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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钟表发出铛铛的声音,午夜零点时分。
“滚出去。”安然重新回到之前自己躺着的床上躺下,蜷身,闭眼,睡觉。
阎子烨并没有出去,他就跪在原地,怔愣的看着背对着他躺下的身影,即便是如此,他的心脏还是在有力的跳动着。
一直装在怀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一条短信,阎子烨划开看了看,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表情微微变动了下,不过很快的,他整理好自己所有的表情,依旧柔声道:
“爷,您先休息。”
说完,他悄声的退出了门去。
躺在床上的安然,清楚的听见了门被上锁的声音。
阎子烨刚刚从室内走出,两名身着白大褂的洋人就神情恭敬的走了过来,他们的手中各自拿着一份报告。
“门主,这几天观察下来,秦爷的身体机能都恢复的很好。”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医生将手中的报告递交到阎子烨手上。
“然后?”接过他们手中的文件,边走边翻阅起来。
“只是如若秦爷继续这么昏睡下去,她会承受不住的。”
阎子烨在将文件快速的翻阅了一遍后,方才道,“最近注意下村庄里多余出来的人,有情况立马汇报。”
现在外面都已经炸了锅,整个帝都的人都在找傅安然。
“是。”
“我不希望那么快的就被人把我们的窝儿给端了。”阎子烨继续道。
“门主请放心,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同一时间。
几辆轿车在夜空底下飞速而过。
到达一栋白色的别墅前,轿车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别墅前仅有路灯还亮着,别墅漆黑一片,看似没人。
叭叭叭——
车鸣声轰然响起。
五六辆车同一时间按下喇叭。
喇叭响起,别墅内的灯一下子全亮了。
“主子,张志行和他老婆在家。”身着一身迷彩的男人走到中间的一辆车前,恭敬道。
张志行,张豪的暴发户老爸,刚刚入住帝都没多久的富商。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傅君皇那张冰冷刚毅的面孔。
车门被拉开,军靴在月光下显得极为冰冷。
傅君皇身上的训作服并没有换下来,紧闭的大门已经被破锁,傅君皇周边的空气很冷,走在他身后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拉远了与之的距离。
主子今天正处于暴怒的临界点,一不小心,就会爆发,爆发后,是会死人的。
张志行不耐烦的从床上翻起身来,屋外的喇叭声还在响个不停,以致让周围不少别墅的灯都亮了起来。
有不少人烦躁的爬起身来,跑出来想要大声喊骂的时候,在看到那一群站在张家别墅外的人时,骤然收声,看来是这个刚搬来没多久的暴发户招惹上什么人物了。
敢在这别墅区如此猖狂的人,定然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所以,还是关上门洗洗睡吧。
张志行是个比较肥硕的中年男人,在他裹着睡衣下楼的时候,原本还处于恼怒的面孔瞬间变成呆愣。
入眼的,全部都是一群身着迷彩的人,而站在这群人最前头的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顿时让张志行感到手脚发软。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张志行就站在楼梯上,扶在楼梯把上,想要怒声吼斥的声音不觉得弱势了不少。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乖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夜无名的手中玩儿转着一把折叠刀,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身着迷彩的人,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墨色的长发高高竖起,整个人看起来就似夜的宠儿。
张志行一愣,这群人是来找他儿子的?
他儿子是什么德行他知道,以前他们过着苦日子的时候,张豪经常被人欺负,现在家里有钱了,那孩子就仗着家里有钱,开始胡作非为,因为那孩子的事情,他花了不少钱了。
看来,那孩子又在外面倒腾事儿让人找到家里来了。
“他没回来,不在家。”张志行自认没什么危险后,紧了紧睡衣带,方才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群人来找他儿子,无非就是想要钱而已。
“不在家?”夜无名笑了笑,“那怎么办呢?我们找他可是有事儿的呢。”
折叠刀在夜无名的手中变化的飞快,张志行虽是暴发户,也是见过不少场面的,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害怕。
“说吧,你们要多少钱。”张志行直接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大爷似的翘起了二郎腿,抽出一根烟来,在他正欲点燃时,一把刀飞来!
刀锋贴着他的嘴唇飞过,随着刀一同落下的,还有他那上好的进口烟,而此时他的嘴里剩下的只是半截烟嘴。
“不知道吸二手烟对人危害大吗?”冰冰凉凉的声音中浸着一丝威胁。
张志行的心顿时一片冰凉。
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冷汗来。
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把定在地面上的刀,那刀正是方才那个女人手中玩儿弄着的折叠刀!
这群人,不是来要钱的!
“老公,你怎么还没上来啊。”一名中年妇女同样身着一身睡袍,拖沓着鞋子,从楼上走下来。
张志行的老婆,张豪的母亲邓蓉。
邓蓉在看到傅君皇等人时,面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十足的阔太太样的走到张志行身前,用极为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们。
“怎么?也是来要钱的?”
张志行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他只是发愣的看着傅君皇,身体没来由的开始发软。
邓蓉却是没看到之前的情形,她是标准的暴发户太太,自认家里有钱了便可以为所欲为。
她只是忘记了,在这里,是帝都,整个华夏的心脏所在地。
不是当年她们所在的小城市。
“你们想要干嘛?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走,小心我现在就报警!你要知道啊——你们想要做什么!”一把冰凉的刀面帖子她的脖颈上,微凉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的在她耳边响起:
“张夫人,在男人谈话的时候,女人少插嘴,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的,你知道吗?”
邓蓉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之前上门来的人,无非就是来要钱的,给了钱后就会滚蛋的,但是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顿时,邓蓉整个人都被吓的浑身颤抖。
她呜咽着叫着张志行,“老公,老公这群人想要干什么啊。”她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那刀锋,割到自己的大动脉,伤着她,要了她的命。
张志行现在也冷静了,他虽是爆发户,但是他还是个有脑子的暴发户。
“你们想要做什么?”张志行的面色恢复了过来,他看着一直不发一语的傅君皇,问道。
他能看出来,这里面做主的人是那个面色冷然的男人。
“张豪。”机械而又冰冷的嗓音中浸着怒意,幽深的双眸中浸含着让众人心颤的寒冷,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张豪。”
“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邓蓉想要去抓傅君皇,被夜无名提前一步给抓住了。
“我说张太太,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在床上待着,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邓蓉整个人都缩进了傅君皇的怀里,心底却是在不断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楼来。
“告诉我们,张豪在什么地方?”冷七向来都是冷静而又严肃的。
“不知道,我儿子很少会回来,他……经常在外面住的,我……”
“现在打电话。”冷七扔过去一部手机。
张志行如果再没发现自家儿子招惹上大人物了的话,他就真的该去撞死了。
张志行还没有捡起手机来,邓蓉就将手机抢了过去,打算那边接通电话就让儿子不要回来,不管这群人怎么厉害,他们都不敢杀了他们。
然而,那边响了很多声,没有人接听。
傅君皇很有耐心,他等着。
然而邓蓉打了一遍又一遍,手机那边传来的依旧是机械而又冰冷的声音。
没有人接听。
张豪以前不管再怎么混账,都不会不接听家人的电话的。
“老公,儿子是不是出事了?”邓蓉的手在不觉得颤抖着,突然,她回转过头来,死死的看着傅君皇,“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我儿子是不是被你绑架了!”要不是害怕家里站着的这些人,她早就扑上去挠傅君皇的脸了。
“找死!”这一次,夜无名并没有手软,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扇在邓蓉的脸上,“他岂是你能质疑的!”
邓蓉一时被打蒙了,然而在她侧头的时候,看到冷七手中转动的手枪时,顿时,整个人都吓坏了。
“给他经常去的地方打电话。”冷七继续发话。
张志行突然明白过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入他家,拿着枪威胁他们的人,在帝都的权利注定不小,否则,没人敢在帝都随便拔枪威胁人。
张志行几乎将所有的店都打了电话,但是得到的回复都是没见到张豪的人。
这一下,张志行才开始真的慌了。
张豪不见了。
傅君皇周身的空气愈发的冷了。
冷七和夜无名不觉得打了个寒颤,主子这一天的气压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要是小姐再找不到,主子注定得爆发。
“子不教,父之过。”冷七那张严肃的面孔上浮现起一丝微怒来,他们得到消息说是小姐被张豪带走了,但是之后就再没了消息,张豪也一同连着消失了。
如若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张豪,小姐也不会失踪!
“你们……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只要你不动我,我……”
傅君皇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霍然起身,冷声道,“带走。”
简单的两个字,宣布了张家的命运。
傅君皇刚刚踏出张家大门,刚接了电话的冷七面色微变,他走到傅君皇身边,低语道:
“主子,张豪死了。”
傅君皇脚步一顿。
“不是小姐做的。”
空气在骤然间凝固。
夜无名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傅君皇僵直的身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傅君皇兀然迈步,拉开车门,在众人都还未缓过神来之时,车已经飞奔而出。
安然醒过来的时候,阎子烨正端着一杯温水跪在床前,“爷。”说着,将手中的白水递到她的眼前。
眉头紧了紧,安然起身,阎子烨伸手就要去扶她,安然一手将之挡开。
“滚开。”嗓子有些干哑,扯的嗓子有些疼。
阎子烨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唇角上带着一丝极为柔和的弧度,“爷,喝点蜂蜜水。”
看着安然将水喝完,他的表情愈发的柔和起来,“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用餐吗?”
午餐?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安然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睡了。
“什么时候放我?”嗓子不似方才那般干涸,嗓音中没有丝毫的情感,寒冷如冰。
阎子烨恭敬的接过杯子来,“爷,这里就是您的家,您还想去什么地方呢?”
“阎子烨——”
“爷,今天我就会让你重生的,很快你就会是我的,傅安然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我的秦爷会重生。”阎子烨越说越疯狂,那双眼眸深处浸满了炽热的光芒。
“你还真打算重新杀我一遍?”安然干脆就坐在上床不下来了,阎子烨只要疯起来,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他。
阎子烨微怔,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哀伤起来,“爷,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伤害您,只有我才是真心爱您的,您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相信这么个疯子?
或许他对她是真的很爱,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爱她,她就必须要爱他吗?这是什么理论,什么笑话?
“你爷爷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当年正是因为她太相信他,所以才会丢失了大权,才会被他囚禁。
砰——
精致的水杯被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瞬间,水杯四分五裂。
“不是我做的!”眼眸猩红,目光坚定,“爷,那不是我做的!”
“然后呢?”安然没怒没表情,只是淡淡的问。
然后?
是啊,然后呢?
“……爷,我会把人找出来的,到时候,爷您可以亲自审问,您可以……”
亲自审问?回到那具不断输入着营养液的身体里?
别说他那天真的想法有多可笑,就问她愿不愿意还是个问题。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现在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