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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样穿;想到这里,周颜就不禁莞尔,她好像总是能看见夏如君最不像帝王的一面,他不管是跟后羽还是铁翼说话,永远都是摆出一副老子高不可攀的样子,和李新说话又会摆出务必把老子的孩子保住的别人欠他命的表情,只有跟她在一起,或撒娇、或娇憨、或死皮不要脸、或深情脉脉的样子;这样的夏如君会让她毫无负担,只是每每看见他纯情的眼睛时,她又会心怀愧疚,甚至是想起那个她永远都不愿意记起来的那个人。
夏如君抱着周颜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早就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的李新乖觉的跟在后面装孙子,后羽和铁翼护在夏如君身旁,上百名护卫军恭顺谦卑的跪在地上,只敢用眼角瞥着被皇上抱在怀中的女人,心里跟刮起狂风暴雨一般,就差没地震了。
如后羽多说,海港码头上早就有一队低调却依然显露出身份不同的一队人早早便迎候在此;看见北夏帝出现,皆是跪满一地,就差山呼万岁,以示身份。
夏如君从头到尾都没看这帮不辞辛苦的属下,只顾着看向怀中的周颜,笑的灿烂而多情:“阿颜,你是坐马车还是坐步辇?”
周颜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先是孕吐几乎都快折磨的她三魂少了七魄,现在好不龙椅好了点,浑身上下都跟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发了懒劲儿,反正夏如君到哪儿都喜欢抱着她,她也懒得说个不字,只是恹恹的靠在他的肩头,直接说:“马车。”
夏如君一听这话,自己立马跟着开口:“那我也坐马车。”
瞬时,本来抬着实木步辇的轿夫们顿时泪流满面;皇上天子爷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知道这个步辇有多重吗?大老远的地方抬过来你连坐都不坐一下就又要我们抬回去?真是为了红颜你连什么都可以抛弃哇!
而就在夏如君抱着周颜走下船的时候,就看老远处的海面上,在清晨的薄雾中随风行来了数艘比他们坐的帆船还要大的木船;就看硕大的船只上,巨大的白帆被风吹的鼓鼓的,桅杆上,停留着驻足休息的海鸟,而在主桅杆的顶头,一面硕大的旗子迎风招展;硕大的一个‘岳’字,显得格外刺目。
数艘大船上,都挂着相同的旗帜,巨大的甲板上,可以看见上百名的船夫和船员们都在看见码头的时候,欢欣鼓舞的尖叫大喊着;而在地面上,就看见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那迎风破浪的大船飞快欢喜的跑过去;一时间,本来就很熙攘的码头更是欢声震天、连天上的云层都跟着震动了好几下。
周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来人是什么名头,居然能在只出现几只船就能让码头上的人跟发了疯似的。
夏如君也停下了脚步,朝着那越来越靠近的巨大船只看过去,清亮的眼睛里同样也带着喜色,可却没有说什么话,倒是身后的后羽和铁翼颇为激动。
铁翼勾着闷葫芦后羽,脸笑的开了花:“看来是岳家的商船回来了。”
后羽笑着:“瞅着架势又像是弄到了不少好东西,看来咱们皇宫里又要出现一批新的玩意了。”
夏如君听见这两人的对话,立刻低头看向怀里的周颜:“你喜欢什么阿颜?等岳凌天进宫给我送礼,我全部都给你送过去。”
岳凌天?周颜拧了拧眉心看着那硕大的、迎风招展的旗帜,黑色的帜面上,硕大的‘岳’字是用绣针一阵一阵的绣制上去的,一笔一划都极为个性张扬,似乎昭示着它的主人也是个极为桀骜不驯的人;而且根据周颜那一双明厉的眼睛仔细观察,那旗帜上的字似乎还是用上好的金线一阵一阵的精心缝制,如此大手笔可足见其财力。
周颜看着几眼,眼底就闪过一丝异样的排斥:有钱又骚包,在百姓心中能有如此威望,而且还能和天子身边的御前行走关系密切甚至能让夏如君提起他的时候一脸的欢畅和自如的男人,绝对是个大来头;只是,往往有来头的人不是喜欢装孙子就是喜欢揣老大,她都很不喜欢。
周颜靠了靠夏如君,难得催了句:“走吧,我有些累了。”
夏如君一听她说累了,赶紧快步走下船,来到豪华讲究的马车前,扶着周颜先走上去,然后自己紧忙跟上,那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又一次让跟在后面的后羽和铁翼干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马车内应有尽有,伺候在侧的侍女在看见周颜走进来的时候慌忙起身伸手扶着;软绵舒适的长凳做的颇为宽敞,她甚至都能躺上去休息;夏如君进来后,两名侍女顿时眼睛一亮,接着便少女怀春了一样跪在车里行礼,连口气都不敢大喘。
可是,夏如君似乎在有了周颜之后,那双眼睛就自动筛选了一切他不想搭理的人;眼下,两名侍女跪地不起,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拿起一边的舒适垫子靠在周颜的身后,摆明了就是伺候人伺候习惯了的模样。
周颜看着宽敞的马车和坐在她身边一脸讨好的夏如君,又看了看跪在一旁已经被他忽略了好一会儿的侍女,这才用手指捅了捅他,示意他要人起来。
夏如君接到周颜的指令,先是怔了怔,接着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问心无愧的朝着那两名侍女说了句:“你们出去吧!”
周颜怀疑的看了一眼这傻二小子,他不会是错会了她的意思吧。
两名侍女顶着北夏最尊贵男人的一脸冷淡红了眼眶走下马车,车帘盈动,颗颗莹润饱满的水晶串珠闪烁着夺目的光采。
夏如君还一副我很听话的模样看着周颜,道:“你不喜欢她们伺候是不是?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让她们离开。”
周颜哭笑不得,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眯着眼睛看向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问他:“我住在哪儿?”
夏如君理所应当道:“当然是宫里了,我早就要人将风华殿收拾干净就等着你回来住。”
风华殿?想必是当年夏风华居住的宫殿。
周颜觉得颇为不妥,争取道:“还是算了,你在云城里给我找一处宅子,让我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宫里,我住着多为不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夏如君很坚持道:“北夏的皇宫就是你的家,你不住在自己家里面怎么反倒是一回来就想着要住在外面?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才不要你们孤儿寡母的住在外面要人欺负呢。”
每次在周颜听见夏如君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有一股难以遮掩的酸涩;她知道他这么说了定会这么做,不管将来她的孩子是个怎样的人,他必定都会好好地疼爱;只是,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靠遮掩就能遮掩住的,而且,她真的已经承蒙了夏如君太多的人情,她不想再让他这样为她牺牲了。
周颜沉默了一下,难得伸出手主动抓住夏如君,刚要张口说什么,却没想到这警惕的家伙却一口接过,斩钉截铁道:“就这样说好了,住在皇宫,我也能随时看见你、照顾你,而且如果你还有什么犹豫我不会逼你的,我会等到你哪一天心甘情愿的时候,真真正正的来到我的身边;只是现在,我真的很诚心实意的想要照顾你和孩子;阿颜,女人是这世上最有权力选择依靠、撒娇的生物,学着依靠我相信我,不好吗?”
满腔的话在听见他说的这些后,尽数化为乌有;他都已经将态度和话放的这么低,她还好驳回他的心意吗?不过她现在身体不好,大周那边又情况未明,这时候呆在夏如君的身边,其实也是最好的法子。
夏如君看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开心的反过手抓住她的手指揉进掌心里,一改刚才的严肃认真,整个人又活跃起来:“你看你还是这么瘦,以前那个欺负我,撵我不许住在山洞里的那个强悍女人都不见了;快点长点肉,快点养好身体,阿颜,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像现在这样鲜活的活着。”
迎接夏如君的人马显得颇为低调,除了该有的礼数做的面面俱到之外,其他地方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富庶人家一样,并不是很扎眼;再加上有突然冒出来的‘岳’家船突然回来,大伙儿自然更是没怎么留意他们这帮身份特殊的人。
周颜坐在马车里,就听见马车外后羽的铁翼的一声令下,一队人马终于开始缓慢的离开码头,朝着北夏最热闹富足的都城走去。
周颜靠在软绵绵的垫子上,身上不管是穿的还是盖的都十分舒适,再加上马车内燃气的安神香,让她整个人都仿佛沉醉在一片舒服姣白的白云中,说不出的惬意。
可就在他们的马车滚轮轮的朝着前方行驶而去,晃动的水晶帘子拜拜摇弋;周颜撑着头皮刚想要稍稍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就看见那停船靠岸的岳家商船中涌出来数百号人,而就在人群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凌风而立、器宇轩昂,黑色的锦衣华衫裹着他颀长英挺的身姿,双手只是简单的负立在身后,就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几乎要人心惊胆战,这种男人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的力量。
也许是周颜看着那人的眼神太过专注,专注到连夏如君都注意到,“阿颜,你看什么?”说着,他也顺着她的目光敲过去,接着,笑了:“怪不得今天有这么多人来迎接岳家的商船,原来岳凌天跟着商船一块回来了。”
“他就是岳凌天?”周颜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应该只是做生意这么简单吧。”瞧着那人站在众人之中还明珠熠熠的夺目光彩,周颜实在无法将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想象成只会拨算盘、精打细算谋取暴利的商人。
夏如君显得很热情:“嗯,就是他;我北夏如今能如此繁荣,商业往来冠霸三国,这充当起首要功劳的人,就当属岳凌天。”说着,夏如君还神经兮兮的靠近周颜身边:“这小子脑袋聪明,人长得也不赖,是个绝对苗正根红的好男人,只是他现在都快三十岁了,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铁翼他们常常拿他开涮,说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喜欢男人?这一下又让周颜想到了那个曾经在大周断袖断的人尽皆知的家伙。
周颜脸色一寒,道:“看人不能看表面,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夏如君知道她这是又想到了那个人,暗中真想抽自己嘴瓜子,叫自己一个兴奋什么话都乱讲:“也是,的确是看人不能看表面;只是岳凌天我绝对信得过,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连他祖宗是谁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不用避讳着他。”
周颜一扬眉:“哦?你就如此信得过他?”
“当然,我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北夏现如今能够称霸三国,不仅仅是三百里海域中的水军无人能敌,更重要的是北夏的经济实力早就遥遥领先;这其中的功劳岳凌天最不容小觑;我本来是想要他做皇商,让他更加财源广进;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这辈子从十二岁开始就没再数清楚过自己究竟有多少钱,所以在他眼里,最不钱的东西就是钱;他宁可用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做一个潇洒随行的商人也不愿意穿着我颁发的官服替我看护北夏的金库;所以说这家伙最不识好歹,为他好他都不稀罕,不稀罕就算,我更不稀罕他。”
夏如君滔滔不绝,说到最后自己反倒是气上了;那模样,活似自己养了一只小宠物,谁知宠物越长越大,最后翻过身他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宠物,反倒是丛林中的狮子,他不能逗着玩,反倒是还要偶尔顺着那看上去像只温顺的大猫其实却长了獠牙的怪物。
周颜被他那率性的模样逗得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再一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早就看不清楚岳凌天的面容,只是隐约间,在人群中,只看见那器宇轩昂的影子似山峦大川,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也许是她心理作祟,总是觉得在浩瀚杳渺的大海上,有一双犀利明锐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牢牢地看着她,要她倍感芒刺在背,浑身说不出的胆颤。
在周颜看来,北夏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不仅仅是因为有一个像夏如君这样的帝王;更重要的是,他身边有一帮奇人异事;铁翼和后羽都是极为强悍的战长沙将,随便拿出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来,都可以和现在大周朝堂上的三品以上的武官较量高下,再加上还有岳凌天这样的人物为他支撑着经济命脉;就算是将来有一天打起仗来,只要有岳凌天在背后的支持,前线的粮草就不会断绝;对于常年行走在战场上的人来说,周颜最清楚这粮草的供应是可以决定一场战役成败的关键;看现在岳凌天的实力,恐怕将北夏未来几十年的粮草都准备的充分有余。
想到这里,周颜就想到刚刚结束战局,朝堂内却暗争不断的大周;怪不得昭光帝会如此怯怕北夏,现在的北夏,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雄狮,年轻而又有力量,大周虽然幅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