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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香似雪和林锋行对望一眼,都不由得过去看,掌柜的也赶了过来,对小伙计厉声道:“我是怎么交待你的,顾客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管多刁蛮的顾客,你也要笑脸相迎,今日怎的如此不懂规矩。”他虽然是训斥着小伙计,但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面前一个英俊慈祥的中年人,然后客客气气的问道:“但不知大爷对我们店里的什么东西不满意,请指出来,小老儿一定改进。”
这家书局的名声一向很好,香似雪和林锋行都是知道的。此时听见掌柜的这么说,也不由得有些气愤,暗道这家的东西若还能挑出毛病,可真是有些无稽之谈了。却听那小伙计委屈道:“掌柜的,不是我的态度不好,实在是这两个人好不讲道理,他们买了一百张素笺,又买了二十张大雪浪纸,却没有钱来付,这也罢了,有时候客官们忘记带钱是常事,把纸张放下走人就是,可他们却又不肯放下纸张,非说要和我们赊账,掌柜的,我们是小本买卖,哪里禁得起什么赊账,因此我拒绝了,他后面的那个人就不肯了,还和我吵起来。”小伙计说完,委屈的都快哭了,就连一旁的林锋行和香似雪,也听得火冒三丈。
林锋行刚要替小伙计出头,袖子却被香似雪拽了一下,只听她沉吟道:“笔墨纸砚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两位客官既然要强买,或许便是有他们的用处,既如此,掌柜的,这笔钱便算在我们的费用里好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一语未完,就听中年人身后的那个俊俏少年涨红着脸道:“如此……就多谢两位高义了,我们……我们原本是带着银子的,只是路上被小偷所趁,将所有的银子,还有我……家主人身上的玉佩都偷走了,我们之所以强买这些纸张,便是想写两封信通知家里,谁知……谁知……”他说到这里,香似雪和林锋行已经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百张素笺,二十张大雪浪纸原也不用许多银子。香似雪自然知道向家里求救用不上这么多纸张,不过她也不愿意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刚刚拦着林锋行,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中年人气度不俗,浑身上下隐隐有一种天潢贵胄的优雅和气势,生怕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对于这样的人,能帮一把自然还是帮一把的好,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钱。她甚至好笑的想着:那些小说中穿越回来的主角一般都会遇到皇帝,我不会也碰上这么老套的剧情吧。
中年人和那个少年对他们都很感激。然后看见香似雪和林锋行买了那么多的纸张笔墨,不由得瞠目结舌,见他们一摞摞的往马车上搬,实在忍不住好奇了,中年人便问道:“贤伉俪买这许多纸张,是……是要做什么呢?难道是听见什么谣言说纸要涨价吗?”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谁知香似雪和林锋行却都瞪了他一眼,异口同声道:“你能不能把眼睛擦亮点儿,我们两个像夫妻吗?告诉你,我们根本就是死对头。”
中年人吓了一跳,心想对头?不像啊。对头都是恨不得对方早点死的吧,可看这对男女,哪里像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微微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嘛,没错没错,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是对头,冤家对头。对了,说了半天,你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纸呢,昔日洛阳纸贵,莫非今天这里也是出了什么才子,人人都去求字,方导致这种情况吗?”
“出没出才子我们倒是不知道,但是这字是给他练习写大字用的。”香似雪不想多说,拉着林锋行来到卖字帖的那排书架旁,一边皱着眉头道:“真是的,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好的字帖,难道我心目中那种临摹字帖就是没有卖的吗?”话音刚落,旁边掌柜的连忙上前说道:“姑娘啊,自从你上次让小老儿去淘澄字帖,如今我可是又进了好些,怎么?难道就没有一本合意的吗?依小老儿看来,欲速则不达,姑娘还是先买些回去,让少爷的字练出来了,再去找那好的字帖临摹也不迟啊。”
香似雪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就这家伙目前的字,的确是有字贴就不错了。”她随手抽出几本,对一旁林锋行的抗议声充耳不闻,刚要转身出店,却听那中年人在背后叫住了她道:“姑娘且慢,请留步。”
香似雪愕然转身,却见那中年人微笑道:“姑娘嫌这些字帖不满意,且看看我的字如何?”他说完,向那店家借过笔墨,随手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一行小楷,一行草书,一行行书,字迹或飘逸或狂放或工整,竟比香似雪当日在电视上看到的毛笔字还要漂亮淋漓。她不由得惊喜抬头道:“好字,的确是好字,那就麻烦先生帮我写几张字帖,好让我带回去让他临摹。我这里先谢过先生了。”言罢,她兴奋的转身,对那掌柜的喊道:“掌柜的,再给这位先生拿二十页最大张的雪浪纸,我要烦先生给我写些字帖。”
那中年人倒是一愣,过了半晌,他才微笑道:“姑娘误会了,我是说,若我的字姑娘能够看上眼,何不将我请回家中任西席之职呢?我虽无官职在身,但却是有了功名的人,学问不敢自称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教一个举子进士倒还是绰绰有余的。想那位公子既然要习学知识,总要有师傅引领,方能收事半功倍之效,每月不过费几两银子,姑娘以为如何?”他这番话一说完,不要说香似雪林锋行愣在那里,就连那人身后的少年也不由得愣住了。
香似雪想起之前韩天成对自己说过的话,说林锋行天资聪颖,再这样下去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给他的了。此时见这人气度不凡神采丰逸。一脸凛然正义之色,或许倒真的适合做林锋行之师。正考虑间,却听那少年上前,急急道:“哦……老……老爷,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你是……你是……”不待说完,那中年人就微笑道:“我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分文没有,好容易遇见了这么对少年男女,看起来心地不错,先找个吃饭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啊。”
香似雪心中疑惑。暗道不可能吧。难道真地遇见了微服私访地皇帝?不。不对。皇上怎么可能把偌大一个国家给扔下。跑到这里来微服私访呢?就算微服私访。也必然是查看民情为主。他又怎可能自荐为教书先生呢?恩。或许这人是一个满腔抱负却遭到贬谪地官员吧。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地猜测没错。而贬谪过地官员。又自言自己能教得起举子进士。那学问自然是了不起地。所以她只略略思索了一下。便爽快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委屈先生了。只是你这学生顽劣非常。还望先生不要容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一语未完,被忽略不计的林大少爷就不服气的喊道:“香似雪,你那叫什么话,什么顽劣非常?韩大哥说我不知道有多听话……”不等说完,被香似雪一瞪,于是心虚的林锋行立刻没了声音,他当然知道自己以前的乖宝宝样是因为什么,若非香似雪手中有狼牙来治他,林大少爷可能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他缩了缩脑袋,再看看那中年人,心里略微放了心,暗道看起来这个先生也不是那种腐儒老学究,恐怕不会打手板吧。
当下一行人上了车,香似雪知道了中年人叫做李越,他身后的青年叫李江,是中年人的保镖。那李越从上车开始,便有意无意的和香似雪林锋行攀谈起来,香似雪对现在这个时代一窍不通,因此不敢乱说话,但林锋行可不同了,他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便再贪玩不通世事,对这个朝代的一些大事和制度还是清楚的,何况他的父亲就是清水县城的县官,母亲那边又是整个皇朝的茂族,因此虽不能做到侃侃而谈,但也勉强能和李越对上话。
随着两人越说越投机,有时候林大少爷倒也能发出一些惊人之语,对一些时事说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看到李越赞许的目光,他不由得飘飘然起来,可车里的香似雪却是旁观者清,他发现林锋行的这些独到见解,无不是那李越逐渐引出来的。心中佩服的同时,更对李越这被贬谪的命运充满了同情,心想听说我这个朝代的皇上还算圣明,百姓们安居乐业,怎的这样的好官儿却也被贬谪了呢?难道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了村里,方绮罗和韩天成早已在街门外望着了,见他们回来,不由得十分高兴,方绮罗想着自己的那一袋子布角,也顾不上妇女的矜持,竟爬上车去,一边嚷道:“你们俩都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害得我眼睛都快望瞎了……啊……”这最后一声惨叫却是她爬进车内,看见里面不仅有香似雪和林锋行,还有两个大男人端坐在那里,所以一时间太过惊愕,竟忍不住尖叫起来。
香似雪和林锋行都哈哈大笑,气得方绮罗直跺脚,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河东狮子的本色。只好和香似雪将那些布角抬了出来,瞅了个时机问他这两人的来路。香似雪便把事情说了一遍,方绮罗听说是请来的先生,倒也不以为意,虽说他们家是请不起先生的,但上一次林锋行的那二百两银子就没动过,听香似雪说这一次又拿回来二百两,如此一来,自然不愁那西席的费用,何况这钱是为林锋行花的,从那些银子里扣除也是理所当然。
韩天成此时早和李越攀谈上了,李江却和林锋行说些野史趣闻武林故事。听得他神往不已。此时天色已经将黑,方绮罗蒸了一锅玉米面窝头,锅下面是去年过年时腌下的排骨,炖了一锅芸豆,刚进屋,香气便扑面而来。香似雪又把手里的大纸包放在桌上,对韩天成道:“上一次我和林锋行在县衙吃饱了,回来才想起忘记给你们带好吃的了,所以这一次我们特意记住,给你们带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鸭,还有些鱼肉什么的,我去热热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香似雪聪明灵巧,来到古代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便将这些家务学的差不多了,此时她将那铁帘子架到另一口锅上,在锅下添了水,把一样样菜都分类装进不同的盘子里,最后盖上锅盖,往灶下添了些柴禾,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再也不是那个刚来古代时的菜鸟可比。这边方绮罗把窝头盛在一个大盆里,又盛了一大海碗的芸豆端到桌上,笑道:“先垫垫机吧,那些菜还得一会儿功夫呢。”
韩天成又兴冲冲的从里屋抱了一坛酒出来,大声道:“我与李兄一见如故,来来来,今夜你我不醉不归。这酒虽不起眼,不能和那些名酒相比,但却是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自制状元红,味道香着呢。”他说完,那李越也大笑道:“好,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今夜你我就痛饮一番。”一边说着,韩天成早伸手拍开了泥封,立刻,一股醇厚的浓香在屋中飘散开来,就连不太懂白酒的香似雪都在心中赞了一声好,而林锋行和李江早就把眼睛瞪得和牛一般大了,险些便流下可耻的口水。
方绮罗给他们把筷子摆好,一边笑道:“看来是真投机了,这死鬼每次都到埋酒的地方坐着,却从来不舍得将酒启出来喝,我和他说过好几遍,说你既馋得慌,便喝了吧,他总是摇头,谁知今日竟二话不说,就把酒开了。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可悠着点,这是一坛子酒呢,虽然是自家酿的,但二十多年了,那后劲儿可大着呢,千万别喝醉了给我耍酒疯,到时候我可不饶你们。”她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香似雪道:“小雪啊,添几根柴禾到灶下,让那锅慢慢烧着吧,你也过来一起吃,咱们虽是女流,这酒倒也得喝一杯,不能便宜了老鬼,来,过来。”
乡下的女人本就不比那些富家小姐,一个个扭扭捏捏的,何况方绮罗本来人就豪爽,而韩天成又颇有些惧内,因此才养成了她这种不拘小节的性格。当下香似雪听见她招呼,也就不再客气,随着方绮罗大大方方的来到桌上坐下,一张圆桌旁团团坐了六个人,倒也不显得拥挤,桌上是几个冷盘,都是林锋行从自家县衙拿回来的,堆在农家特有的粗磁盘里,看去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李越叹道:“天伦之乐家庭之欢,莫过于此,这样吃着才有趣儿嘛。”说完就听韩天成呵呵笑道:“乡下人家,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都是两个孩子从县衙里拿回来的。看先生谈吐高雅不俗,想来未必是寻常人物,这几样东西倒还精致,或可勉强入口。”一语未完,那李越已经谦让了几句,旁边的方绮罗把嘴一撇,对香似雪悄悄道:“这死老鬼,平日里在我面前拽文,我就一巴掌给他打回去,如今遇见了知己,便过起嘴瘾来了。”
香似雪也偷偷的笑道:“凭心而论,大姐你对大哥可实在是有些严厉了,恩,让我算算,你身上到底背着几条七出的罪名呢,善嫉肯定是一条了