天,回来了,还是耷拉着脸子凡人不理,更别说张罗过节了。
大伙儿纳闷儿,这娘们儿平时最爱凑热闹乱掺和了,今年这是怎么了,和二子掐架了?也不像啊!大家虽然纷纷猜测,可谁也没太往心里去。
只有李婶清楚二子媳妇甩脸子的缘由。
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李婶晚上上茅房,正碰上二子媳妇。女茅房有俩坑,俩人蹲着正好,还误不了唠闲篇儿。两人先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地唠,唠着唠着二子媳妇又诉说养孩子的不易,养丫头更难,一间屋子半间炕的,将来女儿再大点儿更麻烦。听了二子媳妇的话,李婶也没往心里去,“哼”了一声,站起来先走了。
又过了两天,二子两口子来到李婶家。进了屋,二子坐在椅子上挺不自然的,把手里的报纸筒放在桌上,没放稳,露出了里边的四盒午餐肉罐头,还是出口转内销的那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呀。李婶心想。
二子媳妇先问了问秀儿在兵团的情况,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信了。李婶说那死丫头,前阵儿来信总说忙忙的,谁知道她一天瞎忙什么呀。二子媳妇又问李大伯。李婶说撂下饭碗儿就跑莲池唱戏去了。东拉西扯,唠叨了半天,二子媳妇才把话头儿转到了自家房子上,二子也吭吭哧哧在一边帮腔儿。
原来,这两口子是想把隔壁的男茅房截一半儿改成住房。好家伙!这两口子可真是敢想敢干。李婶暗自吃了一惊。
茅房、下水道、自来水管,可以说是槐树院的三件宝。说起这三件宝,胡同里人人羡慕不已。特别是茅房更是让人眼馋。,因为槐树院不仅有茅房,而且还有男女两个茅房,这样的条件,别说在茄子胡同了,就是在全保定城也不多见。
整条茄子胡同就大场东南角儿有一男一女两个茅房。男茅房五个坑,女茅房四个坑。小便还好说,憋急了,拿个尿盆儿在家里关上门儿就解决了。大便可就不好办了,特别是早晨起来,胡同里的茅房就更紧张了,等着拉屎撒尿的常常得排队。
外边儿的等着等着就等不及了,你一嗓子我一嗓子喊起来。
“嘿!我说,里边儿的快点儿呗!我这儿都到**门儿上了!”外边儿的一位弯腰撅腚呲牙咧嘴地喊。
“里边儿的,拉线儿屎呢?差不多该挪挪了吧?”这位也是脸红脖子粗的。
“里边儿的,怎么还聊上咧?抓紧时间招呼下边儿吧!”又一位急眼了。
外边等着的急三火四的,可里边儿拉着的却一点儿不急。听着外边的大呼小叫,还有些幸灾乐祸,一会儿里外就对上茬儿了。
“着急?着急不早出来,早来呀!”里边一位喊。
“就是,屎到**门儿上知道急了。再急你也得让我拉完吧?横不能让我带半截儿回家。真是!”又一位说。里边两位一唱一和,不过人家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
“别急!我这儿马上就得。你先上马号溜达一圈儿,回来就没人儿了。”里边儿又传出话儿来。
“你等着上班儿,谁不等着上班儿呀,不上班你给我薪啊?”里边儿的越说越有理。
外边儿的是干着急没办法。好不容易出来一人儿,大伙便你推我搡大呼小叫的。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了每天早晨茄子胡同的一景了。
槐树院的人们可不用着这干巴急,无论早晚,谁也不用为上茅房着过急过慌。迈着四方步进去,迈着四方步出来。男茅房更是宽敞,一次可以容纳三个人同时入厕。凡子爷爷每次上茅房,嘴上叼着一根儿烟,手上还夹着一根儿烟,预备着一根儿不够再续一根儿。
2.这两口子也真想的出来
李婶听完二子两口子要改茅房的话就琢磨开了,这两口子也真想得出来!这不损人利己嘛,别说是大伙不答应,就是答应了,多少年屎尿汤子泡透了的地方,怎么住人呢。
“我们也是觉着腻味,可又有什么法儿呢?但凡有点儿辙我们也不会这么干呀?眼看着丫头一天天大了。哎!”二子媳妇大概看出了李婶的不解,说着说着还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
“没事儿,找点儿洋灰把墙厚厚的抹一遍,挖地三尺,垫上几车新土就没事儿了。我住,我不怕腻味。”二子说。
“你先少说两句,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呢,就先惦上谁住了。先让李婶想想。”二子媳妇白了二子一眼说。
“李婶你要是答应了,我明天就拉土,趁着这会儿天道不冷不热,早鼓捣清了早完事儿。”二子说急的来快的。
“李婶,这事儿行不行,我们就听你一句话了,你就帮帮我们吧。啊?我们两口子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二子媳妇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李婶可犯难了。说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说不行,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总之是说行也不行,说不行也不行,翻过来掉过去都是不行。
没办法,李婶只好推辞说:“这件事儿呢,要搁别的院儿,也许算不了什么大事儿,可在咱们槐树院就是天大的事儿了,不是我一个人儿说了算。我看,你们还是直接找大伙儿说说好。”明摆着,李婶说的全是推辞话儿。搁别的院,搁别的院也没现成儿的男女茅房啊。
“你老面子大,还是你帮我们给大伙儿说说吧。”二子媳妇说。
“就是,就是。”二子说。
“我哪有什么面子呀,你们当面儿跟大伙儿念叨念叨,比我这老婆子在中间传话儿不强多了?”李婶说。
不知是这两口子听不出好赖话儿来,还是故意装傻充愣,仍然不屈不挠地说:“还是你老面子大,你帮我们一说,大伙儿准答应。”二子媳妇说。
二子也说:“咱槐树院谁不听你的呀,李婶你就开开恩,帮帮我们吧。”
“你们可太抬举我喽!别的事儿都好说,唯独这件事儿我不能说,还是你们自个儿当面锣对面鼓地跟大伙说说吧。看看大伙儿怎么个态度。”李婶打了个哈欠,拿起炕上的笤帚掸了掸炕沿儿,露出了送客的意思。我帮你们,我能帮你们吗?李婶想。
最后二子又刨根问底地说:“李婶,你说大伙能同意不?”
“这我可说不清,还是那句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