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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取了车出来先把阮阮顺路送回了家然后再把郑微兜到她宿舍楼下。
郑微下车前老张熄了火闲聊般说道:“前段时间我在一个招投标会议上遇到了阿正才知道你们现在居然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也够难为的了。那天我请他喝酒顺便恭喜他荣升结果他喝得一塌糊涂。你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偏偏对自己要求得太多能让他难受成这样的人我看也没有多少个。”
郑微不怎么想听“别跟我说这个没意思。”
“说实在的我算是一直看着你们两个过来的阿正和你都是我老张的朋友我不想多事掺和也没有把你们硬送作堆的意思只不过看到朋友不开心就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听说你又找了一个那男的还是检察院的?唉要我说啊好的话就赶紧定下来吧女人最要紧归宿好你要是过得好把婚给结了那边也好断了个念想。”
郑微嗤笑“得不到才会念想送上门去他未必真的会要。功名利禄在手就偶尔嗟叹往昔有些人要的也仅仅是念想而已。”
“你还别恼那天他喝多了之后我就是这么劝他的男人嘛谁没个初恋忘不了。你猜他怎么说他吐字不清地说那不是他的初恋是末恋。我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你说他那么心气高的一个人弄成这样不是造孽吗?”
郑微在脸上抹了一把“老张你车上空调开得太凉了。我上去了你回去小心点没事别喝那么多小心没娶老婆就喝死你。老张大笑:“我这样的人要是娶了老婆才是暴殄天物呢。回去吧下回再一起吃饭。”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下)】………
他是鬼迷心窍林静连你也一样?”
林静面对眼神凄厉咬牙不已的妈妈暗暗往后退了一步她把丈夫的骨灰盒单手环抱在胸前另一只手则直指惟一的儿子整个人颤抖如秋日枯叶。林静唯恐她激动之下失手将那白瓷的坛子摔落在地只得噤声。
“你要把他的骨灰拿去那个地方除非我死!”林静叹了口气几日之内他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用自己的死亡来威胁他并且其中的一个成功了。
他从g市返回后的当天傍晚林介州的病情就开始急恶化凌晨时分已经让医生摇头的林介州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把儿子和妻子都叫到了床前用病后少见的清明神志将家里的大小事宜仔细交待了一遍房产、股票、存款、保险统统转到了妻儿名下他是个细心而条理分明的人即使在这一刻仍是如此。林静半蹲在父亲的病床前他心里明白他自幼崇敬的这个人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终点。
林介州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只剩下如残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最后那一刻他已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却不肯闭上艰难用目光找寻林静的方向。
林静的妈妈在这个时候也按捺不住地泣不成声她抓住这个她爱过也怨过的男人的手“你还想说什么还有什么心愿放不下?”林介州却不看她犹自迫切地看着儿子喘息声越来越沉重。
只有林静对这着无声的哀求心知肚明。饶是一向理智果敢的他在这个时候也不禁心乱如麻一边是父亲临终的最后心愿一边是母亲的眼泪。他避开那双眼睛。将脸埋进手掌里却避不开心里地映像——那个女人站在没有光的角落里。仿佛恒久一般面朝病房的方向黑暗中她地轮廓太过熟悉渐渐地竟然跟他心里另一张脸重叠。
为什么我们总要到过了半生总要等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经亲手舍弃的东西。在后来地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那声声喘息也渐渐微弱林静抬起脸恰恰迎上林介州的视线身前生后声名都可以抛却连躯壳都可以抛却只为回到最初的地方这值得吗?如果这不值得那什么又是值得?他忽然心中一恸在父亲最后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不管这有多难。
林介州没有能够熬到第二天的清晨。他死后单位给他举办了隆重地追悼仪式。中国人的习惯是为死者讳即使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有过什么不光彩死亡也将它抹清了。追悼会后。尸体被送去火化把骨灰捧回来后的第三天。林静决定开诚布公地跟妈妈谈这件事他的父亲也是她的丈夫她有权力知道一切而妈妈的激烈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妈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坛的灰还争什么呢?”
林母短促地笑了一声比哭更难受“我争什么?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争地还是他的人?他活着的时候心都不在了我要人有什么用?我争地是一口气儿子我只争这最后一口气!他喜欢那个女人可以但是当初为什么眼巴巴地娶了我?如果没有他林介州我未必找不到一个真心实意的人他说他蹉跎了半辈子那我地半辈子呢难道就比不上他地值钱?他跟那女人瞒得我好苦我把她当姐妹把她女儿当自己亲身得一样来疼只有我最蠢。你现在让我成全我为什么要成全到死他都要寻他的旧梦休想他休想!”
“我答应过爸爸他也就这最后一个要求了。他是对不起你和我们这个家可人已经死了你就当可怜他。”
“谁可怜我?林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地心思你爸迷那个老的狐狸精你就迷那个小的你拿这个去讨好她别忘了是谁生了你!”
林静觉得头里有根神经尖锐地疼“妈你有什么不甘心和伤心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也知道爸爸的事跟郑微无关你恨她妈妈是正常可她有什么错小时候你对她的疼爱也不是假的呀她现在有她的生活我何必讨好她我是为了你。爸爸不在了你的日子还长恨他又怎么样人死如灯灭不能解脱的反而是活着的人你也说为他蹉跎了半辈子难道还要继续蹉跎?让他去吧不是为了他是为自己小时候你教过我的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应该让自己过得好。”
“我这辈子怎么还可能过得好?”林母转身躲过儿子试图拿回骨灰坛的手激动之下双手居高骨灰坛“我宁可砸了它谁也别想称心如意……”
林静没有再与她拼抢语气也是带着疲惫的心平气和“你可以砸了它如果这会让你好过可是妈你砸了它还会好过吗?”
他看着妈妈的神情从激动到犹疑、悲切最后是放声痛哭这个刚强的女人在哭泣中拘偻着腰如同迷路的孩子。“林静我什么都没有了。”
林静拥着妈妈的肩膀让她依靠着自己宣泄“你还有我。”在把父亲的骨灰坛重新抱在手里之后他心里长舒了口气。
婺源这个地方林静其实早已去过在中学时代他曾经跟同学一起在阳春三月去看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美则美矣当时却并没有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真正把这个地方记在心里是郑微说起要和他一起去看老槐树之后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去过婺源不想破坏她最初的惊喜只是没想到当他再一次站在老槐树下身边已经没有了她。
“你喜欢这棵树?它算得上我们村的守护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讲个它的故事。”
林静闻声回头看着从进村开始一直跟在他身后问他需不需要导游的年轻女孩。她也算是个执著地人即使他一再强调自己认得路。她也没有放弃游说。
“抱歉我不喜欢听故事。”林静朝她笑笑。她也不恼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不再出声。
林静打开手里的瓷坛将坛身倾斜。风很快卷走了尘埃。前尘旧事灰飞烟灭也莫过如此。
他在树下站到日落西山那个做导游的女孩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大串旅游纪念品。
“这个地方对你这么有意义真地不需要带点什么回去吗?”
林静摇头“有些东西不需要记住。”他在这个女孩略显失望的神情里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要纪念品但我需要一个干净地地方住上几天。”
那女孩果然惊喜地笑。“那你就太走运了方圆几里再也没有比我家更干净舒适的家庭旅馆了。”
林静在婺源陪伴了父亲七天向远的家距离舒适还有很远的距离。可到底还算干净她这个房东也称得上热情周到。第七天的时候赶上了“五一”黄金周。那时到婺源旅游地人还不算太多。但足够向远忙得不亦乐乎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林静离开的时候。将几天的房款交到向远妹妹的手中那个叫向遥的小姑娘却怎么可不肯收“谁敢拿向远的钱你还是亲手交到她手里吧她中午一定会回来的。”林静告诉向遥如果她姐姐回来了可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找他然后他带着行李回到树下面对着虚空向父亲道别却远远地听到了山的那边传来回声。
“……还给我……还给我……”
“……财……财……”
其中地一个声音他分辨得出属于向远然而另一个声音呢?林静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回声在山谷间无止境地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了找到树下的向远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山上下来地缘故她年轻的脸庞上有细密地汗珠。
“要走了吗?不多留几天?”
林静把房款递到向远面前“今天地游客很多吧?”
向远把钱仔细地点了两遍小心塞到口袋里这才笑着说“看来这棵树对你们城里人来说特别有意义今天又来了一个女孩你洒骨灰她埋东西。”
林静看着树下新翻动的泥土痕迹良久不语心思灵敏地向远很快觉察到了一些东西她背着手走到林静身边惋惜地说“那么大老远跑过来埋在树下的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收了她五十块答应了她要替她好好守着这些宝贝。”林静不动声色地将一整张红色的钞票塞到向远手里她默默将钱收下然后度惊人地给他弄来了一把小铁铲。他轻易地翻开了那些仍然松动的泥土用手拂去玻璃密封罐上的浮尘打开了用防水塑料纸包裹着的东西那本熟悉得梦里无数次遗失又找回的书掉落了出来。他翻开《安徒生童话》的第3页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歪歪斜斜的几个钢笔字——“玉面小飞龙藏书”。
这是天下无敌的玉面小飞龙在他18岁那年生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最爱的书成了他最珍贵的收藏。2岁那年他弄丢了它他想过也许终有一天他可以把它重新找回来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尘封的泥土里。
“喂喂你还好吗?”向远见他一直低着头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在哪里?”
“刚住进我家里好像打算后天才走。你们认识用不用……”
林静将塑料纸包裹的东西重新放回密封罐再一次将它埋在地里。末了。向远拿着他连同铲子一同递过来的钱不由愣了一下。
“这些钱就当买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的什么都没看见不值这么多可是我也没有零钱找给你。”
林静说:“多出来的算作她的房费和食宿就当她是你的一个朋友在这两天里好好陪着她。”
当天林静回到家接到了g市检察院的录用通知晚上他在桔红色的灯下一页页翻看久别重逢的《安徒生童话》合上书页的时候他对它说“不如我们做个伴。”
………【下部第27 我猜中这开头,猜不中结局】………
郑微在大院食堂里解决了自己的晚餐回去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电影。很奇怪千看不厌的《大话西游》这天晚上也没能让她笑出声来心里莫名地闷得慌。
紫霞仙子说“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郑微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辗转不安。
半夜手机铃声将郑微惊醒本来就睡得很浅静悄悄的夜里突兀的音乐声更让她莫名地心惊。
郑微最怕半夜的电话总觉得那是什么不好的事生的前兆。上一次午夜被电话惊醒是妈妈在家胃出血被送到医院急救现在想起还惊魂未定。但是她更不想关机睡觉总害怕会错过什么。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个陌生的电话郑微有些怀疑是六合彩信息不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郑微郑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郑微的心像被鼠宝的爪子挠了一下“我是你哪位。”
“我是公安局分局的干警请问你是不是阮莞的家属或朋友她现在人在x医院伤得很严重你的号码是她手机里最后一条通话记录能否麻烦你代为通知她的家属尽管赶到xx医院急诊室。”
郑微的脑子轰地一声后面那个干警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了。她所有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跌跌撞撞地披上外套抓起包就往医院跑。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请问要去哪里?”
郑微机械地回答。“医院麻烦快一点。”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了她的模样问了句。“小姐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郑微吓了一跳这才现自己整张脸都是湿答答的。不会有事的。谁都不会有事!阮阮这样地一个人老天也会庇护的。
她这才想起要给吴江打电话阮阮所在的医院并不是吴江工作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