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研究了半天,确定了,真的是完全看不懂,放弃了。但看同学们都练得起劲,她也不好在这里干坐着,在拄着下巴琢磨了半晌之后,终于想起了一首最简单的曲子,小学时候学的卖报歌,由于曲谱简单,至今还记得一两句。于是,当即就“嗦嗦嗦”地弹了起来。乍然一下,还真有那么一点成曲成调的。第一次弹古琴,就能弹出这样相对完整的典子,温婉不免有些兴奋,当下津津有味地弹了起来。
宋清羡端坐在琴弦之上,闭目倾听着学生们的琴声。“混乱,毫无章法,没有灵气。”俊挺的眉头渐渐地蹙了起来,忽然在这一片混乱的琴声中听到了一串陌生的曲调,闻所未闻,却惊异地自成章法。睁开眼睛,目光循着声响一转,就落在了正在埋头弹琴的温婉身上。凝视了一会,看她乐此不疲地将那一段曲子反复来回地弹,不由抿嘴淡淡一笑,心想:“这小丫头刚才不着边际地说了通,原以为也是个顽童,没想到练琴倒是勤奋。”
温婉弹得入神,忽然察觉过来似乎有人站在了身边,连忙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宋清羡,不由惊了惊。以为他要批评自己不弹指定曲目而在乱弹一气,正要羞愧地站起来挨训,没想到宋清羡却先行一步在她身侧蹲下身来,托着她的手臂,将她的手在琴上摆正位置,然后低低地说了声:“手势不对。”
温婉只觉得刹那间就被如同山间泉水般的清香所环绕,一转头,就看到宋清羡那如玉般完美无瑕的侧脸,心跳蓦然漏了半拍,凝视着他,怔了好一会。
当他开口问:“记清楚了么?”温婉才蓦地醒回神来,茫然地点点头,而事实上她完全没听见宋清羡说了什么,保持着他为她调整的姿势,“铮铮”地拨了两下。宋清羡先是满意地轻颔首,随即又渐渐地蹙起眉来,有些失望地轻轻摇摇头,起身回了琴坛。
见他走了,温婉呼出一口气的同时,也为没有听清他的教诲而感到心中有些忐忑。抬眼见他独自一人远远地端坐在琴坛之上,白衣寂然,乌发当风,映射着身后葱翠的碧竹,浑然而成的一股旷古绝尘之美,为温婉这二十多年来的生命中所从未曾见。一时间,忽然觉得脸颊一阵阵发热,心怦然而动。
音律课乱糟糟地结束了,温婉还在郁闷着水玲珑没在,今天她要一个人去吃饭了,没想到刚出院子,就看到水玲珑迎面满面春风地来了。
“婉婉!”看到温婉,水玲珑加快脚步奔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歉疚地说。“不好意思了,不能请你到我家去玩了。”
温婉怔了怔:“怎么了?”她还想道歉说说不能去了呢。
虽说是道歉,水玲珑的眉眼之间却难掩兴奋之情:“离尘庄的庄主过五十大寿,邀请了我娘亲前去。在我的千求万求之下,娘亲终于答应带我一起去了!”
“那太好了,恭喜你!”看她这么兴奋,温婉也由衷地为她开心。“要去多久,京学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我已经跟安先生说过了,他同意了的。跟你辞了行就回家,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回来我就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你!”
“嗯。”温婉点点头。
“对了。”水玲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神色羞腼地递给温婉。“过几天,君逸哥哥就回来了,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好的。”温婉接过来收好,水玲珑迟疑着加了句“不要偷看哦”,温婉暗自笑笑,心想这有什么好偷看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无疑是情书之类。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便装模作样地起誓说:“偷看是小狗!”
水玲珑这才安心地笑了,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笑得分外娇憨。
【第十九章 论诗】
水玲珑一走,温婉顿时觉得有些孤单。苑里除了她们两个,就没了其他的女孩子,而柴启瑞又逃课逃出了境界,所以也找不着其它人亲近,不上课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去书楼看书。不过,也正好可以借此了解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从之前遇到的事来看,温婉本以为这个世界与她那个世界是有部分重叠的,就像是有些书上说的从秦代后或者从汉代后,由于某些事件从而历史出现了偏差。但是连翻了几本史书,从上面出现的国名、人名及一些大事记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完全架空的世界,只是奇怪地却有《诗经》、《乐府》等耳熟能详的诗集和文集。于是,温婉又特意找了些文史来看,却完全找不着关于这些书来源的记载,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为人所推崇敬仰,却考究不到它们的来历。
合上书,叹了口气,看了那么多书,还是没得到什么帮助。抬眼望向满满一屋子的藏书,温婉忽然觉得有些头大,看完这些书,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晃晃脑袋,准备把这事搁搁,先回去上课了,刚站起身,就看到颜诩之抱着书进来。
温婉微微诧异,问道:“颜师兄,不上课了吗?”
…奇…颜诩之不说话,却只盯着温婉的脸瞧。瞧看了一阵,似乎才认出她来。这让温婉不由有些郁闷,他们都打过好几个照面,说过好几次话了,还要呆那么久才认得出,她没那么大众脸吧?她穿的这小姑娘虽然不及她姐姐温娴那样晶莹剔透,人见人爱,但也算是个粉可爱的小女孩啊!唉,这家伙这么小就已经成了个书呆子了,可怜的!
…书…“先生有事不过来了,安先生让我们自行安排,要回家的也可以回去了。”
…网…“噢。”温婉应了声,她就知道颜诩之翘课的可能性是零。
看着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书看了起来。温婉琢磨了下,眼珠子一转,暗暗打定主意。信步走过去,站在旁边瞄了眼他看的书,似乎是国策,讲治国之道的,看来他是真的立志当文官谏臣的。温婉想了想,在他旁边坐下,奶声奶气地问:“颜师兄Qī。shū。ωǎng。,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颜诩之还是迟疑了一下,才抬起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眼睛看着温婉,茫然地问:“什么问题?”
温婉装可爱地歪着头,用小手抓抓脸蛋,脆声问:“就是姜先生上回课上说的《诗三百》,我觉得那诗挺好的,师兄还知道其它的吗?”
说起这个,颜诩之一直有些迷糊的眼神蓦地精神了起来:“我知道的大致就只有姜先生说的那些,要想知道更多的话,估计要进到国学府和尚书院才行!”
“噢,那么困难啊,像重要机密一样!”温婉其实很想说,在我们那,街头小巷到处都是!“那这书是谁写的,或者是打哪来的,师兄知道吗?”
颜诩之怔了怔,眨巴了下眼睛,说:“《诗三百》一直在尚书院,代代相传,应该是先辈大学士们合力撰写的吧?”
温婉皱皱眉,说:“不是这样的吧?”说完,她站起身,从书架上找出自己刚才翻看的一本书,这里面有一篇短文记载了十几年前一位文心阁大学士和一位王爷关于《黍离》那首诗的争论。大学士认为是亡国之人写的感伤之诗,王爷却认为是失恋之人写的伤情之诗,据说当时各有不少人支持,差点就因为分成了文坛的两大党派。
翻到那篇文,将书推到颜诩之面前,说:“师兄看这里。如果这书是前辈学士写的话,那肯定会留下一些可查资料,不致于让人分不清究竟写的是亡国还是失意。而且本朝至今已经延绵了四百多年,如果真是什么亡国之音,国学府出身的王爷不可能不理解吧?”
颜诩之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诗三百》绝对不是尚书院的前辈编写的,它的来历绝对不寻常。如果不把它的来历弄明白,不把它的作者弄明白,不把成文作诗的背景弄明白,就很难弄清那本书所要表达的确切意思。换句话说,如果把这些都弄明白的话,成为像姜先生那样国学大师就不再是难事业。”
颜诩之拖过温婉给的那本书,认真地翻看了起来。看着他那分外专注的眼神,温婉知道鱼儿差不多上钩了,便为难地说:“我刚才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翻了半天的书,都没有把答案翻出来,所以才想问颜师兄知不知道……”
颜诩之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关于《诗三百》,最早的记录是元帝时候,作为国文密典交付尚书院进行研习的,至于元帝陛下是如何得到这书的,看来只能往史书上查了。”颜诩之既像是在跟温婉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正史上不见记载过,只能往野史上查了。”说着,他就站起身,往最里排的藏书架走去。
温婉托着下巴伏在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在书堆里穿梭的身影。要查出这些书出现在这个架空世界之谜,比起她这个一知半解的外来者,颜诩之这个五好学生加上书呆子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一天心情大好,回到家后,被温娴问起零食袋,才蓦地回想起一大早遭遇到的倒霉事情。温娴见温婉的神情变了,以为是她不小心给弄丢了,连忙安慰说:“我在那袋子在绣了你的名字,若是丫环小厮捡了去交到先生那里,改天就寻回来了。”
还绣了名字?!不说还好,一说绣了名字,温婉头就大了,那苏政雅那家伙不是知道她的名字了吗?不过转念一想,他应该不知道她与温媛的关系,这池鱼之殃应该还殃不到她身上来,而且她都没发现袋子上绣了名字,苏政雅也不像是那么细心的人,吃完里面的东西,随手就把袋子扔了吧。
第二天便是京学的休息日了,温婉难得地赋闲在家,柳氏便带了她去各房走动。老太君和老夫人那里请了安,大概地汇报了下在京学府的情况。非常时期,王氏夫人那边是去不得了,于是接着就往大伯母房里去了。
【第二十章 家训】
温家这一辈的当家人是温明瑞,也就是温婉的祖父。温明瑞是个颇有军功的大将军,年前北面的邻国江国犯境,他被当今皇帝钦点为威远大元帅,携同长子温朝阳一起,领兵出征了。据说大战告捷,但由于两国的谈判还在继续,战争随时有可能再度爆发,所以这大半年来,父子俩就一起驻守在边关。
温朝阳的元配夫人姓陈,是温明瑞已故战友威远将军家的小姐。虽然也会些拳脚功夫,但生性温婉淡泊,不喜与人往来。过门五年没有子女,便主动为温朝阳张罗了一门小妾,也就是温克恭的生母,甄氏。
甄氏出生书香门第,出嫁之前在京城里颇有才名,但温朝阳却是个胸无点墨的武夫。甄氏这一嫁,虽然算是高攀了官宦世家,但夫妻间却无甚话可说。甄氏长年郁郁寡欢,大病小病不休,在温克恭八岁那年,便撒手西去了。
老太君怜惜温克恭年幼丧母,而温朝阳又无其他子嗣,便让陈氏将温克恭过寄过去。于是,温克恭也因此由庶子成了嫡子,而且又是温家的长房长子,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柳氏牵着温婉来到东院的时候,正遇上温克恭从里院出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锦衣少年,年纪看上去比温克恭略小些,五官清俊,气质高雅,一看便知道必定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以柳氏的身份,是不便主动跟温克恭打招呼的,但温婉就不一样了,小孩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童言无忌”来做挡箭牌。
柳氏牵着温婉避让到一边,同时却在温婉的手臂上捏了下,低声说:“叫哥哥。”
温婉知道柳氏的打算,便乖乖地唤了声:“克恭哥哥。”
因为有外人在,温克恭本来是不准备跟她们母女打招呼的,但既然温婉喊了,他也只得停下脚步来。“夫人带了婉儿妹妹来找母亲大人么?”
“是啊。”柳氏有些抱歉地朝温克恭笑笑,为温婉的不懂事感到愧疚。“婉儿平日里都去学堂了,极少在各房走动,一家人彼此间生疏了总不好,所以难道今天不用上学,便带着她过来了。”
温克恭轻颔首:“母亲大人在小佛堂里,夫人带婉儿妹妹过去吧。”
柳氏见温克恭完全没有介绍同行之人的意思,也便笑笑地道别。但却走得非常缓慢,远远地听到那人问起妹妹什么的,柳氏才会心地笑笑,牵着温婉进院子去了。
虽然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达到了自己的初衷,但柳氏心中还是颇有些懊悔的,懊悔怎么没有将温娴一并带出来。毕竟温婉上学还是能认得些人,温娴却是养在深闺人不识了。于是,她暗暗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多带温娴来这边转转。
现在家中只有温克恭这一个孙子,而他又在京学的地榜,认识的人必多,而且出身都不低。平时友人间来来往往,必定能遇上几次。自家女儿是这样粉雕玉琢般的一个小美人儿,有人见过后,口口相传,外面自然就知道温家除大小姐温媛和小神童温婉之外,还有个容貌出众的女儿。
从陈伯母那回来,便已是午后了。吃了些点心,就跟温娴两个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